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的影子》天的空

4、挨打？

　　我瞥了一眼身后远远跟着的新保镖，扭头对丹说:“不如让司机来接我们吧。”“不要，我知道有一家粥铺，那里的粥很好喝，好久都没有去了，我们一起去好吗？”“喝粥？这时候喝什么粥？回去我煮给你喝。”“你煮粥？我们还是去粥铺吧，不很远，一会儿就到了。”她拽着我穿过了几条街之后，进了一条巷子。“哎，不会出什么事吧？我看着这巷子有点阴森……”“一个大男人，还怕这怕那的！”丹鄙视地回了一句。我不好再说什么，况且，后面还跟着俩保镖，万一有情况，他们也还能挡点事儿。
　　正想着，前面就蹿出了几个人。我感到势头不对，拉着丹就往回逃。一扭头，这才发现，后路被堵死了。他们呈两面夹攻之势，向我们逼来，最可恶的是，那两个保镖也不见了。完了。
　　我将丹护在身后，一脸讨好地求道:“大哥，放了她行不行？我将身上的钱都给您，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回去取。”那带头的人歪着脑袋看着我，神情仿佛在看一个白痴。当他的头摆正时，那些人便动起手来。他们试图把我和丹分离开来。我乱挥着拳头，在丹周围形成一道保护墙。

　　事实证明乱打是没有用的。很快我就从进攻变为防守，只好拽着丹东避西躲，闪避得很吃力。我真想踢飞他们，说实话，这几个混混还不够我练手，可我不能，就算挨打，我也不能这样做。那帮龟孙子见我没有抵抗，打得更加下力，可恶，我忍！
　　在他们的群殴之下，我两眼冒星、双腿晃荡。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倒了没关系，起码要创造机会让丹逃走啊！来不及多想，我将丹猛地向外一推，巨大的冲击力撞开了人墙，我死命拽着丹身边的两个人，嘴里大吼着“快跑！”。不知哪个混蛋在我头部挥了一拳，然后丹逃走的背影就模糊了。“别打了！”倒下的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丹的声音。
　　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我背身站在草坪里，风把发丝吹得凌乱不堪。楚立在我身后，此时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耳畔的风声。“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我淡淡地问。“如果说强迫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只是为了惩罚我无心地扰了你的清梦，那么为什么还在我睡着时将你的外套盖在我身上？为什么在我生日时送我紫色发夹？”楚的声音哽咽。我转过身，她果然是哭了的。那一刻，我清楚地感觉到心里某个地方剧烈地痛着。“我是学生的同时也是地痞，是遭人唾弃的。你不了解我的世界，被我打的人中有两个现在还躺在医院。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平静地说，然后准备转身走掉。
　　“这么孤傲不羁的你，也会在乎世俗的眼光吗？这么冷酷无情的你也会考虑我的前途吗？”我停住脚步，楚在背后喊着，“就算一路伴随着流言蜚语，就算解结局并不美丽，我依然有牵着手一路走下去的勇气，你呢？”我默立了好久，终于返回来拉着楚的手一起走。
　　我拉了楚的手！梦中的我一下惊醒过来。我怎么可以去牵楚的手？随即我又清醒过来:刚才只是一个梦，不是时光倒流，事情已经结束了，不是我梦中一个拒绝可以挽回的。梦中楚还说“就算结局不美丽”　，可这哪里只是“不美丽”，但当时的我们，谁都没有意料到结局会悲惨成这样！
　　我依然清楚地记得当我到达楚租下的小屋，看到门上插着钥匙时是什么心情，我惊慌不安地开门，房子空然证实了我的猜想。那些可恶的人真的解决了她。房内的物品齐全而整齐，既像楚从没离开过，也似她从未存在过。我茫然地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相框中的照片，照片上的她轻笑着将头靠在我肩上，我气质冰冷，眼睛却在看肩头的她。这是以前的我们吗？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生命中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你醒了，太好了！”丹端着水果盘走了进来，见我醒了就放下盘子扑到我床前来了。“他们……没把你怎样吧？”我试探地问。“当然没有！跑出去后我就报警了，他们听到警察要来就扔下你跑了。”我看看的确不像受了伤，才放下心来。
　　“我给你削个水果吧！”丹说着，便要去拿苹果。“不用了，给我削好了我也吃不成啊，和你说话，我的脸都是痛的。”我微晃着头说。丹忽然把头埋在被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一愣，什么状况？只听她呜咽着说道:“傻瓜！打不过为什么不逃，逞什么能？你要是残了怎么办？”这姑娘，也不说点好的。“我怎么能逃呢？我逃走了你怎么办？傻丫头，就算我残了，也不能让你受到伤害，况且这也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丹吃惊地看着我，被人菜成这样，还说算不了什么。我赶紧解释:“我是说，我有的是钱，受点伤花些钱就好了，不用担心。”丹的表情开始由满脸的感动变为一脸的鄙夷。我不禁笑了，其实，我想的是比起成为杀手之前的残酷训练，这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