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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暗战花落 ...

  •   十六铺码头,看着货物装上车,老赵交代了手下几句就开车先回百乐门。跟管帐的人对过帐,他又去买了些蔬菜、熟食和营养品,昨晚见李颖玉脸色苍白,想着今天给她补补身体。

      走到弄堂口,无意间瞧见楼道拐弯处一个男人走的匆忙,老赵停下脚步倒腾着手里的物品,不动声色地想去确认,可那道身影转瞬即逝。

      也就在停顿的时间里,老赵感觉周围的气氛不对劲,平白的多了些生面孔。他心里咯噔一下,随后不慌不忙地走进楼道,暗地里却做了准备。

      上了二楼,李颖玉邻居家的门虚掩着,老赵感到一双窥探的眼睛一闪而过。他心里警觉,面上镇定的敲了敲门,“李小姐在家吗?我是赵四九。”

      此时的鸽子正焦虑不安,听到赵四九的声音,她顿时松了口气,忙起身去开门,“请进,赵爷。”

      进了屋也没急着回话,老赵将营养品和热食放在书桌上,转身提着蔬菜、鱼肉又去了厨房。

      看着他忙碌,鸽子心里即感动又无奈,“赵爷,您上次带来的还没吃完呢!”

      “你个女人家得学会照顾自己,别舍不得吃。”说着话,老赵脱下皮夹克,笑呵呵地问鸽子:“家里有围裙吗?今天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老赵主动的请留,正中鸽子下怀,她还愁着怎么留下这个男人呢,于是脸上带着笑道:“那就麻烦赵爷了,我给你找围裙。”

      两人这边的动静,小林一郎听的一清二楚,他摘下耳机拿起桌上的资料细看。

      赵四九25岁,上海浦西人,孤儿,从小在十六铺码头打架斗`殴、倒`卖`烟土。15岁时入了青`帮`黄爷门下。1933年至1942年1月在四`川分舵做事,3个月前回到上海`总舵,在百乐门看场。

      放下资料,小林一郎点了根烟,这种青`帮`混混,无恶不做的人显然不会是赤`党。赵四九接触李颖玉,无非是看上女人的美`色。

      “好了,可以吃了。”最后一道清蒸鱼端上桌,老赵解下围裙问李颖玉,“有酒吗?”

      “家里有坛女儿红,您稍等。”说完话,李颖玉去到梳妆台前取了酒和杯子。坐回桌旁看着丰盛的午餐,焦虑恐惧了几天的她,内心得到片刻安宁。

      谁也没想到,这是李颖玉一生中最后一顿午餐,是和她的同`志老赵一起过的。

      “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以后就叫我赵哥。”老赵边说着话边为两人斟上酒。

      “恩,颖玉敬赵哥一杯。”

      “好。”

      放下酒杯,李颖玉心思翻涌:这个赵哥除了一身的痞气,还有江湖人的豪气和仗义。不过,为了所托之事还要再试他一试。

      “别顾着喝酒,尝尝我的手艺。”夹了块鱼肉给李颖玉,老赵心里暗想:今天的异常足以证明李颖玉是地下`党,无论她身份如何,自己也要出手相助,虽然这样做有些冒险。

      道了声谢,李颖玉端起酒杯,“承蒙赵哥多方照应,颖玉再敬一杯。”说着话,她蘸了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有监`听。

      “我老赵粗人一个,以酒为意。”嘴上应着话,老赵心里却吃惊不小,虽有思想准备,没料到李颖玉会陷入如此险境。猛然间想到一个可能,于是他写道:你是鸽子?

      “赵哥自谦了。”看着他,李颖玉点了点头,内心觉得不可思议,老赵居然是自己的同`志。她突然感激自己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可此时容不得多想,她又写道:有事相托。

      “不是我老赵自夸,以后有事尽管言一声。” 话里藏话的说完,老赵心里翻江倒海,鸽子竟然是身边的李颖玉,且被敌`人严密监`视,自己居然不知道。此刻,他已经很确定鸽子不是内`奸。

      此时,李颖玉心里即兴奋又感动,感动的两只脚有些发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老赵甘愿冒险帮她。

      拿过手袋,李颖玉取出两根黄鱼和一把灵巧的手`枪递给老赵,“颖玉往后全仰仗赵哥了。”

      “哈哈,好说好说。”嘴上说着,老赵疑惑地看着李颖玉,见她摇了摇头,只好将东西收进衣袋里,心里突然有丝不祥的预感。

      老赵点了点头,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李颖玉抹干净水渍、摔碎酒杯,随后给了他一巴掌,冷冽地说:“赵哥,请你自重。”

