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衿佩

10、月华（修）

　　１０月华
　　“滢真，盐帮和茉花村到底是结下什么梁子了？”用过早饭，白玉堂终是按捺不住好奇了。茉花村和陷空岛不过一水之隔，熟得不能再熟，这次茉花村和盐帮结了梁子居然没有消息传到陷空岛上实在是奇怪。
　　滢真漫不经心：“也没什么，简单点说就是丁家三姑娘吃了个暗亏，阴沟里翻船了而已。”
　　“噗——”白玉堂一口茶水喷出来：“咳咳，你说什么？三丫头吃了暗亏？谁那么大本事让她吃亏？”
　　展昭一边伸手拍着白玉堂的背，一边问滢真：“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滢真看着展昭的动作，眼睛忽闪了两下，道：“这半年来不知道盐帮那伙人出了什么毛病，几次冲撞了茉花村丁家的渔船和货船，丁家老大丁兆兰是个好脾气的主儿，没怎么计较，不过丁兆蕙倒是小小的教训过几个盐帮的喽啰。那丁家三姑娘月华又是一向在江湖走动的，有些气不过，约莫是三个月前，盐帮劫了一条货船是丁家的，丁月华就找到盐帮在江宁的分舵，上门踢了场子。”
　　“月华去踢场子？”展昭有些惊讶，他印象里那个姑娘总是巧笑嫣然，一身娇嫩的鹅黄难掩眉间英气，柔中带刚的个性似乎没这么火爆吧？
　　白玉堂撇嘴，有又一个被丁月华外表蒙蔽的。身子往后一仰，道：“她怎么就不能上门踢场子了？那丫头打小就没安生过。”
　　展昭不理白玉堂，转头看滢真：“那结果如何，月华可有受伤？”
　　滢真摇头：“丁三姑娘没受伤，但江宁分舵上上下下都挂彩了。还有个不知死活的上来就出言不逊，丢了条膀子。”
　　展昭讶然，白玉堂乐得拍桌子：“果然是三丫头会做的事！痛快！”
　　滢真翻个白眼：“人家姑娘这么干你说痛快，自家师妹这么干你准要说没个姑娘家的样！”
　　白玉堂笑道：“对了，人家姑娘不像姑娘嫁不出去不干五爷的事儿，自家师妹可得是个姑娘家的样，就算不乐意嫁人也不能让人说是嫁不出去！”
　　滢真撅嘴：“谁理你！”
　　展昭看话题跑远了，连忙插言道：“那为何说月华吃了暗亏？”
　　“丁三姑娘伤了江宁分舵的人之后就直接翘家了，在扬州的客栈被盐帮的人下了迷药，倒不是因为之前惹了盐帮，而是几个不长眼的以为就是娇娇滴滴的姑娘家想掳了去讨好严思谦。可也是因为这样迷药的分量轻，丁三姑娘没多久就醒了，狠狠地把人收拾了一顿，问出来是盐帮的人，所以……”滢真摊手，结果不言而喻，这位丁三姑娘下狠心了。
　　“还真是阴沟里翻船了，”白玉堂轻笑：“难怪一直没听到消息呢，估计那丫头面子上过不去了。”
　　滢真撩开船舱的帘子，探头看了看外面，道：“丁三姑娘现就在扬州，住在城中最大的‘君悦客栈’，详细的你们可以去问问她。说实话，这回的事儿盐帮先惹上茉花村的，怎么看都奇怪，恐怕有什么内情，还是问问丁家的人好。”
　　展昭点头：“不错。说起来也有些年没见过月华了，就当是拜访故人也好。”
　　白玉堂眼中思索的光芒一闪而过，懒洋洋地立起身来，一手搭上展昭的肩膀：“爷也去，那丫头回来后一直就没见着了。”说话时带出的气息喷在展昭的侧颈上。
　　展昭皱眉看着白玉堂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有些不解对方莫名其妙的亲近，但他没有多说怎么，向滢真示意一下，就要走出去。
　　滢真扔给展昭一把伞，满眼的无辜：“外面还在下小雨，我只有一把伞，所以师兄你没有伞了。”
　　展昭微笑：“多谢了。”
　　白玉堂挑眉看了看滢真，手背到身后，道：“猫儿，撑着爷些。”
　　展昭掀开帘子出去，撑开了手中的伞，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舱里：“白五爷，可以出来了，伞打着呢。”
　　白玉堂得意地看着滢真，心道：不给爷伞又怎么样，爷也淋不着！
　　滢真怒瞪白玉堂，毫不掩饰的磨牙声响起。
　　白玉堂大笑着走了出去，和展昭紧挨着跃上岸去，并肩走在扬州的淅沥细雨中。
