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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奇怪的邂逅 ...

  •   第七话
      舒特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病房里了,
      “什么情况啊?真的这么严重?”她把手中的包包随手扔在床头的矮柜上,坐在我床边,轻轻地摸了摸我插着针管的手背,“渍渍,你这也太虚弱了,给介绍下呗,具体怎么说啊?”
      “你别碰她手了,刚扎的时候,护士没注意,结果血管太细扎破了,这都第三次了,别呆会儿又给弄移位,破了重扎啊?”李奇看见舒特摸我的手,一激动连忙跑过来对舒特说着,还作势要扯开她的手。
      “哎呀,我知道了,又不是要怎样,不过是摸摸嘛!瞧你紧张的。”舒特特鄙视的瞪了李奇一眼,我在旁边哭笑不得。
      刚才扎针的时候确实挺折磨人的,虽然不怎么痛,但是谁也不想被反复扎啊,而且扎了两次之后,护士美眉还说什么‘你的血管好细啊,挺少见的啊,我去找护士长来哈。’泥煤啊,早干嘛去了,现在才去叫!但是又不能跟人家发脾气,万一人家一个不高兴,扎个十次八次的,我咋办?最后只能跟个小白鼠被做实验似的,乖乖躺在床上,闭着眼郁闷。还好毕竟是护士长,见多识广啊,一次搞定,我终于轻松的睁眼了。
      “这么惨啊,我看一下你的功勋。”说着抓过我的另一只被扎了两次失败的手。“果然功绩斐然啊。”这家伙不带这样伤人的,我恨恨的把手从她手中抽脱。
      “好了,不逗你了,我挺担心的,但是谁叫你自己不照顾好自己,我们一走,你就可以饭都不吃了?迟早得饿死你丫的!”说着说着站起来,从她带来的包包里面拿出来两个饭盒和两盒牛奶,“李奇跟我说,你们都没吃饭呢,我想你肯定不能再吃面包啥的吧?所以刚在外面带了两份小炒进来,也不知道你现在可不可以吃东西了,反正先买着,可以吃就吃,不能吃就给李奇加量好了。”还冲着李奇笑了笑。
      “蓝岩,今明两天都不能吃东西,今天连水都不能喝多了呢,大概后天早上才能开始吃一些稀粥什么的吧。”李奇把饭盒又重新装进包包里。舒特见状,“她不能吃,你也不能吃了?”
      “额.......”突然被这样问道,李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保持者放饭盒的姿势。
      “行了,你快吃吧,早上陪我,你也没吃什么,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大男人,不吃怎么行?”我望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回天花板。
      “没关系,我又不怎么饿,呆会儿晚饭和舒特一起吃好了。”李奇笑笑的说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着我,反正我不想看他。
      “那好吧,我也没什么事儿了,你算一下我一共要给你多少钱吧,学长。”说完,我看向舒特,“舒特,柜子下面那格里面,把我的钱包拿出来,等学长算好多少钱了,你帮我把钱给他。”我特平静的说着,全然不顾李奇尴尬的表情。
      舒特一副‘我懂了’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把钱包拿出来。
      “不是,我......我只是......”李奇支支吾吾地说着,但是也没说出个什么。
      “学长,算好了?”舒特好笑的问李奇,这丫的准备看戏呢!
