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混战绝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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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颖玉被捕的当天，老赵找了个借口溜出百乐门去医院见王远芝，他想趁敌`人没反应过来前送出情`报。
医院楼顶平台，王远芝收好金条和枪，心头沉甸甸的重，万没想到李颖玉是鸽子、是上官玉的表姐。如果提前察觉，医院里匆匆的一面自己想尽办法也要救她，可事情没有如果。
擦去眼角的泪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他们不能让李颖玉白死。
王远芝看着红了眼眶的老赵，沉声道：“老赵，你先蛰伏，锄奸的事大牛和阿文会处理。”顿了下，声音有些颤抖地又说：“李颖玉的妹妹交给我与老林，以后她是我们大家的妹妹。”
“恩。”低哑地应了声，老赵收拾好心情旋即说：“我们还不知道老钟的具体情况。”
王远芝道：“只要盯住你，大牛和阿文就能找到他。”
“好。”看了眼时间，老赵叮嘱了句，“我先回去了，你们一切小心。”
“你也注意安全。”王远芝看着老赵远去，随即也下了楼。
当天下午，吴医生就被几名便衣带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王远芝心想：敌`人动作这么快，李颖玉怕是已经牺牲了，不免有些为老赵担心。
梅机关`审讯室，金会长、刘队长、吴医生和老赵分别接受着讯问。这些人里除了老赵，其他人心里俱是忐忑不安。
“吴医生，为何每次到百乐门都要找李颖玉？”
“我见她可怜，所以想捧她的场。”擦着满头的汗，吴晓声感觉两腿发软。
小林甩出一叠照片，“为什么要跟`踪她？”
‘扑通’一声，吴晓声跪在地上，“我说，我说，我是对她起了色`心。”
“好了。”小林气恼地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去了隔壁的审`讯室。
“太君，我冤枉。”苦着张脸，老赵嘴里唠叨着，“我只是喝多了。”
“那么多舞小姐，为什么单选她？”
“太君，你该懂男人的心，野马可比绵羊更有征服感。”
“私下里见过几次。”
“也就3次，手还没摸过。”
南山回到梅机关，看着审讯室里闹哄哄地，非常恼火小林的办事能力。这些人要嘛是社`会`混混，要嘛是亲`日`分子，审不出结果还费时费力。她给小林去了电话，“人全放了，严密监`视。”
倒了杯酒，南山舒缓着神经，李颖玉确实死于大量西药，吴晓声每次开的剂量攒够后一次服用，这件事是小林失责。想起李颖玉，南山也不由的佩服她，太狡猾了！天才呀！巧妙自`杀后还留下一团麻。
得知李颖玉被抓，老钟到街角的电话亭给南山打了个电话，“李颖玉呢？”
“自`杀了。”回了句，南山不快地说：“你这样贸然行动很不合适。”
没加理会南山的呵责，老钟又问“最后见她的人是谁？”
“百乐门的赵四九。”
“既然她已死，我还留在上海？”
“上海的事还没结束。”
挂上电话，南山阴郁的心情又好转，李颖玉虽然死了，但可以利用老钟钓出她的同`党。眯了眯眼睛，南山想：同`党会是谁呢？
出了梅机`关，老赵就发现有尾巴，暗自笑笑回了百乐门。如往常般巡场、应酬，遇见示好的太太、小姐会调`笑几句。夜幕低垂，又到了舞场最忙碌的时间，老赵带着人开始巡场。
“四九，怎么没见到李小姐？”
“是五爷呀！好久没见到您老了。”老赵面上带着笑，心里却一痛，“李小姐辞工去了外省。”
