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在》凌鸢

3、chapter 1

　　樱花盛开/没有伤痕的凄美/因为你来了/波光流离的花瓣/携带着我的祝福/一定要收下/我唯一的希望/没有破碎的希翼/因为你不走了/轻声漫语/化作一封信笺/收进我心里/

　　东京国际机场。
　　官绮美暧焦急地望着出口，不时地看表：她怎么还没到啊！活泼的一抹浅绿色在人头攒动中格外耀眼。明朗的双眸里闪烁着失落的波光。
　　出口处，人鱼贯而出。
　　4时45分，一个曼妙少女款款走来。深紫色的长发一泻至肩，色泽略显柔和又温暖。琥珀色的眸子里晃着璀璨夺目的流光。一身休闲的运动服，浅色的粉红调上淡静的纯白。
　　浅绿色的官绮美暧顿时激动起来，不由向姗姗来迟的她挥了挥手。粉嫩的脸庞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连她，也差点沉醉在她的美丽之下了。
　　官绮美暧马上走上前，兴奋地拉起了她的手，娇嗔道：“彬美，你怎么这么慢啊？天气这么热，你也舍得我等？”随即一挑眉，佯装生气的样子。
　　川崎彬美“扑哧”一声，不复刚才的冷漠和阴暗，脸部线条逐渐柔和，嘴角优雅地扬起了完美的弧度。两瓣红唇一张一合：“对不起了。飞机延班了。我也没办法。”眼里映着浅绿色女孩的娇容，流着淡淡的宠溺和歉意。
　　“那下次可不许再迟到了。”
　　“我答应你。”
　　官绮美暧乐滋滋地拉起川崎彬美的手走向机场出口。谁都可以远远看见一记深紫色和浅绿色在偌大的机场里移动。阳光撒着金黄色的微粒到地上，折射成了活泼恬淡的色彩。透明的玻璃窗上，照着纷繁的影像，似乎很拥挤。
　　命运的流星，开始朝着未知的轨道滑去。但愿有人能够知晓。

　　川崎彬美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步一步，移向一座富丽堂皇的豪宅。归来的日子并没有告诉别人，只是想静悄悄地来。不想大声声张，因为已经看淡了浮世的繁华和彩绘，皆是虚伪又无力的东西，自己也累了，倦了。
　　镶金的黄金大门半敞着，欧洲式的三层别墅，米黄挨着深红，不冷不暖，很独立的建筑。古典的方框窗户，亚灰色的窗帘遮掩得严严实实的。
　　川崎彬美轻轻推开大门，立即就有几个佣人跑上来。
　　管家山田道村欣喜地看了看彬美，激动地说了句：“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彬美步入客厅。两个身份尊贵的人端坐在玫瑰色的沙发上，正高兴地凝视着自己。体态盈美的村上美佳子立即起身，热情地迎了上来。轻轻地握住彬美的手：“回来也不说声，好让我们去接你呀！”语气满是责怪的意思。
　　彬美的嘴角浮起了一丝歉疚的笑容，淡淡地说：“事出突然也忘了。下次我会注意的，阿姨。”彬美侧过头去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用精锐犀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彬美。冷漠的表情浮在他历经沧桑却未显苍老的脸庞上，还是遮掩不了淡淡的和蔼与慈祥。
　　彬美扯起了一抹辛酸的苦笑，轻声喊出了：“爸。”
　　川崎真一点了点头，问：“怎么回来了？”
　　彬美回避着他的目光：“换个环境也好。”
　　川崎真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起身走过来。“公司里有个会议。我先走了。不用等我吃饭了。” 川崎真一看了看村上美佳子，眼里流露出浅浅的温柔。
　　他又把目光投向彬美。彬美的心一颤。很深沉的感情埋没在无言的眼神中。随即，他就走了。彬美看向美佳子，报以一记温柔的微笑。

