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客》歪歪歪

7、第 7 章

　　过了几天，唐母来接唐巍了。这几天，简直是度日如年。
　　“叮——咚”
　　“来了。”我打开门。
　　门外站着唐母，唐巍站在她身边，拖着他的箱子。
　　“嗯……东西……都收拾好了？”我问。
　　“嗯。”他看了看我，眼神空洞漠然。
　　“这一年真是谢谢路老师了，麻烦您了！”唐母一直道谢。
　　我勉强笑了笑。“不麻烦。”
　　唐母转向儿子。“唐巍，跟路老师道别啊！”
　　唐巍顿了顿。“路老师，再见。”
　　声音格外响亮。这句话，令我差点当场失态。我深吸一口气，“再见。”希望不要再见。
　　唐母先往前走了，唐巍故意停下来，低头望着我。“路明。我知道你是骗我的。”
　　“我没有。”我轻声否认。赶快走吧，走吧。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吧。
　　“我知道，”他加重语气，突然俯下身，在他母亲的背面，吻了我的嘴唇。“我爱你。”
　　我大吃一惊，飞快地转身回屋。关上门。
　　泪水早已盈眶。也许我一辈子，都会被这个孩子牵绊。都是自作自受。
　　—“那盆石竹，那么好看吗？”
　　—“我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你当孩子看？！”
　　—“头不能随便摸。”
　　—“那…你…好好休息。”
　　—“路明，我要跟你在一起。”
　　—“路明，我想吻你。”
　　—“对不起…我很喜欢那吊兰…”
　　—“你骗我。我知道你是骗我的…”
　　—“我爱你。”
　　一场早夭的幸福。
　　好了，结束了。

　　唐巍走了一个多月了。
　　我去学校看榜。他去了南方一所很好的大学。离这里，非常遥远。
　　我没再租那空房子出去。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在清扫时我总会发现一些他留下的东西。一只他常戴的手表，一件薄外套，一个黑色的闹钟。
　　他的气息无处不在。
　　吊兰仍欣欣向荣地长着，枝条已经很长了。我时时去浇水，再静静地看它一会儿。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除了我还是无法改掉关心对面房间，冬天是否有暖气、夏天是否有蚊虫的习惯。常常注意天气预报，毕竟，这是我知道他过得好不好的唯一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