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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逆转!生死危机! ...

  •   醒来以后发现家中空无一人的感觉并不太好,萧蓦然披散着长发赤足走下楼,在餐桌上找到了马尔科留下的便条“我和疾风去买菜了,很快回来。” ……为什么买菜要带着马去,你到底准备买多少啊。

      放弃瞎操心,萧蓦然选择享受弟弟的殷勤,于是懒懒地趴在了沙发上,虽然昨晚睡得很好,但是还是觉得困啊……捂着小嘴忍不住想打个哈欠,大门却突然被人敲得哐当直响。萧蓦然脸一垮,谁这么没礼貌啊!却听门外传来疾风的嘶鸣声还有酒馆大叔粗犷的大嗓门“小丫头快出来!马尔科出事了!!”

      溺水?!开什么玩笑!!马尔科可是在海边长大的,水性比自己还好,怎么可能会溺水!而且不是应该和疾风去买菜了的吗为什么会跑到海边去!萧蓦然赤着脚就踹开房门,翻身上了疾风的马背就任凭爱马自己寻路狂奔而去,一人一马都是眼睛发红,路上行人见了无不退避三舍。

      疾风驮着萧蓦然尽展千里马本色,马蹄子跑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一处有点偏僻的海滩,这里居然已经围上了几个人,地上还躺了几个。萧蓦然下马扫了一眼,躺着的几个都是认识的岛民,站着的几个是一脸坏笑的陌生人。领头一个朝自己晃过来“花剑猎人,我们老板很赏识你的才能,你……”这时地上明显被打趴下了的岛民却有一个挣扎着爬了起来打断他的话“就是他们把马尔科扔进海里的!!”萧蓦然听了这一句再压抑不住满心的怒意,谁不知道库鲁鲁岛是她的地盘!她自己的弟弟居然在她庇护下的岛屿上出了事!!!

      萧蓦然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充满了怒火,瞥见姗姗来迟的酒馆大叔往这边赶的身影后,一言不发便挥出一道剑气,三名陌生人齐齐惨叫,顿时海滩上血腥味弥漫开来,却是萧蓦然一剑斩断了三人的双腿。双剑归鞘丢在疾风马背上,她扭头赤着脚就朝平时有多美现在看来就有多狰狞的大海跑去。

      入秋的海水有些冷,这片海底和海滩上都遍布了礁石,因为太危险所以平时少有人来,马尔科在这里溺水……萧蓦然咬紧了嘴唇,海水刺激得眼睛有些酸,她运起冰心诀瞪大眼睛搜寻每一块礁石每一丛海草,在哪里……到底在哪里!肺里的空气耗尽,上浮换气继续下潜,再浮上海面再下潜……重复的动作做了多少次萧蓦然也不知道了,时间越长马尔科存活的可能就越低,她的体力消耗得很快。萧蓦然无比怨恨自己为什么这几天要闭关修炼到精疲力尽,为什么昨天要听马尔科的话睡觉而不是打坐恢复内力。没有了冰心诀的内力,她就是个普通女人,她拿什么救马尔科!

      岸上的人越来越多,酒馆大叔叫来了医生救治被打趴下的镇民,海军原地扣押了被简单止血的三个引发这场事件的陌生人。萧蓦然脸色越来越差,浮出海面换气时嘴唇都在微微颤抖,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喊着让她停下,怎么可能停下?!萧蓦然推开不知什么时候游到自己身边的海军,毫不犹豫地又一头扎进了海里,黑色的长发消失在海面上,让人看得揪心。

      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开始自发下水帮助萧蓦然一同寻找。海军上校盯着海面吩咐身边的海军们也下去帮忙“可是上校,已经几个小时了,那个孩子只怕已经……现在还是赶紧让剑士小姐上岸接受治疗吧。”

      “还活着。”上校头也不回地说“那个少年还活着啊,有这样的家人,他是不会死的。”

      仿佛为了印证上校的话,人群突然爆发出欢呼“找到了!!!”上校板着的脸放松下来,和身边惊讶的海军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笑容。

      几分钟前……

      肺大概受伤了,萧蓦然努力睁着酸涩的眼睛,已经没有内力可以保护眼睛也不能看得更远更清楚了,她觉得头有些疼,思维也变慢了。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只不过一起生活了几年而已……可是不行,想到没有那个孩子的生活就不行!马尔科是我和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我不相信这样的联系会如此轻易地断掉!!

      深蓝到近乎黑色的海底,有一抹金色闪过萧蓦然的眼角,因为窒息而疼痛的心脏猛然爆发出巨大的喜悦,连麻木的四肢都涌出了新的力气——马尔科!!

      医生给马尔科做了半天的急救,少年才终于呕出大滩海水悠悠醒转,一直跪坐在旁边守着的萧蓦然紧紧抱住神智还没完全清醒的马尔科,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极度的疲倦让少女的身体摇摇欲坠无法遏制地颤抖着“太好了,马尔科活着太好……了……”

      “蓦然小姐!!!”马尔科被人群齐声爆发出的第二次吼叫彻底惊醒了,瞪大的深蓝色眼睛却看见萧蓦然苍白着小脸软软地倒在了自己胸口,围观群众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医生!!医生!!!!”