　　湿透的石板街滑溜溜的，空气中的青草香愈发地清晰起来。被雨水洗刷着的一切都鲜亮了许多。温柔的风不时吹来，带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微寒意，只让人觉得神清气爽。酒旗顺着风缓缓地飘扬，慢下了时光的流转。
　　白玉堂和展昭走在街上，街道边有些商贩支着巨大的油纸伞做些小生意。街头的面汤馄饨铺子也架着棚子挡雨，氤氲的热气从支在灶上的锅里升起，模糊了视线。展昭的唇角不自觉地翘起。白玉堂看着展昭透露出欣然的侧脸，心中一动，这猫欣然的是什么，他懂，他也一样。想着，白玉堂的脸上也浮出笑意。
　　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君悦客栈”。就像滢真说的，这不愧是扬州城里最大的客栈，整个客店装饰得考究而不奢靡，处处透出一种低调的大气。一楼的大堂里也不像别家客栈一样嘈杂，反而秩序井然。穿梭在各张桌子间的几个小二手脚麻利，也不似其它客栈里的小二一样聒噪，说话的声音大小控制得极好。
　　白玉堂满意地笑了笑，换做是他，也乐意在这样的客店里住。来到柜台上，白玉堂敲了敲桌子：“掌柜的，问你个事儿，你这儿可有一个姓丁的姑娘住着？”
　　那掌柜身材瘦削，长相极为普通，但为人却精明，笑得眯起一双眼睛，道：“这位爷，按说爷这般问了，我这掌柜是该告诉爷。但爷你也知道，小人这店里住的客人不少，有些客人不乐意人家知道自己的住处，所以小人这店里除非是客人事先说好了会有人来找，不然任是谁也不能知道究竟是谁住着。”
　　白玉堂勾起一抹冷笑：“哦？那掌柜的，万一你这儿住进了朝廷要缉拿的人犯，官府来你这儿问话，你也这么着不说吗？”
　　掌柜额上沁出冷汗，连连摆手：“爷，爷，您看您说的，官府来了自然是要配合的，小人是良民啊！可您二位——”
　　白玉堂斜倚这柜台，从不离手的折扇在桌面上轻点，轻微的敲击声一下一下仿佛是敲在了掌柜的心上。展昭站在一边，看着白玉堂吓唬人也没说什么，只是不引人注意地拉了下白玉堂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过分。
　　白玉堂站正了身子，从怀里摸出块足有二两的碎银，低声道：“掌柜的，你且告诉我二人，你店里可住了姓丁的姑娘，或者公子？我二人无意中听说朋友来了此处，恰巧路过，是访友来的。”
　　掌柜的看看银子，又看看站在柜台边的两人，怎么看都没觉得这两人是坏人。这两人虽然都带着剑，但和他这店中来来往往豪气粗疏的江湖人不一样，与其说像是江湖人，莫若说更像贵公子，特别是跟自己搭话的这个白衣青年，仅是那身衣服就不是寻常人家穿得起的。而那蓝衣人虽然衣着素朴，但腰间玉佩并非凡品，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心里思量了几个来回，掌柜的讪笑着开口：“这，既然是访友来的，那小人实不相瞒，我这店里没有个姓丁的姑娘，只有个姓丁的年轻公子，不知是不是二位要找的人。”
　　白玉堂将银子推到掌柜的面前：“那人在哪儿？”
　　“这会儿还没见人出门，多半是在房里，天字一号房，后院二楼南边第一间就是了。”
　　白玉堂点点头，回身对展昭道：“走吧。”
　　到了天字一号房门口，白玉堂叩门。门内传来刻意压得低沉的声音：“谁？”
　　白玉堂和展昭相视一笑，都听出来了。白玉堂道：“你说是谁？若是听不出来，爷可就上茉花村放火去了。”
　　门刷地打开，一身米白色男装的丁月华跳了出来：“小五哥！你真的没事，哥哥捎信给我我还不敢相信呢！”
　　白玉堂道：“先进去再说。”
　　丁月华连连点头：“好，进来吧。”这时她才看到了白玉堂身后的展昭，愣了一瞬，认了出来：“展大哥！你怎么和小五哥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丁姑娘出场了，别急着当人家炮灰，但丁姑娘也不是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