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风月》笑风月

6、死亡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暗了，秋风卷着枯败的叶子萧瑟地在天际飞舞，潋水轩被蒸腾的水雾包围着，隐约而神秘。铭琉和楼云相对而坐，默默地品着杯中佳酿，我从未想过他们也会有如此平静相对的时候，那几分相似的容颜使他们看上去有着亲人间的温馨。

　　“铭琉，和我回楼兰吧！”

　　举起的酒杯停在空中，低头看向杯中自己的脸，一晃消失了。叹问：“沉灵吗？”身为楼兰王室的铭琉自然对毒的了解，以毒控制的身体迟早会到达极限，从出生那天沉灵的生命便不属于自己，这十七年的岁月对她已经算是奢侈。

　　“我可以保证你的地位不会在我之下，没有人会再伤害你，只要你愿意我甚至可以帮你杀了他，铭琉，和我回去吧。”

　　“回到那个笼子里吗！我不会回去...楼云，带着蓝梦离开楼兰吧，你不该辜负那么好的女子。”

　　“不可能了，你应该知道的。”原本这是一份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感情，如果所有的一切没有发生，那它依然会被藏匿地很好，没有人会发现包括他自己。从铭琉离开楼兰的那一刻，那个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答案就忽然那么清晰地浮现在他的面前，他不想让铭琉离开他的视线，他要他！

　　“我不知道，如果你对我是爱的话......”铭琉无语，其实他明白那就是爱，无论是好，是坏，是宽容，还是自私，爱得深变得残忍，就像楼云曾说过的，看着他痛苦也算是一种补偿。因为看不见他深藏的任何表情，铭琉，那么虚幻的一个人，即使是心情也是那么飘渺不定。

　　“铭琉，你别逼我...”

　　“璇璃，你也该出来了！”然后我看到铭琉淡然的笑，不明就理的微笑，看到楼云拂袖离去，看到他眼中决绝而眷恋的神情。

　　第二天，沉灵死了，她在到达牡丹阁的时候身体内的毒素失去了控制，到处都是她挣扎的痕迹，无论是牡丹阁还是她身上。那痛苦的呼喊在潋水轩也可以听得清楚。听在场的几名歌姬讲，沉灵就像失控的野兽，被她抓伤的几个客人当场毙命。她的肤色异常苍白，体内泛出黑色的液体，等到铭琉赶过来的时候偌大的牡丹阁大厅里空无一人，沉灵倒在地上，那些黑色的液体开始蒸腾，像一团雾气般围绕在她身旁。她的气息已经很弱，铭琉在带她回潋水轩的路上就知道她死了，被毒素侵蚀的身体从里面开始溶解成血水，然后消失在空气里，剩下那依然洁白的衣物。她的生命就这样彻底蒸发了。

　　铭琉回到沉灵位于城郊的居所，依山滂水仿如仙境，铭琉就这样立于那亭台楼阁之间仿佛停止了时间，那一身青黄的衣衫在这片苍苍中翻飞如同天边那轮晦涩的落日。我在遥远到注视，当火光冲破青盲的天空映射出炙热的红霞。我看到铭琉不再留恋，转身离开。而我也隐约感到一场武林战争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