      脸上火辣辣的疼,老赵明白李颖玉是有情`报给他。于是配合地踢翻凳子、摔了台灯,上前抱住应着酒话,“我喜欢你很久了。”

      李颖玉贴紧老赵附耳道:“老钟是内`奸,代号‘喜鹊’,我妹妹请代为照顾,地址是浦西棠下里弄126号。”

      老赵边解着扣子边说:“我有办法救你出去。”

      李颖玉看着老赵,眼神中带着决绝地说:“你不能暴露,况且已经晚了。”是的,就在取酒的时间里,李颖玉吞下了早已准备好的西药。

      就在此时,楼道外有人开始撞门,留给两人的时间不多了,老赵最后问:“你是上官玉的表姐?”

      “恩。”看着老赵,李颖玉心里惊讶却还有事交代, “两根金条交给我妹妹,枪和剩余的钱作为我的党`费。”

      得到肯定的回答,老赵心如刀割,可现在容不得他悲伤。转过身,他嘴里骂骂咧咧地道:“娘的,谁呀!扫了爷的兴。”

      小林一郎打量着房间,又瞅了眼梨花带雨的李颖玉,这才看向衣衫不整的老赵。

      打了个酒嗝,老赵堆着笑问;“太`君,您有何事?”

      厌恶地捂着鼻子,小林没理他,向两名卫`兵挥挥手,“喂!把那个女人带走。”

      “嗨!”卫`兵收到命令,押着李颖玉出了门。

      老赵不死心地追问:“太`君,李小姐犯了何事,为何抓她?”

      小林不快地看着老赵,“这里没你的事,出去。”

      “是,是,太`君。”打着哈哈出了门,老赵快步下楼,只看见押着李颖玉的那辆车消失在巷口。

      折回百乐门,每走一步似有千斤重,老赵知道,李颖玉这一走有去无回。胸膛似有火烧,恨不得拿把`枪`劫`囚车,可是他不能,不能让那个女人白死。

      接到小林一郎的电话,南山没呵责他,既然人抓了就好好的利用。她突然非常期待接下来的审`讯,应该很精彩吧!

      那天送出情`报后,穆静音开始着手`搜集‘海神’。晚上,施展平生所学武技,像只幽灵穿行于东西二楼;白天,利用翻译会议报告、资料的机会,了解些‘海神’雏形。

      ‘海神’是一艘巨型航`母,其武`器装备一流、技术堪称顶尖,集日、德两国高科技成果。核心`机`密锁在井上和阿勒斯的保险箱里,保险箱是一次性`触发锁,输错一次密码自动焚毁文件,而掌握密匙的只有他二人。

      航`母工厂建在上海离岛某处,具体位置外人无从知晓,所有技术研究人员住在西楼,东楼则是娱乐消遣场所,想要自由出入也是很难。

      虽是掌握这些情`况,然而,穆静音感到更棘手。想要获得核`心`机`密,或炸`毁航`母,等于是自`杀。

      这天吃过午饭,穆静音和南宫闲暇之余在湖边散步。不知今天怎么了,她总感觉头脑发沉、右眼皮直跳,于是找了个通风处坐下缓缓。

      看着‘凉子’紧皱的眉,南宫担忧的问:“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军`医?”

      “不碍事,可能是没休息好。”舒展着身体,穆静音应了句。

      ‘凉子’夜出南宫是知道的,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丝心疼,于是伸出手按捏着她的太阳穴。

      冰凉的触感、轻揉地按捏,令头痛舒缓了许多。穆静音抬头看着南宫的容颜,呼吸间是熟悉的檀香味,恍惚中,她忆起了上官玉。

      也是午后的湖边,在安延,施展了套龟息术后阿芝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直呼穆静音是幽灵。唯有上官玉静静地看着她,如水的眸中带着丝爱怜、一丝心疼。

      “我们在玩耍时,阿静可能正与毒蛇猛兽赛跑;听着阿母的歌谣入眠时,她可能穿行在夜幕中与凶`徒绞`杀;在学堂听课时,她可能陷入绝境拼死逃命。这就是阿静能活下来的原因。”

      上官玉说完这段话时,穆静音眼睛湿润,玉儿是懂她的。

      “按疼你了?”看着‘凉子’眼中浮出层水雾,南宫忙停下`手中动作。

      回过神,穆静音掩饰地揉了揉眼睛,“风大,吹的酸涩。”

      南宫虽有疑惑但也放了心,“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正说着话,一名便衣远远地走了过来,“南宫少佐、凉子大尉,南山少佐请两位过去。”

      “恩。”回着话,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随着便衣往会议室走,心里同时暗想:南山又想做什么?

