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兰花》江春艳

7、第 7 章

　　日行百里，刘兰成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临安。大郎看见王二完好无损地回来，起先还落了几滴热泪，好歹也是曾经暗恋过的人儿啊，只是束缚于人伦，没敢表明心迹，如今看他好了，心上也便真的放心了。
　　王二是闲不住的主儿，心知刘兰成这个玉人儿自己是没法染指了，又起了另外歹念，要在外风流快活一回。
　　城北有一个叫罗少辉的，儿时便丧父丧母，卖身到一乡绅家里为奴，早先经常被宅院里的人欺负，王二每每帮助过他，这罗少辉长的也有点姿色，又颇年幼，身子骨柔软服侍人舒畅，王二和他一来二往，王二自己又是不知廉耻的主儿，两人就勾搭上了，一月必有几次在罗少辉处寻欢，罗少辉虽不怎么喜，可是王二于他有恩，他也不好回绝，真正算起来，这罗少辉比王二还年幼上三岁，时年方十五。
　　王二心里寂寞的慌，在刘兰成处又碰了壁，心里就更不舒服，一天夜里，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溜到了城北罗少辉和院里众仆役起居的一间草屋，看着四周没人，丢了一个石子砸在窗棂上，又吹了声口哨，并叫道：“辉子！”
　　屋里聒噪了一阵，想是扰了人清梦，老大不愿意，罗少辉在众骂声中缩身出来。
　　面若冠玉，眼似桃花，如用唇红齿白形容罗少辉一点都不为过，罗少辉生的一副好相貌，只是出生在贫苦人家，便预示着这辈子也无翻身之日了，幸然也不幸然。
　　王二看了心里一阵欣喜，好久未泄□□，早憋坏了他，如今看到罗少辉，无异于恶狼扑食，看着他又清痩了几分，又不禁有些心酸，必是想到同病相怜，感同身受了。
　　罗少辉则是有些担忧，王二虽与自己一直是肤浅情意，可他知道，从王二处得到的也只能有这些了，王二这人看似呆傻，泼皮无赖一个，其实在这乱世里他心里又比谁都透亮，这乱世你又能期冀什么呢，酒足饭饱就够了，剩下的还不都些过往云烟。
　　所以王二从来不和人谈情谈爱谈道义，只谈温饱。
　　罗少辉似嗔似怒，可是又真怒不起来，真嗔不起来：“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好长时间找不到你！”
　　王二却装着神秘兮兮，不肯告诉罗少辉他遭遇的那段奇遇，也不告诉他自己短短一段时间便发生的移情别恋，只拉着罗少辉的手道：“陪哥哥我玩一会去，玩了我再告诉你！”
　　罗少辉没办法，被王二半拉半就地离开了宅子，来到他们以往经常在一处偷情的地方停下来。王二探察了一下情况，确定没人跟踪，把罗少辉推进屋，二话不说，把衣服统统脱下来，不过数秒，把自己就脱的精光。
　　罗少辉有些厌烦，可又没办法，也不动，光看着王二。
　　王二急了，道：“你倒是脱啊——”
　　“我——”罗少辉欲言又止。
　　王二一步上去，却自己动起手来。
　　罗少辉是真想跟他谈谈他们以后的事，是继续下去，还是就此了断，总得一个打算，他不想再偷偷摸摸下去，在府里做下人也做的够了，说到底就是别人的一条狗，像王二身为自由身，即使在店里打杂，好歹也是有人身自由的，他想凭着这几年的积蓄替自己赎身，就算跟王二平凡过日子也好，只是离了现在这境况，万事都好说，不过这都要王二点头答应才行，若是王二不要他，他又何苦花这番心思打算来打算去。
　　王二却是想不到那么多，急不可耐似的，拽着罗少辉就扒他衣服，刚扒了一半，罗少辉还没来得及说不，门外已经冲进来一个人，王二的诸般设想只好魂飞了天外。
　　刘兰成是从王二偷偷出门就一直跟在他身后，本是起来如厕，见王二鬼鬼祟祟，又看不得这人作怪，就鬼使神差地跟了来，不跟还好，跟着却看见到了这一幕，让他怎么能不义愤填膺，觊觎自己还好，连什么人都觊觎，这人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挑断手筋脚筋不为过，就是割了他的那东西也属咎由自取。
　　走上来，揪住王二的衣领，噼啪就左右开工给了王二两巴掌。王二两脚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却是站不起来了，被刘兰成打的也是神志不清，一旁的罗少辉则是懵懂不知所以，只知道一个穿着富贵的公子一走进来，便给了王二两个巴掌，看着自己的双眼也是红的快喷出火来。
　　“你可知错了？”
　　王二甩了无赖：“我的妈啊，我出来邀个朋友叙旧，却是得大爷这两个巴掌，这是造什么孽啊——”
　　刘兰成不听他胡扯，道：“我是说捉到你□□，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抵赖的掉吗？”
　　王二却像想起什么，脸朝罗少辉处一转，使劲给他使眼色。罗少辉终于知道了意图，匆匆从刘兰成身后连滚带爬地走了，王二这时才又撒起了泼，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你说□□，证据呢，人证呢，我怎么没看见，你凭什么说我□□！”
　　刘兰成本是老实人，怎么想的到王二甩这种无赖，气的话也说不出了，只知道盯着王二看。
　　王二这时却凑近了过来道：“爷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又怎样，您就放过小的我这一回吧——”
　　刘兰成不甘心，想到刚才王二往那小子身上爬就觉得有气，心里像是有条蛆钻来钻去似的，具体怎么个回事也想不透，揪着王二的耳朵就说：“我为什么要放过你，除了把你送往官府，之前我还得先揍你五十大板。”
　　王二听了胆子都吓散了，他平生最怕的就是疼，而刘兰成每每又都是往他痛处上戳，于是又跪下来大叫：“爷——”
　　刘兰成看着王二一副痛不欲生相，心里才好受了些，可是想到刚才那一幕，又犹如锥心，在王二身上就掐了一把：“你就是喜欢作孽！”
　　王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话里带苦：“我这也不是给逼的吗，你们富人不把我们当人看，这世道又没法子活，我们想找点穷乐，被人拿住又被说了不允许！”
　　刘兰成面色有些阴沉，王二是苦命人，他当然知道，可是让他接受这等事，他又真的不行。把王二从地上拉起来，看他哭的梨花带雨的一张脸，老实讲，其实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只是这分姿色中带了点猥琐，形为无过，意实无耻了点。
　　他帮他把脸上的泪抹掉：“别哭了——”
　　王二点点头，有些委屈，又有些自鸣得意：“爷……爷不告我了？”
　　刘兰成叹了口气，终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