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辈钟情（黄笠）》果于拂衣

3、3

　　“篮板（球）要这样……这样……这样……”
　　“我说……”黄濑看着在他面前夸张地拆解步骤晃动双臂的早川有点无语，“只要流畅地做一次给我看我就能学会了啦早川前辈。以及，前辈你说话太快了，吞音的话会听不懂啊。”
　　“（气）死我了！！！笠松队长！！！”
　　“我听得到！别吼那么大声啊，吵死人了早川！”笠松扶着额头把手中的篮球抛给刚才请他做示范的学弟，刚走到早川和黄濑站的边场，就被早川往怀里塞了一个篮球。
　　笠松看看篮球又看看早川怒气冲冲的脸，觉得自己的血压连哗哗往上飙的力气都没有了，“辛苦了早川，去和小堀做防守练习吧。”
　　“是。”
　　听着早川用力地踩着地板咚咚咚地走远，笠松这才抬头看仍杵在原地挂着无辜脸的后辈，“所以又发生了什么事？”自从监督让海常的主将们逐个给新来的黄濑讲解自己的技巧和打法之后已经出现过好几次类似的状况了。
　　“又……什么的……前辈我真的没做什么啊！”
　　笠松一手抱球一手叉腰盯着他不说话。
　　“那个……”看着笠松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黄濑挠挠脸想了想，侧头略带疑惑地问，“叫早川前辈讲话慢点算吗？……”
　　说完就梗着脖子等着经受暴风雨的黄濑却见笠松忽然转头指着一处喝道，“看什么看！练习的时候要专心！”
　　那边一直从偷偷瞄变成几乎正大光明围观的几个一年生立即夹起了尾巴，低头大声应了声是，乖乖地继续自己的两两一组传球训练。
　　笠松这才回头重新打量面前这个虽说是等着挨批却仍掩不住那种悠哉的新王牌，轻叹了一口气。他多少也能明白早川愤怒的心情：明明是自己千锤百炼的得意技巧，还要教得那么认真，“学生”却浑不在意地说随随便便就能搞懂啦，就算这个“学生”确实能力优秀也会想要果断地糊他一脸什么吧。
　　“别在意，早川他只是脾气有点急但并没有恶意。”
　　“诶？”黄濑眨着眼，不明白这个形势怎么好像突然颠倒了过来。
　　“然后，”笠松语气一转，“虽然我知道你的粉丝很多，但是你知不知道还有很多人等着看你笑话？”
　　“是这样吗？”高挑的金发少年依然不甚在意的样子，“反正我会赢的。”少年顿了顿，忽然有些踟蹰又有些期待地问，“那前辈呢？”
　　笠松一脸“你居然还问这个”的样子摇了摇头，“你是我们海常的王牌吧？当然是相信着你啊！倒是你——”
　　“嗯？”
　　笠松不容回避地直视着他，“——有认*真成为海*常王牌的觉悟了吗？”

　　“啊！！！搞不懂啊！！！”
　　把该做的作业都做完，终于冲完凉能够舒舒服服地爬上床的黄濑抱着巨大的轻松熊在宽敞的床上打了个滚，床尾上次叠起是什么时候都已经记不得了的薄被被他豪迈的动作挤作一团，不幸地从床沿摔了下去。
　　他在床上静了三秒，忽然弹了起来一把抓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拖开锁块便噼里啪啦地按了起来，然后找到“小桃子”的名字，发送了出去。“小桃子”桃井五月是他初中帝光篮球部的经理人，比起从前一起打球获得三连霸的队友，黄濑反而是与这个粉色头发的小姑娘一直保持着更多的联系。
　　不一会那个骚包红的大屏幕触屏手机就哼出清脆的几声风铃响，黄濑迫不及待地拿起来查看回信。
　　“小桃子：怎么啦？因为帝光的家伙们一个两个都很奇怪，所以反而不觉得你是个怪人哦。”
　　……这到底算是打击还是安慰啊？黄濑无力地啪地又倒回床上。
　　“没什么，只是有点不太明白海常的前辈们，想大概是因为我是怪人的缘故吧？小青峰呢？和桐皇的前辈相处得怎样？”发送。
　　“小桃子：……因为总不来部活，被孤立了呢，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可是超担心的啊(＃｀д)”
　　“虽说如此，我的前辈还是很好人呢(* >ω<)虽然踹人有点痛。”
　　“小桃子：（#＿)真是的，你真的不是来跟我炫耀你的前辈的吗小黄！”
　　“。(⌒⌒。)||说起来，你有小黑子去了哪里的消息了吗？”转移话题。
　　“小桃子：最近找到他以前的同班同学问到了哦，据说是一所叫城凛的新学校，东京区。”
　　“城凛……”黄濑猜测着读音念了一次，总觉得有点耳熟，“城……凛——？！”
　　他咻地又蹦跶起来，从联系人里找到海常分组中除了监督外唯一存着的电话号码，飞快地码了mail过去，“前辈，我们下周和我们打练习赛的那个学校叫什么来着？”
　　笠松回信的速度要比桃井要慢些，“笠松前辈：城凛啊，你有没有认真在听监督讲话！”
　　“~(>_<。)＼对不起！明天下午的部活可以请假吗？稍微想去下城凛。”
　　“笠松前辈：是这么厉害的对手吗？”
　　“没什么，只是想去见个人而已ヽ(○`) ”
　　这次的回信稍微等得有点久，就在黄濑想再发一条过去问问的时候，手机短信铃响了起来。
　　“笠松前辈：可以，我会和监督说明的。城凛有点远，路上小心。”
　　“~\(≧▽≦)/~谢谢！前辈超温柔的！”
　　“笠松前辈：胡说什么，抽你哦。”
　　尽管只相处了很短的时间，黄濑看着手机屏幕还是自动脑内着那张脸用笠松的口吻念了出来，比自己年长两岁的前辈虽然有着明亮漆黑的大眼睛，眼神却十分地具有魄力。明明隔着手机根本抽不到，黄濑还是习惯性地在床上扭了扭，然后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吐了吐舌头，“(ノ＞▽＜)ノ前辈晚安！明天见！”在按发送的前一刻忽然想起自己明天下午要去城凛，而明天早上并没有部活时间，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在校园巧遇，自己一天都不会见到篮球部的前辈了。黄濑瞅着屏幕盯了两秒，光标移来移去，莫名有点点不舍的心情，最终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删掉了“明天见”。
　　“(ノ＞▽＜)ノ前辈晚安！”
　　“笠松前辈：晚安。”
　　金发的少年熟练地探脚从床下勾起被子往身上一裹，啪嚓熄了灯。因为不曾亲耳听他说过这样的话，黄濑琢磨着有些不知该是哪种语气。他将手机轻轻地放回床头，手机屏幕莹莹的光芒成了室内唯一的柔软明亮。
　　不过是真的哦前辈，虽然他只懂赢了就是一切、虽然在帝光只学会了一个人就要赢的篮球、虽然他一点也不在乎那些因为没能力只好闲言碎语的家伙，但是3v3后说着“实至名归”正大光明地递给他十分合身的海常7号队服的前辈也好、无奈地安抚着莫名其妙就生气的其他前辈的前辈也好、训斥看热闹的人的前辈也好、说相信着王牌的前辈也好，他都能打心底感受到，那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