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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首先说明一下,虽然,全是对话,但这文的性向是男男,主CP绝对不会是一男一女,不小心点进来的人,请及时离开。谢谢!渣文笔,你们自己脑补人物环境描写吧。)
起
“你知道,千狐氏族的后人都有且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我知道。”
“那你决定了?”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求狐主一定完成我的请求。”
“你可知道,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求过我。”
“……”
“然后,他生不如死
“……”
“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
“我答应你。”
清晨的茶肆颇为热闹。
还是孩子模样的知言抱着两个烧饼往客栈跑,路过茶肆地时候不禁朝里面望了一眼。
“听说了吗?朝廷要派成王来我们这。”
“来我这穷乡僻壤,干什么?游山玩水啊。”
“是剿匪,来来,都凑近点。”
“剿匪?别开玩笑了。连将军都来过了,屁用没有。”
“就是,他们打输了,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我们在这里继续遭罪。”
“我可听说,这成王十四岁就带兵打仗,那模样粗狂豪放,金甲一穿在身上,这个头,这体魄,就是威风凛凛啊。”
“呃,小哥,这都是听谁说的?”
“隔壁村的说书先生说的,他说他见过成王,就几年前成王班师回朝从尚水河路过的时候。”
“小哥,小哥……”
“拍什么拍,又怎么了……”
“十四岁就长你说的那样,现在还能看吗?”
“你谁啊,我们在聊大事,你个小破孩,没事滚一边去。”
“一群乌合之众。”
“你个小东西,讨打是不是?”
清晨,和茶肆不同,镇上的茶楼却显得安静清雅。客人来这不点瓜子、花生,要上两三碟干果小食,再沏上一壶好茶,价格不算便宜,但冲着这份环境却也是愿意的。小二前前后后地张罗着,仿佛打娘胎带出来的笑容,让人觉得舒心而不做作。只是偶尔,也有人煞风景。这煞风景的人长得到也不错,面向白净,文文秀秀书生模样。却在腰间挂了一块巴掌大的玉牌子格外惹眼。
“小二,把你这好吃的全端上来。”
“是是,马上来。”
“小二哥,这位白衣公子是谁啊?为什么如此嚣张?”
“他,你都不认识?你是新来的吧。他是衙门的师爷,你别看他长得白白净净,一身白衣好像仙似的,一肚子坏水,和那大人狼狈为奸,不知道坑害了多少无辜百姓。”
“哦,我看着他不像坏人啊……”
“人不可貌相。他跟山里头的强盗匪徒还有联系呢!总之,这种人早点死了,对谁都好。”
“你说这些就不怕被官府抓啊。”
“不怕,今天,就教这小子收收。另外,你今天别在城里留宿,吃了早茶就赶紧去吧。”
“小二!死哪去了!把我饿坏了,你们赔的起吗!真是一个个的刁民恶奴,都活得不耐烦了。”
“就来!就来!客官,记住,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头。”
“公子。你的烧饼。”
“知言,你怎么衣服都拉坏了,说了多少遍,不要打架。”
“一群胡说八道的人,该打!”
“都听到什么没有?”
“成王剿匪的故事。”
“故事?”
“添油加醋的,不是故事是什么?”
“这消息倒是传得很快啊。说说为什么打架。”
“他们说你满脸横肉,长相魁梧,还说你能打仗,床……床……”
“床上功夫一定不错?”
“公子,他们说的。”
“别嘟着嘴了,都可以挂油瓶了。这样也好,传得越不像,才更有利。”
“……”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官府的人!你们不要命了!”
“今天就取了你的狗命!”
“好!你敢骂我,你很好,我记住你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胡师爷,现在我就可以拧断你的脖子!”
“疼疼,你们这些刁民,你要是敢这么做,大人不会放过你的。!阿不,大侠,大仙,大神,爷爷,轻点轻点”
“这都是你的报应!”
“这不是我的错,你就放我吧,我一定会痛改前非的。”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
“这里的七村八寨我都认识,我帮你,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没害过一个人”
”书生杀人于心,比屠夫还狠!”
“知言,我们下去看看。”
“公子,我们去打扰,恐怕不太好吧。”
“好不好,也得下去了才知道。”
“是,公子。”
“放开他!光天化日随意杀人,还有没有王法?”
“英雄,救我,救我,他们这些刁民要杀我!”
“你要救他?“
“自然,我没遇见便罢了,可是遇见了,就不能放任不管。”
“他不是什么好人。“
“是不是好人我还不知道,但皮相倒是不错,这粒眉心观音痣生的恰好。如此美人,怎么能说杀就杀呢?”
“呃,公子,只要你肯救我,我便以身相许也无妨!”
“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好色之徒,不辨是非的人,今天连你一块杀了,为天下除了后患!”
“杀我?只怕,你连我身边这小童子都打不过。”
”我劝你最好听这位公子的话,放了我,赶紧走,还有机会活命。“
”你不要欺人太甚!上。”
“知言,这里就交给你了。闪开,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一点。胡公子,随我走。”
”哪里走!”
“啊!”
“胡公子,你没事吧!”
“要是你被剑穿过肩膀试试,赶快走,我晕血,撑不了多久。等我回去,我……你干什么?”
“你受了伤,我抱着你走吧。”
“啊!放我下来,这里是二楼啊,我恐高!哇~~,这么跳会……死人的……”
官府内院,今天早晨无风,偏偏院子里落满了花瓣,几个人在扫着地。初春的景色明明该是艳丽的,却不知道为何这里的花早已被昨夜的东风摧残了,只留一片狼狈。花若开得太早了,灿烂时间会很短暂,后面是漫长的腐烂期。
“千……胡师爷,你这是怎么了?”
“大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啊,那几个刁民差点没把我给烧了,我的可是拼命挣扎才没有让他们得逞啊。对了,我早饭没吃,还有粥吗?”
“岂有此理,他们简直就是目无王法,无法无天啊。你先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去,打盆水来。”
“大人,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啊,有这些刁民在,这城里难以安宁。大人,厨房还有吃得吗?”
“你,过来,就是你把我家师爷带回来。”
“正是在下。”
“来人啦,把他拿下!”
