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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该出去闯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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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辈子,安暖是很不喜欢小孩的。
 
 对于那些哭哭啼啼卖萌讨人欢心的小鬼她简直是烦透了,每每亲戚家的小孩去她家做客,她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用现在的观念来看,那就是杀气外露。——她丝毫没有自己曾经也是这番无知的自觉。
 
 但是既然已经用“上辈子”来限定时间,那就说明“这辈子”是不同的。
 
 就这辈子来说,她还是很喜欢小孩的。
 
 也许与世界法则有关,这里的小孩虽然依旧长得一副卖萌像,但是该有的成熟一分不少。在你心情好的时候与你说说笑笑,在你情绪低落的时候也能敏感地感觉出,然后有模有样地安慰你一下。
 
 鸣人和佐助就是这样的小鬼。于是就可以理解为,安暖很喜欢他们两个。
 
 对宇智波弟弟的喜欢具体表现为每次见面时安暖总会无意识地无视一边的黄鼠狼哥哥。当然对于这个弟控哥哥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将手中唯二的红豆丸子分给佐助,安暖顺带扯了扯他手感不错的脸。
 
 丸子是从红豆那里打劫来的,虽然安暖不爱甜食,但是却很喜欢看红豆那种气红了的脸。只是最后的战利品没有多少是真的进她的肚子的。
 
 安暖和宇智波兄弟一起走过一条街,然后在分岔路口碰到了某蒙面白毛。
 
 几人在简单的招呼后便分开了,确切地说应该是安暖被白毛给拐走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
 
 瞥了眼一旁支支吾吾的卡卡西,安暖就知道这厮铁定有事。无事不登三宝殿,卡卡西就是这样的人,当然在这方面安暖自己也不遑多让。
 
 “我想看看你的旧城。”
 
 刀对卡卡西来说算是一个很禁忌的名词。从木叶的白牙大叔到宇智波家的带土少年,留给卡卡西的几乎都是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迎上了安暖十分明显的探究眼神,卡卡西抓抓脑袋,那头本来就不整齐的白发更加凌乱了。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是时候正视自己了。”
 
 抬手搭上一直挂在腰际的刀,安暖发现这段日子一来,她已经熟悉了刀的重量,渐渐地感觉不到最初的不协调感了。静默三秒之后,安暖率先向训练场的方向走去。
 
 在这一次的练手中,旧城的第二式练成了。
 
 以群鸟鸣叫为背景,旧城刀锋上的金色闪电迎上卡卡西手中的蓝色雷光,一时间雷声大作。
 
 “雷遁•妖闪。”
 
 待空气中的尘土落定,卡卡西扭了扭微麻的右手:“哎呀,看来不用一点时间,我还真打不过你了。”
 
 “到时候,我会要你一年的工资的。”
 ——显然,安暖没有忘记五岁那年他们的赌约。
 
 送走卡卡西之后,安暖一个人来到了火影岩的上面,踩着棕色的石土,她张开双臂做出了一个拥抱世界的姿势,或者也可以说是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姿势。
 
 这里是整个木叶忍者村里海拔最高的地方。
 站在四代火影的岩石上,面对血红夕阳落下的方向,望着一片宁静祥和的村落,安暖一时恍惚。
 因为眼下的这片土地,太多的人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四代的陨落,但是内心的冲击却不言而喻。一晃几年过去了,当日的悲痛感现在回想还是如近在眼前。
 
 “原来,我也是如此不能释怀的人。老师。”
 
 其实安暖只是善于控制情感,平时把一切不被需要的感情压缩控制。与“冷漠”一词相差甚远。
 
 其实三代一直担心着的问题,安暖不是没有想过。
 每当夜深人静,她一人立于屋顶的时候,她都在想,对于这个村落,她该爱该恨。
 
 “既然你做了这样的选择,那么,作为这么多年承蒙照顾的回报。”闭眼,安暖叹了一口气,“我就为此而战吧。”
 
