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你是我的情难自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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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你是我的情难自禁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徐佳不在身边，听到浴室哗啦啦的水流声，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从前，年少的时光最是明艳，也因此最是残酷。
我掏出手机搜索司游的号码，希望他没有换号。
“明记早点，9点。”
很快，收到回信，
“好。”
司游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仿佛透过短讯逼向我，熏得我眼眶微痛，
翻身下床，洗漱完，简单挽起头发，用发带绑一个松松的蝴蝶结，看着镜中面无血色的自己，瘦削的脸颊刀锋一样凌厉，我用食指将嘴角拉扯出向上的弧度，松开后，用肌肉控制住，练习数次，希望待会儿见到司游的时候，还能记得住这个感觉。
“早啊，妞儿。”
徐佳走出浴室，用毛巾擦拭长发，
“早。”想到徐佳可以作为实验对象，我回头看着她，凭记忆中的感觉上扬嘴角，
“哟呵，这技能好！以后谁得罪我，我就拉你晚上蹲他窗户下，吓死他全家。”徐佳一脸兴奋，
“去洗漱换衣服。”我懒得理会她的嘲讽，起身套衣服，如果真有她说的那么夸张更好，把司游吓得老年痴呆，从此我和江以恒双宿双栖，一劳永逸。
“速度点，司游可能已经到了。”我说，没有理会身后人瞬间停滞的动作，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推开房门，往楼下走。
“妞儿，你确定？”站在“明记”门口，徐佳停下来问我。
“吃顿饭而已。”我耸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透过街边高大的落地窗，我看到徐佳欲言又止的脸。
司游已经到了，坐在卡座里安静地看着杂志，阳光穿过窗帘的间隙，在地板砖上勾勒出他的剪影，仿佛和记忆重合。
我甩甩头保持清醒，提醒自己再没出息也决不能干重蹈覆辙这种蠢事。
“早，好久不见。”徐佳扬扬下巴，打了个招呼，往里边坐下。
回忆对着镜子练习的感觉，我勾起嘴角，冲司游微笑示意。
他慢条斯理的合上杂志，冲我们点了点头。
“点餐吧。”徐佳及时的开口拯救了我快要绷不住的脸，
“点你那份就好。”司游轻扯了几下领带，正在喝茶的我余光打量了一下他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打扮，选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吃早饭，真是为难他了，就像曾经为难我自己。
“很抱歉，不知道你也来，我只点了自己和小左的。”司游略带歉意地补充道，
“牛肉粉，少辣，多醋。”这句话是冲着我说的，丝丝宠溺的味道配上玩世不恭的调调，和记忆彻底重合。
“重新点吧。”我收拾好情绪，从茶杯里抬起头，一字一句，
“我现在喜欢的是杂酱面，多辣，不要醋。”
“好。”司游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口，我静静地看着他，第一次觉得手里的茶杯烫的吓人。
等餐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司游越是云淡风轻，我越是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戳着杯子里的冰块，我想，也许早上那条短信本身就是个错误。
点的餐终于在半小时后千呼万唤始出来，和暴风雨一起，扑面而来，
“五月我有事。”切着三明治的司游忽然开口，意识到他也许是想进行一次类似闲谈的闲谈，我顺着接了下去，
“噢，什么事？”
闲谈的精髓之处在于，即使心里想的是“关我屁事”，也要表现出一副确实“关我屁事”的样子。秉承着这个信念，我很配合得摆出感兴趣的表情，一副期待的模样看着司游。
“去欧洲。”司游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咖啡，抿了一口，靠在椅背上看着我，微咧着嘴角笑，
我心中警铃大作，无数个小人匍匐在心里，开始虔诚得祈祷，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真巧，和你一起。”司游嘴角大咧，一副得逞的模样，雪白的牙齿仿佛在说“快打死我们，快打死我们，快打死我们。”
“司游。”我放下搅拌咖啡的汤匙，
“放手吧。”吐出这几个字，我轻轻靠在椅背上，学着他的样子缓缓咧开嘴角，天知道我此刻笑的有多难看，只是不这样，我怕自己会哭出来。
看着司游一点一点冷下来的眉眼，我忽然觉得可惜，如果徐佳刚刚没有以有私事为由先走一步，就可以看到认识以来司游第一次如此挫败的神情。
买完单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心生悲哀，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司游，往昔快乐的画面盈满脑海，想起一个词叫做“好聚好散”。
“你去欧洲干嘛？”我开口问道，打算缓解僵持的气氛，