      最后李奇似乎是妥协了似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默默地又把饭盒拿了出来。
      “出去走廊吃,不要在这里勾引我,还有你,”我用视线指着舒特,“大小姐,你要吃东西也请出去吃。”我说完,不管他们俩什么表情,直接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听见悉悉索索的口袋声,“真无情啊,我辛苦跑来,就被这样冷漠对待,行了,走吧,李奇,她刚好药效发了吧?让她睡一会儿好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也是,心胸开阔点,不要跟这种病中的女子计较哈。”随后传来轻微的重叠的脚步声,以及门把被转动的声音。
      我知道自己脾气坏,我也知道李奇为什么说自己不饿,他不想让我这个吃货看着他吃东西,让我憋屈。可是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出去吃吗?还要我赶才知道!我在心里恨恨地想。不过这次没有他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想起自己一个人痛的在寝室默默流泪的时候,就又觉得有个人在身边还不错。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真如舒特所说的,药效发作了吧,我竟然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屋子里没有人,转头望向窗外,天居然已经全黑了,看这样子大概至少七点多了吧。我就这样呆呆地盯着窗外,,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灯光闪烁,直到脖子酸了,也不想转过头来。
      “小点声,她还没醒了。”突然听到李奇的声音响起,我连忙转过头来,可是不知道是转的太快了,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太久了,脖子听到‘咔’的一声,闪了啊。
      我欲哭无泪。
      “你醒了啊,李奇,你看是你弄醒的,不怪我,我还没说话呢。”舒特调笑道。
      “不好意思哈,吵醒你了?”李奇不好意思的走过来把手里的口袋放在柜子上。
      “没有,醒了一会儿了,几点了?”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
      舒特抢先道,‘已经八点二十了,你可真能睡啊,蓝蓝。”舒特从包包里拿出一本《西江月》,没想到这边也能看到这种杂志啊。
      “喏,这是我昨天去做活动的时候在那边的车站报亭看见的,你寝室那几本都看完了吧?我就把后面几期都买下来了,带了一本来给你解闷的。”
      “谢谢。”我接过杂志,是十一月上半刊的,我买的刚好是到十月下半月刊,这下可以连起来了。
      说起来《西江月》是广西的一本杂志,我在初一的时候,过年回重庆的时候有一次去买《伊周》,恰巧看到了,平时就喜欢看一些杂志,像《青年文摘》、《读者》、《男生女生》、《花火》、《紫色》什么的都会看,而且‘西江月’这个名字太诗意了,我买了一本试试,结果就喜欢上了,后来回四川的时候找了好久才找到有书店卖这种杂志。本来到了这边之后没指望有卖的,毕竟是广西的省刊杂志,不一定全国有售,又不是像《读者》那样有名,所以自己就在来学校之前买了所有的已发行的期刊,但也只是更新到十月下期而已,我后来还是碰到有书店或者报亭都会问一问的,可惜都没有,基本上都要放弃了,没想到舒特找到了。
      “行了,没瞎乐了,我说,有正事问你,你睡着的时候有个医生来过,我帮你问了一下,大概住多久才行。他说,至少要等胃出血的症状保证不复发才行,大概三天吧。”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接下来沉默着低着头,手里攥紧了杂志。
      “我还问了一下大概住院一共要多少钱,医生说应该一千块块左右,不过加上后期的药钱可能多些,而且,最贵的是你做的无痛胃肠镜检查,一次1500,所以,大概你要花差不多四千块钱吧。”舒特顿了顿,“所以,我要说的是,你要不要给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寄点钱过来?”说完,似乎又有点不好意思的偏过头,看着墙上的电视。
      我没有出声,只是看着白色的被单和攥紧手里的杂志。
      “其实,没关系,我还有钱,可以先借给你的,如果不方便,就不用给父母打电话了。”李奇看着我们之间没有说话,连忙缓解气氛。“其实舒特只是希望你给爸妈说一声,他们肯定也会担心你的。”李奇看着我仍旧沉默,又加了一句。
      其实,当舒特说出金额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因为我只取了两千块,除掉住院费也只够药费的,而且早期的检查费用都是李奇垫的。现在才知道胃镜检查那么贵,都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做普通胃镜检查的,虽然很痛,但又不是没做过,记得当初才只要150呢。”我自嘲的说着,硬是扯着嘴角笑了笑。
