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十五·元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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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捐毒逗留了几日，涟若终于准备启程前往长安。幸好沈夜给了足够的银钱，不然她可能就要因为贫穷被迫打道回府了。
阿夜没来真是太可惜了，一定要代替他多吃一点。涟若一边啃着第三个烤饼，一边默默地想。唉，好舍不得这里的烤饼啊……
不过等她真的到了长安，什么烤饼什么奶酒，全被她抛在了脑后。
比起流月城的寸草不生、终年严寒，帝都确实好上不少。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店铺张灯结彩，似乎是有什么节日将至。涟若顺着街道走了一段略作观察，决定先去服装铺买一身衣服。不过这店铺很是难找，她兜兜转转走了一大圈，问路也问了好几次，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
头一次逛服装铺，涟若看什么都觉得非常新奇。这家店的老板姓董，是个热心肠的中年男子。他与涟若攀谈了几句，得知她是异乡人后变得加倍热情。在他的一番介绍与推荐下，涟若买下了她一眼就相中的一件藕色衣裙。
“姑娘若是得空，可以去附近的胭脂铺逛逛。最近新到了一批上好的胭脂水粉，上回给我女儿买了些，她都喜欢得紧呢。”
“我这便去看看，多谢老板。”
平日里她一向不施粉黛，对脂粉也不甚了解。进到胭脂铺中，先闻得扑鼻香气，接着便看到琳琅满目的精致甁罐。
……有点心动。难得下界一次，要是两手空空的回去感觉不太好。给大家带些礼物吧。这么一想，涟若立刻理直气壮起来，请老板娘每种都拿几件包起来，出手很是阔绰。老板娘做了笔大生意自然心情大好，话也多了起来，“……过几日便是元宵，孩子们期待花灯和礼花已经很久了。”
元宵……涟若从前在书上看到过，那时曾有过向往，却从未想过自己能亲身经历。
老板娘在旁边一边替她包着东西，一边絮絮叨叨地拉家常。涟若听着连连点头，对即将到来的元宵节多少有了些了解和向往。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从未尝过的元宵。
日子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在下界也有些日子了，涟若计划好次日回流月城，便在这天下午开始收拾行囊。终于能够出门的时候，天色刚好已经暗下来了，一出去就能看到各种花灯，煞是好看。
涟若不太懂风俗，只觉热闹非凡，人人都沉浸在节日气氛中。往日也就只有在神农寿诞时才能看到族人露出笑容。想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
想让阿夜也看看下界的风光。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难收住——身处帝都最繁华的地方，身边结伴而行的人来来往往，而自己始终是孤身一人。
幸好还有天边这轮满月陪伴。
为了驱散心中的孤独感和苦涩，涟若买了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猜灯谜她也不擅长，就跟着人群一块儿算是凑个热闹。人群熙熙攘攘，她顺着人流，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向何方。
天边绽开火树银花。涟若仰着头想，不知流月城中可会看到这番景象？
……要是阿夜在就好了。强烈的思念几乎要满溢而出，凝结成泪水微微湿润了她的眼眶。在礼花开始逐渐熄灭之时，涟若似心有所感，于烟花尽数散落前的最后一刻缓缓回头。而在灯火阑珊的不远处，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的面容映入了她的眼中。
浮世万千化为虚无。
她咧着嘴笑了起来，凝聚在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无处诉说的千言万语此刻化作了两个字——
“阿夜。”
虽然不知沈夜为何会在此时现身此处，但她已无暇顾及这个问题。身体先意识一步作出反应，涟若提着衣摆，不顾一切地奔向了沈夜所在的方向。
“……阿若，你胖了。”
扑进沈夜怀中的涟若给了他一记重击。不等沈夜开口说话，涟若抢先一步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大祭司，就让我僭越一回好么？”
“如今在下界，我便不是大祭司，你也不是天相祭司。又何来僭越一说？”
有了这句话，涟若便放下心来。也许此生也就只有这么一次，能够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你来得晚了些，方才的烟花真的太美了。我一直想着要和你一道看呢。”她娇嗔道，“不过也不算太晚，我们还能一块儿去吃元宵。”
沈夜马上明白为何短短数日涟若就圆润了不少。不过这样也好，比起她先前因患病而憔悴非常的模样，还是这样精神许多。便也不多阻拦，由着她牵着自己走进附近的酒楼。
仅此一夜的美梦。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章十五·元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