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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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楚醉月劝降绛门顺利却意外遇到绛老爷子许下婚约···魅渊告诉风离绝妖剑惘湮的可怕和他们神界的纠葛···最后魅渊逼迫风离绝为了苍生江湖趁白临霜尚未成气候先杀了白临霜···风离绝沉思···并不知道他们未来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魅渊逼人的金色消失后偃风渊里就显得尤为暗淡，玄色和金色格调的偃风渊本来给人一种低调奢华之感，现在暗淡下来却让人尤为觉得凄凉。
“天色暗下来了。”秦倚雪望向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语，“可是时候还早呢，看来一会儿还要下大雨···”
“倚雪来啦？”龙笑无依然笑脸迎人，但怎么看都有些心神不宁。
“笑无答应要今天给我答案的呢。”秦倚雪巧笑嫣然，“我一向对笑无深信不疑。”
“临霜这些日子还是还没消息？不应该的呀···”龙笑无却顾左右而言他，听上去十分漫不经心。
“所以敷衍就是笑无你的答案？”秦倚雪眯起眼睛，像一只随时准备伸出利爪的狐狸。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凶起来就越凶。龙笑无忽然同情地看了一眼柳求雾，啧啧，娶了秦倚雪求雾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而且秦倚雪并不是好打发的女人。
她的聪明，并不明显，却很锋利。
所以她在江湖上绰号‘千狐’，这个绰号的意思就是她像千面狐狸一般狡猾善变，八面玲珑。
这个女人不只是一朵桃花，她还是一只狐狸。
现在，这只狐狸向他龇出了有毒的尖牙。
“倚雪别着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龙笑无连忙摆手——和白听雨待在一起这么久他至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女人，是一种会记仇、会报复、发起火来会很恐怖很要命的动物。于是他快速打消自己想看秦倚雪发火的馊主意，摆出了一个令人满意的严肃表情。
“倚雪，如果临霜在这三天之内依然毫无音讯，那我当会亲自去一趟离风楼。”严肃下来的龙笑无用严肃无比的语气说了一个严肃无比的打算。
只听柳求雾立刻沉声道，“庄主三思！”
秦倚雪也意外道，“笑无你也不必···”
“那是我妻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临霜若出事，那身为相公的我和笑尘山庄岂不是要沦为江湖人的笑柄？你知道我没有第二个选择。”龙笑无平时看起来漫不经心，对局势的洞察却锐利非常。
这下倒是秦倚雪担心了——傻瓜都料想得到要是笑尘山庄和离风楼开战的话结果会是如何的不可收拾——南北本就不合，如此要是南北当真撕破脸皮将会让整个江湖又陷入动乱之中！到时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失去生命？更何况这次笑尘山庄并无胜算！更何况这个决定下得如此仓促！
临霜若在，一定也不支持！
“笑无你不是冲动之人，这次这么冲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和阁主？”
龙笑无立刻噎了一下——他今天一开始的心神不宁秦倚雪果然是看在眼里，不仅看在眼里而且还似乎猜测出了什么。秦倚雪——白临霜的得力助手，果然是个人物！
“没什么啦，今天早饭吃太快现在胃不舒服，你一大清早来找我，我啃烧饼刚好啃到一半，急急忙忙就只好过来了。你知道早饭这顿吃太快很容易胃不舒服的。”龙笑无再一次胡言乱语起来，他今天早上确实啃烧饼啃到一半被秦倚雪叫来，但真正让他心神不宁的，却绝不是这一只烧饼。
秦倚雪也不答话，仍旧眼色凌厉地看着龙笑无，但最终她没有说什么，“密报我自会去注意。最近几日照笑无所言想必也要集结人马，所以我就不多打扰了。但我希望那个时候的笑无心里会有比较大的把握去对阵北方第一的离、风、楼。”秦倚雪言罢一笑，她说走就走，一身粉色的衣裳扬起，扬起红尘中那些躲也躲不掉的烦忧。
“求雾。”龙笑无一挥手，仍旧让柳求雾送秦倚雪。
柳求雾领命。
“庄主他最近因为庄内之事有些烦心。”柳求雾出言解释，也算对刚才龙笑无的‘烧饼论’做一个补充——其实龙笑无的早饭一向丰富，八小碟五大碟的，烧饼只是其中很小的一碟而已。
“是对庄内之事烦心，还是，对白听雨？”秦倚雪言语温婉，说的话却直中要害。
柳求雾停下脚步，“你知道？”
