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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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重游，人非物也非。六年，追诉时效已过，连行政机关都不管他了。
董事长的儿子要回到上海证明自身实力，从一线管理开始走后门，无关真实与否，反正是公司最高职位人的骨肉，肯定走后门了。没过一年还把女朋友招进了公司，即使名牌大学毕业，即使气力确实不错，那又如何，有关系的人总归都是靠关系的。昨天还是地位卑庸的关系户，今天就成了风生水起的后继有人。年轻有为的总经理和事业高升的市场总监要成婚了，迫不及待地直接省去订婚，又一对人人称道的郎才女貌诞生了。空窗数年的妹妹时常会来探望他们，除了有恋爱恐惧症以外一切都好。而先前因情感不合痛下杀手的疯子出狱后，在常州某大型画舫就职讲说的工作，薪资一般，但独身足矣。
既已烟雾缭绕的错觉，安能无感商女隔江唱曲的倩影。有茶有水有琴声，再听讲说岂不是多此一举。
“廉夕，原来你在这啊，内厅的客人指明要见你。”
“见我？行我知道了，那这边交给你。”
实木仿古的地板上发出趵趵的声响，腊似乎打得有些过，要是有客人发生意外，估计保洁又要遭殃了。内厅的客人放着山水不赏，找她一个讲说做什么，再说四四清明先庆生再扫墓，神经失常吧。
薄倖不来门半掩，斜阳，负你残春泪几行。而廉夕既非木兰词里的薄倖锦衣郎，又没有青楼薄倖名，但画面感基本相当。门未上锁，且轻轻一触便开了些，可以看见隔断里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激吻，廉夕把门又拉回过来，抵着敲了几下。
“请进。”高而不锐的清晰吐字，知书达理的衣着举止，就是这个男人…道貌岸然，化成灰她都记得。廉夕刚要推门，又砰地扣上，“等下，以朋友的身份聊聊吧。”女声。要是姓牧的和齐宣想一道跟她聊聊，真得精神失常。话是这么说，但廉夕还是进去了。
“生日快乐啊，这位是姐姐还是妹妹？”
“小桐她下午才来。”齐宣轻描淡写又煞有其事地回了句，把名片和请柬一并放在对面位置的半桌上，“听说你出来以后过得不太好，这是我的名片，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一定力所能及。另外，我和牧夭准备下个月结婚，希望你能来。”
“你倒是过得挺好，都当上总经理了，两位同谋完婚是不是就要上演杀父谋财的大戏码了。在我面前不用装，还嫌活得不够累吗？”
“六年不见还是这样，最厉害的就是得寸进尺。把自己逼上绝路，活该。”
“人是你跟她串通好杀的，我受罪凭什么我活该！”
“那也是你自愿的。”
“因为我当时，真的很爱他，而你只看到了表象，是不可能理解我的，别自以为是了。”
“表象就是你死缠烂打，哭着喊着要当徐肇的情人，不仅如此，还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当正牌女友了。”
“我是在追求真爱！这是我获得幸福的方式。感情没有先来后到，只有不被爱的那一方才是第三者。”看来是没什么好聊的了，也聊不下去了，廉夕的怨怒一触即发，拍案便喊，“你以为你有多清高。”
“我本来就不清高。但就算感情没有先来后到，你也先搞清楚，谁才是不被爱的那一方。”
“好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会帮你安排新的工作，这里不适合你。”一直没参与讨论的女子突然握住齐宣的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全是她惹的祸，还跟预想中完全不同，“我去前厅走走，那里的花很漂亮。”
廉夕既然来了，就代表她能沉得住气，花了六年才忘记的事，怎么可能想要再提，见牧夭离开，便叹道：“唉。看你们这么腻着，心理素质挺高，不怕做噩梦？”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全透明式的，彼此握有对方的任何把柄。所以，虽然的确很相爱，但也不得不相爱。”
“听上去似乎不错。说来我一直很好奇，如果幻想症说得过去，人格怎么处理？”
“不处理。”
“两个变态，原来你们才是绝配啊。”
终有一天，时间会向所有曾以它为借口的朋友明诏大号：我不能淡化一切，但你的心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