      “蓝岩,你是有病吧?”舒特听到我的嘀咕之后,把我手里的杂志抢过去扔过去床下。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舒特的眼睛红了,死死地瞪着我,气愤的火焰在眼睛里燃烧着,她一个一米七多的个子,居然还要我这样仰视着,我有点无奈,随即又低下了头。
      “我本来就病了。”我随后轻声的从嘴里飘出一句。
      “这种时候不要跟我讲冷笑话。”舒特气鼓鼓的冲我说着。
      “哦。”我顺从的应道。
      “你!不要以为你示软我就不生气了,说过你多少次了,自己身体不好,就注意一下,谁能时时刻刻监督你呀!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睡会爱惜!走之前明明跟你说过要吃饭,至少要把我留给你的水果和面包吃了吧!你知道你这次有多严重吗?胃出血!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你的为溃疡已经特别严重了,十二指肠也有些发炎了,要是也转为溃疡,你这次就危险了!知道吗?你还这样不在乎,你......”听着听着,渐渐的没有后话了,我奇怪的抬起头,恰好看到两滴泪水落下来。
      “舒特,我错了,别哭了。”我生硬的安慰着她,想要把手伸过去拉住她的手,刚抬起来才发现自己还插着输液管,所以,这下完了。
      “哎呀,谁叫你乱动了。”舒特连忙摸了眼泪,过来拉着我的手。李奇见状干净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掉头朝护士办公室跑去。
      “这个笨蛋,不知道按铃吗?”舒特笑笑的连忙按的床头的警铃。
      这时,手背上针管被扯掉的地方开始慢慢的渗出血液,一点点的覆盖我的手背,“怎么办呀?”舒特这时候也没了主意,我想的倒是,又要冲扎一次或者两次了,心头不免又是一阵郁闷。
      “你先帮我把针管的液体关掉,这样一直滴的都是钱啊。”我看到输液管还在一滴一滴的输出液体,可是没有进入我的身体,这些课都是钱啊,我心疼的看着。
      “都这时候了,你不担心一下自己。”舒特笑着说我,看着她笑了,心情就轻松了很多,我可是第一个把她弄哭的人呢。
      “没事儿,不就是重新扎一次嘛,习惯就好。”我自我安慰着。
      舒特和我相视一笑。
      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不会有隔夜的矛盾的。
      话刚落,李奇就带着护士长过来了,“怎么回事儿?叫你们小心点,没听到呢!”可是抱怨归抱怨,还是细心的拿出绷带和棉签给我重新扎针。
      舒特自觉的从床边退开,伸长脖子看着,不过还好这次是就着原来的针孔扎进去的,所以算是让我没怎么受罪。
      “不要再胡闹了哈。”护士长走之前又叮嘱了一句,大家都使劲点着头,诚恳的看着护士长,护士长才放心的出去了。
      等到门刚一关好,我和舒特又都大笑起来,李奇不明所以,不过也跟着轻轻的笑起来。
      “好了,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你爸妈?”笑完之后,舒特先声夺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
      “嗯,我自己的生活费加起来够医药费了,不用让他们打钱过来了。而且我胃病是老毛病了,他们都知道的,不用再打电话告诉他们让他们担心。”
      “你生活费都用了,那你以后怎么生活呀?找人包养呀你!”舒特好气的冲我吼道。
      “呵呵,没想到以后,反正我现在饭卡里面还打了一些钱进去,可以支撑一个月的。以后的嘛,学校周边不是可以帮店铺打工吗?我可以做兼职赚生活费的,应该没关系。”我微笑着对舒特说道。
      “其实,我的钱你可以不用这么急着还的,我现在又不急着用钱。”李奇在旁边小声道。
      “不用了,我不想欠别人的钱。”我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太气人了,李奇帮了我那么多,我还这么的不给人面子。果然李奇的脸色潮红,有点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着,看到我看着他,只是尴尬的笑笑。
      “哎,我说蓝蓝,你就总是这么不坦诚?这样真的好?”舒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她带回来的塑料袋里拿出一个苹果,用卫生纸擦了擦,直接开吃。“你的医药费......我负责,检查费用李奇......包了,都不用急着还,但是,.......”她咬了口苹果继续说,“我们会收利息的,等你痊愈......之后就请我们吃一顿吧,我会......好好的宰你的!”
      怎么能这样!我刚想要反驳,“我觉得可以,就这么定了吧?我到时候也会好好的宰你的。”李奇也顺势看着我道。
      我望着他们俩,过了十几秒,“真是败给你们了。”我无可奈何的点了头。
      “你注定不会成功!”舒特居然还顶嘴。
      算了,我大丈夫不与小女子计较。我沉默的躺下去,拉过被子盖好,他们俩见我不反抗了,居然默契十足的笑了起来。
      “你们挺热闹的啊!”
