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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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最后一天，傍晚，安眠睡在床上，接到他的电话，“还在睡觉么？”
：“嗯...怎么了？”她迷迷糊糊地问。
“快点起床，穿好衣服后...”他顿了一下，“准备一下六个人的饭量。”
：“什么鬼？”她被迫惊醒，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两个爱凑热闹的家伙带着他们女朋友来了，我没挡住。”他能够想象她的震惊，然而他也无可奈何。
：“...我一定还在做梦。”平生不喜欢应酬人，他的朋友要来，她难免不安。
：“嗯，我们在买菜...”这便意味着没有转圜的余地。
：“好吧...”她只得接受。
：“快点起来，穿好衣服。”
：“你能不强调‘穿好衣服’吗？”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没好气地回答他。
他笑，“好好，算我错。乖，等会儿见。”
趁他们还没来之前，安眠在屋里四处巡视需要整理的地方。好在前天才做过大扫除，厅堂清明，干净整洁，她心有安慰。提醒自己，等会儿别紧张。但她的心却因等待的煎熬跳得很快。不免暗自埋怨他，没事带人回来做什么？
门铃声响了，她走过去打开门，看见他身后两男两女，大大方方地微笑，“你们来啦，快进来。”
：“终于看见传说中的‘眠眠’了！”林澈脱口而出，“眠眠好，我是林澈，苏寒的好哥们。”
：“你好。”
：“谁让你喊‘眠眠’？”苏寒表示反对意见。
：“那叫什么？”
：“眠姐。”
：“眠姐好。”另一个男生张口就喊，“我也是苏寒的好哥们，江辰。”
他们真逗。安眠好笑，“你也好。”
：“打扰了，我们来凑热闹跨年。”林澈身边的女生说。
：“没事没事，快进来吧。”
：“你们都跟来了，还需要客气什么？”苏寒和他们的关系很好，说话便随意多了。
：“基本的礼貌应该要有。哥们你身为主人，该说一句‘欢迎你们’...”林澈浑身充满搞笑细胞。
：“做梦。”
：“哈哈哈...”
安眠在茶几上摆好了水果等，并贴心地放好了六个纸杯，众人把买来的饮料零食都摆出来，又说，“我们把食材放进厨房。”
：“没事，你们坐，我和苏寒来。”安眠抢着说。
：“哎，麻烦了。”
：“没事没事，你们随意，我们暂时不招呼了。”
：“吃好喝好。”苏寒接一句。
：“好好好。”
一进入厨房，他顺手把门带上。
将食材全都放好了，她才回头瞪他，压低声音，“简直可怕。”
他好笑，上前抱住她，“哪里可怕了？”
：“就不能提前说一声？一点准备都没有。”若是前天没做大扫除，她心里更加没底。
：“我怎么提前？我一下课，他们便跟在我身后，说‘人多跨年才热闹’，我有什么办法？”
：“他们好搞笑。”她诚实地说，嬉皮笑脸，谈笑风生，听他们说话很有趣。
：“嗯，人都挺好的。”看得出来她对他们的印象不错。
：“好了，你快出来招呼一下，等会儿再进来炒菜，我先看看都买了些什么...”
