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这个小城的雨拥有古怪的脾气，说下就下，说停就停。
下的时候，说大就大，说小就小，这不，刚才下得跟黄豆似的雨又转成了淅沥沥的细线。
我开了手机，也终于走到了传达室的小窗口前。
“大爷，我想问一下，叶淮叶老师今天在不在？”这样问是有理由的，因为叶淮在这两年里会无缘无故的翘班。
传达室的爷爷从报纸后抬起戴着老花镜的双眼盯着我看了好久。最后，他扶了扶眼睛，声音沙哑地道：“他早就走了，没来了。”
“哦，谢谢您啊。”我失望了。虽然他是会翘班，大叔又怎会“早就走了”呢？
我疑惑着又道了次谢，抬脚准备去他家找人时，大爷突然叫住了我：“等一下。”
我回头，愣愣地望着这位放下报纸使劲儿盯着我的大爷，木木地问道：“有……什么事儿么？”
“你……叫什么名字？”大爷的上半身探出了窗口，看着我的双眼在眼镜后显得焦急又急迫。
难不成这大爷对我还有印象？我一激动，脱口而出：“张释荃，我原来是这儿的学生。”
“你……你稍等一下。”大爷撂下这句话把身子缩了回去。我看见他翻箱倒柜对在找什么。没过多久，他拿着一个白色信封从传达室里跑了出来，不顾雨水的涼，笑得很开心地道，“还好还好，我还以为弄丢了，好在找着了……一个月，好像是一个月前吧……对了对了，一个月前，叶老师托人送来的，说是一定要亲手交给张释荃。是你没错儿吧？”
“嗯，是我。”我接过信封，反过来翻过去，也只看到“张释荃收”几个字而已。“谢谢大爷啊。”
道了谢，我看着大爷如释重负地走回了传达室，苍老的背影又似又些惶恐。
手上的这个信封很薄，但仍然可以捏出里面东西的形状：有点硬，可能是卡片之类的东西。
我很怀疑这是不是叶淮给我的信。难道他想说的话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不想为自己失信的行为辩解什么吗？
可信封上的四个字确实是他的笔迹没错啊。
叶淮……你就真的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了吗？
心疼……拿着这封信，我的心真的很疼。
他可以不守信用，但我做不到。本想像他一样毁约，但我还是无力背弃与他的承诺。我终于还是回来了，回来见他最后一面，只是……见个面而已……
可他却走了，去了哪里也无从知晓。难道是怕面对我才选择逃避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托人带东西给我？逃开我之后，又为何要留这种希望给我？
我抬起另一只手，撕开了信封。
拿出里面的东西后我才发现，竟然只有一张照片。
是叶淮……？怎么不太像？
照片上的人穿着一件我熟悉的衣服，是叶淮的。那这个人是谁？怎么会穿着叶淮的衣服？
内心似乎燃起了名为嫉妒的火苗，我瞪大了眼仔细地瞧。
细雨在照片表面笼罩上一个水层，熟悉的一幕兀然地晃过我的脑海。连忙拭去照片上的水，我猛然醒悟：是叶淮，这个人是叶淮！
可……哪里不对劲呢？
我蹩进老屋檐下避雨，以免雨水湿了这张照片。
认真地看了不下二十遍，我还是没能找出不对头的地方。
捂住脑门，我再度回忆叶淮的音容笑貌。
叶淮的头发黑亮而利落，不长的刘海遮掩下的额头不怎么宽。眼睛澄澈透亮，总是透出微微的笑意，鼻梁不算太高，嘴唇薄而性感，但却不怎么红润……
红润？
我猛然睁眼，死死盯住照片上叶淮的嘴唇。
太红了……对于平时的他来说，太红了。
擦了口红吗？嘁，真是快笑死了……不就照个像么，用得着涂口红么？
我多看了照片一眼，又暗自“切”了一声，无奈地笑了出来，就觉得他这么做有点荒唐。
虽然觉得可笑，但对他的照片，我还是相当珍惜的，毕竟他的个人照我也只有刚拿到的这张而已。
将照片塞回信封时，我瞟到了照片背后的一行小字。细看下才知道，这是《回到过去》的歌词。
“想回到过去
试着让故事继续
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
再往下，便是“叶淮于2006年4月”的字样，而这些，确确实实都是他的笔迹。
这就是他想说的吗？就只有这么点歌词而已吗？连半句自己的言语都不肯留给我吗？
叶淮……你好狠的心……
鼻头一酸，泪水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呵呵……”如此情状我还能笑出来，估计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吧……
把信封塞进包里，我离了老屋檐，朝林生巷走去。
耳边响彻着雨落的声音，而在我听来，那却像是天雷一样轰炸着我的神经。听觉受到严重损伤，我现在什么也听不到……
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叶淮……
我爱的人却不是爱我的人……
也对，若自己喜欢的人也一样喜欢自己，那种事不是奇迹，是很难发生的。
那么，为什么我还要像个傻瓜一样为他流泪？既然如此，为何我还要去见他？
仿佛天地间响彻了我的心声，雷声隆隆地压过我心头，遗留下强大的后劲，压得我喘不过气，快要窒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