      突然听见门口传来声音,抬头望见,陈医生拿着听诊器和医学手电进来了。
      “不要太吵了,有病人都已经休息了。”说完转头看向我,“把被子拉开,我检查一下情况。”
      后面两只见有正事儿要做,立马变哑巴。
      我慢慢坐起来,把被子拉开。
      “不要坐起来!躺着就好。”我吓了一跳,艹,不用坐起来早说嘛!脾气不好,伤肾的哟老人家,我不怀好意的在心里问候了一下陈医生。
      最后还是连忙躺下去。
      老头儿用手在我的肚子周围按来按去的,换一个地方问一句‘疼不疼?’,其实我真的想说,我就只是胃痛,又不是肚子痛,不过还是规规矩矩的回答了。老头儿在我肚子上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就又转向我的左肋处,“这儿呢?”
      “痛!”我扭曲着表情叫唤着。
      他从白大褂上衣包里抽出一支笔来,在纸上记录着什么。“把嘴张开!”又把笔插回上衣袋里。
      我乖顺的把嘴张开,老头儿一手拿着手电,一手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拿出一只棉签,把棉签伸进我的嘴巴里,用手电专心致志的看着。
      “啊——”
      “啊——”我连忙叫唤了一声,我今早吃了饭漱口了的?
      “扁桃体还是肿的,有咳嗽吗?”
      老头儿一边收检查器械一边头也不抬的问我。
      “没有咳嗽,只是喉咙很痒。”我观察着老医生的神色,唯唯诺诺的,害怕自己被再次残忍对待,那样按着腹部真的很痛的,好吧?
      “可以适当喝一些水了,但是现在不要吃东西,水也不要多喝,胃部还有炎症,虽然胃出血没有大碍了。你输的液体里面有葡萄糖可以维持这两天的营养吸收,等到后天中午就可以慢慢的吃一点流食了。”老医生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你们注意她的输液瓶,完了待会儿还有一个小瓶,今天的量就没有了,还有不要再着凉了,来的时候都没注意吗?人都发着烧呢!现在烧退了,不过扁桃体还在发炎,指不定晚上一受凉还会发烧,你们防着点她晚上踢被子什么的吧。”
      “恩,知道了。”
      两个狗腿子立刻附和。
      老医生交代完就离开了病房。
      话说我会做踢被子这种弱智儿童才会做的事吗?
      老头儿走后,我察觉到时间也不早了,就让他们去旅馆休息好了,待会儿输完了我自己会叫护士来取针的,不过他俩不放心,害怕我万一有个突发状况啥的,最后就留下舒特在病房陪我,反正这间病房有两个床位,我占据了一个,还剩下一个。而李奇就在医院旁边不远的宾馆下榻了,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有事立即叫他,并且说明早会带早饭过来,让舒特一直陪着我。唠叨了许久,最后几乎是被实在看不过去的大小姐连推带攘的给‘送’出去的。
      一夜无话。

      再次见到黄头发的帅哥是我意料之外的。
      第二天中午,正当我用眼神鄙视当着我的面吃午饭的两只时,病房里颤颤巍巍的走进来一个男生,看样子像是二十二三的样子,皮肤黑黝黝的,个子挺高,这么冷的天也只穿了件无袖深蓝色球衣,外面套着件耐克的黑色运动衣,头发都还是被汗渍浸湿过痕迹,揪成一小撮的垂在额前。他手里举着个输液瓶,手臂上有着斑斑点点的淤青,随后跟着进来的就是那个已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帅哥了,不过今天他的脸色略显苍白,而且嘴角还有着血痂,身上的白色羽绒服有着大大小小的污渍,手上连着针管。
      自他们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的视线就都被牵引了过去,我本来是瞪着眼睛瞅着舒特饭盒里的梅菜扣肉的,看着她转头我也下意识的转头。
      门口的两人进来之后,一个自然的挂好输液瓶,另一个安静的站着,我正准备纳闷这个人之前见的时候感觉不应该是这种安静的人啊,陈医生就顶着副要杀人的脸气冲冲的进来了。
      “你个浑小子,叫你不要闹事,你偏不听,这下好了,脾脏被人给打破了吧!活该!”老头儿伸手捏着帅哥的没打针的手臂,脸上潮红一片,身体略微前倾,显然气的不轻啊。
      “老头儿,轻点儿,我这还受着伤呢!再说了,那小子不是鼻梁被打断了吗?应该也不比我好,不吃亏!”只见他慢慢的把老医生的手掰开,嘻嘻哈哈的对着老医生解释着。
      “还好意思了是吧?昨天我就说过吧,你再打架就不要到我这里来了,你还来干嘛?去你老子那里!我没闲工夫招待你。”老医生恨铁不成钢的把手插回兜里,转身看也不看帅哥一眼。
      “我这不是没找你嘛!”那哥们小声嘀咕了句,可是这房间才多大啊,亲;这老头儿跟你的直线距离才多远啊,亲!
