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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心碎 ...

  •   前情提要:玉冰痕揭开了风离绝是‘未知’而白临霜是‘破命’的事实,并告诉风离绝他和白临霜是宿命的敌人二者只能存活其一···风离绝发现白临霜下毒,也终于明白了白临霜绝不会被他困在离风楼的心意···玉冰痕的身世越发谜团重重···上古三刃神兵,缠绕在他们身上的传说也终于经由魅渊之口一点一点揭开···

      “我当然是玉冰痕,是他所受诅咒的,另外一半。”又是一个邪异的笑容,玉冰痕眸子里的绿色开始渐渐退去。只见他最后挣扎留了一句话,“我织了幻象让她昏迷,风离绝,如果你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力量——就去看看她有没有清醒吧,以我的力量——如果她不须你的帮助就能清醒,那么,记住,她已经超乎你的想象了——”最后几句话模糊至极,玉冰痕说完便仿若睡去一般垂头不语。
      宿命的对立,直至,一方倒下。
      风离绝静立不语。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心里掠过了一些怎样的画面。
      “咳咳!”玉冰痕则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对自己为什么会来‘偃风渊’有一丝迷惑,但病势却不容许他再有思考的余地,只见玉冰痕苍白着的脸已经因为咳嗽而泛起了不健康的血色。
      “冰,你欠我一个解释。”风离绝抬手为玉冰痕注入内力。
      握住风离绝的手腕,玉冰痕以内力反制风离绝,“你要的,是解释,还是,最后一丝的希望?”随后他微微苦笑,“何况不是我欠了你一个解释,而是,这个天下,欠了我一个解释。”

      这一边风离绝和玉冰痕僵持不下,那一边楚醉月似乎也不太顺利。
      “告诉你们风楼主,我们绛门是不会答应这么过分的事的!”绛门门主语气十分庄重,“就算你们离风楼现在家大业大,也总是要看看江湖老一辈的面子!太年轻气盛也不是什么好事!”
      “绛老前辈的话总是很有道理。”楚醉月很客气,给人一种他很好说话的感觉。
      “哼。”老庄主连话也懒得说,轻蔑地哼了一声。
      楚醉月于是慢条斯理地端起了茶杯,眼睫低垂,所以没有看见老庄主向立在他左右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楚醉月手上的茶未动,只是袖中什么东西银亮地一闪!一声惨叫!一双手被齐根绞断!血淋淋地放在了桌上!
      “这就是绛老爷子的待客之道?”看着手里的茶水溅进了鲜红的血液,楚醉月微微叹了一声,“可惜了,这一杯好茶。”边叹边就将缠在那双断手上宛如琴弦的银丝收回。只见楚醉月苍白的手指沾上了已然凝固的血液。
      ‘七弦琴师’楚醉月是杀手中的翘楚。
      虽然他平日的行为可能会令你忘记了这一点。
      断手上赫然拿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不过也怪我,没有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楚醉月看着绛老爷子青白交错的笑笑,“我来换个说法吧,在知道你就是定湖唐门余党的幕后之后,我们楼主正是因为看你是老前辈才提出了这么让步的条件。”
      绛老爷子脸色一变,立刻回击:“你凭什么说是我们绛门做的?你有什么依据?”
      “这个江湖从来就不缺叛徒是不是?残党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碧夙那么有骨气。何况,白定天的女儿在我们的手上。”
      绛老爷子依旧坐得笔直,额上的汗却不停的滴落。
      “就算一切都不是你们做的,那么这个算不算呢?”楚醉月拿起断手握着的匕首,“本来我死了,你自可以有千种万种的理由。但现在我活着,”楚醉月边说边细细端详着匕首,“我猜,只要将这把刀带回去验一验,以前几件悬而未决的掌门离奇死亡事件就会有答案了吧?而到时,事态又会怎样发展恐怕就已经不在你我掌控之内了,绛门主。”
      你知道只凭这几样,离风楼就可以踏平你们绛门。楚醉月这句话虽然没说,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绛门这么多年屈居定湖山庄之下,最后还要借助离风楼的力量才能敌过离风楼。这已经证明绛门的无能。
      这个江湖谁是第一谁是第二,不是按辈分排的,而是按实力排的。
      无能,就是无能。再多时间沉淀,再多经历磨练,也仍然是无能。
      “楼主虽知道您本是想借余党之事来消弱离风楼以坐收渔翁之利。但您究竟是北方的老资格,更深受楼主的敬重。所以楼主还是要我来与您商量,看您能否买我们离风楼一个面子。”重新要了一杯茶,楚醉月非常享受悠然地喝着茶。
      绛老爷子闭眸,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何其相似的一段话!——当年就是受不了定湖山庄的盛气凌人才背叛白定天,如今这离风楼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实都是一样的,这些年轻人喜欢将人逼得无路可走!罢了罢了!绛门已经实力大减,他又何苦再苦苦支撑?只是突然有些遗憾,以前的江湖,其实不是这样的。
      “绛门···愿追随离风楼,接受离风楼对绛门的···安排。”最终还是说了,绛老爷子看着楚醉月又真心实意加了一句,“如果你们四尊有任何一个肯加入我们绛门,我们绛门不会是今日局面。”
      不知是这些年轻人改变了这个江湖,还是他们这些老骨头,误了这个江湖?
