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那就叫第九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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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夏冉如没有在这事儿上纠结太久，因着她似乎又感觉到了什么好东西，所以牵着陆离川在湖边钻来钻去。陆离川看她这副模样像极了搜寻东西的小狗，不由得在她停下时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夏冉如眯着眼蹭了蹭她的掌心，但很快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瞪圆了眼睛环顾四周。
陆离川好奇道:“怎么了？”。
夏冉如没发现熟悉的气息便松了一口气，回头一脸严肃:【冉冉怕小哥哥在附近，如果他看到你这样，他一定会和你师姐一起揍你的。】
陆离川思忖了一会儿，慢吞吞道:“为何我摸你头便要挨打？那我牵你手是不是就要被砍手了？”。
夏冉如知她又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但还是认认真真地解释:【这事儿说来可长，你要听吗？】
陆离川点点头，但想到知道太多秘密可能会被灭口，又摇摇头。夏冉如被噎了一下，使劲捏了捏陆离川的手:【到底要不要知道？】
“要，要。我洗耳恭听，洗耳恭听。”。
夏冉如被她面无表情地犯怂逗得发笑，但又在看到她眼角的笑意后板起了脸，用手指点点湖面:【想听就跟冉冉下去走走。】
陆离川觉得她们这样毫无防备地下湖有点不妥，且不论这湖深几许，单这湖里可能有的精怪鱼兽都叫人不得不担心。夏冉如看出了她的犹豫，于是装出一副不耐烦的大爷模样:【怕什么？冉冉罩着你！】
陆离川心道，你这小矮子从出门到现在不知说了多少次罩我了，可真有了危险我可能会让你涉险吗？毕竟我才是那个在你父亲面前答应保护你的人。
这么一想她竟心中隐隐有点莫名的得意。
“好好，你罩我你罩我。”虽然心里不以为然，可口头上的面子还是得给的。毕竟这几日的相处让陆离川渐渐摸清了夏冉如的脾性，这不是只小奶狗，而是只小奶猫，偶尔逗一逗有益身心，但关键时刻还是得顺毛摸。
夏冉如想不到陆离川心中的弯弯绕绕，她颇为得意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皮包，在陆离川面前展开。那皮包展开后是带状的，上面固定着一排大小不同形态各异的小刀。她修长的食指在刀具上挨个点过，最后停在了一柄刀刃带齿的匕首上。
陆离川跟着把脑袋凑过来试探道:“这便是你们藏器门的‘十八闪’？”。
夏冉如听完脸瞬间爆红:【别说了别说了！这名字说出去丢死人！】
姑娘，让我闭嘴可以，但咱能把刀放下再说吗？
陆离川不动声色地往夏冉如身侧靠了靠，谨慎道:“你们祖师爷说的就是这名字，我们也就只知道藏器门亲传弟子身边，都会带着十八柄削铁如泥的小刀，叫做十八……那啥……”。
夏冉如脸上的红晕还没消下去，被她这么一提醒连耳根子都跟着红了起来，她尴尬地收了自己的皮包，低着头掏出来一颗珠子卡在头顶璎珞上，最后偏着头牵上了陆离川的手:【我们祖师爷起的好多名字……我们门内都是不用的……】
太羞耻了……大家都是老老实实的手艺人，老老实实地干活，水里来土里去的。偏偏每道工序每件工具都被起了一个花里胡哨的花名儿，还要被外人大庭广众地喊出来……太羞耻了……
陆离川见势不妙赶紧加大力度顺毛摸:“那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叫它什么好不好？”
夏冉如点点头，有用手背试了试脸蛋的温度，确定差不多了才抬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待会帮冉冉杀条鱼。】