“协助李教授。”司游走向车，打开车门，再关上，没有看我一眼。我默然，深吸一口气，打算转身离开。
“上车。”车窗降下来，露出司游冷到死的侧脸，我极没有骨气地拉开了车门，坐进去，
“去哪？”我问，司游不说话。
见他这么一副不待见我的样子，我也懒得待见他，无论他怎么不说话，我就是不说话。
车子停下，是上次的地方，不知道司游把我带他公寓来干嘛，直到走进他的房间，直到他“砰”的一声甩上门，
“小左。”司游转过身轻声唤我，空气静谧，
“嗯？”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干净吧。这样想着，我忽然觉得轻松，痛快的了结，有时是一种慈悲。
“你什么都不知道。”司游叹气，接着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我遏制住自己刨根问底的恶习，因为多年煲剧的经验告诉我，真相往往比现实更加不堪入目。
“帮我收拾下行李。”就在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离开的时候，司游毫无预兆得切换了聊天频道，指了指墙角的行李箱后，不再理会我，一个人走进卫生间，须臾，传来淋浴的水声。
我一阵胸闷，大步走到窗边，大开所有的窗户，扣开行李箱，打开衣柜开始往行李箱里塞衣服，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司游刚刚有些落寞的背影刺激的我神经不舒服。
很快，行李收拾好，我有点累，坐在床边，望着快要指向12点的时钟发呆。然后，听到司游出来的声音，听到他走近我，坐在我旁边，伸过手环在我腰间。我知道如果此时不拉开他的手，那么我早上那些话便如同放屁一样，
“司游。”我把手搭在他手臂上，打算结束这个暧昧的姿势，结果下一秒，双手就被他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你说的，我会考虑。”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待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的时候，我忽然恨极了他搁在我肩膀上的下巴，他一定感觉到了我的颤抖，我恨极了自己颤抖。
我没有再反抗，任由他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肚子饿了，手肘顶了顶身后的人，
“我饿了。”
“我知道。”他说，过了一会儿，没有反应，我觉得奇怪，忍不住再次开口，
“我饿了。”
“我知道。”
“知道还不松手。”
“抽筋了。”
“抽你大爷。”我转身一把推开他，
“说好会考虑，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
“其实，我已经考虑好了。”他仰躺在床上，两只腿意味不明得夹着着我的腰，赤裸的上身精瘦有力，头枕着双手，望着天花板，
听到这句话，我屏住呼吸，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在紧张，
“我不同意。”
伴随着这几个字，我忽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一时间胸中怒火腾腾而起，粗暴地甩开他的腿，起身向外走，拉开门的时候，司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左。”柔情似水，夹杂着叹息，
“放！”我回头朝着床上的人怒吼，优雅与修养，风度与矜持，在这个男人面前，我从来就没能保持过，
“你觉得我残忍。”
“我倒真希望自己能对你残忍。”
说完司游侧过身去，我关上门，拼命不去想他话里的意思，一路走到天黑走回奶奶家，进门的时候，看见徐佳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几片西瓜，看着她优哉游哉吃着西瓜的模样，我以标准的小人心态上前一把夺来，往嘴里捅，一边捅一边腹诽徐佳神经病，这么热的天气干嘛不吃冰的。
徐佳看着我，一脸便秘的表情，
“不想死就闭嘴。”我说道，又是狠狠一口西瓜，汁流满面，
等我吃完，看到徐佳快要被自己憋死的模样，觉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是不对的，于是决定特赦这条，
“说吧。”我把西瓜皮扔进垃圾桶，抬着下巴俯视徐佳，打开双臂靠在沙发上，俾睨天下，豪情万丈，
“我来大姨妈，不能吃冰的。”她边说边拉开和我的距离，
“所以？”问完的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弱智，在极度的自我鄙视中冲向冰箱，掏出冰冻好的西瓜开始第二轮疯啃，眼角含泪。
徐佳一脸鄙夷得看了看我，然后很是优雅地拿起第二片，细嚼慢咽，看着电视，不再搭理我。
直到躺在床上关了灯，徐佳和我都极有默契的没有提到某个人，我翻身面朝窗外，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面对司游，怎么面对欧洲学术交流长达一个月的共事。
同一片夜空的另一个房间里，司游此刻正趴在我今天坐过的地方，睡的香甜，而我永远不会知道，他中午最后没有说的一句话是，
“就不会对你情难自禁。”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你是我的情难自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