“可惜喽！李小姐人漂亮，舞跳的也好。”五爷满脸的惋惜之色。
“刚来的陈小姐舞跳的一绝，五爷有没有兴趣？”
五爷喜笑颜开，“好，好。”
应酬完一圈回到吧台，老赵倒了杯酒，眼神梭巡着舞场。今天来的有熟客，情`报贩子聚在7号卡座，也有便衣。猛然间，一道眼熟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老赵心里暗道声：老钟。
坐在角落卡座里，老钟一直观察着老赵 ，直觉他是个硬茬。见风驶舵、处事圆滑、不要命的主儿，黄爷看中的应该是他这点。吐了个烟圈，老钟心想：这个人在青`帮里混的如鱼得水，估计不好对付。
巡`查完一楼，老赵带着人上了二楼，抬眼见葫芦站在包厢的通道处，于是他边系着鞋带，边对手下说：“你们先去见宋爷。”
“是。”应了声，两人也不疑有它，先行去了包厢。
支走了手下，便衣还没跟上来，老赵起身走向葫芦。两人擦身而过之际，老赵低声说了句，“楼下9点钟方向。”说完，头也没回进了通道。
葫芦下楼时，瞧见便衣朝着老赵的方向追去，他心里暗道声：好险。
乱`世的上海滩有些专做`情`报生意的掮客，他们利用自己在军、政`界里的关系买卖`消息，利润虽大却也冒了风险，所以露不得光。
小白做掮客多年，几进几出`监`狱却也相安无事，最近他得到消息有人出大价钱买‘海神’。可巧儿，小白的同乡山口是海`军`部情`报`官，急需用钱，在他的三言两语下应乘了买卖。
舞池旁边的卡座里，小白看着三角蛇，“这是高档货，你给的价太低了。”
三角蛇伸手比了个数，“这个价还少？”
小白瞧了眼三角蛇，收起桌子上的烟盒站起身，“失陪了，那边还有几家等着我出货。”
“等等，价钱好说。”见小白要走，三角蛇忙拦住他，“就按你说的价。”
重又坐下，小白点了根烟，“明天中午碧萝咖啡馆，记得带上钱。”
“好，先走了。”三角蛇也不废话，转身出了百乐门去见主顾。
小白和的三角蛇交易，老钟全看在眼里，等小白也出了百乐门，他紧跟尾随。走在灯红酒绿的城市，老钟想：当初背`叛`组`织也是为了过好日子，这次任务结束就留在上海。
殊不知，夜色`中，一只灵猫已经盯上了老钟。
太阳刚挂起时，老钟简单的吃过早餐去了吉岛汤馆。他有个习惯，早和晚定要泡澡，否则浑身不舒服。泡完澡出了汤馆，老钟又到茶楼听会儿曲，然后赶往碧萝咖啡馆。
张记云吞店里，大牛和葫芦吃着云吞，跟`踪老钟到此，两人确实也有些饿。吃完一碗，大牛抬头想说什么，却见葫芦对自己递了个眼色，随即转头叫伙计，“有小笼包吗？来一笼。”
“好嘞！一笼小笼包。”伙计唱着喏，回身去了后厨。
趁这功夫，大牛扫了眼周围，心里一惊，好家伙！有便衣。几名便`衣看了眼两人，然后`继续监`视咖啡馆附近的动静。
吃过饭结完帐，大牛和阿文也不多做停留，看着没有尾巴直接回了裁缝店。
“娘嘞！咖啡馆周围全是特`务，这是啥情况。”喝着茶水，大牛直感叹刚才好险。
“还没看出来？黑`市冒头的消息是诱饵，敌`人设了套让人往里钻。”葫芦说着话，边剥着坚仁果。
“老太爷真有先见之明。”大牛咂巴咂巴嘴，眼睛里闪着亮。
“先不说这些。”葫芦瞅着大牛，“你怎么想老钟这事。”
摸着下巴，大牛想了想，“照今天这情况不能明着杀他，搞不好四爷会暴露。”
“我也是这么想，鸽子刚牺牲、老钟再被暗`杀，四爷肯定危险。”葫芦递给大牛些果子，继续说：“明杀不行，就让他自然死，谁也怀疑不了。”
大牛问：“你有啥想法？”
吃颗果子，葫芦说出自己的想法，“老钟没啥特殊癖好，只有一点，喜欢泡澡，我们就在汤馆动手。”
“真有你的，具体怎么做。”看着葫芦，大牛咧嘴笑了笑。
“还得去探下汤馆，再做打算。”
“好。”
大牛和葫芦这边布置着老钟的死局，咖啡馆里的交易也在进行。小白喝着咖啡，扫量了眼四周，用餐的客人中有西洋人、华`国人，还有日`国人。他暗自想：闻风而动的人很多嘛！这笔佣金自己会赚不少。
