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酒冽》骨针

3、痛打渣爹脸，狠剥姨娘皮

　　“ 莫爷爷，您当年随母亲进入谢府，可还知道母亲的嫁妆？”谢青祎疲惫地站在窗边，看着院里梅花开得正旺。
　　“少爷，我当然记得。莫老儿虽老了，记性可好着呢！小姐当年嫁入谢府，可是轰动了整个武林，谁也想不到武林盟主之女居然会嫁入朝廷重臣之府。老爷就小姐这么一个女儿，愣是将沈府大半家当添给了小姐。这朝中之人不知道，我却清楚着呢。可后来沈家惨遭灭门，小姐得知一怒之下伤了根本，生下小小姐后身体愈发差了，连老奴也没法救了，才狠心将您和小小姐接入无缘谷。”
　　谢青祎当然知道在他还只有八岁时母亲不可能无故让他带着年幼的妹妹到无缘谷，除非发生了什么让母亲不得不这样选择。母亲的身份，父亲似乎并不知情，当然，他从来没有关心过除了他的前途之外的事。
　　他重生时就已在回京途中，奈何母亲已逝，所有的秘密都随她不可知。真是烦心事一大堆！
　　“莫爷爷，母亲身上发生的事太过复杂，再容我几年，我定会查清。当务之急是将母亲下葬。我想要回母亲的嫁妆，除了那些珍贵的，或是母亲珍爱的物什，其余的，例如黄金什么的，都随葬了吧。母亲对喜爱的东西总舍不得毁去，不喜欢的却时时带在身边。”
　　“少爷，不可。小姐在有了您时就说过，她的嫁妆她一分不动，全给您，全凭您处置。但是，您现在需要用钱的地方可多了，现成的总比您再去攒强。”
　　谢青祎叹了口气。确实，他料理母亲后事需要钱，他可不相信那歹毒的女人能做出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儿。他还打算彻底脱离这谢府，这需要一定的过程，而这期间，总免不了要用到钱。脱离谢府后也得用钱，妹妹也需要嫁妆！捏了捏略显稚嫩的脸，谢青祎的心中慢慢盘算着今后的路。
　　次日，天还未亮，谢青祎却早已披着外衣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
　　“哥哥，在做些甚么？快些停下，我给你熬了些粥，里面加了桂圆莲子。快趁热喝了吧。”谢青湝捧着粥，轻轻放在书桌上，立在哥哥身边，往桌上摊开的布帛上看了看。一些......女人用的簪子？还有？
　　“哥，这些是什么？你画这些干什么？这些是簪子吗？”谢青湝拿起桌上的布帛，问正在喝粥的哥哥。
　　谢青祎没有想过瞒着妹妹，相反他更希望妹妹参与到自己的计划中。“是的。哥哥打算做点生意攒点钱。这些簪子你看看怎么样？”
　　谢青湝很开心哥哥的告知，她认真地看着布帛上的图样。越看越忍不住惊叹：“哥，真漂亮！这些簪子我从来没见过，如果把它们做出来一定很漂亮！”的确，谢青祎现在画的都是他还是灵魂状态时在后世的书上看到的，这里当然不可能出现。这也是为什么他将此作为第一桩生意的原因。天下女人皆爱美，女子为美一掷千金的比比皆是。
　　当兄妹两还在书房讨论时，陶姨娘正扶着丫鬟的手，迈着金莲碎步，袅袅娉娉地来到了随然居。
　　“关于夫人的丧礼我已经拟好章程了，还请少爷过目是否还需添减？”陶姨娘恪守礼仪，站在谢青祎下手，低垂着头。这也是为什么父亲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扶为继室的原因，一个温柔解意、守礼的女人总归让男人心动。可是，谢青祎却知道这个女人的心和血究竟黑到了何种程度！这时候的她，应该已经着手在给谢稼驹下药了吧。
　　“母亲的事就不麻烦姨娘了。对了，陶姨娘，不知你是否记得母亲的嫁妆在哪间库房？今儿个天还早，不如姨娘带我到库房转转，也好让我盘算盘算。”
　　盘算？盘算什么？！陶姨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涩。
　　就算咬碎了牙陶姨娘还是得带着谢青祎去库房。进了库房，谢青祎才知道什么叫十里红妆。母亲嫁入丞相府已经十四年，可她的嫁妆依旧崭新，这样单独的一间库房居然也被装得满满当当，除却三人宽的通道外竟是堆满了红木箱子。或许是顾忌着母亲诰命的身份，她的东西还没有人挪动。但这不代表没有人打它的主意！前世当他从丧母的悲痛回过来时母亲的嫁妆早已经易主，虽然后来抢回来了不少，但有些却是损坏或是废旧了。
　　谢青祎想到这儿，漫不经心地说道，“莫爷爷，母亲的嫁妆单子可在？还得仔细对对，最近京中不太平，莫要被人顺走了什么才好。”而陶姨娘此时却是恼极了这位少爷。她还想着，如今那贱人已死，而这两个家伙还小什么都不懂，到时这满库珍宝还不得落入她手！可如今，这小贱人生的孩子跟她一般令人讨厌！拿了嫁妆单子核对可不就是告诉她这东西不能动吗？死贱人！
　　谢青祎看着陶姨娘变换的神色，猜也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现在的她还没有将手伸向母亲的嫁妆，但是早就将这些东西视为自己的囊中物，现在看到自己拿着单子核对可不得呕死？
　　“姨娘，这府中开销可不少吧？”
　　陶姨娘虽然很疑惑谢青祎为什么这样问，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来。依旧恭敬地答道，“是的。”
　　“母亲还有几间铺子，先前是母亲管着，可如今......我和湝儿都还小，什么都不懂。这些日子姨娘替母亲打理着谢府实在辛苦。与其让那些铺子空着了，还不如交给姨娘您呢。”谢青祎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真诚地看着陶姨娘。这个贪婪的女人不会拒绝的。
　　果真，陶姨娘脸上浮现明显的笑意，随即又敛去装出一副惶恐样。“这怎么行？我恐怕管不好。”
　　谢青祎鼓励着她，“姨娘，没事的，母亲也一定希望你替她打理的。”
　　除了库门，送走了谢青祎，陶姨娘脸上的笑意再也遮不住。这些嫁妆没了又如何？在她看来，这些嫁妆说不定就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哪有什么真货？当初那些抬嫁妆的人可是轻轻松松就抬进来了。还不如能马上就见到钱的铺子来的实在！只要经营好了，这金子还不滚滚而来？
　　谢青祎管不着陶姨娘想些什么。他现在正往陶稼驹书房走去。他是父亲这会儿恐怕还在和他所谓的好友高谈阔论呢！
　　“父亲父亲！我想把这些东西放在母亲灵柩里陪母亲，好不好？”谢青祎举着手中的竹蜻蜓冲进了陶稼驹的书房中，脸上还挂着些许泪水，配上因为熬夜而带着的惨青色脸，显得有些可怜。可是陶稼驹却黑了脸。
　　书房里的其他人第一次表现出了毫不作伪的惊讶。谢夫人......？有不识趣的人问道，“丞相大人，恕下官冒昧，谢夫人何时......？”
　　谢稼驹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狠狠地等了一眼谢青祎，看到对方无辜的神情后又更加愤懑。当务之急还是得讲清楚，否则他还怎么当稳丞相？
　　在谢稼驹急着解释时，谢青祎抱着竹蜻蜓走出了书房。他现在无比确定他的父亲是真的不在乎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