“敢夸胡师爷样貌的人,都是心术不正的人,给我将这登徒浪子丢进大牢里去。”
“唉,等等。人家好歹救了我。不如这样……”
“好,发文,就说这位公子自愿做差捕,缉拿刁民,维护我城中安全。”
“大人,好像我家公子未曾说过……”
“很好,我愿意,只要美人高兴。”
他换上捕快的皂色衣装,却也难以遮掩他本身的气质。有些觉得这事情太过容易了。
“公子,穿什么衣服都好。”
“就你小嘴甜。”
“公子……我有一个问题……”
“问!”
“你说那个胡公子和那个大人是什么关系,说的话让我直出鸡皮疙瘩。”
“……”
“……”
“知言,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要知道的好。”
“公子,你笑得好假,每次都这样,我和齐雁都习惯了。”
“齐雁现在在作什么?”
“齐雁按照之前说定的,已经混进了其中一个狼窝。”
“很好,让他仔细应对,不要出纰漏。”
“公子,你说齐雁到底为了什么要一起回来?”
“你们的私事,我从不过问。”
“哦。”
中午,大街上行人并不动,或者说来回走动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搬个小凳坐在屋檐下,晒着这难得出来露露面的太阳。
“听说,胡师爷被人砍了一刀。”
“真的?好事啊。”
“死了没有?”
“祸害遗千年,竟然还有人救他。真是,谁瞎了眼。”
“有人被砍了一刀,你们很高兴是吧。”
“你们怎么都走了,别……”
“早上的打还没挨够是吧。”
“又是你!我说小破孩,别仗着会点拳脚就在这里横,那是爷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有你,你是他爹吧,看看你这一身人模狗样的,怎么不干点人事。”
“你!”
“知言,退下!你一个大老爷们在人家背后嚼舌根,也是闲的发慌,我现在有权抓你去大牢,要不要走一趟。”
“谁是大老爷们!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我是正儿八经的女人!”
“啊,公子……”
“啊什么啊。说话大声一点!”
“我这童子说,他早上没有摸到你的胸。”
“你!找打!”
“你这几手功夫不错,谁教的,就是力量不足差点火候。”
“惨了,完啦。再见。”
“公子,我们追不追?”
“不追,现在我才知道蔡将军为什么在这里狼狈离去了。看来这里卧虎藏龙啊。”
“不过,公子,我知道为什么他们都那么闲?”
“为什么?”
“那是因为有人要他们那么闲。”
下午日光温暖,让人恨不得就在这样的日光里酥化了骨头。书房一向是一个很隐私的地方,甚至比卧房更加让人觉得神秘,在你没有进去之前,你根本不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
“大人,我疼。”
“那我给你吹吹。”
“要不大人你给我舔舔,口水解百毒啊。”
“好。对了,千重,你觉得这个新来的小子能行吗?看着身娇体贵的。”
“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还是……”
“这……信,当然信,就是老四那边催的急,我这不是怕他出篓子嘛。”
“那只死壁虎也真是,说好了十七才交货的,今个才初八就来催。”
“要不你上山去跟他聊聊。”
“我可不愿意,每次都腰酸背痛的。你不心疼心疼我?”
“心疼,我当然心疼。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摇钱树啊。”
“那好,明天,找人做个大点的浴盆,这么小都扯不开身。你做什么?放手啊。”
“喊喊,我想听听。”
“公子,听墙根不好。哎,公子你要去哪里。哎呦,这咿咿呀呀讲得什么鬼话。小鬼莫近,小鬼莫近。公子,等等我。“
傍晚太阳死死地扒着地平线不肯松手,天地间却早已一片暗色。衙门后院很安静,能听见几声虫吟鸟鸣。
“你喝酒了?”
“你要来一杯吗?陈年的好酒。一般人即使想喝也喝不到的。”
“你会弹琴。这双手如此纤长,该是适合弹琴的。”
“是啊,这是小时候生我的人教的。”
“你不管她叫母亲?”
“想过,但是他衬不起这个称呼。”
“你琴声悲凉。悠长,然而隐隐有杀伐之气。你有心事,不开心?”
“是啊。别人都当我是大人的心尖宝,却不知道我并不开心。”
“胡师爷可知道,美人垂泪,比美人笑更是动人心肠。”
“照公子的意思你觉得我说这些是在勾引你?”
“如果,是美人你,我不介意被勾引,说不定,我一时被美人的美貌说迷惑,一时强上了也说不定。”
“噗,你是正人君子,你不会的。”
“笑了,美人笑却是比美人泪更加的风情。”
“大人从来不在意我是不是开心,他觉得我说开心就是开心,我说不开心就是使使小性子,若是恼了,只怕还会打我。才不会像公子一样救我,说不定都跑了。”
“所以,你在替自己找下家?”
“什么下家不下家,就是混口饭吃。找得好就吃得好,找得不好就吃得不好。这里大小窝子,我几乎都吃了个遍。”
“那你……”
“是不是觉得我很脏,没关系,这城里的人有权有势的没几个是干净的。”
“你喝醉了。”
“我没醉。喝醉了才好,你抱着我,好不好。”
“我送你回去。”
“你知道,凤凰为什么非梧桐不栖吗?因为一旦它停在了别的树上,就掉了身价了,别人就说,看那树上有一只野鸟。我就是那只野鸟,最后看见梧桐了,却不敢栖息了,因为人家会说这棵梧桐树被野鸟糟蹋了。”
“我做你的梧桐好不好。”
“当真?”
“当真。”
“明知道是假的却还要去相信,你和我不知道谁才是傻子”
“有人爱你而不自知,那才是傻子。”
入夜,油灯如豆,显得几分阴森。客房里因为长久没有人居住,落了一层灰。所幸他们也不矫情,收拾了一下,就住下了。
“公子,你讲那些话的时候会起鸡皮疙瘩吗?”
“讲着讲着就习惯了吧。”
“公子你怎么在叹气。”
“我在叹,我遇到的美人怎么就一个个都是蛇蝎心肠,连个好的念想都不给我。”
“你是说那位胡师爷?”
“不止是他,还是你凤姑姑。要不是她举荐,我怎么会跑这么一趟。”
“小姑?她回来了?”
“知言,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了。”
“你最好躲着点她,就算是颗枣核钉她都能给你配出公母来,你只不过是身量小,模样也是可以的。”
“公子,要不剿匪的事情一结束,我们也不回京复命,直接去边关吧。”
“很好。”
子夜,皎皎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照到了那放在床边的两双靴子上,衬得白靴更白,黑靴更黑,床上的纱帐也是更加鲜艳。卧房里的安静更显得那张床吱嘎嘎的乱响更加刺耳。
“……”
“……”
“……”
“你好歹说句话啊,为你的前程,我可是牺牲了色相了。”
“这个是你的本分。”
“本分!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当我真的不知道,你对那小子有点意思!不过是借我的话头罢了。”
“你!放手!”