可她白嫩的脸上还挂着没完全消下去的残红，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月光下的湖，黑白分明又撩人心魄。陆离川盯了一会儿就觉得心头一阵发紧，又将目光移到了她精巧的下巴上。
“既然是要杀鱼，不如你告诉我是怎么样的，我一人下去就好。”说着她摸了一把背后的空无剑，古剑回应她的触摸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
夏冉如摇摇头，捏了避水诀拉着陆离川就往下走:【打打杀杀你比冉冉在行，可拆东西你一定没冉冉在行。再者……】
“怎么？”陆离川看到她入水前神秘地冲自己笑了笑。
【咱们这是偷东西，不能声张的。】
……
这个藏器门真的很有问题！
这湖比陆离川预料的还要深得多，待到她们下潜了近百尺后，视野里便已全黑了。这时夏冉如掀开了罩在头顶珠子上的盖子，一阵柔和的白光将她们身周七尺映得如同白昼。
夏冉如得意地捏捏牵着的手:【这就是冉冉之前剖的木旦石，怎么样？厉害吧！】
因为在水底无法说话，所以陆离川只能点点头，然后打手势问到:“去哪里？”
【再往下，那个大家伙睡着啦，咱们得轻点儿。】
陆离川表示明白，然后握紧了夏冉如的手继续下潜。
越往下周身便越孤寂，之前还能见到些许小鱼，现在却只有空荡荡的水域。陆离川觉得水底传来的寒意分外熟悉，连腰椎处也跟着疼了起来。
夏冉如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于是安慰似的用指尖点了点她的手背:【你是第一次潜到这么深的地方吧？】
陆离川点点头，长这么大只在山中的溪水温泉里泡过，这么深的湖水别说下潜了，连见都没见过。
夏冉如嘴角扬起一抹笑，目光似是怀念:【冉冉四年前曾跟着父亲潜过一次北海……】
陆离川吃了一惊，北海是什么地方她虽没亲身去过但也从书籍上看到过，相传那里广阔无垠又寒冷至极，海底精怪无数还残存着许多上古凶兽的封印。而在那中心还有一处海眼，相传就算引来天上地下所有的水源都无法将其填满。
简而言之，那里算的上是修真界极凶险的地方之一，而夏冉如居然在四年前也就是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去过，陆离川不知道这夏掌门究竟是心大呢？还是心大呢？还是心大呢？
夏冉如没有注意到她的走神继续回忆:【那地方真的很冷啊，相反海里面能稍微暖和点。父亲带着一队人将冉冉围在中间，然后就一直下潜，也不知潜了多久……大概快一柱香吧，冉冉就看到了一条河……你知道吗？那海底真的有河……】
然后呢？陆离川在夏冉如手心轻轻写字，夏冉如被她挠得直想发笑:【再然后我们就被那道河冲散啦，冉冉被冲到了水晶宫里被老龙王救了下来，那老龙王告诉冉冉这湖底有一条快成精的大鱼，让冉冉寻得机会便收了它的鱼骨。】
当真是胡说八道了。陆离川毫无气势地瞪了一眼夏冉如，被瞪的某人因她这一眼笑得越欢了。
陆离川也被她欢乐的情绪感染，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不少。
两人又下潜了一会儿，陆离川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她一把扯住夏冉如，背后的空无剑随她心意龙吟出鞘，她反手一接连看都没看就胸前画了一个满圆，水波随着剑气激荡而出结结实实地拍中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黑影上。
那黑影身形受阻，但很快转变方向从侧翼攻来。陆离川心中默念剑诀，一个约十尺方圆的气场自她脚底展开，她将夏冉如护在身侧，聚气凝神，一连刺处九道剑气封住了那黑影的所有路径，可那黑影居然不闪不避，直愣愣地冲了过来。
陆离川面色一寒，扭转腰身，手中的空无剑携万钧之势朝那黑影兜头劈下，岂料那黑影的脑袋硬的吓人，陆离川这一剑非但没有将它劈开，反倒被巨大的反弹力震得虎口发麻。
