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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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用过饭，崔婶子要把早上堆出来的绢花送去成衣店。外面雪不再下，但上午那场雪来得急路上有着积雪，虽然有人扫过可这路上仍然湿滑难行。于是素素就揽下了这个活儿，顺道去街上看看有什么能赚钱的法子。
那家成衣店在东街上，素素一路上走走看看倒是想出了不少点子，但这些想法能不能用还得回去好好考虑。素素低头思索着，到了成衣店刚要进去却不小心撞上了里面出来的人。
素素赶紧抬头认错，但看到那张脸的时候还是微微有些发愣。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大概说的就是面前这个女人了。
那女子被撞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看向素素的眼睛里似乎有波光在扭转。素素这会儿子不禁感叹自己不是个男人，不然被着眼睛一看哪里还把持的住！
此女妖且丽，最善勾人魂。
素素不禁有了这么一份感慨，从前人们都把摄魂怪画得丑陋不堪，真没想过该是像这样的女子么？那么丑往面前一站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那里还有东西给你摄啊！这样的女人才能把魂魄拉进自己的身体里，成功率绝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啊！
为啥还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失败，那是因为他们瞎！
那女子身边服侍的丫鬟看到素素呆呆看着自家姑娘的模样，眼里有些一丝鄙夷。上前推了素素一把，对她嚷道：“你这人怎么走路呢！”
素素刚刚走路确实是在分神自知理亏，现在被这小丫头推了下也不恼，对那女子福了下身子温声道：“刚刚确实是小女子的不是，惊扰了姑娘，还请姑娘原谅。”
那女子见素素虽然衣着简单，但举止却落落大方，只是轻轻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但这姑娘身边的小丫头见素素这样就当她是个软柿子，又推了她一把，恶狠狠道：“哼，你还真是上辈子积德了！遇上我家姑娘善良不和你计较，要是遇上旁的人了，指不定叫你赔衣裳钱呢！不过瞧你这穷酸样，估计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我家姑娘身上这衣服！”
被她这么一推，素素往后退了几步，刚好又是雪天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跌倒的时候她用手护住怀里装绢花的盒子，才没让盒子摔到地上。而自己则是摔了个实在，好在冬天衣服穿得多倒也不是很痛。
那小丫鬟见她这狼狈样眼里满是得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哼”了一声。
这下就算素素脾气再好也来了火，她站了起来蹭得一下站起来，上去就给那小丫头一巴掌，然后笑道：“哪里来的狗在这大街上乱吠！”
那小丫鬟没想到素素原来这么泼辣，被她这巴掌一扇捂着脸愣在原地。那女子也没意料到素素会来这么一下，但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那丫头终于反应过来，大嚷着：“你骂谁是狗！”
说着上前就要打回去那一巴掌，然而她刚挥手走近却又被素素扇了一巴掌。
“原来是条没主子的野狗，难怪在这街上吠得这么厉害！都没人势给它仗，竟然也敢这么嚣张，还真是反了天了！”
说完素素甩了甩手，笑眯眯的看着这主仆二人。刚刚那两下她都是用全力打的，这力的作用毕竟是相互的，她这手掌心也是火辣辣的疼。但疼归疼，这两巴掌扇下去她肚子里的火倒是灭了不少。
连着被扇了两巴掌，这丫头终于绷不住眼泪，哭着就要冲到素素面前要打回去，但却被人拉住了。
那个美人一脸平静的看着素素不过心里倒是在冷笑，这丫头嘴上是骂自己的丫鬟，不还是把自己也带着骂了进去？说她是没主子的野狗，自己这么大人站这儿，她岂不是不把自己当人看？
他们两个这么一闹，路上行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停下脚步往这边张望。那美人被人指指点点的看着，脸上的淡然也绷不住眼睛里染上了一丝不悦，而素素倒是没有感觉，毕竟上辈子比这更没脸的事情都发生过，她也不怕再被人戳着脊梁骨。
成衣店掌柜的得到消息也赶紧跑了出来，看到站在那里微笑的素素还有一脸淡然拉着正在哭泣的丫鬟的菱鸢有些摸不着头脑。
“菱鸢姑娘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
菱鸢听到掌柜的问自己，松开抓住自己丫鬟的手冲他福了下身子道歉道：“这位姑娘刚刚要入凤祥斋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奴家，奴家丫鬟护主心切推了那姑娘下让那姑娘不小心跌在了地上，故而那姑娘气不过打了奴家丫鬟两巴掌来出气。”
素素听到这话在心底冷笑，这菱鸢虽然貌美但这心肠倒是黑得很。她这番话说出来确实没错，但却也漏了点东西，如此一说倒是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了自己头上来。
果然那掌柜的听到这话，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喝道：“白素素，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撞了人也不知道道歉的，还出手打人！”
素素听到这话心平气和的对掌柜的道：“我有过错自然是道歉了的，然而我并不知道这主仆二人竟然都是聋的，我说的话却没有听清。况且这条，哦不，这只……”素素说到这儿意味深长的看了那丫鬟一眼，“推我在前，我没有计较和她们道了歉，却换来了被推倒在地，难道这样是应该？”
听到这话，菱鸢脸上的淡然也有了一丝动摇。她身边站着的丫鬟更是气炸，就要上前理论却被菱鸢拉住。
看到她们三人这样，掌柜的心里也有数。
