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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怄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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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去了,没多久,关于柳亦然和安夏之间的风言风语也沉寂了下来,虽然他们仍然每天一起上学。
在我们12岁的时候,永远对新的八卦感兴趣,我们很快就会忘记昨天发生的事,那时的我们喜欢不断地追逐新的东西。
才开学没多久,柳亦然早已和男生打成一片,而安夏,已然是老师的宠儿,成绩好却能够不骄不躁,有礼待人,是很难得的那种得到老师偏爱却没有被众人嫉妒,暗地里被说三道四的女生。
下午放学他们早已不一起回家,柳亦然一般都是吆呼着众人去打篮球,而安夏,仍然坚持着学钢琴,画画。事实上,安夏对于钢琴,绘画的天赋极高,她的钢琴,在小学毕业就已过了十级,她谢绝了老师的推荐去国家级钢琴专业学校就读的机会,选择一所重点初中就读。教她的钢琴老师好多次都看着她,一脸可惜的样子,欲言又止。
“钢琴只是我的爱好罢了,事实上,我并不打算将来从事钢琴这一行业。”安夏淡然地对她的钢琴老师说道。
而她的画作,被教她绘画的老师自作主张地拿去参加各种绘画比赛,屡屡获得青少年大赛的特等奖,奖章奖状之类的荣誉证书早就堆满了她家的书柜。她不喜欢张扬,而安爸安妈也是行事低调之人,所以知道这些的,就只有柳亦然一家。
柳亦然的妈妈经常在柳亦然犯了错误时,拧着他的耳朵说:“你这臭小子,为什么不多学学安安,拿点奖章之类的回来给我和你爸挣点光,现在倒好,净是让我们操心的多。”
面对老妈的碎碎念,有一天柳亦然终于受不了了,大吼一声:“你那么喜欢她,让她当你亲生女儿啊!”说罢,狠狠地摔了门跑了出去。徒留柳妈在后面嘟哝:“这臭小子今天是不是吃了火药了?口气怎么那么冲”
如此冒失地跑出来,柳亦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刚入秋,天气已微凉,一阵风吹过,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时起了一片疙瘩,他不由得抖了抖,抱紧自己的双臂。
街道上灯火通明,晕黄灯光映衬下,柳亦然只看到过往酒足饭饱之后出来散步的人们脸上餍足而快乐的脸庞。他还没吃饭,肚子发出令人尴尬的声响,窘的他的两颊一阵火辣辣的烫。柳亦然突然有点后悔自己那么冲动就跑了出来,才没多久,他就开始怀念老妈做的饭菜了。
夜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他觉得越来越冷,他开始怀念自己那个温暖的家。
路边的快餐店飘来好闻的菜香,柳亦然偷偷地咽了一大口口水,抱紧手臂坐在街边的石凳上。
不能那么快回家!谁让我和老妈怄气呢,才一会儿功夫就回去,岂不是太没面子可是,真的好饿啊!柳亦然闷闷地想着。
安夏告别老师回家的路上,发现了在石凳上睡着的柳亦然。他不冷吗?穿的这么单薄。怎么想睡觉了也不回家睡?一串串冒号从安夏的脑中冒出。
“然然醒醒!然然醒醒!“安夏用力地推了推柳亦然,才发现他的身体滚烫得要命。
“呀!莫非是发烧了?”她伸手摸柳亦然的额头,温度高的让她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烫伤。
“恩?”柳亦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安夏担忧的脸,才眨了眨眼睛,却看到了好几个安夏。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觉得头晕得厉害,浑身没力。
“你发烧了,不要说话,我带你去医院。”安夏的声音平静而安宁,她本来就给人一种安稳的气质,柳亦然只觉得一阵放心。
“哦。”柳亦然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安夏把他扶起来,蹲下去,将他放到背上。少女的肩还稍显单薄,一个人的重量对于她来说还是难以承受。她用尽了力气,方站得起来,白嫩的脸因用力过度而透出一股红润。
她用手托住柳亦然的大腿,防止他从背上滑落。步伐虽然艰难,却也坚定地,一步一步地向医院迈近。等到了医院,安夏将柳亦然安置在椅子上的时候,只觉得快喘不过气来,手和脚已经麻得没什么知觉了,汗珠一颗颗的从她的脸上滑落,浸湿了衣服。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敢久拖,赶紧奔去找医生帮忙。
在医生的帮助下,柳亦然睡在了医院的一张床上,医生给打了针,意识清醒多了,只是他的头还是有点晕。
他接过安夏递过来的药,扭捏了老半天才从嘴里蹦出声谢谢两个字。
“然然,我去通知干爹干妈,你先躺着休息吧!”安夏说完转身走了。
柳亦然将头全埋进被窝里。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好难闻,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兴许是烧还没完全退下来,兴许是药效的劲头,他又睡了过去。
当柳亦然再次醒来时,是被嘈杂声吵醒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父母,干爹干妈的脸,他扫了一眼四周,没看见安夏。
看到他醒了,众人都围到他的床头。
“臭小子,好点了没?”柳妈依旧的大嗓门。
“安夏呢?”
“安安在家吃饭呢,不用担心。倒是你,感觉好点了吗?”安妈递给他一个削好的苹果,摸了摸他的额头,用温柔地眼神注视着他。
柳亦然的脸一红:“恩,好点了,谢谢干妈。”
“这孩子,跟你干妈客气什么!”安爸笑呵呵道。
“然然,这回你可得好好谢谢安安那丫头啊!若不是她,你的小命就危险罗!”柳爸打趣道。
的确,谁会料到,为了怄气跑出家门,一个不小心在路边的石凳上睡着,就能烧到40℃。
“吃完苹果,休息一下就回家吧!这医院的消毒水真是不怎么好闻。”柳妈抱怨道。
“恩。”他低低地应了声,不想搭理老妈,他还在生老妈的气。
“这孩子!”柳妈无奈地叹息了声。
“好了好了,别说他了,都是小孩子嘛!”柳爸安慰道。
良久,恢复了点力气,柳亦然就跟着大人们回去了。只是经历了这件事以后,他再也不好意思对安夏大呼小叫。他开始跟着父母喊她安安,在此之前,他从未喊过她安安,因为这两个字太过亲昵,而他,一直一直讨厌安夏。
少年的感情在这个晚上悄然改变,但也只是由讨厌变为不讨厌罢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终于不再充满火药味,有时甚至还能听到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