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结束意味着另一个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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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顺利的结束了，寒假再一次来临，我的病情没有进一步恶化，应该说就连早上起床会有的一点点头痛也消失了。假期再次去协助研究的时候雪登先生告诉我，我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终于不用天天吃药了。雪登看着面带喜色的我，他也笑了笑，又说：“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呢，你想听吗？”
还有什么比这么更好的消息吗？我看向他，眼里带着期待。雪登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松柏绿的眼睛里笑意更深了。
“全部项目都已经完成了，协助研究结束……从今以后，你就可以不用来了，”雪登说着，在夹着纸张的文件上划下最后一笔，“怎么样，开心吧？”
不，实际上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有些接受不了……不，是觉得没有什么真实感。
“雪登先生，这样……就结束了？”我问。
“嗯，原本你的协助研究时间就是一年左右，现在我们稍微提前了一点完成它……也算是在计划之内。”雪登先生将原子笔夹在自己的口袋外侧，抬头来冲我笑了一下，“这一年来辛苦你了，真晔小妹妹。”
就这样……结束了啊。我低下头，将自己的手张开，然后再放松。真的结束了，不知怎么的，我有些遗憾。
“其实我，并不讨厌在空中飞行的感觉……”我小小声的嘀咕着，若是回到了普通的生活，作为一个“人”，将再也没有飞翔的机会。一想到以后没有机会展开翅膀，明明结束了协助研究是好事，但在心灵的角落，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渴望天空是人类的天性……不过不包含恐高症患者。”明明我说的很小声，但雪登似乎听见了，他继续说，“那不仅仅是对未知的追求，还是一种对自由的向往。虽然你的代号叫做‘夜雀’，但实际上飞行这个技能显得很鸡肋，因为科技发展到现在，已经有技术能够更便捷的使人类在天空中飞行……那翅膀目标太明显了。”
听他那么说，我觉得自己的心情更低落了。
“怎么这种表情啊，想飞的话还是有很多其他方法的！来，笑一个！”
……就这样叫我笑我还真的笑不出来。我抿了下嘴唇，扯出一个笑，感觉比起差不多一年之前在雪登先生家里，当他为我理完头发叫我笑的时候要自然多了。
“好好，笑得不错。”雪登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去传送室。”
笑得不错……那不是当然的嘛，毕竟过了一年……而且我确实是有表演的天赋的，见面不久的时候葛伊也说过……
想到这里思维突然产生了障碍，葛伊说过？他说过什么，我演技不错？可是……奇怪，见面不久为什么他会说那样的话呢？应该……那个时候应该没有什么能够运用到演技的地方啊？先是去参加了葬礼，然后回宾馆，宾馆……宾馆？
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只手，我差点吓得跳了起来。
“已经到了。”雪登先生微微弯腰，和我平视，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想得很入神嘛，你在想什么，嗯？”
“没、没什么。”我慌忙回答，有些紧张的抓着衣角。
雪登先生没有再说什么，他站直身子，领着我到传送阵前边。
“如果还有什么困扰，随时可以来联络我哦。”雪登先生站在传送阵的另一端，向我挥手告别。
传送阵开始运作，周身泛起了半透明的白光，我也伸出手小小的挥动了几下。
“我会的。”我说，这个时候周围的白光越来越亮，我几乎看不见外面的情景了。我闭上眼睛，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嘀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地点已经转变了。我回到了那个伪装成普通公司的非正规传送地点，小李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似乎是没有料到突然会有人过来，他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哎呀，哎哟。”他摔的似乎不轻，小李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爬起来确认名单，“程真晔小姐……嗯，我们算是熟人了。这次的费用在网上汇款确实收到了……哎哟，疼疼疼……”
“……请小心点，搞不好会腰间椎盘突出的。”我不忍心继续看小李滑稽的姿态，再看下去搞不好会在不该笑的时候笑出来。原来现实生活中真的也有这样像喜剧片一样的滑稽场景啊，哈哈。呃，糟糕，我好像说错话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小李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
我匆匆的从不起眼的后门跑出来，在十字路口处停下。
交通信号灯停在红色，前方横行的车流川流不息——在金红色夕阳的照射下显得别有一番韵味。十五，十四，十三，十二……我默数着信号灯上方的倒计时，将视线转向前方。信号灯的颜色还没有改变，不过隔壁的绿色信号灯在不停地闪烁着，伴随着嘟嘟的声音，仿佛在催促人们前进。
很快的面前的红色变为了绿色——可通行，我随着身边的人流一齐向马路的对面走去，过街这短短的一段距离，虽然周围的人并不算太多，但这样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感觉……让人很想用“人头攒动”来形容，尽管词义完全对不上。