      虽然萧蓦然是救人者,马尔科是被救者,但混乱中谁也没有发现本该表现出溺水后虚弱的马尔科身上冒出的几缕蓝色火焰转瞬不见,溺水事件的结果是马尔科活蹦乱跳,而萧蓦然昏迷不醒。出于所有人的意料,萧蓦然这一倒下,竟是凶险万分,自告奋勇的酒馆大叔和镇上的医生一起为萧蓦然进行治疗,急救室的门关了整整一天,马尔科守在门外心急如焚,几人均是滴水未沾颗米未进。可如此竭尽全力的治疗也没有带来好消息,萧蓦然高烧不退,昏迷中神色十分痛苦,长时间多次深度潜水的后果是她的脏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尤以肺部最为严重。医生脸色沉重地告诉马尔科,现在最关键的是萧蓦然能否退烧,他们自然会尽力,但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往常鲜艳的红裙被换上了蓝白的病服,萧蓦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房间里只有输液的声音,稍后,又响起了少年度过变声期后低沉了不少的嗓音。

      “明明昨天还那么开心地在跳舞……我再也不会乱发脾气了,你对着谁笑我都不会再发脾气了,快醒过来啊……”马尔科抓着萧蓦然的手抵在自己脸颊上,好烫……病床上的人沉睡着,面上不时露出一丝痛苦,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不该是这样的……少年悲恸已极反而流不出眼泪。不要再睡了,这种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你!我想看你的笑,想看你只会对我笑的眼睛,不要捉弄我了啊快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不要再睡了好不好……没有你的世界你要我怎么活下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一开始被邀请的惊喜中夹杂着怀疑和不安,三年多的同居生活,除了萧蓦然出海狩猎以外都是形影不离,而她就连赚生活费都会缠着酒馆大叔和海军基地那个上校索取能最快回来的狩猎路线……她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都知道。每一天每一天,她操办他们生活所需的一切,她是这个家的支柱……明明只比他大两岁啊,却比他强得太多了。最初的不安和怀疑,完全无法在她带着笑意的黑眸下生存。他发现了,她对别人笑的时候眼睛都不会弯起来!只有对他……他沉溺在她的温柔里不能自拔,她是完美的,美丽,强大,温柔,无所不能。是啊,她在他心目中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啊!可是从上次出海回来怎么什么都不对了呢,从不失手的她带伤回来时,他如遭雷劈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等到她恢复正常还活蹦乱跳地给他看剑舞,他以为一切会回到原位,后来……后来发生什么了?大脑好像自动摒弃了太讨厌的记忆,为什么你会这样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你不是非红不穿吗?这种蓝白条纹一点都不适合你!

      少年痛苦的呜咽从门缝中流泻而出,门外的医生护士面面相觑垂头丧气。能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等待萧蓦然自己退烧……可是看马尔科的样子,如果萧蓦然不能成功退烧苏醒,这孩子只怕也要活不下去了啊……

      到了第二天,萧蓦然已经烧得小脸通红,身体热度还在上升,酒馆大叔的医术得到了医师们的承认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她的主治医师。这会看着脸比雪还白的马尔科实在不忍心,便教了他物理降温的法子让他代替护士去给萧蓦然做治疗。嘛……是姐弟来着……没关系的吧?早就失了方寸的马尔科这时听到自己能为萧蓦然做些事情眼睛都放光了,完全没意会到酒馆大叔迟疑了那么一会的原因。直到被推进萧蓦然的病房,房门在身后被锁上,他才端着手上的酒精棉纱冰块回过神来。擦身?!

      不不我要冷静,这种时候胡思乱想些什么!再说她也为我擦过身,现在只是弟弟报答姐姐罢了……马尔科看见病床上呼吸微弱的萧蓦然后马上把杂念抛到脑后,按着酒馆大叔所教,解开了萧蓦然的衣扣,心无旁骛地为她做起了降温。

      也许是酒精和冰块起了作用,也许是上帝听到了众人的祷告,无论如何,萧蓦然退烧了!

      虽然还没苏醒,不过医生说了,高烧两天身体肯定受到了损害,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观察……总之,退烧就是第一步的胜利!

      无数关注着这间病房的人们都长长松了口气。

      马尔科面露喜色在医生办公室听着几名医师讨论萧蓦然病情的好转,冷不防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不好了——!!蓦然小姐突然出现了失温症状!!”

      数日未眠屡遭打击的马尔科当时就觉得眼前一黑,失温他听不懂,可开头不好了那三个字他听得懂!!

      几分钟前还红的滴血的小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雪白发展,体温计上的水银柱之前是恨它太高现在是恨它太低。事件发展超出了众人想象和理解范围,不明原因的急剧失温,萧蓦然的体温在飞速降低,简直像泡在了冰水里一样!这还不如再烧上两天呢!再这么下去,活生生的美少女就要变成冰块了!

      是我用的酒精太多了?还是冰块太多了?现在怎么办?你们能救她的吧对不对?!