”呦呦,生气了,我不是爱你爱丢了魂了吗?一时口不择言,我这就掌嘴,一下够不够,两下够不够……哎呦“
”好啊,今天你给我睡地上,不准半夜摸上床!“
”好好,在这之前,我先伺候我的小心肝睡下。“
“……”
“……”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还说我舍不得,你自己倒先心疼起来了。”
“我不是心疼他,我是心疼你。”
“我可不用你心疼,我后面有一堆人呢。你该心疼心疼你自己。我的大人啊,等到事成以后,你就跑不掉了。”
“我知道,只是如果不是时事所逼,我也不至于这么做。”
“大人,不过话说回来,我比杨雁栖如何?”
“雁栖就是一个孩子,你一个长辈和孩子比什么?”
“大人,你好偏心。一颗心都偏到咯吱窝里了。“
”当然是你懂事了。只是这些年为了雁栖花费了不少心思,他就这么跑了,实在不值得。“
”更不值得的是,他还拐走了大人的那颗宝珠……“
\\\"那颗宝珠?就是我随手拿的,他还当成宝了,要不是当初看他长得不错,我就送到楼子里去换成钱了。”
“大人……”
“他就是一个野种,要不是我,他早就死了。当初逃荒的时候,要不是他我早就去军中了,说不定现在就已经站在高堂大殿里面了,怎么到现在就这点俸禄。”
“大人,你这番话是真的过分了。”
“千重,你最好了,你抱抱我。”
“不要,你好重,睡地上去!”
子夜,一只动作迅速灵敏的小猫窜进了客房。
”公子……”
“知言……”
“公子啊!你是不是故意的!叫半夜去!你好歹是我表哥啊!怎么这么坑我!”
“别那么大火气,要不我给你抹心口,消消火。”
“别,我没那喜好,今天你睡床,我睡房梁。你笑什么,把那把椅子搬过来!”
”算了,还是我睡屋顶吧,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再搬张桌子也不一定够得到。“
”随便!“
清晨,春时的风依旧有些冷飕飕的。院子里几个仆人在扫地。
似乎,这些人每天都在扫地,虽然地是该要扫的,但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变扭,好像扫着扫着,这些笤帚簸箕就会变成一把大刀,一杆长枪一样。
”公子,烧饼。齐雁说找到了上山的路,但是有一道寨门,需要在寨子里开。“
”看来还要再派人到寨子里去。你通知……“
”新来的,对,就是你,过来!“
”大人,有什么事?“
”送千重上一趟山。“
”不抓刁民了?“
”哪来的废话,千重说他自己要做饵,你给我保护好他,掉一根头发,我就要你脑袋。“
”好的,明白。“
”大人。“
”千重,你这么起来了?昨天累了,要多睡一会儿。“
”早去早回,你也知道,我不愿意在老四那里呆。“
”千不该万不该,都是老四贪财,还……你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去准备。”“是。”
“公子,公子,我……”
“小声一点。”
”我下次能不能打那个什么大人一顿,打的他下了阴曹地府他祖宗都不认得他。”
“这种人怕是没有祖宗了。”
午时,日当正中,倒没了之前的寒意,暖洋洋的。斜云寨,在斜云山的半腰上。前临断崖,背靠斜云山,只有一条小路上下。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四爷是一个精瘦的小老头,模样有点獐头鼠目的,一双眼睛因为上了年纪眼皮耷拉着。
“诶呦,怎么大人舍得将你这个活宝贝放出来,到我这,要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说。”
“四爷说笑了。我哪里是个活宝贝啊,能不能先放下我的手腕子,这样捏着疼。”
“看你这话说的。在我这,你就是个稀世珍宝,这次来一定要住两天。”
“我也是没办法啊,就像四爷说的,大人对我宝贝的紧,我今天要不回去,怕是明天大人的被窝里要钻出一对狐狸精。”
“他是……”
“你不用跟着我,四处看看,和寨子里人认识认识,免得以后认错了。”
“你……”
“我没事。这是四爷。以后你就喊他四爷。在他这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很安全。”
“知道了。”
\\\"四爷,这时间还没到,怎么就催啊。“
”要不要我到衙门去?“
”别介,怎能让您受累。“
”那就乖乖听话。“
现在将近到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些松懈。栈道上可以看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的人。
”听说了吗?那人又上山了。“
”那四爷定是欢喜的不得了。“
”你说,他和四爷到底什么关系?就是亲儿子也没有在一个碗里吃饭的啊。“
”一定不一般。我听说他是四爷的恩人啊。“
”像他这样的人,哪怕是一次恩垂,就足以让人愿意为之赴汤蹈火啊。“
”请问,这里是哪里?我刚来,迷路了。“
”你好,我是赵五,我认得你,兄弟以后要照顾一下我啊。“
”好说,请问……”
“钱六,给这位带个路。”
”好嘞,记得给我留个鸡腿啊。“
斜云山以桑木为主,以前山下有养蚕的场子,后来闹了匪患,也就荒废了。只剩下一年年熟透了的桑葚落了地又生出无数小苗,却再也无人采了。
“王爷。”
“齐雁,你这名字改的好随意。”
“……”
“这里有什么情况。”
“这个四爷似乎没有名字,无论谁都喊他四爷,主要是贩卖人口,来源过路商客和城里百姓。不过,我有另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这帮匪徒之间并不团结,四爷联合那位鱼肉百姓的父母官要做大,除掉前几位。”
“这个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偷……偷听的。”
“偷听?什么时候偷听的?你脸红什……哦~~”
“……”
“……哈哈哈哈”
“属下要不要把这消息放出去。”
“先不要,我们先看看他们怎么之间斗。”
“是,对了,这就是寨门,这个闸门太大需要八九个人同时拽动索绳才能够拉起。”
“我们回去吧,不然他们会等急了的。”
“是。”
明月如银盘。外面的打更的梆子声,里面的人却毫无睡意。
“你还没睡啊?“
“大人到现在都没回来。你不是也没睡吗?”