：“不着急，你和我先出去。”他却拉着她的手，“说好了每个人做一道菜。”
：“诶？这也行？”她觉得这样的提法很新奇，很有趣。
：“走吧。”他拉着她回到客厅，一众人都兴味盎然地看着他们笑。
苏寒不受影响，却发现她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他在心里暗笑，这种情况她大概又在心里不住地吐槽，“好烦啊！”
：“菜都是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买的，等会儿每人就先后去把自己的那道菜做了。”苏寒再次提醒他们，拉着安眠坐下。
：“知道了。”
：“这么贴心，怕劳累了眠姐么？”林澈笑嘻嘻地问他。
：“不是。”安眠主动替他解释。
：“既然你叫她‘眠姐’，等会儿你要替她再做一道菜。”
林澈哑然，只说，“我做我那道菜都算勉强，再来一道菜，我只好求我的好女友了。”他伸手揽过女友的肩，“介绍一下，她是叶墨。”
：“你好。”安眠立刻礼貌地伸手。
叶墨推了推他，“自己找的事自己做，我才不管。”握住安眠的手，“眠姐好！”
：“你们俩就歇一歇吧。”另一个女生说，“眠姐，我是陈玉。”
：“我女朋友。”江辰补充。
：“你也好。嗯，你们都别叫我‘眠姐’，叫我安眠就行，别听他胡说。”几个人一口一个‘眠姐’叫得安眠脸红，没好气地瞪了身旁的人一眼。
苏寒耸肩，“我没逼迫他们，他们这么听话不能怪我。”
：“哟，你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林澈说。
：“不止，再说几句他人都要升天了。”江辰说。
：“彼此彼此。”苏寒淡然地回应。
安眠只能好笑，不是同类人不会当朋友，可以想象他们平时凑在一起嬉皮笑脸，有多欢乐？
：“眠姐，你看他们在一起就只知道胡侃，你家苏寒本来是多么正直的一个BOY，都被他们带坏了。”叶墨说。
：“没有吧，苏寒一向就这样。”安眠想了想，诚恳地说，“难道你们还没发现，他本质上是一个无赖吗？”
苏寒只在旁边垂眼轻笑，手环过她的后颈，摸了摸她的脸颊，也不反驳。
：“目前还没看出来，原来藏得这么深。眠姐快说来听听？”叶墨回答。
其他几人也表现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安眠看了旁边的他一眼，毕竟深受他无赖本性的‘迫害’，不仅随口就能说出几件典型的案例，语言也颇为生动形象，甚至直接说出他典型的话语。
：“他的原话就是‘对于你，请求不如耍无赖’！”掷地有声。
：“这话绝了！”林澈拍案叫绝，似乎深有体会，“眠姐，他平时就是这样对我们，对不对？阿辰。”
：“哈哈。”江辰看了苏寒一眼，“别怪我们当哥们的不给面子，我们不能错过这个诉苦的机会。”
：“来日方长。”苏寒回答。
陈玉便说，“眠姐，他又在威胁人了！”
以调侃苏寒为由头，话题进展得意外地顺利，气氛很好。安眠原本担心说多了不自在，难免紧张不安，现在却是越说越轻松自在。
：“眠姐，你很了解苏寒啊？”叶墨问她。
：“还好吧。”
：“你们认识很久了吧？苏寒藏得可深，之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嗯，很多年了。”
林澈补充，“要不是上次我去天台找他，听他一直喊‘眠眠’，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他又说起之后陪他找手机的细节，好笑又心酸，“不找回来，他可能那天晚上不会睡觉。”
：“之后大概一个月，阿寒没怎么笑过，吸烟也挺猛。”
林澈的话让安眠的笑容微微收敛。
：“那天我喝多了，和她打电话说错话，产生了误会。”苏寒及时地说，“现在一切都好。”他握了握她的手。
：“不是，是我的问题。”安眠勉强地笑笑，“女人嘛，总要敏感一些。但他很包容我，也很隐忍...所以，我们现在挺好的。”
：“都怪你，什么不提非提不太开心的事。”叶墨瞪男友一眼。
：“我错我错，等会儿自罚三杯。”
：“酒太好，让你喝多了太可惜。”苏寒说。
：“哥们你这话就太那什么了...”
：“眠姐的话很对，你学着点儿。”陈玉则笑吟吟地对江辰说。
：“嗯嗯嗯...学他再无赖一些？”江辰说。
：“有完没完？”苏寒回应他的话，此后在他们心里他就是一个无赖了。
：“你们要帮我看着他，他说过少吸烟。”安眠说。
：“好，阿寒平时是不怎么吸烟。”林澈回答。
安眠也知道，烦躁至极，他才会吸烟。让他烦躁的原因，大多出自她身上。
饭后的娱乐是女生玩扑克，谁输了，谁背后的那个男人就受罚喝一杯酒。
林澈看着她们玩，说，“比我们自己玩还紧张。”
：“你是在怪我输太多了？”叶墨说，“又输了，喝酒去~”
：“我怎么敢？”林澈冲她抛眉眼，爽快地喝完酒。
：“眠姐手气不错，也就苏寒喝得少点。”陈玉对安眠说。
：“因为心疼，所以努力赢吗？”叶墨接话。
：“哪有？”安眠好笑地反驳，“我也想多输几次...”
