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埃布罗先生（米英）》威灵顿之花

4、Part7~8

　　7.
　　琼斯先生开始时常出门了，对于新任编辑的解释是：他需要为了新的作品收集取材，而真实原因不得而知。柯克兰先生则困惑于为何时常见不到对方的回复——他们，或者说他，仍然习惯于纸笔。柯克兰先生本能地认为电话似乎跨越了某些界线，虽然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两人毕竟还称不上是朋友，仅仅是同居人……哪怕阿尔弗雷德曾经默默地陪伴了他许久。

　　没有朋友的生活总是有大把的空余时间，因为没有人需要去拜访，也没有人会来拜访。

　　琼斯先生的存在让他被迫习惯了许多新的事情，例如早茶时间对方的问候，午餐时间对方对他厨艺一如既往的污蔑，还有晚上阅读时，身旁的笔记本上突然出现的关于这本小说的剧情透露。仅仅是文字就足以体现阿尔弗雷德这个美/国人的呱噪，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正因为有对方的存在，他才开始发现生活并非一潭死水。

　　也许他真的是太缺乏交流了，亚瑟偶尔这么想着，然后开始好奇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这个问题在得到答案之前便已经变得不重要——因为一些原因，他即将搬回伦敦，和这位吵闹而又与众不同的作家先生再无交集。

　　但是在那之前，他会将这个该死的状况解决的，亚瑟柯克兰不忿地想着，他那些妖精朋友似乎知道些什么，却拒绝告诉他也不愿意提供帮助，这让他只好自己寻求结束这个意外的办法。如今妖精们已经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了，这甚至让他怀疑过去23年内看见的他们的确如弗朗西斯所说是自己的幻觉。

　　叹了口气，亚瑟选择将这件事先行抛到脑后，他站起身走到笔记本旁边，由自己写上去的句子下边仍然没有任何字迹出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那位自由撰稿人先生依旧没有回复，不是他提出要谈谈的吗？柯克兰先生有些不满，最后还是拨通了上次打来的那个电话，意料之中的是，电话响到结束也没有人接听。两个人留的都是座机号码，这也致使一旦他们离开“这间屋子”，这21世纪的先进交流工具也就成了摆设。

　　他第一次尝到了焦虑的滋味儿，殊不知琼斯先生早就被迫体会过了。等到柯克兰先生做完了晚餐，从浴室中出来，准备上床就寝，那张纸上依然只有一句话。

　　“Are you here？”

　　接下来的几天，阿尔弗雷德F琼斯，那个声音清澈的同居人依旧没有出现，柯克兰先生养成了回到家就察看留言的习惯，虽然留言里往往空空如也。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是如此。没有人会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而打扰他了，他应该为此感到庆幸。最后柯克兰先生还是选择了早早上床睡觉。

　　也许对方是因为他的提醒而决定了提早搬走吧，毕竟比起什么都看不见的他而言，天天看着一位陌生同性在屋内走来走去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亚瑟甚至能想象出对方夸张的口气，摇摇头，几近失眠的英/国人用被子使劲儿蒙住了自己的脸。

　　第二天的早晨亚瑟柯克兰先生还有些心不在焉。圣地亚哥医院总是挤满了病人，却丝毫不见忙碌，今天已经有人预约了他，因此他尽可坐在桌前等待他的患者，并借此时间胡思乱想。遗憾的是对方是个守时的东方人，门准确地在约定的时间被敲响了。

　　“……进来吧。”收了收心，柯克兰先生说到。

　　“好久不见，柯克兰医生。”对方轻巧地进了房间，带上门后在桌边坐下。

　　“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在工作时间这么说——很高兴见到你，菊。”微笑着点头致意，柯克兰先生接着询问到“你的腰还好吗？但愿我上次给你的提议能让你好受些，这次来又是因为什么？”打开病例看了一眼，对于这位老朋友和自己的患者，他还是非常关心对方的身体健康的。

　　“年纪大了总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没有察觉到以他的外表说着这样的句子是如何的不妥，本田菊接着说到“其实我今天主要是来医院探望一位朋友，同时还想顺便问你开些药……我的客人因为饮食的缘故，最近有些胃部不适呢。”苦笑着，本田菊显得有些困扰。

　　“一位朋友？……嗯……你家的饮食不是一向十分清淡吗？”并没有太在意，亚瑟翻阅着病例没有抬头。

　　“是的。在我还是编辑的时候负责的作家，他最近似乎因为出门取材的原因，运气不佳地发生了意外呢。”神情有些担忧的本田菊没有多说，“……因为家中有贵客到来，其实本不想让对方下厨的……”倏然抬起头的亚瑟似乎让本田吓了一跳，“有什么问题吗？柯克兰医生？”

　　“不……呃，”扶了扶工作时才会戴上的眼镜，亚瑟清了清喉咙，镇定下来“没有什么。我给你开些消食片吧，我相信它们会奏效的。顺便……你那位朋友住在几号病房？”