      于是,很正常的帅哥又被数落了,“你还好意思哈,脾脏破了还不找我,找你林叔,你以为找他我就不知道你小子闹了什么幺蛾子?别以为今天就能走了,这次给我养好了才准出去,住院期间,要拟好一万字的检讨书,出院的时候交给我,不然你就给搬回来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住吧,恰好有你外婆天天没事可以看着你。”老人厉声厉色道。
      “老头儿,我错了!”男孩儿一下子就萎了,“不,外公,我错了,我再也不打架了,行吗?您老要明察秋毫啊,是那小子先找人动手的,妈的,他输不起就出阴招,下次遇到他我不把他给打残!”帅哥谄媚中带点凶狠的扯了扯老医生的袖口。
      “那你傻啊,不知道跑啊,现在半个月你别想安稳躺着睡觉,蹲着出坑。”老医生现在明显缓解了一下情绪,没有那么气愤了,但是看着自家外孙脾脏被打破了,也怪他自己能力不足,平时缺少锻炼,可是他不知道对方是有多少围攻他可爱的外孙呀!
      帅哥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知道了,领导,下次想尽一切办法逃,您看检讨书能不能少点字啊?”虽然嘴巴上同意了,但是元继心里可没想过要服输,逃?下次碰到丫的不揍的他哭着绕操场跑两圈他就不叫元继!
      “还有下次?你是不是不怕挨揍啊,还是你有两个脾脏让人家揍啊?”听到臭小子这么说,老人又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不是。”某只连忙否认道。
      “行了,这是去瘀血的乳膏,你们俩都擦擦,今天先别忙吃东西,内脏出血你以为不严重是吧?等会儿我叫你外婆过来照顾你,你同学也有事吧?”老人从衣兜里掏出一支药膏递给那个黑皮肤的男生,然后嘱咐道。
      “不用了外公,我同学这几天都没事儿,就让他陪着我就行,别让我外婆过来折腾了,而且我一个男的,上厕所啥的也不方便啊。”帅哥连忙止住老人的冲动行为。
      “是啊,我们国庆放七天呢!这还有五天的时间呢,我又没事儿,没关系的。”我看见帅哥悄悄的用脚碰了碰旁边男生的脚一下。
      老医生考虑了几秒,大概是想到可能真的不方便的原因吧,就轻微的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有事叫我。”老医生在两位男生的注视下离开了病房。

      “喂,李武,扶一下我,我腰弯不下来。”男生说话的时候还轻微发出了一声难受的叫声,黑皮肤男生放好手中的药膏就连忙走过去,把被子掀开,帮男生把已经脱了半个袖子的羽绒服脱掉,扔到床尾,再扶着他的背慢慢的让男生躺下去。
      “艹!他妈的还真疼!老子待会儿上厕所怎么办?”可能真的疼的很厉害的缘故吧,男生刚躺下就一气儿的骂开了。
      “行了,你注意点形象吧。”黑皮肤男生调侃道。
      原来你们还知道这间屋子里有其他人啊,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腹诽道。
      “呵呵,不要介意啊,我就一俗人。”帅哥为他的不雅语句道歉。
      我们三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说不介意吧,好像就承认了他是一俗人,但是说介意吧,显得自己太小气,而且人家都承认是俗人了你介意也没用啊。大家最后也就对他笑笑,不了了之。
      不过,毕竟大家都是年龄相仿,开过玩笑之后还是很和谐的聊起来了。
      帅哥叫元继,黑皮肤的小哥叫李武,他们原来都是我们学校的,一个是音乐学院的,一个是体院的,光从他们细腻和粗犷的不同形象就能看出来谁是学体育的。果不其然,帅哥是主修小提琴的,其实忽略长相的话,他不像是能够安安静静的拉琴的人,更不论他那么跳脱的性格了。
      李奇问起他们住院的缘由,事情就像小孩子争糖一样的幼稚。
