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赤司BG」初心》墨綺

3、三章

　　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夜风吹过似乎有些冷的刺骨。

　　「睡了那么多，你应该不困了吧？」赤司征十郎问，语调很淡。

　　「嗯？」

　　「要不要去走走？」提出这个貌似不像他会提出的建议。

　　清雅转头望着赤司征十郎透着思索表情的侧脸，淡淡嗯了一声。

　　赤司征十郎是一个对许多人事物都有想法的男人，虽说他的想法基本上稍微有点与众不同。简单来说，他喜欢思索。

　　有时他的这一面突然发作，会与日常生活的他有微妙的不同。

　　清雅没有问他想到什么，没有问他在思索什么。

　　在他的脑海中，装的常常是浩瀚的宇宙。

　　而每个人、每样东西，都是宇宙中的一份子。

　　两人从车站出来后沿着人行道一路漫步，马路上的车子渐渐稀疏。街灯映照着两人稍稍错落的影子些微重迭。

　　他们没有交谈，只是沉默地踏着不疾不徐的步履。

　　清雅后天早上离开东京，现在是学期中，不好告假太久。

　　周五晚上到東京，周一早上就走，实在相当匆促。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了一段时间，清雅望见前方有个红色的大门矗立。

　　停下脚步，望着那东西。

　　赤司征十郎回头，然后望向清雅注视的方向。

　　「你不是不想登上电子报头条吗？」看了他一眼，清雅打趣地说：「据我所知，现在的大学生应该都很晚睡，现在一定是活动的好时间。」清雅打趣地说。

　　那个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东大出名的赤门。

　　赤司征十郎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握住清雅的手，继续往前走。

　　清雅微微耸肩，跟着重新迈开步伐。

　　赤司征十郎就这么牵着她的手，对巡逻警卫目瞪口呆的眼光视若无睹，一路笔直地走进东京大学。

　　清雅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也没有挣开赤司征十郎的手，就这么任由赤司征十郎拉着她一直来到经济系大楼前面。

　　周六深夜，校园里很少有学生走动，但并不是完全没有。

　　途中好像有遇见两三个同系的，那几个看见的连招呼也忘了打，呆站在当场直望着他们，表情精彩万分。

　　看来某人想昭告天下……毕竟不认识的女孩子都对赤司征十郎的感情生活抱有一定的好感。

　　走到平时上课的大楼，赤司征十郎始终一言不发，他没有望向清雅，只是一直往上走着，但也一直没放开她的手。

　　到了顶楼，他拉着清雅走出楼梯，一直走到走廊最底。清雅的耳朵好像听到身后远处有鬼鬼祟祟的脚步声，不过她没有回头，却是微微垂下头，抿嘴淡淡一笑。

　　至于赤司征十郎，不知道是有听到还是没听到，总之他一派从容地伸手压下安全门的闩锁，推开，没忘了把闩锁卡死免得关上了从外面打不开。

　　出了安全门是一道幽暗的楼梯，他拉着清雅上了楼梯，来到尽头的铁门前。

　　门推开的同时，一阵强劲的风刮入，吹乱了头发，似乎也吹乱了心思。

　　虽然已经是亲密的情人关系，但眼下的情境似乎还是弥漫着令人心跳的浪漫气息。

　　赤司征十郎拉着清雅的手，来到经济学部什么都没有的顶楼。虽然不是没有光害，但从某个方向仰望天空，仍然可以看见闪烁的满天星斗。

　　漆黑的顶楼，稍微刺骨的大风，灿烂的夜空。

　　清雅的眼眸在微光下闪动温润的光采，那是比微笑更深刻的愉悦。

　　「临时测验，天琴座在哪？指给我看。」赤司征十郎的出题随堂考试。

　　清雅淡淡一笑，伸手指向星空的一角。

　　他只是拨开清雅脸旁吹乱的头发，轻笑着说：「答对了。」

　　「赤司老师，有奖品吗？」清雅眨眼说。

　　「有。」

　　他勾起清雅的下巴，双唇温柔贴上。

　　他们都听到风中传来隐约的其他声音，可是相接的嘴唇仍然没有分开。

　　「没遇到同系的吗？」清雅笑。

　　「躲也不躲得高明点，影子都被我看到了。」

　　是说跟踪他们的同学们技巧实在相当拙劣，球鞋摩擦光滑地板的尖锐声音时不时就传入耳里。

　　清雅慢慢喝水，泰然自若。这期的东大八卦电子报，肯定很精彩。

　　「要休息了还是怎样？」赤司征十郎问。

　　「我想……」她眼睛微微弯起，淡淡说：「看看你上课的教室。」

　　赤司征十郎望着清雅，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说：「走吧！」

　　赤司征十郎懒得管背后那些奇怪的细微声音，拉着清雅来到系大楼的会议厅，伸手把灯打开。

　　清雅望着可以坐几百人的阶梯式座位，忍不住笑。

　　清雅走到第一排的一个位置坐下。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坐在下面，看着台上的你，听你介绍你的世界。」

　　赤司征十郎突然觉得很想，很想让清雅所说的情境真正实现。

　　之后他们就从从容容沿着大学的校园漫步出去，无视于暗处蠢动的人影。

　　他们没有叫出租车，仍然坐着地铁之后走路回去。

　　那天半夜，赤司征十郎带着对他而言具有多重意义的人晃了东大一些地方，回到赤司征十郎住的公寓时已经半夜三点多了。

　　「有点渴，有水吗？」

　　「我去倒。」

　　开门进去之后，赤司征十郎就提着平常在房间里用的黑色保温壶去茶水间装开水。

　　清雅随意浏览室内，自然看到放在旁边柜子上的一个瓦楞纸箱，里面堆得全都是五颜六色的信件与卡片，那些鲜花、水果每次都是让人拿去装饰或分食，至于礼物则是拿去服务教育的幼儿园里分给小孩子。由于赤司征十郎从未拆开来看过，所以也不太确定那些礼物是不是适合小孩子……不过幼儿园方面从未拒绝就是了。

　　阳台角落有一盆很大的室内植物，长得很茂盛，但也有点乱，显然主人从来不曾加以修剪，而是任其自然发展。

　　踱步到大书桌前，拉开旋转椅坐了下来，坐在这个位置，一转头就可以看到大玻璃窗外的街景。

　　赤司征十郎的桌子很干净，几乎没有东西，只有一迭A4纸张文件堆在旁边，没有使用任何活页夹之类的整理用具，此外就是两枝裸木铅笔随意丢在桌上，以及她送的黑色马克杯。硬质玻璃桌面下什么也没有，没有压着照片、图片、剪报、座右铭或是公式等等。

　　另一边的柜子里都是书，大多数都是学术相关，经济概论、基础经济、现代经济还有一些清雅看不懂的书……等等。

　　清雅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书柜前，目光定在其中一本看起来很新的书，那不是什么多特别的书，每家书店都可以找到，对她来说简直熟到不能再熟，是一本轻薄短小的书，夹杂在一堆经济学、高等微积分之类的书籍中显得相当突兀。

　　那本书的书名是——《日本汉文学》。

　　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书背，没有把书抽出来。

　　一种淡淡暖暖的感动流过心头，赤司征十郎直接用行动来了解她的世界。

　　离开书柜，重新坐了下来。

　　门打开，赤司征十郎带着水壶回到房间，走过来拿起杯子，用开水淌了淌，把洗杯子的直接倒在盆景里，然后倒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水，自己拿起来咕噜咕噜喝掉半杯，然后把剩下的半杯水递给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