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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屋上 ...

  •   [喂——日吉,有三年级的找你!]
      日吉抬起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教室外的走廊上站着一个红发的家伙,毫无疑问是向日,他看到日吉后挥了挥手。
      帮忙传话的男生完成任务后扭头和他座位周边的人一起神秘兮兮地坏笑起来,日吉假装没看见,离开座位走到了教室外面,向日朝他打了个招呼"哟"。
      [有何贵干,向日先辈。]
      向日平常不怎么喜欢主动跟日吉这类人打交道,虽说在同一个社团,但日吉就是有那种无论如何都叫人感觉不太爽的印象,他细长的双目直直地盯着向日,叫向日浑身不自在。
      他把手里的表格递给日吉,[喏,拿去,原的入社申请书。]
      [原?]日吉没有马上接过去,而是重复了一下这个字。
      [原麻里奈,]向日不太耐烦地说,[那天去你那里参观过的那个,你不会想告诉我你不晓得是谁吧。]
      [我没记得错的话,她已经改了姓氏,]日吉从向日那里接过表格,低头迅速扫了一眼,[你们看起来关系不错,她连交申请也让前辈你代劳了。]
      向日很想甩回去一句"关你什么事",但他吞了口气憋住了。
      [总之,就这样了。我先说一声,她虽然嘴巴上讲要入社,但你别指望她真的会去参加社团活动。]
      [噢,在我意料之中。]
      [那,]向日摆摆手,觉得没什么可说了,[我回教室了。]
      日吉在向日离开后回到教室里,刚一走进去就受到一片嘘声的迎接,带头的是刚才那个传话的男生。等日吉一到座位坐下,他们就一起轰了上去,开始问这问那。
      [喂喂日吉,这不是真的吧,那个MAKI要加入你的广播社?]
      [人家有姓,人家姓迹部。]旁边的一个人一本正经地纠正道,大家却笑得更厉害了。
      [我在音乐社的朋友前几天有看见哦,她跟三年级的忍足和向日一起。]
      [这么快已经打成一片了吗?果然不愧是网球部的呀。]
      [日吉,告诉我们点内情嘛,不要不吭声呀。]带头的男生催促道。
      日吉把从向日那里拿到的入社申请往课桌上"啪"得一放,眯着眼睛浏览起来,他发现这封申请很有可能连麻里奈本人都没有见过,因为上面填写的字迹完全都是向日的。
      [日吉!喂喂……]
      [我什么也不知道。]
      日吉两手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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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日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能说是每天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成为每个人口中的话题对忍足来说也许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但对向日来讲却非常难熬。
      他一步跨两个阶梯飞快地上楼时,还在一路接受着灼热目光的洗礼。这些目光中往往含有很多意味,有些男生们也许是羡慕的,或是嫉妒的,至于女生们的向日不是很明白。忍足在昨天告诉他,他们班上的女生已经往麻里奈的鞋柜里投放了一些"见面礼",但据向日所知,麻里奈的鞋柜根本就处在无人使用的状态,那个柜子的存在大概顶多只起到了一个放置"迹部"这姓氏的作用。
      所以他并不担心她会受到类似老一套的"图钉之刑"。
      在他们的快餐店之日后,麻里奈只在学校里出现过一次,有人说看到她直接去了理事长办公室,什么时候出来的则没人知晓。
      向日觉得她有点像是壁球,接近的一霎那可以很快很快直至与墙壁正面碰撞,但随即又会立刻弹开,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就像在快餐店里一样,她已经答应了忍足的方案,但一转眼她又离开了,不留任何一点讯息地消失几天,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
      向日有时会想起忍足在快餐店拉住他时那副让人不能拒绝的严肃表情。但事后的他一如既往用很轻松的口气说这件事。
      [我想无论谁在突然身体不适的时候,打比方说想要呕吐,他都会先找个地方避开别人独自休息一下吧。]
      这段话不太能完全说服向日,但他也没有打算继续跟忍足争辩什么。忍足在考虑任何事物的时候都来的比自己更全面,更理性。他借给麻里奈易装的眼镜到现在为止还不知去向,他好像没有打算再去弄一副来,除非在国高交流会之前眼镜还没能回来。
      忍足说他只在公开的社交场合不得不戴着这眼镜,[平常是无所谓的。]他这么对向日说,向日嘲笑他是利用眼镜变身,由斯文的学生仔摇身成为社交界的公子哥。忍足对他的形容报以老谋深算的一笑。
      向日踏进教室的时候,麻里奈的座位依然是空着的。
      时值正午,教室里的学生们已经三三两两的准备前往食堂吃午饭了。冰帝的学生很少有自己携带便当来校的,多数原因就是这个菜色丰富的食堂和便捷的小卖部存在的关系。
      背后有人在叫向日,向日一回头,看到的居然是凤和冥户,还有一脸没睡醒样子的慈郎。
      [前辈,一起去食堂吧?]