那黑影进了陆离川的气场速度便慢了下来，借着木旦石的光芒，陆离川这才看清那黑影的真面目。
当真是一条丑到惊天动地的黑鱼……且不说那戳到嘴外的獠牙，小到几乎没有的眼睛，光那长得坑坑洼洼的脑袋就让陆离川觉得胃底一阵抽搐。
那怪鱼似是被陆离川打得痛极，甩着扁平细长的尾巴就要逃走。这时保持沉默的夏冉如突然抽出了匕首:【就是它，莫要它跑了！】
陆离川点点头，松开牵着的手，单手飞快地结下数个结界，那怪鱼不管不顾地接连冲破了几道结界，但速度却削减得越来越慢，到最后只能一头扎进第十四重结界里再也动不了了。
见它被结界卡住动不了了，夏冉如这才牵上陆离川的手:【你这法子真不错，我若偷学去了你会介意吗？】
陆离川摇摇头，心说这法子早被师兄们学去抓蛇熬汤了，这点小花花本事你就算全学去了又能怎样呢？
夏冉如游到怪鱼身边仔细端详了半天，又拿匕首在它身上比划了一会儿，总结:【比我感觉到的要小上许多……不过也够了。】
陆离川看着这条两人长的怪鱼咽了口唾沫，这叫小上许多？我见过的鱼少，你莫要框我。
这时夏冉如已经给怪鱼施了昏睡诀就要拎刀收拾了。陆离川忙拉住她示意要不要上岸了再收拾。刚才她在与怪鱼交锋时已经感受到了湖水带来的压力与阻碍，就连她这种手腕上绑着玄铁练剑的人都感觉到了不便，更何况夏冉如这种细胳膊细腿看起来纤纤弱弱的闺阁小娘子。
夏冉如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顿了顿又折回来将陆离川推得更远了些，然后大爷样地摸摸陆离川的侧脸，笑眯眯地吃了一把豆腐:【上了岸这鱼的主人就要寻过来啦，到时候咱们可就一个都跑不掉了。】
陆离川心道，这鱼长得丑陋不堪，光多看两眼就觉得胃里翻腾，怎么还会有主人呢？
夏冉如却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是有主人的。】
陆离川没懂她这句话的意思，见她又回到了怪鱼身旁便想要跟上去，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无奈只好握紧了手中剑，时刻警惕周围的动静。
夏冉如一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把钳子，只见她刀尖在鱼头处划了片刻，然后瞅准一处缝隙果断刺了进去，原本处于昏睡中的怪鱼突然抽搐了起来，力道之大带着结界和夏冉如跟着一起晃动。陆离川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提剑便要过来却被夏冉如又一个手势阻止了。但见她将刺入鱼脑的匕首向上一挑一抹再一转，那鱼便像木偶被斩断了线一样彻底没了动静。
陆离川看见夏冉如似是特别轻蔑地哼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翻飞的匕首在白光的照耀下似雪片翻腾，看得陆离川脊背发寒。
不一会儿夏冉如便从鱼身上剃出了一块头骨和一串鱼脊，松散开的鱼肉被她用法术压沉下去，唯独留了一块鱼腹处的同骨头一起装进了一件法器里。
她回过头本来是想得意地向陆离川炫耀自己的本事，可还没等到她露出笑容，一股浓郁到让她窒息的灵气从湖底升腾上来。
居然搞错了！夏冉如心下一片慌乱，一把拉住还在一脸茫然的陆离川，捏了急行诀就开始往湖面上冲。
陆离川虽然什么都没感受到，但见夏冉如眼中的骇然，也明白是出了大事。默念剑诀，挥手向顶上一斩，劈开一道水路，两人压力骤减。
夏冉如勾了勾嘴角，心里对陆离川的反应颇为满意。有这样一个说下水就陪你下水说逃命就陪你逃命武功还颇高的人，当真是夫复何求啊……
看你这么懂事的份上，那长明灯就给你多雕两朵花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那就叫第九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