      西楼会议室套间里,武田看了眼桌子上的监`听设备,抬头问南山:“请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些?”

      “将`军阁下,请再等片刻。”简短的回了句,摆弄着设备,南山想起影佐将`军临去东北前交代的一句话:武田不简单,试探时小心应对。

      “呵呵!”武田笑了笑,搬张凳子坐在监`听桌前,“我也想知道土肥原将`军教出的学生会是如何。”

      南宫、穆静音推门进来时刚好听到他这句话,两人心里惊诧,面上平静地向武田施了一礼,“将`军阁下。”

      “恩。”见到她二人,武田猜到南山要做什么,随即语气戏谑地说:“人是否齐了?齐了就开场吧!”说完,先带上了耳机。

      默然地看了眼南山,南宫、穆静音各自取了耳机。眼下这情况三人心里都很清楚,南山设了套让自己往里跳。

      从宿舍再到松崎饭店,李颖玉一路内心很平静,情`报送出、妹妹有了托付,心头的恐惧得以释放,这一切跟梦游似的。窗外,是湛蓝的天空,一只鸟儿梦幻般从她眼前掠过。

      鸟儿把李颖玉的思绪带出饭店,去了城里,去了老赵身边。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她时常见到老赵,居然没发现他是自己的同`志。她很庆幸自己当时那么沉着、冷静,继而通过试探得以验证。

      “李颖玉,还是不说吗?你的上线是谁。”

      讯问声拉回李颖玉的思绪,她理了理耳边碎发,“我说过了,我没上线。”

      ‘啪’的一声,李颖玉狠狠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血顺着她的嘴角淌出。鲜红的颜色衬着她的脸更显苍白。

      “这里有很多种刑`具对付女人。”小林摆弄着一套钢针,摩擦出的声音甚是刺耳,“虽然小,却会令你生不如死。”

      李颖玉没接话 ,低头看着手铐,心里计算着药性发作的时间。见到老赵的那一刻,她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见她这么顽固,小林放了段录音,传出的是李颖玉和老赵之间的对话,从进门到两人开始扭打,录音完整清晰。

      小林紧盯着李颖玉,审视着她的表情,“你和赵四九什么关系?同`党?”

      李颖玉心里一惊,但还是迎着小林的目光,挑了挑唇角说:“维持会的金会长、警`察局的刘队长、吴医生他们也是同`党。”话头一顿,她想了想又说,“还有卖菜的李阿婆、邻居刘氏夫妇。”

      听到这儿,武田摘下耳机,不快地看着南山,“这是你的属下?真该调他去前线。”说着话,他站起身,“我`军`务在身,没空陪你们闹。”

      南山也是脸色阴沉,但还是上前一步,“武田将`军`,作为帝`国`情`报界的前辈,云子想请您`共同`审这名赤`党。”

      “少佐很用心呐!”盯着南山,武田脸上现出别有意味地笑,“好久没审`讯了,今天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见他答应,南山转而看向南宫、穆静音,“也请两位一同陪审。”

      此时穆静音心里惊疑不定,惊疑老赵是否已暴露,不定的是里面的李颖玉是不是日`谍。因此,她想顺势就势反探南山的局,不过,她隐约觉得李颖玉是鸽子。

      然而,见到李颖玉后,震惊、惊讶、不可思议各种情绪齐袭穆静音心头。现在的李颖玉虽褪却了清涩模样,她还是认出了她。

      上官玉的表姐是李颖玉、是鸽子,这怎能不让穆静音震惊,震惊的同时也确定鸽子不是内`奸。

      四位`军`衔不低的军`官`审`讯,令李颖玉心里惊异,对付她一个赤`党何需这么大阵仗。暗里扫了眼南山、穆静音和南宫,面生的很,可扫到武田时,李颖玉心里有丝疑惑。

      “李颖玉,华`共`赤`党,代号鸽子,参与过满铁情`报`案、中岛刺`杀`案,其兄现为`华府`国`防部`机`要`秘书。”

      武田念到这儿放下手里的资料,抬头看着李颖玉,“这两项罪名就够处你极`刑。”

      平静地看着武田,李颖玉内心盘旋着惊讶与兴奋,甚至一种陌生地紧张。老刀的侧面与武田重合,令她一下认出了他,这太不可思议了!一天之内先是老赵再是武田,有一刻,李颖玉觉得自己的身子飘了起来,万万没想到临死前会见到老刀。

      暗自压着情绪,李颖玉淡漠地说:“人早晚是死,我只是比你们早了些。”

      “你以为我会杀你?不,你想错了。”话到此,武田转头看向南山,“没必要审了,放人。”