“我在等我的童子。”
“不用等了,他回不来了。在这里,入夜后不回来的人,都不会回来了。”
“你好像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什么都不要问,我会保你安安全全地离开这里,相信我。”
“我想带你一起离开。”
“呵呵,你相信一见倾心吗?”
“信,当然信,我对你……”
“不要说,说了就没有办法收回去了。”
“你就甘心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不甘心又怎么样。我命如此。
“我带你走。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
“我知道,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但是,我和他们……”
“什么人?!小心!”
“来人啦,有刺客!”
“你这贱人,上次侥幸逃脱了,这一次看谁救你!”
”又是你,你要杀的是我,不是他。“
“今天我连你们一起杀了。”
“哼,你真的以为我平时不弄些东西防身?我已经在你身上下了幽冥烟。”
“你!”
“我劝你赶紧走!找一处深水潭好好洗洗!”
“你以为我会上当!”
“你先是不是开始头晕了?”
“好,你行,我杀了你,也不耽误!”
”要杀他先杀我。“
”他就是一个狼心贼子!“
”那我今天偏要救他,你打得过我吗?
”很好,既然你要送死,你就去死吧。“
”他走了,你怎么样?“
”你没事,真得很……好……“
这一夜真得很漫长,进进出出的仆人端出一盆盆血水。
“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别吓唬我……”
“……”
“醒醒,醒醒……”
“别摇了,本来没死都要被你摇死了。”
“我……”
“别哭,你哭我也会难过的。”
“好,我不哭,你睡一会,我去给你煮粥,我煮的粥可好了,大人很……”
“救你的人是我,不是什么大人,你常常周转在这些人之间,擅于察言观色,不如你去做一点我爱吃的东西来。”
“好,我去做一份饭菜,等你睡醒了,看看合不合胃口。”
为了让他安静地休息,仆人都退了下去,了床上人的呼吸声更是显得房间更安静的诡异。原本安静垂下的纱幔,抖动了两下,他掀开了半边:一个身穿劲装的黑衣人半跪在地上。
“在下,该死,失手伤了王爷。”
“跟你无关,是我自己撞上去的,英雄大义,本王也很佩服。”
“王爷身先士卒,才令在下佩服。只是……”
“你觉得我的方法不够光明磊落?”
“只是,王爷何必用这苦肉之计。”
“这狗官既然派他暗地里联络个山头村寨,说明他也是精明人,不真的受伤,又怎能瞒过他的眼睛。”
“这骗人感情的事,只怕到后来后悔的是自己啊。”
“你怎会有如此感慨?”
“我先告辞了,你那童子报信时受了些伤,目前在我那里养着。待他伤好了,我再还给你。”
厨房此刻还醒着一个人。他母亲是胡人,所以生得黄金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睛,加之身材高大,以前在镇上杀猪的时候,总有小姑娘偷偷瞧他。他脸上有一道纵向的疤,实在逃荒的时候被土匪砍的。
“阿惹,你去弄点菜。”
“胡先生,你要吃什么,跟阿惹说一声就好了。”
“他要吃的东西,阿惹是烧不出来的。”
“啊?”
“你去弄点菜。”
”好的。“
“你怎么来了?”
“……”
“这么几天不见,又黑又瘦的,算了,你本来就黑。看见你,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
“等到一切都结束时候,我就去找你。顿顿给你煮好吃的。”
“……”
“对了,以后进来不要跳窗户、院墙的,很危险,还容易被发现,我给你留了后门。”
“……”
“来,添一下,好不好。我是真的很想你。别不理我,你要去哪里!真是没良心,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胡先生,你再和谁说话。”
“一只整天不着家的野猫。谢谢你阿惹,我自己来就好。“
“胡先生,那你小心一点。”
“好的。”
黑暗的地方若再多一点光,就会起了反作用。那盏烛火在桌子上,则显得床的位置阴沉,甚至不知道会不会从纱幔之后冲出一个野兽。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抠着桌布上的烛泪。
“你醒了。”
“你一夜没睡?”
”大人一夜未归,我哪里敢睡。”
“昨天,你说我的童子回不来了,是什么意思?”
“嘘,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如果,你想活着回去,就什么也不要问。尝尝这饭菜怎么样。鱼汤香不香?你别动,我喂你。”
”嗯咳!“
”大人!“
”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
”不是,大人,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你要是对他有意思,就让他服侍你好了,反正你那童子也另谋高就了。“
”大人,我……“
”哼!“
”你不要动,我去跟大人说说。“
东方渐渐明亮起来。原本还有阴沉的云,此刻被渲染成了艳丽地朝霞。
”千重,这么做,能行吗?“
”应该可以吧。“
”你帮我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吧。“
”做了这么久的大人,你也算是有些长进了。我在挑人。“
”所以,你中意了他?为了什么,之前明明有人对你真心实意,他的虚情假意就能打动你?看中了什么?权力?“
”我对权力没兴趣。我若愿意,这天下都是我的。我们需要最好的血脉。“
”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留下来?这件事一旦结束,别说我,就是你也得走。“
”明天,你就要去后云山了,一切小心。“
”不要担心,这一次我们的借刀杀人之计,必定万无一失。“
”军营那边到时会偷偷出部分人相助的。“
”我说过,我为了你的前程什么都可以不顾的。“
”你连美人计都用了,我当真是感恩戴德。“
”死鬼。明天我想带他去后云山。“
”这……“
”放心,我会保他安全。“
南方好像根本就没有春天一样,才享受几天的温暖,天开始热气来。一行人在山路上努力向上。后云山,这里最大的匪徒窝子,是最凶的,最不讲道理的。这几年虽然没有欺压其他寨子,但也要他们年年纳贡,做起了土皇帝。
“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呗。”
“在我这里,你最好规矩一点,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就算你不保证,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也是每次山下匆匆来,也不多说两句就走了。”
“你要是愿意,我这兄弟多得是,那小子让你上来的?”
“我自己要上来。”
“他舍得吗?”
“这不是被您逼得吗?我要在这住上两天,看看风景,和这些兄弟们联络联络感情。”
“这位……”
“我的救命恩人。”
“我看他器宇不凡,不像是能长久陪你的人。”
“”您的意思是我作践了他,还是说你能陪着我?”
