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埃布罗先生（米英）》威灵顿之花

3、Part5~6

　　5.
　　同居生活至此正式拉开帷幕。鉴于柯克兰先生早出晚归，生活规律的完全不像个新世纪人类，因此两人的生活还算是互不干扰。阿尔弗雷德有时怀疑他已经五十多岁了，那些诸如早上起来必然泡杯红茶，餐桌旁边总是放着报纸，基本不看电视，游戏也与之绝缘，晚上更是准时就寝从未拖延之类的习惯无趣的不像个年轻人。不过柯克兰先生难得的有张娃娃脸，这让他的年纪和本田菊一样显得深不可测起来。

　　除去两人在厨房准入意见上的分歧，大部分时间他们还算相处愉快。柯克兰先生维持着每个星期做两次司康饼的好习惯（这个名字还是在阿尔弗雷德询问之后得知的，虽然他决定继续叫它“灾祸现场”），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令人恐慌了，自家的厨房飘出阵阵黑烟并不是什么可以让人安静欣赏的事情，不过琼斯先生倒是很乐意安静地欣赏亚瑟惊慌失措的侧脸，这可不得不说是他最近难得的乐趣之一了。

　　安分地躺在盘子上的司康饼看上去充满了杀伤力，阿尔弗雷德曾经试图触碰过，也许那直赴天堂的瞬间能够让他获得新的灵感。遗憾的是他和亚瑟之间的“心灵链接”还没有增幅到这个程度，碰不到仅在对方的空间中存在的东西，这条法则让他感到些许的失望，毕竟这种东西在他看来除了柯克兰先生，应该没有人可以创造出来吧？

　　阿尔弗雷德以为这种规律中透着诡异的日子会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过下去，却未料到生活总是充满变数的，就如他笔下的剧情一般。亚瑟柯克兰先生第一天没有在固定的时间准时到家。

　　说不清是因为担忧，抑或只是因为习惯被打破而感到的不自在，阿尔弗雷德第一次没有在这个时间去拥抱他的电视机。往常的这个时间段，由于亚瑟总是会选在回来后首先前往浴室，开始的几次他总是显得有些犹豫，试图在纸条上问出阿尔弗雷德在哪，或者是否在里边。琼斯先生则会用他狂放不羁的字体告诉对方“英雄对你那干瘪的身材没有任何兴趣哟！不管怎么说还是丰满的女孩子更好吧：D我要去看球赛了！”然后看着对方恼羞成怒地关上门，接着拿上汉堡倒在沙发上看他的超级碗，等待着亚瑟走出浴室再走进厨房准备他的晚餐。然而今天，厨房并没有准点地冒出黑烟。

　　阿尔弗雷德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甚至不记得打开他的电视，手上的汉堡也早已消灭精光，舔了舔手指上残余的沙拉，英雄盯着厨房不出声儿。对于这位被迫适应的同居人，他并不了解，也没有尝试去了解过，他知道对方的名字，对方在厨房的杀伤力，除此之外，一无所知。年龄？工作？他们从未交流过这些。琼斯先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试图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但是在那之前，他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那并不是他家的门。

　　有人跌跌撞撞地进来了，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个。他依稀看见什么人搀扶着亚瑟，但是步履同样蹒跚，两人历尽艰辛才走到沙发面前，松了口气般地倒了上去。柯克兰先生看起来喝醉了，一向有条不紊的着装有些散乱，就连总是整齐的犹如军装充分体现其禁欲气质的领带都歪到了一旁，被本人扯开的领口露出了衬衫下精致的锁骨。阿尔弗雷德本能地滚动了一下喉结，移开了目光。

　　那位同亚瑟一同进屋的先生，身影模糊不清，只能大概辨认出及肩的金发和唏嘘的胡茬。柯克兰先生的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过从他手上抓着的酒瓶看来，估计也就是些不明所以的呢喃。

　　琼斯先生感到些许的烦躁，见识到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亚瑟柯克兰，这让他在惊讶的同时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他渴望了解更多有关对方的事情，但是现实是，他甚至无法插入对方的生活。也许他们的这场意外同居让他们之间有了片刻的关联，然而实际上，他依旧只是亚瑟柯克兰日常生活的一个背景，可悲的是，对方看不见他，这让他也许连背景都称不上。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阿尔弗雷德F琼斯在内心呐喊着，眼前的柯克兰先生已经扔下了酒瓶，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呼呼大睡，而他连将对方抱到床上好好休息都做不到。这仿佛是一部无声电影，而阿尔弗雷德就是它面前唯一的观众。

　　比尔德先生似乎还残存着一丝清醒，他拿起了酒瓶，而后再度拖起了已经陷入梦乡的亚瑟先生，步履维艰地摸进了卧室，然后一起倒在了床上，亚瑟不满地嘟囔了几句，接着就再无动作了。可怜的美/国人看了看卧室，又看了看沙发，最终决定同两位醉鬼“幽灵”划清界限。