      同一所大学里的同学常聚在一起打篮球很正常,不过每一次事故发生的起点总是会有一俩个恶心巴拉的起哄者,他们明知道自己体力上打不过别人,能力上也比不上别人,所以黑巫师附身一般的就兴致满满的搞起阶级斗争来了。这种很明显是由于小人嫉妒而引发的事故总也会有对自己面子里子都看的特别重的人受用。而元继显然就是这种人,妥妥的。
      于是,在放国庆前的一次和不知道是哪个专业或者是社团的人打了一次私下的友谊赛。本来结果输赢应该是双方各自能力的问题,可是元继这边最后险险地以他的一个三分球赢的比赛后,被对方的一个个子相对矮小一些的男生说成是犯规,口口声声说什么刚才传球时有队员动手了,犯规!言辞措措,不知情的人差点就相信了。可是元继知道和自己打球的队员都是合作这么久的老朋友了,大家什么实力彼此都心照不宣,而且他们还不至于在这种连校赛都算不上的比赛里面做手脚。
      可是对方那位队友实在是太TM的欠揍了,说他们犯规不算,还专门挑出元继来说,
      “我就说嘛,像这种一看就是绣花枕头的小白脸,怎么可能打球技术那么好。肯定是犯规了,做了小动作,还不承认,真是挫!”
      本来在同伴的拉扯下准备息事宁人的元继这忍无可忍了,于是决定无需再忍了,
      “我艹你妈逼的,你小子再说一遍!谁是绣花枕头?”
      对方可能是被元继那种猛兽一样的愤怒吓到了,居然后退了一步,但还是不怕死的,
      “说的就是你,凶什么凶?长的高了不起啊?”但是很明显这次的话说的中气不足。
      在这种时候再忍他元继就不是男人了,所以顺其自然的一场打架斗殴事件诞生了。双方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打起架来也没有个轻重,不过对方的看起来像是队长的人带着他旁边的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收拾了衣服看都没看一眼战场就走了,所以最后元继这边以战斗力和数量居多取胜。可是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自己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一拳砸中了左腹,当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激发了他的肾上激素而已。事后,被同学请来的督导员教训了一顿,大家也就此散了。元继当时是想就这么算了的,同在一个学校里打球,以后肯定还是会碰到的,小打小闹什么的男生之间很正常,所以,元继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对方很明显不是这样的想的,今天,宿舍只有他跟李武留宿的两人应邀去家就在西宁的舍友家吃饭,不过刚出校门没多远就在一条窄巷里被上次元继特别照顾的小个子男生带着一群人堵住了。元继他们不是傻子,一看对方那阵仗就知道是来复仇来了,俩人对视一眼,就往巷口快速的跑,不过对方似乎为了这次围堵下了心思,还没跑到巷口就被另一群人堵住了。
      “看来今天跑不掉了,嘿嘿,咱俩大干一场吧,怕不?”元继扬起嘴冲身旁的李武轻轻的说道。
      “切!你小子以为我这身腱子肉是白长的?”李武搓搓手,冲着元继笑笑。
      “我先拖住他们,你现在慢慢站到我身后给林玦发条短信,就说我们今天要杀虫,去不了他家了,改天再去,问他奶奶好。”元继头也不回的吩咐道。说完就朝前方人群里走出来的小个子男生大声叫道:“哟!小子,原来是你啊,上次没打痛是吧?今天是专门来找爷再调教调教的?”
      “放你妈的屁!元继是吧?今天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被元继掀起糗事的男生脸通红的指着对面仍然面不改色的男人吼道。
      “哎呀,你这种身板也就只够称为‘小爷’的了,说不定哪里都小呢。”说完就□□起来。
      “好了。”李武噼噼啪啪的发完短信。
      终于被元继气的无话可说的男生用能吃人的眼光看着对面的男人,“给我往死里打!”