“你最好老实呆在房间里,我的兄弟可不会留情。”
“是~我就好好等着你。”
这是在后云山的第三天,这两天他沾了随从这个光,明着陪着别人游山玩水,实际上将山中的明岗暗哨都摸了清楚。叔父曾经说过他适合做前锋,不如说他喜欢做前锋。
“小心。”
“没关系,这些山路还不至于难倒我。小的时候,我常常和阿碧会到附近的丘陵去,一去便是两三天。直到有一天,阿碧说他要离开,我还大哭了一场。后来,我跑到长辈面前告状,阿碧被打了一顿。”
“其实,你……”
“其实,我就是这样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
“……”
“逗你的,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做过了。也差不多了,你看,那是寨子的中心露台,后天十七,他们会在露台会集,吃肉喝酒,好不热闹。“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因为,你可以趁着这个时候离去,有多远走多远。”
“那你呢?”
“我留下来,我答应了大人的事就一定要办到。”
“可是,你什么功夫都不会,在这里,他们……”
“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他们也就玩玩,折腾狠了,这寨主和大人都不会放过他们。”
“不要,不要这么贬低自己。”
“你放手,被大人知道就不好了。”
“这里面有大人的眼线。”
“嘻嘻,偷偷告诉你,这每个寨子上头都有大人的钉子,大人知道了,我的麻烦就大了。”
“我告诉你,我不会离开你,一直保护你,除非我……”
“别说,说了不吉利。”
“那你心里有我吗?”
“有没有,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
入夜,他坐在房顶上,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心不在焉地望着月亮。明明南方的春天该是阴雨绵绵的,但是来了快半个月了,却没有下一丁点雨。月中云影,仿佛是谁舞蹈,一招一式之间透着悲凉。
“那小子还在那守着呢。”
“真是捡一块破砖还当宝了。迟早要被坑死。”
“我可听说了,那小狐狸几乎是要迷谁的魂,一迷一个准。可怜啊。”
“上次寨主废掉的两个人,据说就是被他勾了魂,大白天的在房间里直接搞上了,也是可怜。”
“说实话,看他生的这般白净,没想到是骚到了骨子的人。”
“难不成你也想……嘿嘿嘿”
“你就不想?我活这么大,还没摸过呢。”
“你们在胡说什么,滚开!”
“赶快走,赶快走,听说他功夫很好。”
“功夫好了不起啊,小心那个狐狸精把你吃得就剩一堆白骨。”
“不要追了。”
“你怎么听得下来?”
“既然做了,就要承受的来。”
每一个人到这世上都该是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走,不要再作践自己。”
“这怎么是作践,这是保护自己,只有这样,我才可以留最后一点点尊严和清白。”你这么做,是为了那个大人守身吗?”
“目前算是吧……唔,你做什么?”
“他不配。”
“我告诉你,在我眼里,目前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值得我去珍惜了。”
“那我呢?我为你受伤,为了你连心都可以掏出来,我为了你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捕快,连我的童子丢了,我也信你的话,不去找,我算什么。”
“你……我……对不起。你如果要走,我不会拦着你的。”
每个月十七,后云山就会又一场篝火大会。强盗们会下来一大批人专门抢了东西供晚上享乐。山下的老百姓也都习惯了,到这一天几乎就是紧闭大门,任谁敲都不开。火光照得每个人面色通红,这一刻会让人错觉这只是一群庆祝的夯实汉子。他犹如天降的神灵一样,动作飘逸,步履轻松。
“没想到,你还会跳舞。”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白天的酒你已经随便喝了,晚上的酒只准喝我递给你,其他的都不要沾。”
“好,你说得,我照办。”
“今天,他们怕是要一场大醉了。”
“你和我一起走吧……”
“什么?”
“我知道,今天晚上一定会发生大事,到时候趁乱你和我一起走。”
“你觉得我这身衣服如何?”
“红如烈火,艳如玫瑰。”
“这下摆如凤尾,我今天是一定要做一只浴火凤凰,所以我不能走。”
“你过来!陪我喝酒!”
“寨主,我就在这,我怕我过去,你会吃了我,怎么,还是寨主怕我出幺蛾子?”
“你的本事太大,不看着你,我不放心。”
“你找几个弟兄看着就好了,何必亲自……”
“过来!”
“好,我这就过来。你别忘了我说的话。”
等待让人心焦,他也不例外。如果今天不能一举拿下后云山,只怕这下马威是难以服众的。
“我竟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酒量。”
“这也是被逼无奈,慢慢练出来。好!寨主好功夫!”
“你懂什么,我们寨主祖上是前朝将军,这点就是皮毛。”
“来再喝一碗,为寨主的无上武功,干一杯。”
“来,喝!”
“”寨主,这弓好重啊,我两只手都拿不起来。”
“我把你给忘了,你说,我这些兄弟,你看上谁了,我把你给他!”
“我就看上寨主了。啊,寨主这一巴掌让人家好伤心。”
“果然贱人,既然你看上我了,要做我的东西,那我就随便赏赐了吧。把那两个废物拖过来。”
“寨主~~”“寨主~~”
“怎么,见到他不高兴吗?今天晚上他归你们了,别弄死就好。”
“寨主,真是无情啊,也罢,这两天我也闲散的无聊、”
“不行!”
“你要为他出头?”
“是。”
“你打的过我?”
“打不过,但是我中意他,愿意试一试。”
“不要,寨主,我这随行的人,才做了没几天,不懂规矩,寨主不要生气。”
“寨主。”
“军师。有何高见。”
“今天十七,大家正高兴,不适宜杀戮,倒不如指个点,谁中算谁赢就此算了。”“好,取弓箭来。烦劳你去点盏灯笼。”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亘古有之。那军师模样白净,只在下颚留了一缕小胡子,一双眼睛睁不开一样地眯着。
“把这个灯笼和他头绑在一起,吊起来!”
\\\"对,这样更加有趣。“
“寨主……你不会这么残忍吧。”
“好主意。就绑在前面,遮着这张脸,增加点难度。”
“好吧,那没办法,谁叫我今天穿的就像一团火呢,既然大家要尽兴,我也只能随了大家了。“
”你……不要……”
“没事,我相信你!”
“我们可说好了,让我的人先射一箭。”
“行。”
相较于后云山的闹,寨门外却十分安静。明月躲到了云的背后,窥视着人的一举一动。
“灯笼升起来。看来那个糊涂官说得没错。”
“告诉其他人,等到灯笼熄灭的时候就进攻。”
“快看,灯笼熄灭!”
“进攻!”
血珠子顺着面颊滑下来,在火光的映衬下,像一滴泪水。
“你没事吧!!”
“没事脸上擦破点皮。寨主,该你了!”