      “好,绛老爷子真是爽快人。”楚醉月立刻笑得很开心,“画完押后,还要请老前辈您多多担待啊。”
      “其实老夫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女儿,不知楚少侠是否有意···”绛老爷子突转话题,开始极力拉拢楚醉月——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如此不凡,再过些时日想必更加了得。女儿也大了,有这么个女婿,他和女儿岂不是都有靠?绛老爷子算盘打得噼啪响。
      “楚大侠···”娇滴滴的声音和步摇的叮咚一起传来。
      “哈?”楚醉月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急转直下,立刻露出了一副反应不过来的“蠢像”。绝!你早料到绛老爷子会来这么一招的,是不是?所以你才叫我来的!喂!不带有了白临霜就这么耍我的啊!喂!
      很明显,有人今天欲哭无泪。
      长袖善舞的楚醉月最不擅长的事,就是对付娇滴滴的女人。

      风离绝显然没有听到楚醉月的哀嚎,他只是在玉冰痕走后负手望向窗外,站在那里良久。
      “绝。”仍旧是金色的眼眸,金色的长发,仿佛声音都带着金色的华丽。
      “渊。”风离绝看了魅渊一眼,“你有话要说。”
      “惘湮醒了。”魅渊也不啰嗦。
      “我知道。”
      “玉冰痕告诉你的,字字不假,。”
      “嗯。”风离绝倚着窗往外望。
      “所以我一开始就提醒过你要杀了她。”魅渊顺着风离绝的目光也望向凌风轩的方向, “我那时只以为她身上的力量是唤醒惘湮的力量之一,却没想到,她就是破命。这么多年了,湮居然选了一个女子。”她的语气蓦然有些孤寂,“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未忘记。”
      “你知道我们本来就不属于人间,我们是属于神的兵器,甚至可以说,我们三个,若化成人形,就是神。”
      风离绝含笑看了魅渊一眼,这浑身上下逼人的金色和气势,若非神难道还当她是人不成?
      “神迹、惘湮、魅渊。”魅渊一个字一个字极尽嘲讽地念,“荡涤一切邪恶,将神的意志延续,神光辉足迹印证的神迹。湮灭一切惘然,期盼所有凡人都神志清明六根圆通的惘湮。消弭一切恶鬼,让所有鬼魅邪念都跌进深渊永世不得超生的魅渊。我们三个,曾经被赋予了那么美好的意义,曾经是三界的象征和骄傲。”
      “上古三刃神兵,果然来头不小。”风离绝含笑将视线转向魅渊,“只是我却觉得你们真实的性情和你们应该具有的秉性,相差很远。”
      魅渊粲然一笑,“若是真的只有神性,我们三个早已是高高在上的神灵旁观一切悲欢离合,如何还会下界历劫?如何还会成为你们凡人手上杀人的工具?”
      “是兵器就要杀人,杀鬼也好,驱魔也好,总也逃不过一个杀字。”风离绝柔声回答,“就算是神,也一样只是一件兵器。”
      魅渊舒了口气,原本炫目的金色在她有些倦然的眉目中显得迷离,“若真的只是兵器,我们也许少了很多痛苦。问题就在于我们三个不只有神性,也有魔性。因此虽然我们可以称为神——我们有神的能力,但我们却仍然比神多了魔性。但我们又法力高强长生不死,可化兵器可化人,所以不算凡人。既不是人,也不是神,当然也不容于魔界。我们就这样被丢弃在了···三界之外。”
      风离绝点头,耐心等待魅渊把话讲完。
      “所以我们仇恨。被所有人都抛弃只怕任何人都不能忍受···其中最恨的···就是惘湮。惘湮是我们三个中力量最强的一个,也是最偏激,最恨的一个。”
      “所以我们三个便留在了人间。神不可以插手人间的事,我们就偏偏要插手···神迹其实当时并不同意,但它也奈何不了我们,于是它也只能留下来,为了牵制惘湮的力量。”
      “所以神迹就被传言是‘兴盛’的力量,和妖剑惘湮对立?”风离绝渐渐开始明白魅渊说这一番话的用意。
      难道···?
      “妖剑?”魅渊重复了一遍,眉头一扬,霎时那金色就亮出了一层耀眼光华,“你们叫它‘妖剑’?见识短浅的凡人啊···惘湮若只是妖那岂非苍生有福!它是魔,它不是妖,它注定要成魔,注定用神的力量用天的意志去成为一个毁灭——苍生——的——魔!”
      “不容于神,不能成人,那就成魔入魔道?惘湮看来还真是一个很有趣的神呢。那神迹?克制不了它?”