      如果是平时的话,向日的一票饭友里肯定少不了忍足的身影,但他今天早早和老师请了假,帮着迹部一起筹备几天后的国高交流会去了。为了这个交流会,身为部长的迹部已经缺席了好几天的练习,这简直是史无前例的,而他现在把忍足也一起调用过去了,如此的卖力筹备,可见这次的交流会定会让所有人都惊叹一番。
      凤还在那里等他,向日本来可以马上应他一声就一起走的,但这会他改变主意了,因为他看到了冥户那张目中无人的臭脸,极不情愿地站在一旁,好像站在那里有多降低他身份似的。向日必须承认他看到冥户就来气,事实是忍足因为交流会和迹部一起缺席了昨天的练习,而他们和麻里奈一起参观社团的事迅速渗透到学校每一个角落,自然冥户也不例外。
      忍足很幸运地逃脱了质问,向日就没那么幸运了。冥户在两小时的练习里几乎时时刻刻都是冲着他来的,就好像向日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叛变之事一样,俩人闹了一番后不欢而散。
      所以现在向日可以肯定,如果他跟他们一起去食堂,这一顿他一定会吃得消化不良。
      对不起了,凤的苦心看来暂时不能起到作用。
      [不了,我约好人了。]
      向日说完狠心转过身,但就在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已经看到凤的表情像受伤的小狗一样,狗耳朵都垂了下来。
      他根本没有约好什么人,向日尽量让自己装出要去赴约的样子,昂首阔步朝着跟凤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听到从后面传来冥户抱怨的声音,[都叫你别傻瓜似的来这了!]
      接着又是一句,[和那女的比起来我们算什么啊,没听见人家说"早就约好了"吗!]
      向日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心里"腾"得窜起一股怒火,冥户那家伙懂什么!?可以的话他真想立马转身冲过去往他脸上挥一拳头,管他三七二十一的,让那小子的嘴巴闭上再说。
      但就好像有意要阻止他这么做似的,通往天台的那层阶梯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向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这里。他知道慈郎现在和凤他们在一起,而侑士不在校内,也就是说,至少在此刻,这个秘密天台一定是空无一人的。他的心平静了下来,他总算还是找到了一处可以避开人群的地方,不用忍受处处紧盯的目光,也不用听冥户那臭家伙的鬼话。
      就是这里了,他打定主意,走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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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书写的字迹)

      いつか思い出すね
      今日の景色すべて
      なぜか
      せつないほど
      懐かしくなるはず

      Rainbow……

      (到这里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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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里奈握着一只白色粉笔,跪在地上边写边哼着断断续续的调子。写到这里她停下来了,思绪被身后响起的一点声音打断。
      晴空万里,没有丝毫要下雨的迹象,云朵懒洋洋地移动着,麻里奈仰头眯起双眼,想起的是那一天在这里所见的彩虹。身后的步伐缓缓靠近,在她一旁不远处停下,麻里奈吸了一口气,把粉笔放在地上,双手互相拍击了几下,白色的粉尘随之扬起,她直起身子跪坐在那里,眼前是一片不算好看的粉笔字,停在了唯一看起来像样的字母"w"那里。
      她不太确信自己是不是认识站在身后的那个人,那个人久久的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像是在等着她的允许一样。
      [你有什么事?]