“哼,我倒不如今天一箭就射杀你,量他也不敢怎样!”
“寨主,不好了,官兵攻进寨子里来了。我们伤了不少弟兄。”
“你!一定是你设的局!我杀了你!呃,军师,你,你们……”
“寨主,我忘了告诉你了,我的确是一个逃兵,但是,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这一剑算是还了当年我为你受的那一刀。”
“你!”
“寨主,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
“千……”
“阿碧,你过来,我拉你上来。”
“你就是阿碧?”
“你跟他说过我?”
“就说了点小时候你差点被魇媚带走的事。”
“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啊!”
“寨主,忘了告诉你,我的小弩一向很准。”
“阿碧,拉住绳子。”
“你们的寨主已经死了,赶紧投降!属下来迟,让王爷……”
“小心!你的脸,这算不算毁容……”
“这个不算吧,你竟然是一个王爷。”
“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有什么不适。”
“呵呵,王爷,还是先放我下来吧。”
“你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累了……”
推开门,似乎一夜之间,圆桌旁本来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变得沧桑,衰老。他默默地走过去。
“大人……”
“一切顺利吗?”
“顺利。他们打你了?”
“还好,就挨了一巴掌。疼,你给我吹吹呗。”
“你又何苦呢?”
“那你又何苦,你来这里的目的和我是一样的。”
“你怎么不走,你完全可以离开的。”
“我不能一个人走。你知道的,雁栖回来了。”
”也难为那个孩子了,在外面流浪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回来的办法。“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担心是理所应当的,倒是你,现在身陷囹圄,不知该怎么脱身。”
“都说患难见真情,你我之间真是情比金坚了。”
“我过两天,会带他去迷魂林。你准备准备,除掉了迷魂林,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一切小心。”
“你也一样。我已经让阿碧和阿惹去通知红线了,他们会去开归乡路。”
“千重,我还有多久可以活?”
“不知道,也就这两年吧。”
“我想在离开前再看一次雁栖。”
“哎呦,大人,那位可是王爷啊,我难道放着这么一棵大树,在你这吊死?”
“千重,你……”
“我和那位王爷的确不可能,但是只要他在这里一天,就得哄我一天,在这里一个月,就得哄我一个月,后云山没有了,我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他是来剿匪的,只要我还有用处,他就不会把我怎么样。”
”我真想扒掉你这张伪装的狐狸皮,让他看看你的本质。“
”这张皮穿得久了,岂是你想脱就脱下来的。“
今夜的院子里依旧安静。不同于以往的是这里每隔几步便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兵甲。他跟他离得并不是很远,却隔了七八个人。古人说狐喜欢吸食日精月华,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仙狐,还是妖狐。若是仙狐,此刻心中所动,是不是对仙狐不敬呢?若是妖狐就好了。
“……”
“……”
“……”
“你……”
“谢谢你所做的一切!我竟然不知道你是王爷。”
“我并不是有意隐瞒。”
”我并非怪你隐瞒,而是怪你嘴上说着信我、恋我,却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说,我只是害怕,害怕你都是骗我的。我自己灰浊了,却还要去做一场桃花春梦,一梦醒来,只剩悲凉。“
”我说得都是真的,你摸摸,这颗心为了你跳得这么快,你没有感觉吗?“
“我……,后云山虽然除了,后面还有迷魂林,我想我还有点用处。”
“我不同意!”
“现在,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让迷魂林里的人毫无防备!”
“我跟你一起去!”
“不可以,你是王爷。”
“如果,你不让我跟你去,你也不能去!”
“王爷,我……”
“你从未问过我的名字,是不是想着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王爷也从未问过我啊。”
“我的名字是姜琦,立刻喊我琦。我该怎么喊你?”
“胡……胡仙儿。”
“这名字真好。”
迷魂林之所以称之为迷魂林,不过是因为林子常年湿度较高,弥漫着雾气,初来乍到的人,甚至会在林子里饿死。
“属下办事不利,那迷魂林实在是瘴气横生,区域太广,不仅没有绕进去,还迷了路。”
”你们最后是怎么出来的?“
”有人在前面投石,一开始以为是强盗土匪,就循声而去,最后竟然出了林子。“
“就这样吧,你先去休息。”
“是。”
”我刚刚看见几个士兵一身血,是不是……“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剪除这群匪患。这两天你都不出门,是不是累了。“
“我来是想问你,你会怎么处置他?”
“谁?”
“大人。”
“他不是什么大人,只是贪官污吏,自然押解上京,凭圣上定夺。”
“还好。我想我还是去一趟迷魂林。我不去,你们永远找不到的。”
“我陪你去!”
“这……,好,不过,你一定要跟紧我。”
“好。”
县衙的牢房出乎意料的不错。这里墙壁干燥,地上一角也铺着干草。一张小桌子上摆着了一坛子酒,两只碗。不过两天,他便从一个人大人变成了阶下囚。
”他们这两天没有为难你吧。这些天早晚还有些凉,这件裘衣你收好。“
”谢谢。“
”今天起,你我的情谊是断了的了。“
”我懂。“
“到时候,我会强行带你离开。
“千重……”
“放心,我从不欠任何人的情,任何人的债。”
”这个王爷说到底还是太急了。在等两个月就是那个寨主的生辰。“
”却也真是为了老百姓。“
”你脸上的伤已经好了,看来有没有千狐珠真得差别好大。“
”你后悔了?“
\\\"不后悔。如果能救他的命,就算要我的命也无妨。”
“上次,你说你要见雁栖?”
“是的,哪怕下一刻就去死。”
“好,我答应你,喝下这碗酒,你就和这里没有关系了。”
和后云山不同,迷魂林的树木参天,几乎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由于湿气过重,那层厚厚的树叶踩上去松软,潮湿,犹如踩在棉花上。
“就送到这里,你们回去吧。”
“王爷,你一定要跟紧我。这叶子底下有钩挠,陷阱。”
“仙儿,仙儿,仙儿……跑到哪里去了。这瘴气太大了,回去一定要想办法除掉。”
“王爷。我在这里。”
“!,你去哪里了?”