      病房内被揪着衣领的医生扭过头去,没有回答马尔科的话,旁边其他医生和护士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病床上还在散发低温的萧蓦然,看看崩溃边缘的马尔科,众人心头涌上无能无力的悲凉。

      大喜大悲来的太快太频繁,马尔科很想告诉自己这是个噩梦,但连他都逃避现实的话,萧蓦然还能指望谁?不明原因的失温,简直像泡在冰水里一样……冰水?!

      深蓝色的眼睛里突然燃起名为希望的光芒,马尔科急切地向医生索取保证“两个小时!不……一个小时!你们能让蓦然再撑一个小时吗?!”病房里的人们面面相觑“只是一个小时的话,我们可以尽量采取一些取暖的手段降低失温速度,不过时间长了也没有用。”“够了!拜托各位尽最大努力帮助她,一个小时后,把蓦然送回我们的家,我自有打算。”

      得到了应允的马尔科撒开腿就往回跑,他知道医生们答应这样离奇的要求是因为他们已经给萧蓦然判了死刑,但他还保留着希望!也许、也许那个会有用!事到如今哪怕只有一星半点的希望,他也要试一试!

      被拦在了医院门外的疾风没了往日的活泼劲,马蹄子把医院门口地面都要磨破了!白色的马尾无精打采地甩着,可恶的人类!不让它进去看主人!马尔科刚冲出医院就看到了疾风,当下翻身上马就催着疾风快跑“我有办法救蓦然了!我们快回家!”白马通灵,随着萧蓦然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疾风更加聪明,听了马尔科的话兴奋得人立而起嘶鸣一声就撒开了蹄子笔直冲向他们住了三年多的家。

      一小时后,大堆人马护送担架上的萧蓦然到了门口,前天被萧蓦然踹烂的门板还没来得及修理……马尔科闻声冲了过来,小心抱起全身冰凉小脸煞白的萧蓦然就扭头又冲了回去。留下门口人群大眼瞪小眼,良久还是酒馆大叔发了话“散了吧!让他们姐弟俩呆着吧……”没说出口的话是“也许这是最后的一点时间了……”

      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人,脚下加快速度冲进了浴室,房间里满满的刺鼻药味已经数年不曾闻到了。怀中的身体仍旧处于失温中,体温流失得很快,没有时间再犹豫,马尔科迅速解开萧蓦然身上的病号服,把她小心翼翼抱进了浴缸。失去知觉的人总是往水里滑,怕她呛水,马尔科索性自己脱了衣服钻进去,紧紧抱着她浸在药水里,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本该旖旎的场景因为其中一人是昏迷的病号而变得悲凉,马尔科想到众人送来萧蓦然时一脸送丧的表情就恨得咬牙,更抱紧了怀里的人。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要防止萧蓦然滑进水里,又要隔段时间添加新的药水保持水温,很是一阵手忙脚乱,好在药水同样也能维持他的体力。

      浴室门外,疾风焦躁地徘徊。平时住着刚好的双层小洋楼,现在空旷得让人心慌。讨厌过于安静的环境,马尔科开始对怀里的萧蓦然说话,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说到溺水以为要死掉时看到萧蓦然以为是幻觉;从第一次心甘情愿叫她姐姐说到不知从何时起不再愿意叫她姐姐的心情;说既然等他们都已经被彼此看光了干脆等萧蓦然醒过来就结婚好了;说他现在已经拥有力量了以后可以保护她了……体态欣长、几年的锻炼里也拥有了流线型肌肉线条的16岁少年描述着对未来幸福的憧憬,所有的幸福里,都有她。所以……蓦然,快醒过来吧……

      窗外太阳落下又升起,马尔科的眼睛已经熬得通红,直至怀中人儿颤动一下的时候他心头居然升起今夕何夕的诡异念头。

      长长的睫毛颤了好一会才慢慢抬起,睁开眼睛的萧蓦然扫视了一会周围的环境,表情淡定得仿佛两人不是在浴室裸裎相对而是在餐厅里共进晚餐。仰起头递给马尔科一个温柔但虚弱的笑容“再泡下去就要肿了哦。”

      人们往往对自己的执念抱有坚定信念,但再坚定的信念,当奇迹真的发生时也难免要脑袋当机一下。马尔科以僵硬的姿态目睹了萧蓦然苏醒的全过程也没反应过来,直到对方软软的声音提醒,才从浴缸里蹦起来,动作参照受到惊吓的猫或者兔子。扯过大大的白色浴巾把自己和萧蓦然裹起来,恢复清醒的马尔科把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以公主抱姿势重新抱进了怀里,在巨大惊喜的冲击下一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只是深蓝色的眸子里分明泛着水光。

      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以这种姿势被抱着,萧蓦然不禁失笑,自己呵护有加的少年已经长成可靠的男子汉了啊,都没注意到呢,真好……她现在的身体状态还算不上好,虚弱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也就顺着马尔科的动作把脸贴上了他的胸口,数着胸膛里心跳的频率。唔……好像跳得有点快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逆转!生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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