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之美人名将》虚芜

3、第 3 章

　　魏婴拿着烟火信号，一直犹豫不决，若是他已安好，且两人又十年未见，又何必刻意去重逢？

　　魏婴在寺庙待了三天，每天陪了禅方丈种菜、下棋、听经、讲禅，了禅方丈也没有问他有没有和蓝湛联系。等到第三天黄昏，魏婴便拜别了方丈和小师弟，骑着马朝着京城奔去。

　　“师父。”了凡看着夕阳下一人一马策马奔腾的身影，喊道身边的手里一直在转着佛珠之人。

　　“何事？”了禅低头，看了眼小徒弟。

　　“师兄看起来，像佛祖肩上的鹰一样。”了凡也说不清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却觉得这感觉没有错。

　　了禅听了，摸着小徒弟的头，道：“你有慧根，你师兄却没有，他注定是要在凡尘俗世里一辈子的。”

　　了凡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明白似的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再转头看了看已经远去的背影，指着那锦绣繁华的都城，道：“凡尘俗世，就是那里吗？”

　　了禅道：“不是，是在心里。”

　　了凡恍然大悟道：“就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吗？”

　　了禅欣慰地点了点头。

　　了凡疑惑道：“可是师父，你不是说红尘俗世苦么？那你怎么让师兄去？”

　　了禅道：“你师兄，将来的道比师父高。师父是修一人之道。你师兄修的，那里……”了禅指了指了凡刚刚指的地方，“是修天下人之道。”

　　了凡是懂非懂，却觉得听师父这么说，那师兄一定很厉害。

　　魏婴策马回到江家府，便去先去见了江枫眠。“末将叩见大将军。”

　　江枫眠见他回来，也不问他去哪里，只道：“回来得正好。皇上下旨，明晚要在宫里赐宴，三品以上的在京官员都要参加。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参加，本将军本次述职，将你上次的功劳也一并上奏了，皇上已经封你为五品怀化郎将了，这是圣旨。”

　　魏婴跪接过圣旨，打开仔细看了看，道：“末将遵旨。”

　　江枫眠道：“皇上特意交代本次可以携家眷参加，皆穿便服即可，我已经让夫人给你准备了新的便服，明晚阿澄和阿离，还有夫人都会去。这是必须遵守的宫规礼仪，你拿起看看。”

　　魏婴双手接过，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见江澄在里面坐着。江澄一见到他，便道：“恭喜啊！又升官了。圣旨怎么写的？我能看么？”

　　魏婴把圣旨递给他，道：“我刚听说你不是也升了吗？正八品宣节校尉。”说完，有些头疼地看着手里这个写着礼仪规矩的册子。

　　江澄看完了圣旨，连忙卷好，拿起放在桌上的卷筒，把圣旨装了进去，道：“收好！我爹说让我以你做目标，好好努力。”

　　魏婴道：“战场上刀枪无眼，每一次升官都是流血拼出来的，你家又不指望你建功立业，你用不着这么拼，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后面总是会升的。”

　　江澄想起上次魏婴虽然立了大功，但人却重伤，修养了许久，便道：“说得也是。床上的衣服鞋袜看见了吧？我娘让我拿过来的，明晚进宫赴宴要穿的。”

　　魏婴点点头，道：“你去过宫里吗？那些规矩你都知道？要不我明天跟着你就行了，这么厚一个小册子，我看到就头痛。”

　　江澄拿过来翻了翻，道：“这些条条框框的见机行事就好了，只有一条你须记住。”

　　魏婴看了他一眼，道：“什么？”

　　“皇上赐宫宴都是在‘四海清宴’，那里是外臣进皇宫最后能到的地方，在第五道宫门，再往后就是后宫了。虽然陛下是新皇继位，后宫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是却有贤良淑德四妃的，都是在潜邸的时候的太子妃和两位侧妃和一位良娣晋封妃位，如今后位虚悬，四妃争宠非常厉害，你可要当心，不要一不小心就被卷入后宫纷争里。不要随意离开，有人喊你都给我或者我爹说。”

　　魏婴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是烦躁了，果然还是边境好。“好，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还是看看，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应对。”

　　江澄仔细看了他一眼，提醒道：“魏无羡，你这相貌……只怕到时会有别有用心之人，想把女儿嫁给你什么的。姐姐说，最近也有人想打她的主意，可是她不想把我们家扯入朝廷的派系之争，便给母亲说了，若是有人问你，你便说和我姐姐有婚约，先挡一阵子，等回到边境就好了。”

　　魏婴立即瞪了他一眼，道：“这怎么可以？岂不是坏了阿离姐的名声！”

　　江澄道：“我们家是将门，不是京里这些酸不溜丢的文官，没有这么多忌讳。再说，阿姐想去边境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是觉得阿姐可以，做我姐夫我想我爹娘也不反对的。”

　　魏婴驳斥道：“阿离姐边境多少没有成亲的将来都想娶她，我这个穷小子除了有个官名，什么都没有。”

　　江澄听了，道：“我们家都不在意，你在意干嘛？你自己想想，我先走了。”

　　魏婴点头，道：“好！江澄，这事不要再提，我知道江叔叔和虞夫人怜惜我孤身一人，可是怎么也不能搭上阿离姐姐的名声，阿离姐姐是那么好的姑娘，她应该有个锦绣良缘。”

　　江澄道：“我们这样的人家，一不小心就会被变成别人手里攥着的剑，阿姐她是绝对不愿意加给京城任何一家的，到时连累全家不说，一不小心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魏婴听了，道：“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比起什么名声的，确实家人安好，才是阿离姐姐担心的，他不止一次听她提过，要小心谨慎，不要连累家里族人。若是能护她，护江家，他必定会竭尽全力，报答江枫眠的知遇之恩。到时到了边境，让江叔叔再为阿离姐姐寻一段良缘便好了。

　　只是，此事还是明天问问阿离姐姐，再行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