“我有些怕,就走快了,没想道王爷没跟上来。”
“不要吓唬我。”
“没有,我不会吓唬你的。”
“我们赶紧走,这里瘴气太重了,你会受不了的。”
“恩。”
如果说他真的可以确定自己迷住了什么人,那就只有这个迷魂林的主人了。那双眼睛里赤裸裸的欲望的光,让他也有点害怕。这人之所以选择迷魂林栖身,主要就是因为这里的环境适合他:一个不能见太阳的白化人。
“好久不见,真是越发的美了。”
“大当家……”
“我没想到,你竟然敢只身前来。”
‘’我为谁来的,大当家的不知道吗?”
“风月二字最配陈月,无情二字也最配陈月。”
“我这次可是给你送了一份大礼啊。”
“什么大礼?”
“就是他,成王殿下!”
“仙儿,你说什么?”
“是不是觉得没有力气了?这瘴气林最毒的其实是在这,无色无味直入肺腑,外边的不过是些雾气。”
“你!呃!”
“别乱动,大当家的,你答应过我的话还作数吗?”
“陈月,虽然我答应你只要除了后云山,就放过你,但是我真得舍不得你。”
“大当家的是出尔反尔吗?要知道成王深得圣宠,如果折在这里,只怕皇帝震怒,再大的迷魂林也会变成焦土碳木。这是不是一张好牌,就看大当家的心情了。”
“你在威胁我?”
“我不敢。我只是求大当家的放我走。”
“你就不怕他的手下抓了你?”
“我能把他骗来,难道还骗不了他的手下吗?如果,我不出去,估计他们也着急了。”
“陈月,你果然无情。”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都说戏子无义,婊子无情,你自愿的,跟我无关。忘了告诉你了,在这里我叫陈月。别在喊错了。”
“为什么?”
“因为……因为……大概是因为我讨厌所有皇室宗亲吧。”
“好,我放你走!但是你得告诉我,我该怎么处置他?”
”我不关心,你要杀要刮随便。“
”你和这个人有仇?“
”我和他没有仇,就是对他的叔叔有点怨念。有这个人在手上,朝廷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我劝你赶紧离开的好。”
“如果你肯留下,这些都是你的。”
“我要得,你给不了。”
“那要看你要什么了。”
“天下太平。”
“哈哈哈哈,我当是什么,陈月你还真是无情得彻底。”
“你给不了。”
此刻,林子外面的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走来走去。一抬头,为首的看见了一个身影。
“是你!王爷呢?”
“我被识破了,王爷受了重伤。我只能先出来找你们。”
“你把王爷一个人留在了里面!”
“赶快跟我走,晚了,王爷有性命危险!”
“走,我跟你一起去!你还有你,一起来。”
“好!我带路!”
与此同时,迷魂林的地牢里现在有点挤。最近被抓到林子里的人因为一股不明势力的干扰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手,都暂时放在了地牢里。这些人看上去却没有一般人的苦大仇深,反而淡定,仿佛这不过是一间普通的房间,这一天也再普通不过了。
“成王。”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
“小陈月。”
“肖兄弟,你这么被关在这里?”
“这天下还没有关得住我的门,我在等人。”
“你在等我?”
“公子让我把羽令给你,到今夜子时,我们五十人听你的。”
“你们是什么人?”
“受人所托,终人之事,望见谅。我现在带你出去。”
“何人托你们的?”
“受人所托,终人之事,望见谅。开墙!“
“他们的地牢质量如此差,他们知道吗?”
“王爷,请。”
“你们装成这样,难道你们的主子是狐狸精。”
“呵呵,只是小主子的趣味罢了。”
“尖耳,大尾,你家小主子倒挺可爱。”
“可爱是可爱,却是男儿,王爷不要想太多。”
“我不至于编排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只是确实有感而发。”
“今夜,我们要先上孤云山,断了迷魂林的后路。”
“你好像惯于战事。”
“曾在军营里待过,承蒙小主人不嫌弃为我血海拾骨,给了我一条命。”
“你和我说这么多,不怕你家小主人生气。”
“不怕,小主人嫌我话少。”
“我林子外面还有一些人。”
“子时前,他们会到指定地点和王爷回合。”
“我还是那个问题。你们的委托人是谁?”
“我说过,我话不多。”
深夜的迷魂林伸手不见五指。他们的眼睛不起作用,耳朵却变得更加敏锐。
“站住!我叫你站住!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如果,你杀了我,你家王爷也就没救了。”
“你不是那个人,人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但是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
“你!”
“算了,本来我家主人还想多玩两天,结果你们如此愚钝,你家王爷也是太过自作聪明。”
“这是什么东西。”
“相信我,你就接着,不相信我,你就走。”
“为什么帮我们,这地图……”
“可惜,这不是迷魂林的地图。这是孤云山的地图。饶是我家主子那么聪明无双的人,也有骗不到的东西。”
“为什么给我?”
“这可有大用处,带给你家王爷就知道了。”
“?”
“也不怪你不知道,你家王爷太过谨慎了。”
“你是谁?”
“陈月。“
他犹如鬼魅一样,从窗户里飘了进来,却被里面的人的披头散发的狼狈惊骇到了。那个人似乎在忍受着剥皮抽筋地痛苦,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弯曲,蜷缩。
“带我走。”
“他们做了什么?!”
”雁栖,他还活着。“
”这身上的伤是谁弄的。”
“千重,我好痛,我的肚子好像要裂开了。”
”!“
”千重,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
”你先别说话。没事的,没事的……“
“千重,我想见雁栖。”
“不行,这几天你恐怕会疼的哪也去不了。”
“为什么,千重,我到底……怎么……了。”
三天,三天之后,我来接你。”
“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我唯一能说的是,这是代价,与狐相通的代价。”
“千重,对不起。我做了许多事情,你说他会不会原谅我。”
“你都是迫不得已的。”
“我……可是……这根本说不清楚……”
“能说清楚地,一定可以说清楚的。”
“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我只是对你好。”
“好,三天,我等你。”
“这三天,你会生不如死,希望你可以熬下来。”
如果说这里最难走地恐怕就是斜云山了。后云山还有前前后后增补的栈道铁索,斜云山如果用石块封了那条唯一的上山路,就犹如一个铁桶一般。
“你们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
“多谢四爷收留。”
“阿碧,你这个师兄是怎么当得,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还让他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这个是我自愿的,和师兄没有关系。四爷,怕是我们该撤了。”
“说走就走啊。”
“说走就走。现在就算成王眼线去报信,他们正忙着对付迷魂林和孤云山,此刻也顾不上我们。”
“我好不容易建立的寨子,就这么丢了,我生气!还有,你小子,一进来就东张西望,我这里有老虎啊!”
