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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番外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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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鲜于站在镇赫家的屋檐下,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给他送伞的男孩。
他觉得这次他真的完蛋了。
他被他骂了一顿后,又重新喜欢上了这个男孩。
他把雨伞递到鲜于手里说了句话。那句话,他曾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时也说过,但是当时的鲜于因为没缓过神来,根本没有听清。
镇赫还在咳嗽。
鲜于呆呆地站在屋檐下看着他慢慢离开。
就在几天前学校的天台上,鲜于还记得镇赫骂他的话。每个字,都扎得他痛不欲生。他难受得想到自杀,就在和那三个男人玩过之后,用绳子上吊自杀了。
学校的毕业典礼,他没去参加,镇赫也没去。
他听说他病了,顺便走到了他家附近。
他就在他家屋檐下看着二楼。
直到下起了雨。
镇赫撑着雨伞出现在鲜于面前时,他慌张地想要跑掉时,他却把雨伞递给了他。大病初愈,镇赫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他把雨伞递在他面前……
也因为那场雨,无意改变了这两个人的命运。
如果镇赫那天不出现,鲜于或许很快就忘了镇赫。以后的日子,他会和很多男人谈恋爱,上床,但是他不再会为镇赫患得患失,也不会为他伤心流泪。
对于镇赫,那天的举动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没想到以后会和鲜于有什么。
没多久,镇赫便一个人出国留学了。孤单一人的鲜于在酒吧坐了很久,有人过来搭讪他不想理他们。他在想那天的镇赫。
他知道他生病了,但却不知道他病好以后忘了很多的人。
包括他,和他说过的喜欢。
那个镇赫依旧有些冷漠,不过,他的眼里却有些温和的东西让鲜于很仿佛,想抓却抓不住,他觉得自己已经完了,他又喜欢上那个让他自杀的男孩。
有男人说要带鲜于走,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和男人走。
那个男孩他不想再想了。
镇赫并不缺钱,但他还是找了份调酒的兼职。另外,他还在一家咖啡店打工,一般都是下午没课的时候去。他并不爱喝咖啡,可是却很会泡咖啡。
鲜于逛累了,挑了家咖啡店喝点东西。
他们就是这样遇见了。镇赫并没有认出他,他介绍了几款咖啡便去磨咖啡豆了。他走后,鲜于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他端来了他要的咖啡。
“慢用。”
镇赫还是那样不爱说话。
距离上次屋檐下两人的萍水相逢,三年了,他变了,他也变了。为了适应突如其来的陌生人生,镇赫每天都很忙,学好自己的课业,还要做好每天的工作。
鲜于忙着逛街购物,为了忘掉。
收了钱,镇赫只是对自己说了句欢迎光临便不再看自己了。他走后还在店外徘徊,店里的男人端走了他喝过的咖啡杯。
第二天他又来了。
镇赫依旧客气,问他,喝什么?
他还是点了和昨天一样的。
他把咖啡端过来时,还是和昨天一样细细地磨了咖啡豆。他不喜欢工作的时候和客人交谈,所以,鲜于没有搭上话。
他像个变态一样跟着从咖啡店里出来的镇赫,停在了酒吧的门口。他犹豫了一下,进去后找了很久,看见了在调酒的镇赫。
鲜于不敢,也没有上前搭话。
第二晚鲜于穿得妖艳,并化了浓妆。他坐在了他的面前,点了杯酒。镇赫调酒的样子,和他在磨咖啡一样,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并不上心。
鲜于喝了他的酒。
有点苦,还有点涩。
他说不上这酒好不好,喝得多了,便只喝他调的酒。这个时候的鲜于已经学会了做蛋糕。但他还不知道这个调酒的男人,在不久的将来,要开一个蛋糕店。
他一声不吭地回国了。
也带走了鲜于的心,他也跟着回国了。他想去找他,可是见了面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犹犹豫豫地在自己出租房里呆到过年,他想出去走走。
又走到了那个巷口。
他一眼就看见了回国的镇赫。
他走上前,很快又退了回来。镇赫身边有个女人,还有个男人,他们一起坐着车子走了。鲜于叫了出租车,跟在了他们身后。
原来镇赫入伍了。
镇赫当兵的日子里,鲜于又回到了酒吧。他的生活还是照旧,认识不同的男人,和他们逛街,约会,当然也和他们上床。只是睡醒以后,看着身边躺着的男人,他觉得很陌生。
“你是闵鲜于?”