      武田心里的震动不比李颖玉少,他没想到自己的搭档鸽子是个女人,且就在眼前身陷囹圄、接受他的审`讯。武田克制住情绪,思考着怎么救人。

      南宫看了李颖玉一眼,对于这个局面,她想静观其变;穆静音面上无动,心却刀绞般痛,藏在军`裤里的手掐着大腿让自己冷静。她心里念叨着:李颖玉,你为何对自己这么狠、这么绝啊!想救你都不行。

      南山现在骑虎难下,本想试探武田和‘凉子’,可两人一丝破绽没有还被武田将了一军,但她不想放弃。

      思索了下,南山走到李颖玉面前,“李小姐只要说出接头时间地点,我就送你去日`国,甚至米国。”话一顿,南山挑着她的下巴续道:“如此娇好的容貌,大把的青春,不要错过机会。”

      含笑看着南山,李颖玉和缓地说:“很诱`惑的条件,可惜,我没上线。”说着话,感到小腹阵阵绞痛,额头也渗出层薄汗。

      “还真是可惜。”放开手,南山向小林使了个眼色,“动刑。”

      “嗨!”答了声 ,小林拿出钢针就要对李颖玉动刑。

      可就在这时,穆静音皱着眉说了句,“等等,且慢动手。”

      随着话音,房间里所有人吃惊地看着穆静音,包括李颖玉。

      南山眼中透出精亮,心里极度兴奋地转身看着‘凉子’,“你是在同情`赤`党?”

      南宫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暗里紧了紧穆静音的手;武田点燃根烟,心里琢磨着她此举;李颖玉敏锐地觉察出南山与这个女子关系微妙,只是钻心的疼痛使她思考有些迟钝。

      李颖玉迷蒙间瞥了眼穆静音,想起上官玉牺`牲前找到她说的一句话:小老大虽是单薄,却值得我托付,若见此人你可信。

      没去理会南山,穆静音走到李颖玉面前,翻开她的眼皮查看,随后比了个数字问:“李颖玉,能听见我的话吗?这是几。”

      费力地睁开眼,李颖玉艰难地回了句,“4。”

      检查着她的身体状况,穆静音向南山等人说:“在德`国时我学过些西医,她吞了药。”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人俱是一惊,武田掐灭了烟,冷峻地看着南山,“你怎么解释?”

      南山阴沉着脸,对小林冷声道:“去叫军`医。”

      “嗨!”小林应了声,慌忙去到外间拨电话。

      趁这功夫,穆静音暗里在李颖玉手心写了四个字:小老大玉,李颖玉心里惊异却也快速地回应:老赵妹妹。做完这一切,她再也支撑不了,口吐白沫倒在了穆静音怀里。

      闻着女人香,李颖玉惊异表妹心仪之人竟是眼前这位女子,而日国`女子居然是自己同`志。同时她也感欣慰,欣慰于这么多同`志战`斗在敌`人的心脏部位。思绪飘到家乡,在漫天桃花飞舞中,老三、上官玉和牺牲的那些战`友正望着她微笑。

      穆静音看着李颖玉含笑合上眼,如万蚁钻心般痛,玉儿走了,李颖玉也走了,她顿觉自己很无能,早点发现鸽子何至于此?可此时容不得悲伤,敌`人环伺左右,她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南山紧走到‘凉子’身边,焦急地问:“情况如何?”

      探过李颖玉的脉搏,穆静音不动声色地道:“她不行了,即使军`医也救不活。”

      放平李颖玉的身体`站起身,穆静音理了理军`服,平静地转身朝南宫和武田走去。每踏一步,腿跟灌了铅似的抬不动,可她必须走,她不走,李颖玉就白死了。

      “我还有军`务需要处理。”武田带上军`帽,看了眼南山,转而对南宫和穆静音道:“两位也回吧!今天的试验报告还需完成。”

      “嗨!”两人应了声,随着武田出了门。

      看着三人的背影,南山万分不希望李颖玉死,她气恼地对小林道:“彻查此事,否则你就切腹以谢天`皇。”

      “嗨!”听她此话,小林额头冒出冷汗。

      走出西楼大门,三人感受着外面的阳光,武田和穆静音心情却无比的压抑窒息。李颖玉抱着必死的心掩护了自己的同`志,临死也没供出老刀。这样出`色的战`友牺牲,是对两人沉重地打击,却也更令人敬佩。

      湖边种了许多桃花树,一阵微风吹过,花瓣在空中飞舞又缓缓飘落。驻足望着湖光映衬中飘落的花瓣,三人同时想:李颖玉如同这飞舞的桃花,花瓣虽落,美丽却留给了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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