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潇潇君望晴》七度阳光

4、 四、出发

　　酉末时分，上官晴雨和青灵已然装扮成小厮模样，正准备出门时，一个小丫头跑来了：“程嬷嬷，程嬷嬷！”
　　三人皆是一惊，上官晴雨望向程嬷嬷，以眼神示意，程嬷嬷会意转身出门并随手将门关上：“哟，这不是夫人身边的红缨姑娘吗？姑娘来这，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红缨笑得和气，下巴微扬：“今儿个不是年三十吗？我们姑娘要出门去看长龙游街，老爷和夫人不放心也说跟着去，老爷和夫人挂念着晴姑娘，所以就特地差我前来问问晴姑娘去不去，若是去可就得快些准备了，老爷、夫人和我们姑娘可都等着在呢！这晴姑娘若是让长辈和这么些人都等着姑娘一人也不大妥当不是？”
　　“红缨姑娘说的极是，老奴在此先替我家姑娘谢谢老爷夫人的挂念和红英姑娘的提点，这年三十的热闹得很，我家姑娘也是盼出门盼得很，只是，姑娘也知道，我家姑娘前些日子那风寒还未好尽，也不是娇气，就是怕把这病气过给老爷和夫人了。若是这样，可就是姑娘的大不孝了！所以，还请红缨姑娘回去给老爷和夫人好好说说……”
　　“咳，咳咳，水……”
　　“诶，就来就来，青灵给您倒去！”
　　红缨脚下向后退了几步，脸上笑容微凝：“嬷嬷顾念的是！若是把这病气过给别人可真是不好！晴姑娘还是在屋中好生歇息，等把病养好了在出门看看热闹，我这就回去向夫人禀报，不打扰姑娘养病安歇了。”
　　程嬷嬷看着步下飞快逃也似的红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哼，夫人挂念？怕是当着老爷的面好作作贤惠的模样！老爷……若是夫人还在世，姑娘又何苦受这等委屈！竟让一个三等的丫头欺到头上来了！愤愤然转身回到屋中：“姑娘，已经让我打发走了，只是你们恐怕得晚点出发了。”
　　“嗯，也只好这样了！不过，这样倒好，也不用担心我和青灵出门的途中，夫人的人来找麻烦了，晚点出发倒也无碍。”
　　红缨一路小跑地离开晾雪园，离了很远才敢回头望望：“那位姑娘，隔三差五的大小病不断，这次风寒拖了这许久竟还没好！也不知是什么怪病！那院子里的两个也真是命大，到如今也还都好好儿的，也没被那病秧子拖死，真是上辈子修的福气！不过也是两个傻的，跟着这么个主子，哼，能有什么出息！”
　　“红缨，你一个人在那儿说什么呢？这么慢，老爷夫人都等急了！”
　　“诶，来了来了，咱快回去吧。”
　　两人一路小跑到大门处，给上官靖、上官氏和上官云初请过安后回道：“禀老爷夫人，大小姐身子抱恙，风寒尚未痊愈，担心过了病气给老爷夫人，就不出门了。”
　　“风寒还未好，没请大夫没抓药吗？怎么拖到现在还没好？不是早就派人通知她今晚出门了吗？让我们这许多人等她一人等了这么久，还让人三请四催地，现在却说不能出门？”
　　“阿爹，您是知道的，姐姐一向是身子不大好。这底子太虚了，风寒拖了这么久也不奇怪。阿娘派了人告知姐姐，这年三十的，大伙儿都忙，许是下人们忙糊涂了给忘了也是正常的！阿爹就不要生气了，好吗？”
　　上官靖轻轻拍着怀里的上官云初，眉眼舒缓下来：“唉，你姐姐若有你一半儿的乖巧，爹爹也不生气了。她这身子弱，阿爹是知道，可这看着也快十七了，这总得出门见人的啊！要不这夫家可怎么找？我的病女儿，我得养着，可也不能养一辈子啊！更何况，谁家愿意娶一个成天避不见人的病秧子！”
　　“阿爹不要担心，咱们今天反正是要去寒柘寺上香的，云初去给姐姐求求佛祖，求佛祖赐给姐姐一门好姻缘！”
　　“云初真是阿爹的好女儿！云初的心地如此善良，咱们也给云初求求佛祖赐一门好姻缘可好啊？”
　　“阿爹！云初今年可还只有十二岁呢，您就急着要为云初找夫家了！”