 鼬站在她的身后不发一言,但那双深邃的黑瞳中坦露着他听到了安暖的喃喃自语。
 
 “这么快就又碰面了啊。”
 没有回头,安暖却知道身后之人的存在。敏锐的感知力与她幼年时的缺乏安全感不无关系。
 
 “看到四代火影,我记起来了。那日的蓝色火焰,也是你的杰作吧。”
 虽然在中忍考试时,鼬见过安暖的通灵兽。但那时它作为代步工具,来得快去得更快,使得鼬完全没有想到这么深的层面。
 
 “啊,它叫久澈蓝。”
 蓝焰如澈空,久久不熄。
 
 说起安暖会遇到不死鸟,也只能用“巧合”糊弄过去。当她在路边捡到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鸟时,她也不会想到不死鸟就这样成为了她的通灵兽。
 
 当然,最初的想法是将其作为自己医疗忍术的小白鼠一事实,她是到死都不会说的。
 
 “那么,相识一场,在我死的时候,也麻烦你这样为我送行吧。”
 
 不死鸟的火焰能够点亮亡者归去之路。这是民间流传已久的传说。
 
 “啊,我知道了。”
 
 若是换做别人,在此时一定会说“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之类煽情且没有价值的话。但是安暖不同。
 
 特别是在四代火影的面前,这种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前辈们的时代已经过去,既然新世界要由他们打创,那么必将面临血流成河的悲剧。
 
 这是他们作为忍者该有的觉悟。
 
 一直到多年以后,当安暖切身站在宇智波鼬的尸体面前,她想起了那日的约定,心痛如刀绞。那时久澈蓝站在她的身边,羽翼上的蓝色火焰如锦缎一般覆盖在他的身上。温柔且安详。
 
 如果可以,此时她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第二日安暖便向火影告别,一人离开木叶村。
 
 年迈的老人站在窗边看几个起落间就消失的黑点,无奈叹气。
 
 在她离开的第一年里,安暖的名字以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传回木叶忍者村。
 
 “杀凰安暖”。
 
 也许是那日受了鼬的启发,之后在安暖各种杀生的任务里,都有那么一只美如幻觉的蓝色大鸟盘旋于战场上空。也不参战,就如一种象征。
 
 对此,那些熟悉安暖的人,像三代火影,卡卡西,鼬都一笑而过。而在他们的眼中,却不约而同地出现一种名为忧伤的情绪。
 
 要说安暖的生活,那也是惊喜不断趣味横生的。
 
 悲伤压抑的情绪是无法一路伴随她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在她踏出村子第一步的时候就消失无踪了。于是她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安暖。
 
 遇到蝎这件事是一个奇迹——这在很多年以后安暖依旧是这么认为的。
 
 “杀人也是一门学问,这种不入流的技术是无法让尸体成为艺术品的。”
 
 在某次安暖解决掉一位赏金挺高的叛忍之后,从一边的丛林堆里便跳出一个红发美少年,用他那双白嫩纤长的手翻弄着体温还没散去的尸体,还带着一脸嫌弃抱怨着。
 
 说到杀人方法,安暖对虐尸是非常反感的,因此她向来喜欢一刀解决对手。要是碰上有那么点实力必须玩玩消耗战的,那她在最后也干脆地放一把火烧了。对于那些血肉横飞内脏外翻的死法,安暖颇为嫌弃。——那是大蛇丸的喜好。
 
 再看那死人,多整齐多干净的一道疤痕啊,一刀锁喉,连血都没流多少。
 
 喂,那边的少年,你有必要像发现一根蛀了虫洞的青菜一样么。
 
 本来安暖是不打算理他的,不过他的下一句话立马让安暖收回了踏出去的脚。
 
 “果然还是用毒比较好。”
 
