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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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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倾抬头看他一眼,抿一抿唇,不说话。席慕珩见她不再动作,便也放开她。丛倾并不理他,随手拨拨头发,踩着这帮垃圾优优雅雅的出了巷子。
席慕珩跟在她后面,手插着口袋,要多不羁就有多不羁,一路吸引无数目光。
一直走到酒吧前面,丛倾想也没想就要进去,席慕珩伸手拽住她手腕,拉着她走到停车场,塞进他的路虎。
丛倾看见她的皮包已经躺在后座上了,心里一阵腹诽,闭上眼睛装死。
席慕珩瞪她一眼,气闷,却还是倾身帮她系上安全带。
就在他靠近的时候,丛倾感觉到了他身上异于常人的温度。
“你在发烧”
席慕珩坐好,自己也扣好安全带,没好气的回“放心,还不会死”。
丛倾倒是被这句话气笑了。伸手松开两人的安全带。
席慕珩有些不解的皱着眉看她。丛倾抬头看到他表情,很是坦然的朝他笑一下“别那样看着我,我只是想跟你换个位置。”
她点火启动的动作十分流畅,席慕珩闭目靠在椅背上养神,车子行驶的很平稳。
“你住哪儿?”丛倾扭过脸一看,席慕珩已经睡着。
他的鼻息深重,既是在睡梦中仍旧紧锁着眉头,睡得很不安稳。
丛倾无法只好将他带回了半山。将车子在院子里停好,绕到席慕珩那边,想要叫醒他。
她的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脸就被捏住了手腕。席慕珩顺势就要往出甩,睁眼见是丛倾,顿了一下,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丛倾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根本没反应过来。可是席慕珩一睁眼的凌厉却被她完完全全看了去。
“...下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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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她女王丛倾已经很多年没有这般伏低做小过了。丛倾瞪着那个进了她家门就自觉自动摸到卧房躺倒在床上的家伙,几次想出口嘲讽他一下,话都到了嘴边有硬生生咽回去。算了算了,她就当是发扬一下人道主义精神。
“起来,我来给你看看伤口。”她是温柔的医生。
“没有伤口”可惜席慕珩不是一个乖巧的病人。
“我肘击你腹部的时候你身体僵硬成那样,还想要骗我吗?”
“......那你对我温柔点。”
“.............少废话!”
脱去他上衣,丛倾总算知道了他发烧的原因。
席慕珩的腹部有一道伤口,并不是很长,可是丛倾凭借经验判断,这个伤口肯定浅不得。伤口已经缝合过,不过有开裂渗血的迹象。看看席慕珩满脸‘你看吧’的表情,丛倾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大概是因为心怀愧疚,连语气都温柔许多。
“消炎药你已经吃过了,现在这个伤口我要重新收拾一下。可能有点疼。”
席慕珩点点头,索性闭目养神,任她宰割。
动作利索的收拾完,席慕珩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并未挪动。丛倾知道他还未睡着,站起身替他拉过被子。
他们靠得很近,气息纠缠在一起,席慕珩身上的青草香气混着微微汗味让她有一点眩晕。
在自己还能控制的地方拉远距离,她说“谢谢”。谢谢你那天晚上的照顾,谢谢你今天出现,谢谢你没有让我失控。
动了手,身上多多少少出了些汗,丛倾拿一瓶红酒,钻进浴缸。洗着泡泡浴,品着红酒,看电视。看着惬意非常,可只有丛倾自己知道她的心跳有多快。卧室里那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她整个人慌乱到不行。
电话突然响起来,丛倾伸手去接,手一滑掉进水里…
手机的声音在泡泡下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手忙脚乱的找到,拎起来,已经牺牲了……
心疼手机之余,丛倾真的很怨恨,到底是谁给她打得这个倒霉的电话……
第二天早上丛倾在客厅沙发醒来的时候,席慕珩已经走了。丛倾抱着被子在客厅里看了好久的天花板。
昨晚的疑问,答案并没有悬念很久,第二天沈流枫就把她堵在院门口。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丛倾这才想起,昨晚她不告而别,在他们眼中可不就相当于无故失踪么。
于是,低头听训,乱没面子了一把。
沈流枫大概是真气着了,这之后一个星期都没理过她。
知道自己现在出现在沈某人面前就是找晦气,于是丛倾非常利索的消失。
她总觉得席慕珩这次的受伤与Sean.clark有关,可是她又找不出什么证据。那天晚上在车上的时候,她就总觉得他身上有若有似无的属于Sean.clark的那种咸腥粘腻的味道。借着包扎伤口的机会近距离观察了伤口,无论是下手的力度还是角度,都与Sean.clark身边人的下手大相径庭。
她想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因为她的神经过敏。
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着床就算没有雨水的滋润也会迎风生长。她思量一个晚上终于还是向自己的潜意识妥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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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工作量并不是很大。席慕珩四天前临时决定出国,将原来安排好的会议和工作全部交给了裴匡臣代为执行。
而在他决定出国之前,快递给盛扬的总裁办送了一个包裹。
包裹并不大,一本书的大小只有0.7公斤。
丛倾的直觉,席慕珩会安排突然出国,并且受伤,都跟这个包裹有着绝对的关系。
想要知道更多的东西,看来有必要去夜访一趟盛扬。
盛扬集团是席慕珩的父亲创立的主要以军火为销售项目的国际集团。这些年,席慕珩明面上一直担任盛扬集团的总裁。事实证明这个身份十分好用,因为本身就是做军火的关系,所以S.o拥有者的身份一直被隐藏的很好。
当年他们还浓情蜜意的时候,丛倾曾经来过盛扬位于A城城西的这栋大楼。A城的城西在历史上其实曾经是一个单独的城池。这个城池的城主绕城建造了高将近四十米的胸围城墙。在今天,尽管这城墙已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霜可仍旧是雄伟挺拔。盛扬集团的总部就位于城墙围绕的正中间。而城西大部分的地产也都是盛扬集团所有。
看这得瑟的样儿。
亲眼看着席慕珩驾车离去。丛倾拢一拢头发,顺手正一正夹在衣服上的胸牌。在路过保安的时候从容的微笑致意。
她一点不担心会被看出什么一样。出门之前,她可是在脸上糊了一层硅胶,硬生生把她完美比例的五官弄得平凡无奇。再带上一副黑框眼镜,能记住她这张脸的绝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丛倾并不认为,席慕珩会找这样的情报专业人才当保安。
现在已经快十点,大楼里还是有办公室是亮着的。
硅胶假面下的丛倾撇撇嘴,果然啊,资本家都是吸血鬼!