　　随后，彬美径直走向二楼的卧室。精致的旋转楼梯蜿蜒而上，米黄色的扶手上刻着深深浅浅的花纹，或细或粗，手感不错。猩红色的地毯随梯径上。慢慢拾级而上，彬美仿若看见了点点亮光。
　　二楼右边的第三间。启门。“吱呀”一声，浅棕色的房门缓缓地向一边靠去。
　　与自己离开之前时一样。清丽的king-size床，挂着浅色的绯红帘幕。纯白的床单一尘不染，没有褶纹。床靠着格子样的窗户。从窗户里探出可以看见清澈的游泳池。
　　这时，彬美瞥见墙角一架黑白式的钢琴。明亮的琴键，微醺的暖光在上面细细地涂开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极像撒娇的小孩懒懒地扑在玩具上，一副欣喜又激动的模样。
　　一切都没有变。那又是什么让自己改变了呢？
　　彬美轻轻放下行李。转身。出门。下楼。
　　这时，村上美佳子从餐厅里走出来，柔声地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第二天，彬美早早地离开了那座楼宅。只是看着“川崎宅”这个斑驳的门牌在发愣。然后，甩下了一记潇洒的背影在温暖的阳光中，碾平的石道上。
　　“冰帝学园”——一座东京有名的贵族学校。自然，里面的学生不是家境好，也就是学习好了。迹步景吾，就是这间学校响当当的招牌了。（忘了小狼！）如果你问冰帝的学生：“迹步景吾是谁？”对方一定不会告诉你，只是投来一种鄙视的表情：“你的脑子进水了还是瘫痪了，居然连他都不知道……”

　　三年甲班。
　　彬美经过自我介绍之后，在老师的安排下坐在了美暧的旁边。其他人一脸的惊艳与兴奋。这个新来的转学生有着高贵的娇容，淡定的气质，一种无与伦比的窒息的美丽。处于一群贵族子女之间，她的低调沉默却让人感觉到她强大得如同一个令人无法逼视的女王。
　　而教室的另一边。一个娇美妩媚的女孩见此，冷哼一声，看着彬美的眼神愈发狠毒：没想到这个转学生这么有能耐，快要抢尽我的风头了。淡妆后的柳眉渐渐拧在一起，手紧紧地攥着，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阴沉。
　　女人的嫉妒真是一种厉害的毒药……