素素以前也帮着送过几次绢花过来，每次过来都是笑眯眯和和气气的,掌柜自然也知道她的一些性格。但这菱鸢虽说只是个窑姐，但却是被位大人物给包了的。况且她本人一直都是温温润润的模样，让人猜不出她的脾性，但他丫鬟却实实在在是个狗眼看人的东西，而且为人泼辣的很。
如此掌柜的也差不多明白了来龙去脉，心知谁有错在先，但却还是帮了菱鸢。毕竟她背后的人物可不是他这个小掌柜的能得罪的，如果现在他帮了素素，到时候这菱鸢枕边风一吹，这后果他可不想尝。
故而冷了脸对素素道：“撞了人就是你的不对，你现在还动手打人更是不对了。赶紧和菱鸢姑娘道个歉，菱鸢姑娘大人有大量也不会多和你计较了。”
白素素不认识菱鸢，只看她穿衣打扮也知道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再说她也不是真如这具身子一般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毕竟上辈子都活了二十几年，这社会上人与人的关系也算是摸得有点头绪了。
听了掌柜的这话倒也不怪他偏心，人家现在都没怪你在人家店门口闹事了，你还想怎么着。于是老老实实的对菱鸢道歉道：“抱歉了菱姑娘，小女子生来粗鄙，如果刚刚有了什么举动吓到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生气。”
菱鸢也没想到这会儿子的白素素会这么好说话，现在见她这落落大方的动作，竟然让她有种比那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多了几分教养的感觉，和刚刚笑脸打人的样子完全两样。她原本并不把素素放在眼里，但现在心里对素素不禁有了思量。
可面上却仍是那副淡然的神情，回了一礼道：“这其中也有奴家的过错，奴家对下人管教不当也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莫放在心上。”
素素听到她这话，在心里冷哼，这哪里是管教无方，这明明是不想管。要是她真有心管教这个丫鬟，在这丫鬟第一次出手推自己的时候就该出声制止了，而不是全程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但刚刚打的那两巴掌确实出气，素素虽然是被推倒在地脏了衣服，但和这丫鬟肿得像包子一样的脸比起来好了太多，便不计较，大度道：“小女子自然不会与一个下人计较，这其中也有我的过错，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刚刚我多有冒犯，还请菱姑娘大人有大量，现在接了我这道歉将那事就此揭过。我看菱姑娘似乎还有事在身，素素也不再叨扰就此别过。”说完身子侧了给菱鸢让路。
菱鸢听到这话心里也气得厉害，这丫头表面上是道了歉，但这话里没有一句是饶了自己的。如果自己再说些什么，倒是显得自己没有气量。便不再多言，对素素点了下头，也对掌柜的道了谢就往前走。那丫鬟看着事儿就这么了了心有不甘，想说什么却被菱鸢轻轻的看了一眼便不敢造次，乖乖的跟在菱鸢后面捂着脸走了。
见她们两人走了，路上的行人也都散去。掌柜的看着素素，像川剧变脸似的立马换了笑搓着手道：“白丫头，这刚刚……”
“没事，掌柜的我明白的。”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素素打断道，“说来素素还是要向掌柜的告歉，刚刚搅了这铺子门口的清净还请掌柜的莫怪。”
“不会不会。”听到这话掌柜的连忙摆手，看着她怀里抱着的盒子扯开话题问道，“今日崔婶子又让你带了什么花样过来？”
见他扯话题问起自己怀里的绢花，素素也就神色飞起，拽着掌柜的袖子迫不及待的就拉着他进屋推销起这绢花来。
宋鸣鸠这一觉睡得有点沉，直到第二日破晓时分才睁了眼。屋子里的火盆早就熄了，还好他这会睡觉盖了被子到不至于那么冷。可这烧是一点没退，坐起来还是眼冒金星头痛欲裂浑身乏力。
嘴唇被烧得干裂，伤口那处还是阵阵的疼。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处有没有发炎，但又不敢去找个郎中瞧，毕竟他不知道这顾城运也有没在医馆里差人去查。于是又倒在枕头上喘了会儿气，最后在心里斗争了一会儿想了个自认为完美的法子起身把衣服穿好推门出去了。
宋鸣鸠这人是个惜命的。
这些年来他虽然都是干的亡命的活计，但真正遇上小命不保的时候他第一想到的还是逃，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现在还是别人睡觉的点，宋鸣鸠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那个小二正趴在柜台后面打盹。
宋鸣鸠在他柜台上敲了敲，小二听见动静睁开眼，迷茫地看到面前站着的冷面恶煞，立马清醒了过来。
“客官您有何吩咐？”
宋鸣鸠看着他这似乎被吓破胆的模样有些疑惑，但面上仍是那副冰冷的神情问道：“这城里有哪里在这会儿子有东西吃了？”
小二一听，感情这位财主是饿了，于是立马谄媚道：“客官您要是饿了，您直接告诉我就行，我去到厨房让厨子起来给你做。”
“不必了，我只想出去走走。”
听到这话，小二不禁感叹，这有钱就是任性，现在外面黑灯瞎火的走个毛线啊！不怕被打劫啊！
心里虽然抱怨，但毕竟这是个大财主，要是自己服务让他满意了指不定又会赏片金叶子了。
便向宋鸣鸠露出一口大白牙用标准微笑推荐道：“那您就去北街吧，北街上有家卖豆花的，每天鸡叫时分就出摊了，并且除了正月，别的日子不论天气都照常出摊。他家豆花用的也是秘制老料，味道也是极好。再者这北街临着也近，这时候走过去可能还会吃到第一碗，您要是乐意就去那里尝尝吧。”
宋鸣鸠听他这话点点头让他去开门，走到门口见他服务态度极好就丢了片金叶子在他面前，随后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小二没料到他又会给自己金叶子，当那黄色要落下时赶紧手忙脚乱的接了。拿到手了东张西望见没人看见，急急忙忙收进裤腰带，然后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关上了客栈的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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