　　6.
　　沙发上度过的夜晚毫无舒适可言，因此阿尔弗雷德早早地便清醒了。他睁着那双天蓝色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没有任何起床的倾向，曾经有人夸他的瞳色十分美丽，犹如万里无云的碧空，而他人仿若那空中滑过的飞鸟，从未能够留下些许的痕迹。琼斯先生对此不置可否，然后他见到了亚瑟柯克兰。

　　柯克兰先生有着一双苍绿色的眼睛，初次见到是阿尔弗雷德觉得它们简直透着幽幽绿光，直到后来得知亚瑟并非幽灵，他才有机会认真观察那对绿莹莹的眸子。在大部分时候，那抹碧绿是平静的，只有偶然才会泛起一缕涟漪，加上那半透明的影影绰绰，不真实的像传说中的阿瓦隆。但就是这双眼睛，昨晚却波澜壮阔，让人妄想沉溺其中……

　　遮住眼睛的阿尔弗雷德看不清神情，不过他决定这辈子不碰文艺小说了。英雄难得地叹了口气从沙发上起来，就看见柯克兰先生拖着一团不明物体扔出了门，然后背着门尴尬而又紧张地四处张望。

　　他在找我？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阿尔弗雷德脑中，不过他暂时不打算做些什么，于是又坐回了沙发，想看看酒醒后的柯克兰先生是个什么模样。薄薄的门扉并没有赋予柯克兰先生多少勇气，他蹙起粗粗的眉毛，没有发现它们已经变成了一团，从玄关到餐桌旁的短短几步路他走的分外谨慎，左顾右盼的样子像极了一位入室行窃的盗贼。终于他走到了桌旁，拿起笔忐忑不安地写下了些什么，然后又略显粗暴地涂掉了，让琼斯先生颇感遗憾——他还没有看到呢。

　　最后亚瑟先生扔下了笔，自暴自弃地栽进了浴室，第一次没有想起问问同居人是否在里边。阿尔弗雷德站起身慢步到了桌前。临时对话本上只残留着一句话“昨晚只是个意外！”

　　这则插曲并没有为两人的同居生活造成什么影响，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亚瑟先生事后从未提起这件事，而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提起的打算，因为他想要问的，不仅仅是这些。

　　“你的工作是什么？英雄是名自由撰稿人哟！每天见你早出晚归，真是辛苦的中年上班族啊！”

　　“我才23岁！……我在医院工作。”

　　“你是名医生？哇噢，真是个了不起的职业，告诉我电话号码吧？说不定我还能光顾一下你的私人诊所：D”

　　柯克兰先生看着字迹犹豫了片刻，似乎在一瞬间领悟了什么。

　　“这是个好主意，我想我们早该如此了。”他看上去颇为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这能使我们的交流更加简单直接。”干脆地写下自己的号码，亚瑟柯克兰开始等待对方的回应。

　　——对方的号码与自己在同一个城市！这个发现让阿尔弗雷德惊诧不已，身为一名小说家，他自然熟知各种不为人知的细节。这并不坏，琼斯先生想着，然后拿起电话干脆地拨通了这个号码，而坐在面前的柯克兰先生看上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哈罗！这里是阿尔弗雷德F琼斯！”突然想起的电话让柯克兰先生吓了一跳，他接起电话，沉默了片刻回答到：“……这里是亚瑟柯克兰。”他的声音与阿尔弗雷德想象中的不同，略带沙哑，但并不难听，虽然已经尽力维持声线的平稳，不过依旧可以听出那难以遮掩的紧张感。

　　在阿尔弗雷德思考这些事的同时，电话中已经陷入了让人尴尬的安静。柯克兰先生动了动嘴唇开了口：“……我想我们以后多了一种交流方式，这可比纸笔方便多了——呃，您说是吗？”

　　“噢，这当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同居人，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像是在打一个可视电话。“英雄我可不会吝啬这点电话费的。听口音你应该是个英/国人？那为何要到美/国工作？”

　　追根究底绝对不是美/国人的作风，但是琼斯先生认为这是个意外，他的舌头不小心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彻底违背了主人的意志！

　　“是的，我来自英/国。您怎么知道我在美/国工作？”柯克兰先生似乎想了想，“不过我马上就要返回英/国了，也许在我搬出这间屋子之后，您的意外状况能够消弭无踪。”

　　“什么——！你要搬走？！”阿尔弗雷德握紧了电话听筒，“英雄我可不想再适应一个新的同居人！”

　　“也许是我的问题，并不是这幢屋子的错误。”亚瑟指出这一点，“当然，我不会立刻搬走的，我们都需要时间，至少要先找出造成这些状况的原因。”

　　“你的问题？我可不认为你是蝙蝠侠或者超人，也许罗宾还有些相似，至少在找到原因之前英雄我可不想见到其他新的“幽灵”！就像上次那位比尔德先生！”阿尔弗雷德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比尔德先生？……噢，我明白你是指谁了，”柯克兰先生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再出现了，那只是个意外。”他接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与一位朋友约好了时间，那么有机会的话再联络吧。”

　　“……好吧，英雄等你回来谈谈关于抛弃我自己搬出去的事情！”干脆地下了定论，琼斯先生挂断了电话，心中暗暗地决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