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店。刚见面时,他有点紧张,不敢直视对方。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镇赫并没有请他。一开始,他对他直白的生活并不满意,这点鲜于也知道。只是,他不想把自己的生活编成一个谎言去骗那个认真的男人。
鲜于从来没有骗过镇赫。
他对他的不满意,最终还是赢得了他的信任。
他们两个人总算在一起了。
一起卖蛋糕。
镇赫还是以前那个样子。
他做事很认真,只是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或人,从来都不上心。即使鲜于每天在他面前晃悠,镇赫对他除了客气,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对镇赫的xing幻想已经很久了。就连两个人闲聊的时候,鲜于看着镇赫喝茶时喉结在动,想象着这个人脱光的样子。
他管不住胡思乱想。
又想每天见到他,他还和很多男人上床。每个早上醒来,房间里还有昨夜ji情后的气味。他抽着烟,站着窗户前看着楼下的男人和女人。
也许有天,他们会去店里买蛋糕。
他答应镇赫会帮他。
小杨离开以后,店里变得更忙了。镇赫招不到像小杨那样单纯干活的孩子,他也不让鲜于做那么多的蛋糕了。镇赫从来就不缺钱,他开这个店的意义已经实现了。
现在又有小孩子失踪了。
抓人是警察的事情,镇赫并不想过多插手。当年的那起绑架,鲜于也是到后来才听他说起的。已经有了线索,不管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条,镇赫还是以前那样,说在意吧,也没有那么明显。
他身后有金家人,他们会逼着警察查出当年的真相。
镇赫现在只专心卖他的蛋糕,虽然他不爱吃,但是他喜欢看别人买走它们。他对每个客人都是那么客气,说话温和有礼。
鲜于的蛋糕吸引了很多人,就连平时不怎么出门的大叔也来光顾。镇赫见他腿脚不方便,便把蛋糕给他拎到了门口。
镇赫回去的时候,大叔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们两人忙完后去酒吧喝酒,镇赫和老板说,马上快圣诞了,不少人预定了蛋糕,接下来的时间他都不来酒吧了。
倒是鲜于来过几次,但是坐不久就走了。
鲜于走的时候,老板塞给他一瓶酒。如果圣诞节那天他和镇赫真的来不了,这酒就送给他们两人庆祝吧。老板再三交待,这酒除了镇赫,鲜于不能和别人分享。
圣诞节了,鲜于一直在做蛋糕。
镇赫开车送蛋糕。
他们两个人忙到很晚才结束。
离午夜也没几点了,两个人关了店不知道去哪里。忙了一天,两个人虽然很累,但是并不困。镇赫晚上都有喝酒的习惯,不过车子送完货没油了。
他跟着鲜于去了他家。
冰箱里有现成的啤酒,鲜于又做了两个下酒菜。
两个人很快就喝光了冰箱里的啤酒。
鲜于说出去买酒时,忽然想到前两天酒吧的老板送给他的酒,今天正好镇赫也在,他找到酒后,镇赫闻了闻,觉得酒精的气味很淡。
镇赫喝了一口。
鲜于看着他镇赫的喉咙在动,他的喉咙也在吞咽。镇赫有点累,抬手遮住了脸。当时,他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老板的酒,他们没喝完。
晚上,镇赫是在鲜于家过夜的。鲜于把床让给了大少爷,自己睡在地上。辗转后半夜,他都没有睡着。
镇赫睡得迷迷糊糊下床时,鲜于问他怎么了?
镇赫说他有点不舒服。
他说要去卫生间,刚从床上站起来,就摔到了鲜于的身上。
“镇赫,你怎么了?”