保险起见她还是趁着没人注意,一闪身躲进了总裁专用电梯的阴影里。她的身子将将好隐在从大厅经过的人们的视线死角里。
上下打量一下,动作麻利的在密码锁下方连上解码器。只有四位的密码,不过数十秒就破译出来。
1504
丛倾握着解码器的手有些颤抖。
这四个数字,是他和她生日的组合。九月十五号的席慕珩和二月四号的丛倾独有的密码。
他第一次问她生日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姑娘我是二月四号的生日,立春的生日哦,多大吉大利。
可是事实证明,她的人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连累的这个大吉大利的日子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原来在现实中已然分道扬镳多年的两个人还是能就因为简单的四个数字,在这一方小小的屏幕里显得这么的相依相偎。
一下一下镇定的输入数字,电梯门应声打开。
丛倾快速闪进电梯,低垂的脸庞没人能看清其上的神色。
抬手看下顶层的按钮,丛倾才抬头环视四周。
果然没有监控摄像头。席慕珩很不喜欢在自己的地盘被人窥视,电梯里果然没有摄像头的存在。丛倾掏出瓶喷漆在手里颠两下还是决定给席慕珩留点忠告。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顶层,丛倾拍拍手轻快的从缓缓打开的电梯门里走出来。留下身后一棵歪七扭八涂在锃明瓦亮镜子上的圣诞树,外加一行狗爬字“祝你去年圣诞快乐。”
丛倾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席慕珩这厮实在是自负到讨人厌,不给他点教训,这家伙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人才。
和她之间观察的结果相似,顶层果然已经没有人了,只是所有的灯都还开着。丛倾知道盛扬的顶层是常年灯火通明的。哪怕是停电都会有自己的备用发电装置。
可是在这么亮堂的地方她工作不起来。
以前她曾经在卢浮宫碰见世界第一的艺术品大盗霍尔金,俩人不动声色在卢浮宫里打了一架,到最后累得都快脱力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不过不打不相识,这一场架打得酣畅淋漓,倒是也生出了一些英雄惜英雄的感慨。
霍尔金就曾经跟她说过,他们俩其实干得是差不多的活儿。唯二不同的,一是目标不同。一个是为搜集情报,一个是为了把艺术品搬回去看两天。二是群体和个体的区别。什么叫群体和个体的区别啊,就是丛倾‘偷’情报顶着特洛伊的名声,那就是合法的,他霍尔金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也没个知心人给分担下风雨的,所以就是违法的。
丛倾当时就给了他一脚,什么玩意儿,强词夺理,当个大盗都非要给自己诌出点情非得已来。
可是现下丛倾却有点同意霍尔金的说法了。不论其他,至少他们真的工种相近啊。连这个非要摸黑才能通体舒畅的干活儿的毛病都如出一撤。
进门之前就已经切断了顶层的警报和监控系统。再加上这栋大楼绝佳的隔音设计,现在就算她在顶楼开个摇滚演唱会,保安也不会知道。
一路走一路弹灯泡,一路走过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就留下一路的玻璃渣子。从吊灯到吸顶灯再到壁灯无一幸免。
哗啦啦啦玻璃碎一地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有成就感。
席慕珩的办公室门果然够沉,丛倾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推开,还没来得及弹灯,灯就自己灭了。
有一个声音在她正前方悠悠闲闲的响起“这个门是应该拉开的。”
丛倾一惊,死死顶着门不让它关上的身子一个松劲儿,那门就猛烈的反弹回原地,丛倾被直接拍在门正对面,席慕珩秘书的办公桌上。
席慕珩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状况,噌的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一把推开门。
他迈出的那一脚显然踩到了被丛倾祸害了的灯泡渣子上。
玻璃因为踩踏和大理石的地砖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却被呼呼的风声盖过。秘书办公桌上被丛倾撞到的花瓶里的水还在晃动,原本摆放整齐的文件也散了一桌,可是那个始作俑者却已经不在原地。
席慕珩回想前一秒钟发生的事情,大笑出声,他敢打赌,丛倾如此这般慌不择路落荒而逃,不惜连跳楼这种事都做了,绝对是因为没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