      麻里奈边说边回过头去,可以的话她想请这个没事人走开,因为她并不是很习惯有人在身后窥视她的工作方式,但当她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她一时范愣了。
      一个庞然巨怪——不,这么说对于那个人不太礼貌——但麻里奈的脑子里一时找不到比这个更合适的形容词了,那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连站姿都一板一眼,好像一樽超大的丑陋人偶一样,见她转过头去看他,也没有任何要作出反应的意思。
      但叫她意外的是,这个完全不像学生的人,却穿着学校的制服,制服干净整洁,很显然是她没有见过的大尺寸。麻里奈默默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用平常心来对待这个人,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她很清楚,也许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单独正面相对,但她应该知道他是谁的,对了——他就是经常跟在迹部景吾身边的那个人。
      这种感觉很微妙,麻里奈并不觉得这个人的突然出现叫她不适,她的双腿因为跪得太久而有点酸痛,麻里奈试着先站起来和他说话,免得这种一高一低的差距等一下会让她的脖子受不了。麻里奈以为自己不需要借用什么外力的,但在她起身想站直的一瞬间,她的一条腿麻得失去了直觉,她一下子失去平衡几乎要重新倒下,但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谢谢。]
      麻里奈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说的有些晚了,那只大手曾经已经帮助过她一次,她并没有忘记。她站直身子。
      桦地崇弘什么也没说,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又机械地朝麻里奈伸出另一只手,这只手上有一个白色的信封。
      麻里奈看了看那信封,[这是要给我吗?]桦地点了一下头,麻里奈从他手上把信封接了过来。信封被很仔细地封起来了,表面烫印着冰帝学园的标志,但却没有写明是什么内容或由什么人发出。麻里奈知道她就算问桦地这是什么也没用,桦地已经完成他的任务了,现在他好像只等着麻里奈发出一声"谢谢,你可以走了"的命令。
      也许在他面前拆开这封信比较好,麻里奈想,她对信的内容有直觉性的判断,尽管她不对桦地反感,但桦地仍然是那家伙身边的人。如果内容有什么疑问,她或者可以当面向桦地发难。麻里奈开始拆信,桦地在她一旁麻木地看着。她从信封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然后在手里展开,读起来。
      内容十分简短,一个地点,一个时间,一些注意事项,最后的签名处写着的是"榊太郎"。
      可这让麻里奈沉默了,她盯着那份请柬说不出话来。她没什么可对桦地发难的,桦地果然只是一个送信人罢了,恐怕他也不清楚这信的内容。而她就应该拿着这个请柬不知所措吗?麻里奈把信合上,原样放回了信封里。
      [你可以告诉他……就说我已经收到了。]
      [是。]
      这就成为了麻里奈和桦地头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话了。麻里奈站在桦地面前,个子只勉强够的到他的胸口,她即使是站着也必须仰视他才能和他对视。她望着他黄褐色的瞳孔,她在那里不经意地发现了——也有可能这是她的错觉而已——仿佛可以称为友好的目光。
      桦地转身离开了,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从麻里奈身旁褪去,麻里奈偷偷嘲笑了自己一番。她竟从他身边的人那里看到了"友好",真是奇怪,这难道是童话里所谓的外表丑陋却心地善良吗?她摇了摇头,重新摆正了手中的信封,像是要再确认一番。
      三天后国高交流会的邀请函。出自榊太郎之手,那个顾问兼音乐老师。她必须理清一下思路了,她得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他们从未打过任何照面,唯一一次也仅仅是麻里奈偷看了他的音乐课。而那只是单方面的,她不觉得她有被他发现过。
      桦地应该已经离开了,可麻里奈没有察觉另一个人向她走来。她准备暂时放下这封信,处理一下地上未完成的歌词,向日忍不住出声叫了她。
      [原,桦地刚才给了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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