      “嘁!这小子看来要下狠手了,你待会儿从我身后试试能不能突破出去,然后去找人来,警察都行。”称着那些人跑过来的空隙,元继迅速的对李武说道,不等他回应,就朝一拳挥向脸部的陌生男人一脚踹出去。
      “笨蛋!难道不知道脚比手长。”可是不等他评价对方的打法,前赴后继的人像他扑来,元继身上挨了不少揍了,不过身后是李武在挡着,好一些。不过那些人显然想要抓住元继,所以招呼李武的人少一些,李武乘机用手肘击退一个准备从元继身后抱住他的男人,然后迅速的朝巷口跑去,眼看就要跑出去了,可是被一个男人追上来一拳朝李武的悲伤砸下去,李武被随后又赶上来的一个人将手反背在身后,两人压着他跪在地上,还朝他肚子上又给了一拳。一直都若有若无的注视着这边的元继看到李武被抓住了,一下子疯了一样,朝四周对他伸过来的手脚死命反驳,可是尽管这样,对于一个人想要打赢十几个人还是不现实的,即使他从小就跟着小舅练过武功。
      就在两个人被狠狠的揍的即将体无完肤的时候,特别是那个小个子男生居然让其他人把元继压着跪在他面前,狠狠的抽了两个耳光之后,巷口传来一声,“警察!干什么呢?”听到声音的人马上松开元继两人,朝巷子另一边跑去,连那种电影里应该有的走之前说的‘小子,你给我等着!’这类似的话都没有。看到人跑了的警察连忙跑过去追,剩下元继两人躺在原地叫苦连天。
      “你们两干嘛呢?聚众斗殴啊!”从后面赶来的另一个警察居高临下的对着他俩问,这时那个去追其他跑掉的人的警察也回来了。
      “那些小子,跑的到挺快的!我说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吧?看样子就像是学生。”那个放弃追赶的警察看着元继淡定的说道。
      “警察蜀黍,我们高中都没毕业,怎么可能和那种家伙是一起的呢?你看我们像坏学生吗?”元继扯着一张妖娆的脸冲着问他话的警察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别在我面前装了,你们这些大学生经常都是这样聚众斗殴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还学上□□了都,想进号子了,是吧?”身后的警察阴险的笑着,慢慢的蹲下来,“我们不会去找你们学校老师的,你们不要怕,就告诉我们你们认不认识那伙人就行了,里面有我们正在抓捕的小偷。”
      “警察蜀黍,你早说嘛!”元继一听说不会告诉学校就开始恢复他嬉皮笑脸的本性了,本来也只是担心告到校方那里会被处分,说不定还会被留级,留级什么的最讨厌了,如果影响到他下个月的比赛,会终生后悔的。
      “我们不认识那伙人,只知道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喊来的,估计也是用钱雇来的吧,不过雇那么多人,那小子还真是有钱。”说完元继还恨恨的吐了口口水。
      “行,如果知道那些人的下落,下次联系我们,你们没事儿吧?要不要送你们去医院?”谈完正事儿呢,警察蜀黍们才想起这俩人还被揍的满身是伤。
      “不用了,我们打车去,不麻烦你们了。”说完,元继扶着李武的肩膀站起来,俩人慢慢的挪出巷子。开玩笑,自己又没犯法,坐什么警车?这不是触霉头吗?一向是想远离那种高危群种的元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警车的。
      所以当俩人简单的在公厕收拾了一下,搽干净了身上的血渍和脸上的灰尘,本来是准备直接回学校再搽点药就解决的,在出租车上突然左腹痛的如刀绞一般,没办法,又只有掉头来自己外公所在的医院。不过,整个检查的流程都是瞒着外公进行的,可惜,这个经常串医院就跟串邻居房门一样的小子,特别是还有那样一张勾人的脸,医院待的稍久一点的医生、护士都认识他了。所以,当元继还在抽血的时候,陈医生突然就出现在走廊的门口,大喊了一声:“元继!”吓得当时正在抽血的护士手抖了一下。
      后来就是在自家外公的照顾之下,检查了全身,当然也包括招了这身伤的来源。不过因为元继已经在林医生那里下了诊单了,陈医生也不好再去说什么,只是又细致的替他检查了一遍,把病历给转到自己名下了。顺便再抱怨了一下居然都不找自家外公检查的熊孩子,可是元继还记得前两天自己来这里检查的时候,是老头儿自己说下次不要再找他的。可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把话说出来,那简直就是找抽。
      再后来就是现在蓝岩他们看到的这幅样子了。

      听完元继的故事,舒特脸饭都忘了吃,就一直端着,倾听的态度端正的一比那啥。
      “舒特,你要是不想吃,可不可以收起来,你这样折磨我一个病人,真的好吗?”我满脸不耐,不吃还放在我身边勾引我,这不就跟手里拿着钞票一张张的对着小偷数一样吗?赤裸裸的勾引人犯罪!此种行为极其的不道德!
