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白罗芙

5、多亏还有悍马

　　谭小飞很快就追上了张□□并且把他甩在身后，一秒钟后谭小飞意识到不能任由张□□掉队，返身一把掇住□□的手腕子拉着他往前逃命。
　　□□并不觉得应该给绑匪头子的责任感点个赞，他脚下虚浮，眼冒金星，连滚带爬被小飞拽着脚不沾地地跑，心脏跳得快要扑出口去，说不出的难受。
　　谭小飞快要拽不动他了，扭头一看，最近的一个人已经追到了身后，手里拎一根茶杯粗的木棒，劈头盖脸朝张□□砸去。谭小飞把□□往身后一带，抽出靴筒里的□□刀，无声无息地就切断了对方的兵器，返身一个侧踢，把那人踢得摔倒在路边的垃圾桶里，臭水横流，呛味儿十足。
　　他冲着□□喊：“你他妈傻看什么，跑啊！”掂着□□刀虚晃一拳，把第二个追兵忽悠得矮身一躲，小飞的□□刀出手，戳在那人大腿上一带一转，刀口划出去一尺多长，那人嗷一声惨嚎，抱着大腿开始在地上打滚。小飞拔出刀子冲着□□又吼了一嗓子：“你他妈等死呐你，跑啊！”
　　□□没跑，冲他喊：“你丫车呢？”
　　小飞头也不回掏出车钥匙丢给□□：“左转三百米早点摊旁边！”
　　□□连滚带爬跑了，小飞再回头，已经被六个手持器械的汉子团团围住，是件家伙就比□□刀长几倍，一个个死盯着小飞，为首的吼了一嗓子：“钱呢！”
　　“小爷是赖你们几万块钱的人吗？”小飞心头冒火，这点钱都不够玩一晚上的，现在居然沦落到要为之拼命，都是那个胡同串子害的，“都说了我回去取钱！”
　　他没心思赛车，身上随便放了一点零钱就出来了，钱包和卡丢在家里，手机丢在车上，要不是还有一把随身的□□刀，今晚日子难熬。
　　为首的一声狞笑：“你回去取钱，你兄弟跳窗逃跑，大半夜的来消遣我们吗，还打伤我两个人。”
　　“是你们先攻击我的。”小飞朗朗回应，脚下挪动方位，一眼瞥见右后方那人手腕不稳，八成是个新手，突然回身照那人侧脸一记摆拳，那人猝不及防小飞发难，被打得一个趔趄，小飞纵身跃起踩在那人肩上，双腿回旋踢出，将他身旁那人踢得倒撞出去。
　　对方阵型打乱，小飞无心恋战，拔腿就跑。一对六，他占了先发制人的便宜，对方有两个人明显是练家子，打下去可没好果子吃。
　　跑，玩命的跑。喘着，肺调用身体全部血液与氧气，大口呼吸，两边的街景从固态的照片变成液态的水彩涂鸦最后变成气态升华不见，只有一条漆黑的路通向不可知的远方。拐弯，往更多杂物的胡同里冲刺，谭小飞甩开如模特般修长双腿轻盈纵跳，踹翻三轮车，带倒遮阳篷，给追兵设下难度更高的障碍赛。
　　来呀，这是一场超级马里奥现场版，花盆、箩筐、马扎、店铺门口的灯箱……小飞逮到什么就扔什么，没金币可吃，没有蘑菇花加持，一个怪两个怪三个怪……他不知道还有几个怪跟着他，就知道自己快要跑吐血了。
　　那个小王八蛋大概早开着悍马逃走了吧，被他划烂一辆法拉利，又搭进去一辆悍马，自己被冠以“赖账”头衔，一群人在后面追着砍。谭小飞心想，再遇到这个小王八蛋，二话不说一定……
　　一定把他怎样，他也想不出，大脑开始缺氧，追兵的声音近了许多，这一夜折腾得他够呛。小飞喘息着，他跑不动了，蓦然住脚返身，抽出□□刀对着群狼逼近的双眼，恶狠狠一声笑：“来啊！都他妈过来啊！”
　　灯火流动，鬼影曈曈，他跑得快要看不清对方的招数，闪过第一个，踹翻第二个，第三个死死卡住小飞的手腕，力度犹如老虎钳，小飞犟不过这股大力，□□刀哐当落地，被人在腹部一记膝击，差点把胆汁吐出来，后背上又挨了一棍子，打得眼前一片黑，黑里迸着五颜六色的星星，耳边仿佛有CD花了盘跑了腔，嗡嗡声一直钻到心底去。
　　我他妈要是死了，那个小王八蛋知不知道是因为他死的。谭小飞面朝下跌在地上，地面冰冷坚硬，心底一片空白，竟然只剩下这个念头。
　　脑后风声骤起，他拼尽全力一滚——众人惊叫声盖过他颅内所有喧嚣，灯柱如两条雪亮的长龙般晃动，一辆悍马H2从斜刺里杀来，毫不拐弯避让任何物体，撞开路面的一切，来势汹汹，气势如虹，一边冲撞一边按响喇叭，犹如超级邮轮般高亢嘹亮的汽笛声响炸天际，整条街道都抖三抖。
　　小飞拚起残余力气先捂住耳朵，这悍马准是小杰那孙子改装的。悍马呼啸而来，快到小飞身边时一脚狠刹，轮胎摩擦着地面，无比难听的噪音拖出去二十多米远，驾驶座伸下来一只手，白，瘦，暖，腕上还有捆伤，抓着小飞的手把他拖上半个身子。
　　小飞爬不动，追兵里为首那个练家子卡着他脚踝，卡得生疼。小飞大叫：“帮帮我！”
　　□□丢开方向盘，一条胳膊抱着小飞的腰固定他，一手攥着个红色家伙伸出去，“咣当”一声砸在对方头上。那人是条硬汉，被砸得血流披面竟然不撒手，小飞反而被拽得沉下去。□□急了，把那东西放到唇边一咬拔掉安全栓，伸手对着下面狂喷。
　　白色粉末蜂拥而出，喷得那人一头一脸一身，干粉灭火器发挥了超强功效，那人丢开小飞，捂着眼睛在地上惨叫着打起滚来，谭小飞脚尖点地，借着□□的力量蹿进车里，□□换挡狠踩油门，悍马在原地打了个转，6.2升引擎发出可怕的啸叫，逼开围攻众人，向远方飞快地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