“我们乾霜阁是专门收集情报的地方。何况喜欢一个人本就不是一件可以掩饰得过的事情。”
“你们阁主也知道？”
“阁主？”秦倚雪语气却突然冷淡了下来，“临霜她一向只算得失，不算感情。她说要联姻，便是联姻。”
“看来你为了这事和你们阁主吵过？”求雾一向冷峻，要他这样开口问一些不相关的事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阁主她下的决定，是从来都不更改的。”秦倚雪挫败地叹口气——有的时候我很不明白你，临霜···你明知道和笑无的联姻不是基于感情而是基于利益，明知道自己将来会无恨无爱的过一生，明知道笑无心里还有别的女人——这样一个错误，为什么临霜你会执意想这样走下去？
白临霜你明明值得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明明值得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为什么你自己偏偏要拒绝？
何况这明明就是个错误！而且会有很多人因此而受到伤害！
柳求雾也皱起了眉头——想来笑无和听雨的关系不合也已经一个多月了，难道笑无是为了和听雨赌气才执意要娶白临霜？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如今这一场没有一个人祝福的婚礼眼看就要举办，对笑无情深意重十数年的听雨又要如何承受这一场变故？会不会又将导致笑尘山庄的纷争？
再加上如果白临霜迟迟没有音信，根本就会直接导致一场浩劫！
明明江湖一场巨变在即，但其中隐情根本无人知晓！
“临霜。”低沉的声音萦绕耳畔，“你已经，醒了。”他看见她背对他，只留给他一个清冷背影。
···如果她不须你的帮助就能清醒，那么，记住，她已经超乎你的想象了——
你——要——杀了她，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不管她死还是不死——到时心碎的是你——只有你——
“你有杀气。很重的杀气。”白临霜没有回身，“你，要杀我？”
“为了什么？为了我始终都是你的威胁？为了所有人都告诉你该杀了我？为了我就是那种会毁灭苍生的魔？”——不愧是惘湮选中的破命，果然也能感应到什么，虽然并不清晰。此时她依然背对他，所以他看不见她越发苍白下去的脸色和越发鲜艳的唇色，她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在盛怒。“怎么？下不了手？但是可惜了···错过这一次我就不会给你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你可要想清楚，威胁天下苍生的恶魔可就在眼前！这个恶魔被姐姐利用去换毒药，被爹爹利用成为向娘亲复仇的工具，被娘亲下毒要亲手毒死，偏偏这个恶魔还以为自己聪明得不得了自以为天下人都被她算计去···最最最可笑的是，这个恶魔还爱上了一个后来杀了她全家的傻瓜，看到这个傻瓜，这个恶魔还下不了手，还会心痛，还会为他笑为他哭···”她闭上眼睛哽咽，似是自嘲却痛到彻骨，“所以说啊···这个恶魔被人利用来利用去，是不是要成魔去报复？是——不——是——报复了他们——这个恶魔就不会再做噩梦，是不是就可以不痛不苦不···不爱上你···是不是——”最后一句话她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最后一个句话被风离绝堵在了舌尖。
“我陪你。”他拥抱她，此刻的他没有杀气，也没有鬼魅般的温柔，有的，只是如流水如清风般彻彻底底的纯粹，“你下地狱，我陪你。你想怎样我都陪你，就算你成魔，我也先杀了你，再陪你。所有的罪孽都有我和你一起担当好不好？”
白临霜盯着他，眼睛睁得那么大，大得好像她看见的风离绝是鬼。
“你不在乎···？”
“我当然在乎。”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他直接告诉了她答案，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他微笑，“可是再恨你，再怨你，总也还是···杀不了你。当然你还是要罚的，就罚你一辈子都在我身边，一辈子都和我一起走下去好不好？临霜你太聪明了，所以你很害怕自己做错什么。你害怕自己一旦失控，将没有人可以阻止你···你怕自己就此···万劫不复。所以我说如果你成魔，我会杀了你。”风离绝朝着白临霜温柔一笑，这一笑如同冬日最暖得阳光，一直可以暖到她的心里去，“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会阻止你，然后原谅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噩梦里的···所有的杀孽、罪过、痛苦，从此以后我都同你一起承担。虽然我不敢保证你从此以后不再做噩梦，但我却可以每一次都把你叫醒，然后给你泡一杯安神的热茶。”说着他走到桌边给她倒了杯茶，温热的，冒着优雅香气的茶。