      “克制?克制?如果神迹可以克制它,你以为我为什么还会成为这第三刃?成为‘未知’?就是因为单凭神迹根本不够···根本不够!我和神迹加在一起,才能牵制住惘湮···”
      风离绝这下真正是笑了,笑得无尽嘲讽,“你们神界的事听起来真是一片混乱。拆了东墙补西墙,一对一赢不了就二对一?”风离绝眉目间仿佛有火在燃烧,亮出一层逼人的杀气,“但那是你们神界的事,我一个凡人当然只能当做一个有趣的故事来听。所以魅渊你将这些告诉我是为什么呢?与我何干呢?与我和临霜何干?你和神迹自可以去找惘湮对阵。难道你以为我没了魅渊就不是风离绝!”他随手拿了一只酒杯一捏,单以内力就将它化成了粉末!
      魅渊看着动怒的风离绝,手一扬只见一束金色的光芒就朝风离绝掠去,直直地逼进风离绝的心脏!
      风离绝没有躲掉。那束金光是光的速度,他一个肉眼凡胎如何躲得过神的意志?
      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束光透胸而过,没有给风离绝带来任何伤害。
      风离绝看着魅渊,他很严肃,充满着杀气——他其实并不是个温柔的人,平时的他只是将这种逼人的杀气藏在温柔里——而已——而已——
      不要逼着我去恨···不要逼着我···连恨都不知道究竟···究竟要恨谁!
      “看到了没有?”魅渊苦笑,“神不可干涉凡尘俗事,这不是一句空话,这是一种限制。神的力量,在凡界不起作用。尤其是我们三个的力量,我们三个的被封婴··被诅咒的力量。”
      “所以你们选择人作为自己施展力量的载体?”
      “你猜得一点也不错,我们要选择人作为我们施展力量的载体。而作为我们选中的人都必须要很强——他们本身要承担得起神的力量。此外我们也更喜欢选择与我们自己相似的人。神迹选中的人总是正人君子淡漠有礼,我选中的人总是张狂任性快意江湖。而惘湮···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可以成为魔的人。”
      “所以这么多年来,惘湮之所以被称为妖剑,就是因为它会逼疯它的主人,反啮它的主人,逼着——它的——主人——成魔。”
      原来这不是江湖传说,这是真的有一个神——要逼着——人——走投无路——逼着人——失去最根本的——底限!
      “原来我不相信惘湮会选择白临霜,是因为那天你抱她回来她的气息很微弱,所以我以为她不强。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魅渊淡淡笑了一下,她很少这样淡淡地笑,“能这样狠下心对你下手的女人,不是不强,根本是太强了。”
      风离绝牵起唇角,“能被你赞扬,会是临霜的荣幸。”
      “还是‘临霜’?我以为她这样骗你,你应该已经对她起了杀意了。”魅渊嘲笑道,“毕竟风离绝你不是一个会犹豫的人,毕竟你也有必须要做的事、不能被任何人打断被任何人终止的坚持——为了这个目标,风离绝你即使不算杀人如麻,重视之人中也有你亲手杀死的吧?”
      “你怎知我对她起了杀意?”风离绝语气喜怒莫测,“而你又怎知我对她,没有杀意?”
      “如果你真的对她起了杀意,那意味着这一世我有胜算。”魅渊终于说出了她的真实目的,“因为你很强。所以这一世我不需要神迹,只以我的力量就可以与惘湮一争高下。我可以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阻止白临霜···成魔。”
      “你要我杀了她。”
      “很难吗?以她现在的境况?”魅渊逼近风离绝,金色凝聚起来,气势逼人!“绝你应该不是那种看不清形势的人。你应该知道白临霜的能力、白临霜的魔障,你应该知道白临霜有几分可能成魔!你应该知道白临霜若真得到惘湮成了魔,将会有多少生灵涂炭,多少人遭殃!她一旦成为破命,最后将是无可挽回的结果!难道还要我提醒你,就算你现在不杀她她最终也会来杀你!今天只是这个玉佩,将来你又要提防什么?未知和破命注定是要对立的,将来你们两个中注定有一个人要死!这就是命!”
      “渊,我从来没想过你信命···?”风离绝依然笑笑的一句,讽刺如刀,可以刻进每一个被他讽刺的人心里去。
      魅渊不理睬风离绝对她的评论,“这是她的情劫,也是她的孽缘。风离绝,杀了她,你只有这样一次机会。”
      风离绝沉默。
      魅渊的金色在一点点扩散——她并不是无限制可以待在凡界,“绝,你知道成魔的前提是什么吗?是无情。白临霜,若是成了魔,就不会再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因为她若对你再动感情,惘湮就会杀了她,不管她死还是不死——到时心碎的是你——只有你——”
      风离绝依旧不说不动。
      任凭魅渊一点点消逝。
      注定的对立,直至一方倒下。
      到时心碎的是你——只有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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