走着走着，灰色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亮丽的色彩，那是被夕阳染红的白色，染上了橘红色的长围巾随着他的走动而轻微摇摆着，仿佛伴着灵动优雅的舞曲。
视线对上了，我们两个同时停下了脚步。
我们两个都没有动，就这样过了一秒钟，他向我招了招手，侧过身子。我反应过来，小跑着超过一边来往的行人，跑到他身边。
“走吧。”身上镀上了夕阳光辉的男子——葛伊轻声说，尽管在这嘈杂的大街上，我还是捕捉到了那并没有比耳语高出多少的声音。我点了点头，小心的抓住他的袖口，然后向马路对面走去。
我们穿过马路，葛伊带头走向了他常用的停车场，找到了他的车子，我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座上。汽车发动了，引擎发出突突突的声音，葛伊开始倒车。
“葛伊怎么会来这里？”找到了空闲的时机，我问道。
“正好路过……我想这个时间你也该回来了，原本想去那边看一下的，谁知道路上就碰上了。”他将车驶出停车场，笑道，“好巧啊。”
“嗯。”真的好巧，不过该事件发生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即使换算成数值只是一个平平的结果，但这个事实让两个人都感觉很愉快。
这个时间路上已经开始有些拥堵了，通行不像以往那样顺畅。道路上的交通信号灯又变成了红色，前边的车子还有一长串，看来要等好一阵子。
于是我开始和葛伊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雪登先生和我说，已经不用担心后遗症的事情了，那个，已经完全好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他应道，稍稍踩了一点油门，随着车流前进了一些。
“嗯，嗯……”我顿了一下，接着说，“然后，雪登先生还说……还说，协助研究到此结束了。”
“结束了？”这次他显得有些吃惊，眼睛都瞪得比平时大的多，显得圆鼓鼓的。
“呃，在这个时候结束很奇怪吗？”
“也不是。”他很快就收敛了表情，只是苦笑，“不过稍稍吓了一跳是真的……因为这个数据采集的过程原本定期是一年的，我原本以为再怎么快也不会在这个寒假之内结束的，慢的话可能要到春天以后……哎呀，没想到那些人也挺能干的嘛，现在连旧年都还没过，事情就都完成了。”
“嗯，我也是吓了一跳，就这么突然的结束了。”我低下头，心中空空落落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原本还有被安排任务的，但是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了，突然间清闲下来……”
虽然像从前一样生活是我的期待，但真正发生了改变，又如何才能回到从前？不管怎么说都是不一样的。
“听你的口气，好像刚刚退休的家伙在抱怨清闲如何如何无聊之类的。”他斜着眼看了我一眼，颇有点鄙视抱怨的滋味，“你让整天还要忙这忙那的人什么个心情啊。”
“呃，以后家里的事情我多做一点好了。”我知道葛伊忙，三天两头的就要出差下来，有的时候还一连出差几天……虽然有的时候清闲的时候看起来很清闲，不过忙起来的时候那是真心的累。更夸张的时候一回来，包往边上一丢就倒在沙发上睡下了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哼，总觉得有些不平衡。”他哼了声，这时候车子平稳前进了，车流被疏通了，过了一段路，应该不会太堵了。
“葛伊，开车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请好好的看前面。”要好好提醒做得不对的地方。
他立刻将视线转正了，不过还是一副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口的样子，并且嘴角伴随着轻微的抽搐……咦咦，难道说我说错什么了吗？
“有没有人说过你太死板了，真晔？”半响，他吐出这样一句话。
还真的，有人说过，而且不止一个人说过不止一次……平时玩闹的时候叶子弦和青阳琛就说我容易把玩笑当真，说我太认真了。说起来妈妈在世的时候也说过叫我不要太把规矩当回事，稍微轻松一点什么的……
心里有点不舒服，我低下头赌气似的说道：“反正我就是个无趣的人啦。”
“啊，不会的，真晔很有趣的。你会这样只是太单纯了，年龄再大一些之后就会好些了吧。”他连忙说道，我瞅他，试图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他是真的这么觉得还是只是在安慰我，不过很遗憾的是他只是在笑，我看不出来真假……
“真的吗？”我忍不住开口问。
“真的啦，挺有趣的。要说无趣的话，我岂不是更无趣？”葛伊说出来的话了有一些反讽自己的意味，看他的神情我呆了呆，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无趣呀？
我磕磕巴巴的开口：“不，那个，我并不觉得葛伊无趣哟！你看，那个，葛伊去过很多地方有很多见识吧？平时也在看很多书吧？有很多我都看不懂……葛伊很有见识，知识量也丰富，怎么都不会无趣的才是！”
“唔，你还真是为我说话啊，其实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好……其实我对知识的了解都是很浅薄的，很多东西都只是有一个那样泛泛的了解，其实要说解数学题的话，我可能还不如你。而且我出门都只是因为任务，平时休息的时候我也不常出去，要我说比起出去我更喜欢待在家里。这种情况，怎么说，成天待在家里，宅男？果然很无趣。你以前好像问过我问什么没找女朋友？很简单，这样成天宅在家里没有稳定工作的无趣的糟糕男人，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上。”说道这里他自己笑了一下，我却不觉得好笑，而是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在他心中，他对自己的评价是这样的低下……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结束意味着另一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