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雪霁初晴（沈夜BG）》盐渍樱花茶

15、章十四·下界

　　……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涟若闭了闭眼睛，对站在一旁的暄风道，“带我去囚笼那边看看。”

　　无厌伽蓝里造了许多囚笼，用于关押失败试验品。听瞳说，陆离也被他送来了这个地方。

　　经过关押陆离的牢房时，涟若停下了脚步。蜷缩在角落里的陆离似乎无法忍受身体的疼痛，隐约有些克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像只受了重伤却依旧凶狠无比的猛兽。

　　“他这是怎么了？”

　　“禀天相大人，陆离被送去七杀大人那里后试了不少蛊，也是最早试验魔气的人之一。大约是身体受到了什么损伤也说不定。”暄风低声应道。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不落地落到了陆离耳中。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怨恨与愤怒，“涟若——！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设计陷害我！”

　　“无冤无仇？”涟若重复了一遍，忍不住轻笑道，“一报还一报而已。”

　　当初陆离害得青岚的兄长身受重伤难以救治，不得不以蛊虫续命，又暗中结党营私，处处与沈夜过不去，让他被蛊虫折磨不过是略作回敬罢了。只是他到底是城主一脉，看在沧溟的面子上才勉强留了他的性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陆离闻言突然放声大笑，这绝望的笑声在无厌伽蓝中久久回荡，颇为瘆人。

　　涟若看他这般模样也不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准备离去。哪知刚迈出一步，便听得暄风大喊一声，“天相大人小心！！！”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回头望去，只见陆离的身体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灵力也瞬间增强得令涟若隐隐有种被压迫感。他那异变了的手使力一扯，牢房的门便像是脆弱的纸片一样顷刻顷刻倒地。

　　这是——魔化！

　　涟若虽然知道感染了魔气的人可能会魔化，却是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变成这般可怖的模样。眼前的紧急情况并没有留给她反应的时间，涟若本能地从腰间抽出笛子施术，迅速展开屏障连连后退。

　　“这里交给我，你先到外面去！”趁陆离施术的空档，涟若立刻展开舜华之胄，同时对暄风喊道。陆离魔化后实力强劲许多，涟若又因各种状况身体很是虚弱，即便佩戴着注入了灵力的玉佩，也只能堪堪维持不到五成实力。面对陆离如此凶狠的攻击，涟若主要以防御抵挡为主，偶尔抽手反击。即使如此，她受的伤还是越来越多，渐渐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

　　战斗再这样拖延下去，对涟若有百害而无一利。要想办法……想办法找到陆离的弱点，一击毙命才行。她在防御陆离的攻击时观察着他的动作，努力从中寻找破绽。

　　突如其来的头晕使得涟若一下子难以维持防御法阵，险些被陆离击中。她狠狠咬住嘴唇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就在陆离准备趁这个机会给她致命一击时，她突然看到陆离的动作出现了破绽——

　　——后颈，他的弱点是后颈。可是眼下局面，很难做到绕后攻击……涟若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暗暗咬牙。

　　只能赌一把了！

　　涟若打定主意，先快速施术打断了陆离的攻击，再用缚咒短暂限制他的行动以制造空隙。在陆离冲破束缚的一瞬间，她飞身穿到陆离身侧，抽出匕首用尽全力刺了下去——

　　魔化陆离嚎叫几声，倒下再没了动静。涟若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倒吸一口凉气。她低头看了看，只见祭司服上满是斑驳血迹，伤势颇为严重。连抬起手为自己施术治疗，都快要用尽全部力气。

　　……先出去与暄风会合吧。

　　大概是因为受伤太重，涟若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在外面等待得心急如焚的暄风看到涟若这般模样，顿时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天相大人！您……”

　　“其余的一会再说……能麻烦你帮我疗伤吗？”涟若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完全是气若游丝的状态。暄风立刻施术先帮涟若止血，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情况才渐渐稳定下来。

　　“大人，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是否要返回流月城进行治疗？”

　　“……不碍事。刚下界没多久就灰头土脸地回去，未免太过难看……你先回去复命罢。”暄风的治疗之术确实有效，才一会儿工夫涟若便觉得恢复了不少，“我在无厌伽蓝受伤的事不要告诉大祭司，替我保密。”

　　“可是……”暄风还想再劝一下涟若，被她淡淡地看了一眼之后选择听命行事，“是，属下遵命。”

　　暄风施展传送之术将涟若带到附近的西域小国，找到歇脚的地方之后方才离去。为了方便行动，涟若施术将自己的容貌略作变幻，取下身上所有饰品再披上斗篷，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目。一身金饰在这沙海中实在太过招摇了……

　　先前曾听说长安是下界最为繁盛的地方，涟若早就想去一探究竟，准备略作休息之后再使用传送之术前往。在此之前，看看这捐毒国的风光也不错。

　　初次只身一人下界，涟若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好在捐毒百姓很是热情友好，她很快就打消了顾虑。

　　……这里的奶酒和烤饼也太美味了吧！沙海中的孤城尚有这般佳肴，帝都长安的美食一定不会令人失望！想到这里，涟若的伤势似乎恢复得更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