：“你高兴就好。”苏寒回应。
说是跨年，几个朋友不过是来见见苏寒‘金屋藏着的美人’，九点左右，他们起身告别。
叶墨扶着林澈出去，林澈又回头对苏寒说，“今儿我们来，纯属看你们俩秀恩爱。”
：“你们也秀了不少。”苏寒挑眉。
：“哈哈哈...”
：“傻子，悠着点儿，别撞墙上了。”扶着他的叶墨说。
：“眠姐，我们先走了。”陈玉向他们告别。
：“慢走，路上小心。”安眠回答。
：“我们也先走了，以后见。”
：“好，拜拜。”
安眠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很满足。关上门转身，他抱住她。
：“我还要收拾...”
：“现在不急...”他不让她走。
：“你喝醉了？”她看着他微红的脸，疑惑地问。
他又松开她，“我走路不会晃悠。”的确不太晃悠，只不过他走出一条弯路，她看在眼里，被逗乐了，“好傻啊。”
然后他又走回来，搂住她，亲吻她，“谢谢有你...”
：“胡说什么？”他身上的酒气有些重，应该是醉了，她扶着他去沙发坐下，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她看他脸色不太好，替他揉了揉额头，“还好吗？”
：“嗯...”
：“我先去收拾，你在这里休息一下？”
：“嗯...”他闭了闭眼睛。
她收拾好了一切来看他。
：“睡着了？”她拍了拍他的脸。
他转过头来，眼睛半闭半睁，俊秀的五官呈现出一种酒后漫不经心的魅惑，“没...收拾好了？”他将她拉在自己腿上坐下。
：“嗯，头还痛吗？”
：“没事，累了？”他又问她。
：“还好。”她笑了笑，然后盯着他看，有些着迷。
：“我脸上有东西？”他问。
：“不是，是你...对我说谎了。”她略微迟疑地说着。
：“我？”他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她继续问他。
他努力想了想，确实想不起会对她说什么谎，“你说说看。”
她却犹豫不决地咬唇，鼓起勇气，“你对那两个学妹说的话，不是‘显而易见’四个字。”
他们在厨房里做菜时，她们三个女生则坐在沙发里聊天，安眠才知道他说的那句话。那句话如一块大石砸进她平静的心湖，她甚至明白，他为什么不能将原话告诉她，因为他一直都明白她的顾虑，因此他才隐忍且小心翼翼。
他因微醉，思绪迟钝一些，一会儿了才对她说，“你知道了？”他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她却用手细细地摸着他的眉眼，他的脸颊，他的唇，不说话，目光复杂。
：“有什么话直说。”他抓住她的手。
：“你好傻，可我，非常高兴...”她低下头亲吻着他的额头。
他摩挲着她的手背，心里不免松一口气，一句‘非常高兴’就让他心满意足。
：“这只是我一句真心话...”他却担心这会被她当作沉重的包袱背在身上。
：“我知道...我知道...”
不知不觉，她的眼泪已经滴在了他额头上。他感觉到了，伸手抱住她的腰，安慰她，“别哭...不高兴，就当从没听过...”
：“我说我非常高兴！”她哽咽着，高声反驳他，“就不能允许...允许我，感动哭吗？”
：“当然。”他又伸手摸着她的秀发。只是很难得罢了。
她搂紧他的脖子，埋首于他颈窝里，热泪顺着他的衣领溜进去，“谢谢你...我，对不起，不该辜负你...”
：“没有辜负。”他艰难地反驳，“是你一直在给我信心。”只要她在身边，他才能如今日这般快乐。
她不说话，暗自咬紧唇皮，怕自己忍不住就开口告诉他。
她最终把这句话深藏在了心底，因为她深知不可以，便不能给他，不能给自己，永远无法实现的希望。这也是他不敢轻易、也不能猜到的一句话。
如果可以，我也想嫁给你。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