“我……”
“我说,你不是跟孤云山谈了条件了吗?不去看看?”
“不去,徒增了烦恼。”
“我说,当年你们答应帮我的事,做到了,有什么要老朽帮你们的。”
“四爷说笑,如果四爷真要帮我们,不如把心口的千狐珠给我们。”
“这……”
“怎么不愿意就算了。”
“老朽这把年纪了,就靠这颗千狐珠撑着皮囊,若给了你,只怕活不了两年。”
“阿碧,把这说话不算数的老头带走。看见了也心烦。”
“是。”
”哎,诶诶。又没说不给。我说,你要千狐珠做什么?定胎吗?“
”不是给我,是给大人的。“
”他怎么了?他和别人……“
“现在不能管那么多了,如果没有千狐珠润养,他日后一定会生生痛死。”
”好,等到我的人都安置好了,我给你。“
”谢谢四爷。“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吧。“
和斜云山的其乐融融相比,孤云山显得比较惨淡。因为有地理图,军队很轻易地进入孤云山的半腰,截断了孤云山和迷魂林的联系。
“王爷,要不要攻山。”
“……”
“王爷?”
“你说,这人有几面?”
“?”
“算了。那些白衣人的来路可弄得清楚。”
“江湖上,没有这些人的风闻。这孤云山打还是不打?”
”打,自然要打,不过平白无故有人送这么一个礼,心中不踏实。“
”王爷。“
”齐雁,你怎么来了?“
”斜云山要跑。“
”哈哈哈,很好,原来这传闻不假。他们真的联手了。不过,齐雁,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属下的私事。”
“传令,兵分三路,一路人攻山,一路人从地道潜进迷魂林。其他人跟我去斜云山。”
“是!”
斜云山,从来都没有乱过,哪怕是当年被官兵大火烧山,也只是从容不迫地挪进了底下城。如今,十余年,那些陆陆续续进来的人,都沉默地包裹着自己的东西。他们要下山了,要从新回到自己的家园去过当初那种男耕女织的生活了。
”四爷爷,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四爷爷。“
“四爷,你对我们恩同再造,这……”
“是啊,这些娃娃都是在山上出生的。”
”你们本来就是遵纪守法的老百姓,上山只是无奈之举,如今三大窝子都被端了,很快就会轮到斜云山的。
“四爷爷,你带我们走吧,你到哪,我们就到哪。”
“是啊,那一年你把我们兄妹掳来,我就打定主意了。”
“四爷,我家当年就剩我一个,你不救我,我就死了。”
“呃……我想一个人静静。”
“四爷?”
\\\"你也来埋汰我?“
”好吧,四爷,我来拿我的东西。“
”小子,你就这么无情?“
”四爷,三年前你就答应将这千狐珠给我的。“
”小子,记住,千万不要把千狐珠轻易给了别人。“
”这个自然。“
”阿惹的千狐珠有下落了吗?“
”人生在世,谁不遇到两个渣子,也是他自己的劫难,怪不得其他人。“
”你说的轻巧。愿你不要遇到吧。“
“我当然不会,因为我本身就是渣子。”
”你厉害。“
将孤云山鬼哭神嚎都远远丢开。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斜云山。然而,此刻的斜云山已经人去楼空,任
他们长驱直入。
“王爷……”
“有意思啊。回城里!”
城里今天不同以往的热闹。那些失踪的人都携家带口的回来。几个孙儿给从未见过的爷爷奶奶抹着眼泪,乖巧地简直不像话。
”王爷,你看……“
”去牢房……怎么了?“
”那个早上有人趁混乱劫走犯人。“
这是一座高崖。他让阿惹把怀里的人放下。虽然千狐珠已经喂了下去,但是要效用发作,还得等到明天。崖上的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颇有些英雄末路的悲怆。对面的人用手里的长剑指着他,目光中带着恨意,却又不经意露出几分担忧。
”雁栖,好久不见。“
”放下他,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好大的口气。你还当年的那个小孩子罢了。“
“雁栖。”
“你住口!我说过,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齐雁,这名字取得实在随意。”
\\\"哼,你鱼肉乡里,残害百姓。在遇到你之前,他不是这样的!你为了自己的贪欲,诱骗他……“
”停,停停,我没听错吧,你为了洗白他,把所有的帽子都扣在我头上,我一个弱男子,真正手无缚鸡之力,他文武双全,我左右的了他,我真是冤啊。“
“雁栖,我……”
“大人啊,他都叫你闭嘴了,你还喊。”
“他自然会有我的处置方法。”
“我能告诉滥用私行吗?如果那种方式算的话……”
“千重……”
“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一身的青紫伤痕,以及现在的痛不欲生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对你做出那种事的那个人不是他,恐怕你已经当场一头撞死了。”
那一抹白影,宛如不食人间烟火一样。他第一次生产原来真有人可以是如此纯洁如精灵。这精灵似乎料到他会来一般,嘴角带着了然的笑意。这笑容似乎还带着一种不屑和无谓,这种人到底是怎么长成的。
”你是什么人?“
”怎么成王对我有兴趣了?不知道这次是真的还是……煮的?“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是我小瞧你了。
”你心中一旦认定了我是一个放荡淫邪的人,无论别人说什么,你自然就会往那边想。是你存了心要骗我,以为自己将计就计,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也许只是这就是我的宿命,我不会怪你。“
”你倒是会做戏。“
”你也不差,只可惜你太心急了。我们本来可以查到更深的地方。“
”你知道的不少。“
”是你知道的太少了。“
”那个齐雁,别怪我没告诉你,如果将来有个娃娃来找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说,大人很可怜,将来孩子很可怜。”
“你到底在说什么?”
”还有,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你就在这崖上跳下去,也算是全了大人的一番苦心。“
”你们今天最好束手就擒。“
”就擒?齐雁,就算怎么改名字,你都是当年那个只会坐在泥巴里哭得小孩!“
”成王,就此别过了,如果有缘,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前方无路,他们不是神仙。三个人从容跳下了高崖,犹如断线的纸鸢一样,极速地下坠。姜琦站在崖上望着那白色的身影,莫名地觉得这次只是一个开始。
“”
(首先说明一下,虽然,全是对话,但这文的性向是男男,主CP绝对不会是一男一女,不小心点进来的人,请及时离开。谢谢!渣文笔,你们自己脑补人物环境描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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