　　彬美趁着午饭后的空档，逛逛冰帝。美暧被老师叫了去。八成又是因为校规吧。彬美无奈地想着。独自一人踩着步子，欣赏着令人留恋的景色。
　　学校里没有规定一定要穿校服。所以彬美就换上自己最钟爱的服饰——纯白的格子衬衫，深紫的牛仔裤。一月的季节，风尽管还是很暖和的。淘气的柔风还是时不时地溜进衣领里，轻轻地亲吻着人的肌肤，痒痒的。
　　樱树林是冰帝盛有美名的一处地方。
　　一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铺着形状各异的小石子。小道两旁尽是怒放的樱花树。柔软的花瓣随风飘落，纷纷扬扬，像群蝶华丽的舞步，踏满了世界的每个角落。
　　每一片都是一记笑容，阳光又纯美的笑容。粉红色的呓语，落在枝桠上，落在石道上，落在草地上。没有破碎的零片，粉色的精灵化为一缕扑鼻的幽香。简单的舞蹈，旋转出凄哀唯美的舞曲。静谧的纷飞，被风都吹乱了。
　　彬美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奇怪于它的突然加快。脑海里一些残留的影像频繁地闪烁。这时，一抹银灰色掠过。彬美惊愕地又抬起头。时间的沙漏没有停止。一个倨傲的人影摇晃在她的眼眸里，闪烁不定，那么不真切。
　　迹步景吾一身高贵的气质渐渐罩住了彬美。
　　他也看见了略显讶异的彬美，暗自疑惑：这个人似曾见过。
　　深紫色的柔发，琥珀色的眼睛，淡丽如海边的美人鱼。是她，好像是她，巴黎街头撞到本大爷的淡漠的女孩。（汗！是你先撞到的吧！）
　　彬美怔怔地看着他逐渐放大的俊脸。那颗妖冶美艳的泪痣在炫耀着他的不可一世。棱角分明的线条勾出了嚣张不羁的轮廓。淡淡的华美衬着他无与伦比的五官。还是那般尊贵的脸，震撼着彬美的心跳。笑看众生的王者，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一群难以媲美的凡夫俗子。
　　迹步看见彬美在望着他，却又不说话。嘴角勾起了一丝耀眼的笑弧，浅浅地像涟漪一般扩散开来，清澈澄净。一只有力的手臂一把揽过彬美的细腰，缩小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她的腰很细。迹步暗暗想道。
　　抬起迷人的睫毛，直直地望进迷茫的眸子。她小小的失神，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迹步自信地说：“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这次，你又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外表之下了，嗯？”低沉好听的声线缓缓地传来，麻痹了彬美的听觉神经。
　　彬美的背脊僵硬。她闻到了来自这个男人身上危险的气息。他总是能看清她的心里，时不时地挑逗一下，触动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感情……
　　狭长的凤眼里流转着犀利邪气的华光，看透一切，深深地挖掘出他的猎物。眼里的一切都体无完肤，赤裸裸地呈现。
　　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她的脆弱，不能让他知道她的致命点，不能让他有一种优越的胜利感。可是，乱了，乱了，全乱了。自己遇见他，心里怎么会有一丝不明的慌张……
　　彬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收起颤抖的神色，静默地迎上迹步的眼神。良久，她淡淡地开口：“少自作多情了。”但是，眼里闪过一抹说谎后心虚的表情。
　　迹步暗暗盯着她，不经意间发出了一声清笑。随即单手扣上彬美精巧的下巴，靠近她，邪惑致命的声音：“本大爷看的出来。你在说谎。”温热的气息吐在彬美白皙的耳垂边。
　　彬美立刻推开了迹步的手，说着：“你凭什么说……”
　　话未说完，迹步立刻就欺身上来，贴上了嫣红的双唇。撬开甜蜜的朱叶，慢慢地品尝着诱人的芬芳。流转在唇齿间，是留恋的如花香的味道。炽热的温度碰上微微冰凉的樱唇。娴熟的吻技。吻，像甜蜜的毒药，看似罗曼蒂克般的华丽……
　　该死的，怎么样才可以打破她的冷漠……迹步有些生气地想着。
　　彬美就像一个木偶一样，没有反抗地任由迹步摆布。他的技术很高，差点让她掉进了温柔的陷阱。轻飘飘的吻，仿佛清晨的露水，冰凉冰凉的。突然，唇上一阵微痛。
　　嘴唇流血了。点点的血。彬美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迹步紧紧地捏着彬美的双肩。看着她被吻过后的若无其事，不禁有点恼怒：没有女人能够抵挡住自己的魅力。偏偏她还没有什么异样。
　　彬美推开了迹步的双手。她的手有些冰凉。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她冷冷地对着迹步，声音如利剑一般锋利：“够了吗？”樱唇微微泛红，着实丰润迷人。
　　迹步置若罔闻。嘴里逸出一记浅笑。“你还是那么有趣。”他玩味地说着，“记住。本大爷叫迹步景吾。而你，本大爷也会记住你这张可人的脸。”说完，又是一抹妖娆的微笑。
　　恍惚间，彬美似乎看见他完美的唇角还滴着晶莹的露水，闪闪发光，甚至盖过了樱花的粉梦。那么招摇，那么张扬。迹步潇洒地转身，任由清风刻画着他颀长的身影。在彬美琥珀色的眸子里留下淡淡的浅痕。
　　却无法干净地拭去……抹不掉……抹不掉的是什么……
　　彬美茫然地扯了扯嘴角。生生的痛，唇上还有流血之后干裂的痕迹。
　　呵……迹步景吾吗？
　　樱花的笑容里藏着绝美孤独的眼泪。透明般的呓语里，只有支离破碎的希翼。唯美的樱树林里，存着不可言语的微笑。那是谁的专属？
　　星星点点，坠落的花瓣。一直飘着，飘着，落不到石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