　　8.
　　柯克兰医生站在801号病房外，纠结着自己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推门进去。他并不是这位“本田的朋友”的主治医师，也暂时无法确认对方就是那位突然失踪的同居人，他在门外来回踱步，引得路过的护理茨温利小姐担忧地看了他好几眼。意识到自己过于引人注目了，柯克兰先生深吸一口气，打算随便找些借口进去，但是在那之前，病房里的家伙已经率先发出了声响。

　　“啊——真是太无聊了！！英雄我什么时候才能下床，再等上3秒钟世界就要毁灭了！”

　　这就是那个该死的失踪人口的声音！将对方的嗓音记得一清二楚，柯克兰先生一鼓作气推开门，看着床上那个单腿打着石膏的家伙就愣住了，而对方的反应也相差无几。亚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相处已久的家伙，在此之前，他可从未预想到过双方的初次见面会发生在一间病房里，而其中之一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却又精力过剩。对方的长相与他想象中的并不完全一致，但有些地方也隐隐契合的让人惊讶，例如那双蓝的过分的眼睛，和称得上英俊的脸庞。

　　“呃……亚瑟？你是亚瑟吧！亚瑟柯克兰！”床上的英雄及时反应过来，多动症加上那活泼过头的嗓音像极了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柯克兰医生认命地走过去，发现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谴责和抱怨已经随着担忧和焦虑一同烟消云散了。

　　“是的，我是亚瑟柯克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可怜的病患，亚瑟摘下眼镜夹在胸前的制服口袋上，“而你是阿尔弗雷德F琼斯先生，我们在过去的数十天中已经确认了无数次这个问题，现在，可以请您告诉我从几天前开始无故失踪的原因吗？”着重强调了某个词，柯克兰医生抱起了双臂。

　　“啊哈哈，亚瑟你是在关心我吗？我就知道我失踪了你一定会发现的！”如果琼斯先生的腿没有骨折，亚瑟相信他一定会站起来手舞足蹈，“你果然是个英/国人！而且真的叫埃布罗福尔摩斯吧？英雄我可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儿！”

　　还好这是间单人病房，亚瑟告诉自己别和病人计较，“我是英/国人，但是我不叫埃布罗福尔摩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尊敬的琼斯先生！”

　　“噢好吧，”阿尔弗雷德不满地嘟囔着，“我以为你已经调查出来了呢，果然是因为华生不在的缘故吧？”亚瑟警告性地咳嗽了一声，“好吧好吧！当时我正在取材打算拯救世界，然后阴险的敌对势力伪造了一场车祸，实际上是想终结世界的英雄！接着我就被一位英勇的民众送到了医院，值得一提的是他是位德/国人，这真是自1945年之后伟大的民族性进步啊。”

　　“也就是说你去采风遇到车祸最后被人送进了医院？”柯克兰先生冷静地复述了一遍。

　　“如果你非要这么总结的话。”作家先生有些忿忿不平。

　　“你的脑子看上去并没有被人撞坏，虽然我怀疑他本来就有些潜在问题，”医生上下扫视了一眼可怜的美/国人，带上了些质问的口气，“为何不联络我？如果你的记忆力比金鱼好些，那么应该记得我已经给了你我的电话。”

　　“我可不是本通讯录！”柯克兰先生的口吻并不让人开心，但阿尔弗雷德还是高兴起来了，“亚瑟你在关心我？因为失去了联络而担心吗？英雄我似乎可以看到你紧张地走来走去的样子~就像你平常面对着烤箱时一样！”

　　“我面对烤箱时非常平静！……咳。”本能地反驳了一句，柯克兰医生最后瞧了眼琼斯先生的腿，决定待会儿和他的主治医师谈谈。“如果你没有脑震荡的话，安分点儿，这才能保证你的骨头在愈合的时候不至于错位，”柯克兰先生说完就打算退出房间，“……我会再来看你的。”门关上前，医生犹豫地补充到。

　　主治医师的更换十分顺利，阿尔弗雷德的原主治医师是位西/班/牙人，鉴于对方是弗朗西斯的故交，知道这位病患是柯克兰医生的朋友之后很干脆地完成了转接。阿尔弗雷德的恢复力强的惊人，在这一点上他看着一点儿不像一位常年驻守桌前的文字工作者，在亚瑟办完种种交接手续之后，他的腿伤已经好了大半，马上就可以拆石膏了。

　　亚瑟偶尔会去病房看望他，检视病情的同时顺便没收PSP和NDS。琼斯先生以他英俊的脸和非同常人的吵闹赢得了大批热情的粉丝，其中大部分是护士小姐，还有旁边病房的小鬼头们。他们俩也会交谈，在亚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们的口气已经熟稔的仿佛许久的朋友，甚至不止如此，可惜的是面对面的交流让无视对方成了不可用选项，虽然他总是本能地去嘲讽对方的蠢话。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时间流逝中，转眼就到了阿尔弗雷德痊愈出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