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遗失的世界》花开有声

7、七 露馅

　　我高估了毛处长的保密能力。
　　没有人可以阻止毛天笑的疯狂行径，包括他老爸本人。自他与南沙车站一别后，南沙告了探亲假回家，一走就是一月。他本人的怒气无处发泄，就发在自家的瓶瓶罐罐上。他老爸心疼那些价值不菲的瓷器版画，毫不犹豫地把我给供了出来。疯子一般的毛天笑立马杀到了单身公寓。
　　阿肚刚打开门他就冲了进来，一言不发地摔了我两记耳光。“露馅了！”我立即意识到了自身的危险。
　　毛天笑不仅是城东的少女杀手，还是城东有名的东北虎，易怒好斗。
　　我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我173cm，他175cm；我体质较差，偏瘦，他体魄强健，还经过专门的拳击训练。强来，我绝对吃亏。他现在暴怒，我冷静，这是我唯一的优势，何况还有阿肚，他一向看毛天笑不顺眼。
　　我笑了，笑得很阴险。我决定耍耍他。
　　看我笑着一点也不反抗，毛天笑倒蒙了，自己住了手。阿肚早已关好门窗，笑着站在一旁，一幅笑观龙虎斗的态度。
　　“我就知道你会来。不过，我原以为你会提把刀来！”我的话中满是讥诮，“你这个样子，像个疯子，哪还有资格说爱谁喜欢谁，难怪南沙恨你！”“那一个星期，想必你也是靠拳头逼着南沙和你在一起的吧！你这样，算什么男人！”“欺负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这就是你吗？有名的城东浪子！”
　　“我最恨别人叫我这个！”他猛地冲过来，趁着阿肚还没开始行动，对我劈头盖脑地一顿暴打。我根本来不及躲避。我下意识地反击，不停地后退，最后我的手摸到床上的双节棍。
　　阿肚已经在他身后紧紧地抱住他了，他大叫着，奋力想挣脱阿肚的胖胳膊。我恨他手毒，抓着双节棍狠狠地抽了过去。“去他妈的官僚，去他妈的浪子，见鬼去吧！”我狞笑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他惨叫着，一把摔开阿肚，不顾双节棍的威胁，朝着我的双腿肚子猛踹。我们两个人就像疯子似的，不顾后果拼的眼红。阿肚见势头不对，赶忙抓出手机拨了110。
　　警察把我们抬送到了职工医院。
　　我的小腿骨折了，毛天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断了三根肋骨。恰逢医院病房紧张，我们被安排住进同一间病房。毛氏夫妇闻讯赶来，我与毛天笑正大眼对小眼，隔着一把大椅子在收肠刮肚地对骂。要不是我打了石膏，他被固定在床上，两个人非打起来不可。
　　毛氏夫妇当机立断不顾毛天笑的反对，将他转到市人民医院。考虑到各有损伤，警察建议我们私下解决。我伤病在床，又没有家人，对我而言，私下解决就成了一句空谈。而他们更不可能提这件事，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阿肚真好，变着花样给我做吃的。每天都会陪我聊天。
　　我的同事们是指望不上的，听说都忙着跑去看毛天笑，哪里还会分出心思来管我的死活。“世态炎凉！世态炎凉！”阿肚愤愤地为我抱不平。我感动的要命，患难见真情，古话真没有说错。我感激涕零地对着阿肚发誓将来一定要加倍地关怀他。他愣了半天，乐了，蹦出句：“别光说，你以后给我洗衣服，或者找个女人为我洗衣服就行了！”“这可有点难度！”我可不愿让我的将来太难过。“你！——”阿肚气的失言，夺过我手中的香蕉，“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住院真寂寞。我开始疯狂地思念南沙。我一次又一次地拨打她的电话，接待我的是声讯小姐机械的回答――“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
　　屈指算算一个月快到了，我该出院，南沙也该回来了。
　　“看看，莫书，我带了谁来看你！”这天阿肚笑眯眯地跑进病房向我汇报。我实在想不出，在昌海还有谁会来看我，并且令阿肚如此开心。
　　黄美丽的出现让我大跌眼镜。我们客气地寒暄一阵之后，她不客气地抓了一把桂圆走了。
　　“怎么回事？阿肚？”我疑惑地问。
　　“有人帮我们撮合！我们又开始了！啊哈，我美妙的爱情……”阿肚快乐地哼起歌来。“谁给我做饭的？是你吗？阿肚！你的厨艺真不错，以前真没看出来！”我突然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我……哈哈……是啊，不过你出院后就吃不到啦，沾你的光啊！”“沾我的光？”我的疑惑更大了，“饭究竟是谁做的？”我问。阿肚大笑，他神秘地道：“当然不是我，而是……哈哈，保密！”弄的我一头雾水。
　　我决定自己查个清楚。我提前了一天出院，谁也没有通知。下班了，我尾随着阿肚进入了家属区。待看清了门牌号，我趁着阿肚离开按了按门铃。门开了，我惊异地发现屋里的人居然是洪点点。
　　事后阿肚大肆嘲讽我的后知后觉。“你小子还真有艳福，她那么好的女子，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歪瓜？你除了皮囊俊美一些之外，什么都平常！你啊，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以为，就凭我们浅薄的同室关系，我就心甘情愿地为你做饭洗衣啊！要不是洪点点她求我帮忙，我才懒得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