三角蛇进到咖啡馆，直接坐在小白对面， “白老板，让你久等了。”
小白问：“钱带来了吗？”
拍了拍左侧的口袋，三角蛇旋即问：“货呢？”
小白没接话，只是将一本书推到他那侧，三角蛇拿起书翻了翻，然后收进公文包。两人这边的举动，周围用餐的人都一一看进眼里，却谁也没动。
街角处，王德生瞥见老卢进了咖啡馆后，依然为客人擦着皮鞋，小诺说按兵不动，他却想趁此探察内`鬼。那天见过魏源，王德生暗里开始排查，排查完一圈老卢的嫌`疑最大。
三角蛇交易完出了门，老卢坐了会儿才跟着离去，等他出了咖啡馆，老钟紧随而出。
张记云吞店，长平次郎见到老钟、老卢出来，转身对山口说：“这次梅机关和海`军`情`报部联`合行动还是有收获啊！”
山口皱着眉，“都是些小鱼，大鱼却没出现。”
听他这么说，长平果断传了令，“收队。”
小白望着玻璃窗外纷纷离去的背影，想到一句华国的歇后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然而，眼下，谁是黄雀，谁是螳螂？这么想着，他起身向一位西洋人走去。
等咖啡馆附近的街面恢复平静，王德生才背起鞋箱回去，太阳照在人身上暖哄哄地，他的心却沉甸甸。
黄雀，哦不，是葫芦和大牛，他们见老钟进了汤馆，于是暗里做着准备。
日`国人喜欢泡汤浴，用华国话说就是泡澡堂子，因之，他们在汤池的分类、服务和建造方面特别的用心细致。吉岛汤馆虽然比不上南`京瓮堂的奢华，可一般人也进不来，老钟手里没那么阔绰，选的是公共汤池。
泡好汤浴，老钟出了池子，伙计走向前问：“本田君，您是先饮茶还是先淋浴？”
“先淋浴，茶备好。”
“嗨！”
白雾缭绕中，葫芦和大牛互递个眼色，随即跟着老钟去了淋浴间。
沐浴间里，老钟找了个格间进去，将毛巾、香皂放在淋浴器旁边的格层上，然后开始淋浴。如往常一样，擦过香皂闭着眼放回格层，却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没加理会继续冲着全身泡沫。也就在这刻，从格间下面伸过来一只手将香皂移到了老钟脚下，而香皂的位置和格层成30度死角。
用毛巾擦着脸，老钟转过身，不成想一脚踩在香皂上，身体跟着往后倒。促不及防中，他想稳住却已经晚了，太阳穴狠狠地撞上格层锋利的棱角，血流如柱当即死亡。
做了十几年的地`下工作，又做了叛`徒，老钟设想过自己会怎么死，可不曾想到，一块香皂要了他的命。
葫芦和大牛从格间里出来，然后悄无声息地溜出吉岛汤馆。老钟已死，算是给李颖玉和牺牲的战友报了仇。
南山接到老钟的死讯，心里又喜又兴奋，李颖玉的同`党果然行动了。她立即和技术组的熊木少佐赶往吉岛汤馆。
熊木经过现场勘察，又排查过汤馆所有人，他摘下`手套对南山说：“这个人属于意外死亡，不是他杀。”
“有其它可能吗？”南山问。
“从香皂掉落的痕迹和滑行的距离来看，是他自己无意造成。”
“辛苦了。”
熊木走后，南山在淋浴间站了片刻，最后无奈地转身离去。老钟的死找不出任何疑点，即使他活过来也会说是意外，这个结果令南山大失所望。
淋浴期间，香皂掉落滑倒时有发生，南山自己也滑倒过，所以这件事怪不得谁，只怪老钟倒霉。天意呀！老钟死了，计划泡汤，南山心里直感叹：天不助我也！
说巧不巧，设计者当初为了美观、实用，格层采用的是玻璃材质，却没想到成了杀老钟的利器。葫芦和大牛探查过格间，巧妙的利用了这一点，才造成意外死亡。
有些时候有的事，除了天意，还是习惯和性格使然。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混战绝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