“我知道你的指尖总是冰冷，拿着它温温手也挺好的。”他连着茶杯和她的手一起握住，“有一样东西，想给你很久了。”
一个冰凉的东西被挂在了白临霜的颈子上。
“玧陶？”她低头怔了半响，方才抬眼离题万里地感叹了一句，“风霸时，好大的手笔呢，当年送了容情一块，没想到儿子身上也有一块。”
“你还是在躲避我，临霜。”风离绝闻言笑道，“其实你已经猜到了我的用意，否则你也不会顾左右而言他，但是你却也该明白，我，依然是当年那个不顾一切的少年，依然不会给那个还在犹豫的少女，留有一丝一毫逃避的余地。”他说着由背后将她拥进怀里，气息温柔地拂在她的耳边，“这块玧陶，其实一开始我就想给你了，从一开始，我就想给你一个承诺——”玧陶，用玉的质地承诺，用水的柔软微笑，用瓷的温度光亮，用海的味道包容。稀世罕见的陶器，耗尽数十年心血去打造，用天上飞石的灿烂，象征永恒不变的感情。
“嫁给我好么？一生一世，至死不渝。”他低问，用彻底令人沉醉的深情。
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从来没有想过杀她。
他只想娶她。
那杀气也不是冲她而来，那杀气也许只是风离绝对命运的仇恨和怀疑。
“儿子，来，爹给你一样东西。”风霸时说着将一样冰凉的东西挂在了小小风离绝的脖子上。
“爹爹，这是什么？”小时候的风离绝有一双特别澄澈的眼。
“这当然是给我将来儿媳妇的喽，你娘也有一个。”风霸时非常自得其乐的说，“听着儿子，爹呢，对儿媳妇要求不是很高的，只要像你娘一样漂亮，一样温柔，武功一样地好就可以了——诶哟！”风霸时突然“惨叫”了一声。
“这还叫要求不高？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啊？”不由分说拧了一下丈夫的腰，容情漂亮的杏眼里满是嗔怪，她本就有精灵一般的美貌，这样一瞪眼更是秀色夺人，美丽不可方物。
“诶呀，阿情你想太多了。”风霸时立刻就像蜜蜂见了花一样‘飞’了过去。“阿情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我这不是要儿子要求高一点嘛，阿情——”
不理撒娇的丈夫，容情认认真真教育儿子，“绝儿，你给我记得，不管那个女子长得如何，家世如何，关键在于她是否爱你，你是否爱他，那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风离绝懵懵懂懂地看着颈子上的吊坠，乖巧地回答。
风霸时容情在当时是江湖的传奇，但也和许多一时无二的英雄一样，最终，被仇家追杀至死。只留下了这唯一的儿子——风离绝。
这个坠子，是风离绝在那些流浪日子里唯一的慰藉。即使那些在他困苦到偷包子偷馒头的日子里···他也不曾想过卖掉玧陶···现在，他将他视若生命一般的坠子，挂在了白临霜的颈上。
他将生命中最开心的一段日子，都托付给了白临霜。
看着白临霜雪白的肌肤被海蓝村得越发润泽。风离绝就像所有丈夫一样，笑得那么幸福，那么满足。
绝儿找到了。爹娘，你们肯定会满意的，何其有幸，这样的女子，绝儿真的找到了。
就算有一日玉冰痕魅渊的预言成真，那么，这就是我给你的承诺。
爱恨情仇，既然我们之间这笔账早已难算清楚。
那么，不妨就让爱，成为永恒。
雨终于停住了。阳光洒下，到处暖意融融，几只鸟雀的啁啾使安静的冬日有了生机。
白临霜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盯着镜中的自己。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开口，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为什么···要说这样一番话？为什么你···可以看透？为什么你可以···了解？风离绝···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恨你啊！”白临霜终于嘶吼出来，这一刻她真切的有恨，真切的有泪，也真切的有···无法再忽视的感动和爱！
猛地扑入风离绝怀中狠狠哭了。
白临霜从不在人前情绪这么激越过，但风离绝不是别人，是她真正爱着的人···一直爱着的人。
所以在他面前掩饰不住自己的悲伤，所以觉得一腔悲愤无处可去，所以发现自己不能像往常一样···一样对着他淡然清冷，谈笑点兵。
风离绝点中了她的死穴。
他看透了她的无奈、她的害怕、她——所渴望的——永远不变的——关怀与陪伴。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求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