那个人趴在他身上动不了,他说有点不舒服。
镇赫的身体很烫。
鲜于以为他发烧了,想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一抬腿,碰到了很硬的地方。
他错愕地躺在地上,居然不敢动弹,傻傻的。
“镇赫?”
鲜于喊得很小声,心却跳得厉害。
镇赫的脑袋在地板上蠕了蠕,他说自己不舒服,声音软绵绵的。他从地上撑起来时,脸都喝红了。他踉跄地站起来,垂着脸。
咚。
那个人身上的温度让鲜于的心跳得很快。
镇赫也酒醒了。
他们的眼睛里都在看着彼此,听着对方的心跳。镇赫别扭地转过脸想要从他身上坐起来时,鲜于忽然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看着他满脸通红。
闵鲜于。
鲜于认识这个男人这么久,从来没有看过他哭过。喝过的酒,一下子全醒了。他俯下脸亲着他哭湿的眼睛。
在那个下着雨的屋檐下,他迷恋上了那个在雨天给他送去温暖的男人。
他的心被他暖了。
镇赫。
鲜于靠着他,亲着他的眼睛。
“镇赫,我们两个真的没有可能吗?”
一开始,他只想每天能见到这个人。哪怕他对自己一丁点心思都没有,光是听到他的声音,他就满足了。就在今夜,他亲了他的嘴,摸到了他的身体。
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镇赫总说他和鲜于没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拒绝他,从来都不给他一次机会。他总说自己喜欢喝茶,对咖啡没有兴趣。
鲜于只能笑笑。
“我们两个真的没有可能吗?”
鲜于要不到答案,却听到了自己的哭声。
没有和他吵,也没有打他,只是不和他说一个字。金镇赫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他穿好衣服下床时,大腿酸得他没有站稳,一下子跪在了地板上。
鲜于过来扶他,被他挥了过去。
他看着镇赫从地上慢慢地站起来,扶着墙走到门口。鲜于弄了吃的,他不看一眼。他说送他回家,他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扶着腰走到门外。
鲜于跟在身后,看着他上了出租车。
这一天,镇赫都没有露面。
打他电话,他不接。去他家找他,也没有人开门。后来,鲜于不打电话了,也不再去他家了,他的店,每天都是鲜于在打理。
他留了纸条,说要好好想想。
镇赫开着车去了很远的城镇散心。那里的人为了新年都在糊墙纸,镇赫在那家人住了几天,帮那个村里的人刷浆糊,腌泡菜。
村里人给他做了石锅饭,小菜就是他腌的泡菜。
他吃着他们的饭,想起他的妈妈给他煲的汤。她找了很好的姑娘,自己却和一个男人做了那种事情。农村的院墙,是一片稻田。
这家的老奶奶养了几只鸡。
它们每天都生蛋。
老奶奶每天都给镇赫煮水煮蛋。
镇赫问老奶奶,家里的孩子呢?
都在城里工作呢。
“那他们都不回来陪你吗?”
老奶奶呵呵地笑了,搓着麻绳看着镇赫,“那你怎么还在这里?”
镇赫楞了。
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老奶奶早就看出来了。
“和爱人吵架了?”
镇赫笑笑,摇了摇头,“他还不是我的爱人。”
老奶奶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是对待自家的晚辈一样摸着他的头,“孩子,不要难过。”
镇赫点点头。
他帮着老奶奶一起搓麻绳。
他还想在这里再住两天就回家,去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要和他见个面,聊点事情。他去了妈妈说的咖啡店,见到了妈妈,还有他。
“你们两个晚上都回来吧。”
她把时间和空间给了这两个年轻人,回去张罗晚饭。
“镇赫,你妈对你真好。”
镇赫点点头,看着妈妈上了车,“是啊,她对我始终那么好,不管我变成什么样。”
男人专注的表情让另一个人看傻眼了。
他笑着问他,“金镇赫,我们两个还是没有可能吗?”
“去死。”
他娇嗔地脸都红了。
他看着闵鲜于笑得那般灿烂,一直看着他。原来,这个人会笑得这么好看。
他在他家楼下忧伤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