      舒特抱歉的一笑,就把已经冷掉的饭菜又用饭盒盖好,放进塑料袋里。
      “美女,我觉得咱们挺投缘的啊,前天才见过,今天就又重逢了。”元继把床头摇高之后背靠着枕头,偏着头和我说话,顿了顿,“而且,老头儿也吩咐了,我今天也不能吃东西,你说咱俩是不是同病相怜?”说完冲着我笑了笑。
      本来帅哥跟我说话,作为一个标准的颜控我是应该表现出十足的兴奋的,不过,他说什么不好,偏要提不能吃饭这点。
      “我已经一天半没吃东西了,连水都不能多喝。”我没好气的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那你比我可怜,我就今天晚上一顿,而且我还吃了早饭的。”说完似乎还庆幸自己吃了早饭一样,无耻的冲我笑。
      我本来就不好了,这下整个人都更不好了。无比颓废的躺在床上,偏过头去看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理睬帅哥不知所措的表情。
      哼!卖萌?我不看!
      “你别理她,她就一吃货,不能吃东西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舒特对我幼稚的行为作出正确却让人不爽的解释。
      “对了,你是为什么呢?”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奇突然问道。
      “哦,我呀,前天不是要检查吗?是因为上次跟他们在学校冲突的那次,有谁撞了我一下,隔了几天突然有一股阵痛,所以我就说来看看,当时好像脾脏就是有点出血了,这次被他们一打,直接打破了,所以暂时内部器官不能大幅度运动。不过,应该明天就可以进食了。”最后一句话我从窗户的反光中看见,分明就是冲着我这边说的,讨厌!人长的漂亮了不起啊?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突然这么劲爆的铃声把我从腹诽中拉了回来,艾玛!我的小心肝都吓成一瓣一瓣的了。
      李武连忙接通电话,
      “喂!......恩,是的,你怎么知道?......哦,就上次打篮球时候闹事的那小子,......现在还在医院,不过他外公在这儿呢,没什么事儿了,......呃......没问,不过大概明天就能出院了吧。......恩,好的,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林玦?”李武手机刚挂掉,元继就表情平静的问道。
      “啊。”
      “他知道了?”元继肯定的问,其实从刚才的对话中就已经猜到了。“他怎么知道的?你跟他说了?”
      “怎么可能!当时你不是让我给他去条短信吗?我用微信发的,然后它定位了,警察也是他叫过去的。”李武有点慌乱的回答,因为他也想不明白为甚么林玦能从那条简单的短信里面看出诡异来。
      “哦。”元继面无表情的说完,就示意李武把床头摇下去。
      床头在慢慢的下沉,“给他打电话,叫他别来了,说不定我明天就回去了。”说完,就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半边脸,“我先睡会儿。”
      李武见元继不想说什么了,就轻轻出去打电话了。
      “我也想睡一会儿,你们饭都冷了,没吃吧?出去吃饭吧,药水还有好多,一时间也输不完。”我也指挥着因为听故事儿没有吃成饭的俩个。
      舒特帮我把水倒好放在柜子上,就示意李奇和她出去了。
      “我们走了啊,有事儿打电话,我们很快就回来。”舒特说完也轻手轻脚的和李奇走出病房。
      剩下的病房里的两个人,都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他们相互背对着,微眯着眼睛,但是都没有睡着,可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空气异常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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