　　“云初，你阿爹可没说错！”上官氏抚着上官云初的鬓角，道：“你姐姐是身子一直不大好，若是按寻常大户人家的小姐来算，这亲事可都是一早就定下来了，到如今就等着花轿上门抬新娘了！你虽说如今只有十二岁，这亲事可不得现在就着手了么！你是上官家的小姐，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就找个人嫁了！而且过几年，若是这宫中选秀女……阿娘可舍不得！”
　　“阿娘……”
　　“你又在乎说了！”上官靖将上官云初护在怀中：“别听你阿娘胡说，她凡事就爱想太多！云初是阿爹的乖女儿，阿爹一定给云初挑一门好亲事！”
　　上官氏笑的温婉：“行啦，你们爷两现在可真是一个鼻孔出气，全照着我喷了！那就当我多虑了，你这丫头以后有事就去找你阿爹，可别来找我啊！”
　　“阿娘！”上官云初从上官靖的怀中跳出来，一把抱住上官氏：“云初也是阿娘的乖女儿，是阿娘的贴心小棉袄！阿娘可不能因为吃阿爹的醋就不管云初了！呵呵，阿娘若真生气了，那也要气到阿爹的头上，不能气云初的！”
　　“哈哈，你这丫头！感情阿爹现在是里外不是人了，你倒是得尽了便宜！”
　　“她这样，也都是老爷平日里惯出来的！老爷可怨不得旁人！”
　　“呵呵，阿爹不生气，云初也是阿爹的小棉袄！阿娘若是生阿爹气，阿爹还有云初呢！云初一定不会生阿爹的气！”
　　“好了好了，就数你的小嘴最贫，也不知像谁，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简直可以把人腻死！行啦，这天也不早了，咱得出发了，否则可赶不上看游龙了！咱们今晚还要回来守岁，走吧！”
　　程嬷嬷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远了，再折回晾雪园，大约戌时一刻，看府里都清净下来，才小心地送上官晴雨和青灵从后角门出了府。府外的巷子尽头，小福子早已在那儿候着，接了上官晴雨二人，便一路混着人群往寒柘寺的方向去了。
　　天色渐黑，街上的灯笼也都亮了起来，街边各色小吃摊贩都摆了出来，卖胭脂的、卖糖人、泥人的、玩杂耍的……各色各样，应有尽有！上官晴雨随着人流向前走着，耳边尽是嬉闹声，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人们过年时的热闹，也不禁被这氛围所感染：“好热闹啊！”
　　“一年过去，迎来新的开头，是该热闹的！”小福子将二人护在里侧，道：“不过这年三十还不算最热闹的，若是上元节那天出来，街上尽是花灯，人挤人的，那可真是最热闹的！”
　　“是吗？”
　　“可不是！今晚上可还有长龙游街呢！这长龙一直从皇宫处开始，要游遍整条京街，到子正时长龙再回到皇宫，然后就会放烟火迎新年了！到上元节那天，街上可就是又有游龙有看花灯了！”
　　“街上那么多人，那不得挤死？还不如就在家中呢！”
　　“姑娘这可错了，上元节可是大节，难得的热闹劲儿，再说了，我们这些小百姓就是喜欢这种人挤着人的气氛！不过，若是像姑娘这样，既喜欢热闹，又不愿被挤着的，就只有在酒楼里预定个位置，挑在窗边看着了。这京城里的富贵人家可不少，京城里各大酒楼每年的这几日可满满都是人！”
　　青灵听着瞪大了双眼：“诶，福子，你对这些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每年都出来看过了，玩过了？”
　　“嗯，算是吧，不过这些东西年年也就这样，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到现在，你看着处处都是人的，也没多少是真觉着新鲜的，不过是想跟着凑分热闹罢了。”
　　“诶……”
　　“好了，青灵，日后等你出了府嫁了人，想怎么看怎么看，你现在听福子说尽了，日后可没新鲜头儿去亲眼看看了！这么多人，咱还是快些到寺里去，老和尚还等着呢！”说着，三人尽量挑些人少的路，快步向寒柘寺走去。

作者有话说

　　吐一地的血啊，古言真是磨人！以后要能不碰就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