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高古》最猫

15、番外

　　番外
　　李云飞有时会想起一种食物，樱桃做馅，糍糕为衣，清甜可口，绕是她自幼百般宠爱，尝尽天下美食，也忘不了那种滋味。可是她却想不起来叫什么，也很久不曾尝到了。她跑去问自家厨子，厨子告诉她，那种食物叫做樱桃毕罗，多年前十分时兴，只是已经很久没人做了。
　　厨子问她哪里尝过。她想了想，只隐约记得是个姐姐做给她的，绕是李云飞机智过人，也不敌当年年纪小，想不起来了。
　　她有些印象，那位姐姐是二哥带回来的，她是想问问，可二哥身居前线多年，相见之日不多，见了又哪里想的起来。她倒是有一次想起来了，去到他的院子，却见他换了白色的常服，坐在窗边喝酒，看见她笑道，“云飞怎么想起二哥了。”
　　不知怎么的，李云飞忽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问他，“哥哥，之前的那位姐姐呢。”，他的沉默让年幼的她心慌，她突然就问不出口了。
　　她想来二哥这些年也变了许多，还记得小时候他常来看她，抱着她笑。只是后来便来的少了，她那时太小不知何故，只听丫头说，二哥被派到前线去了。那之后李云飞好几年都没再见过他。
　　那之后就是她稍稍长大了点，在院子里读书，一个身穿铠甲的青年人从长廊往深处走，却忽然停下看她。李云飞成长在将士之家，不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对于男女之防并不甚在意，只是将门虎女哪里被人这样无理的打量过。她恼怒的抬头，青年人抬手，将头盔取下来，一头白发在长廊的阴影中依旧醒目。
　　“二哥！”她一眼就认出来他。
　　她记得他的清俊白皙，记得他的妙语连珠，记得他的风度翩翩。
　　她扑进他的怀里。
　　“云飞，”他的声音很平静，“好久不见。”他说。
　　这样的平静不是她记忆里波澜不惊的伪装，她用孩子的眼光，看到他隐藏在淡定之下的激情与热切。而现在，这是岁月与世事磨砺后的真正的平静，就像没有事再能撼动他的心境，像是院子里里一滩多年不能引流的死水，即使抛下石子也很快便会恢复平静。
　　她有时会想，是不是自己搞错了，那个眉眼间都是笑意的二哥，那个就是和爹爹谈话，被她打断看她时还是温情脉脉的二哥，不过是她年幼时的错觉。她不知道什么样的变故，会让一个温和的年轻人变的这样杀伐果决。
　　她问过清规，“是不是和那位姐姐有关。”她只推说少主秘事，实在不知。
　　张子凡这次回来在府里呆了很久，她还不算懂事是他就被派去前线，二人实则并不熟悉，张子凡却会常常来看她。
　　她终于忍不住问他，“二哥在看谁。”
　　张子凡半晌才笑道，“一位故人。”
　　她玩笑，“定是个女子。”
　　张子凡竟愣了愣，又是沉默良久，“你竟然还记得。”
　　她道，“樱桃毕罗的滋味，云飞不敢忘。”
　　张子凡大笑，“小云飞的待遇可是比我这个二哥高多了。”
　　“二哥，云飞什么时候还能再尝尝樱桃毕罗的味道。”
　　他笑的平静，摇头道，“让小妹这样魂牵梦绕的滋味，什么时候我也要尝尝才是。”他看着她，又不像是在看她。
　　李云飞已至豆蔻年华，知晓了儿女之情，想起那个记忆中永远的少女。她知道，张子凡并不是在看她，只是在看那段记忆中的岁月，她是他们唯一的见证，也许是他身边唯一承认那段时光的人，他们相视一笑，便知晓那段时光还在脑海中若隐若现。
　　她想，在这世上，这段往事，没有心碎，没有亡人，待到她也遗忘的那一天，也许就会这样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而他们，也不过是历史中最普通的一对怨侶，也许有人会记得他们的名字，却不会有人记得他们的故事。
　　这段兵荒马乱的历史，这片破碎的山河，容不下儿女情长。没有什么传奇的儿女，可以敌的过政权的颠覆和朝野的更替。
　　李云飞他在月下畅饮时，忽然觉着，她的二哥，并不属于这样烟火的人间。他该是在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与爱人相伴，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再也不要回来。
　　而非此刻，只落个，不求相伴，但求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