 这下安暖开心了。
 
 在木叶,一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像卡卡西那类人对毒简直是不屑一顾。以前还有个大蛇丸能陪着练练手,现在安暖简直就是完全被剥夺了兴趣爱好。
 
 遇上一个同道中人,有共同语言也在情理之中。
 
 忍者最好的打招呼方式就是手里剑。
 
 当安暖将一枚淬了毒的手里剑扔过去之后,只见那背对着她的少年连头都没转抬手轻而易举地就将其拿在手中,甚至还特意伸手抹了抹上面无色透明的毒液。
 
 随后他勾起一抹笑容,转头第一次正视眼前只到他胸口的安暖。
 
 “小丫头,我对你蛮感兴趣的。”
 
 本来还在为他一双美手可惜的安暖看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以及完好无损的双手,一愣间恍然大悟。
 
 “如果你换一个称呼,我对你的第一印象还能再好一点。”
 
 说到兴趣爱好,安暖对蝎那些丑不拉几的傀儡深度嫌恶。“看久了会做噩梦”,安暖的评价让蝎不爽好一阵。
 
 那段时间里,安暖数着存折里表示金额那一栏数字后面众多的零,心情颇佳——她决定让自己休息一会儿。
 
 于是每天的事就只剩下去蝎那里捣捣乱,气气人。
 
 然后便玩起了一个制毒一个解毒的把戏。
 
 除了那瓶无色透明泛着玫瑰香的毒液之外,安暖并没有制作别的毒药,对此她给自己的懒惰找了一个更好听的名词——专一。
 
 “真想杀了你。”在安暖第十次解开蝎新研制的毒药之后,蝎低沉的声音里满是阴森。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第十遍了,典型的词汇缺乏症现象。”
 
 “把你做成傀儡会是一个精美的作品吧。感谢我吧,你会拥有永恒的生命。”
 
 轻松躲过蝎随手扔来的暗器,安暖毫无形象地坐在一堆木头假肢上。“我呢,是一个只追求现在一瞬的人,对于那些永恒的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想法注定了多年以后她对蝎的搭档一见如故,十分合得来。
 
 蝎不再理她,专注地摆弄着手下的傀儡。一手撑着下巴,安暖无所事事地想着,如果找蝎这样的情人,应该会很不错吧。帅气,特别是强大,不用担心他会比自己先死。
 
 这个念头在后来安暖听到他死讯之时,她只怪自己当初瞎了眼。
 
 当然之后安暖无意间发现蝎其实是一个有着能当她爹的年龄,却喜欢装嫩的怪叔叔之后,她就决定让青春期的一丝悸动烂在心底了。
 
 她突然想起很早前看到过的一句话:
 世上最浪漫的事,是我顶着一张永远年轻美丽的脸看你慢慢变老。
 
 这种事对象反一下就只能说是欠扁了。
 
 两人都不是安分的主,没几天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安暖自己就算了,年轻人总是争强好胜不甘被埋没的,她就想不通已经活了这么久的蝎为何也如此想不通。
 
 很明显她忘了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和蝎一样,也是顶着大婶年龄装少女的人。
 
 第二个让她印象颇深的路人名叫角都。是年龄比蝎大叔更老的老人。
 
 要说安暖有什么执着的东西,那就只能是钱了。就算是力量,在钱的面前也只能委身第二。
 于是面对提着钱箱,在她面前大言不惭说要提着她的脑袋去换赏金的角都,她非但不恼,还颇为赏识。
 
 “杀凰安暖,赏金九千五百万。”
 
 “诶,没想到我这么值钱,看来不用担心以后没钱吃饭饿死了。”
 
 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省视着眼前除了一双眼睛之外什么都没露出来的人。
 
 看来是遇到了一个和卡卡西一样长着一张见不得人的脸的人。
 
 这想法要是传到木叶,安暖该被一群未婚女子踩死了。要在木叶提起卡卡西的名字,换来的只有一群女生的红心眼。——安暖是死都不会让自己处于这行列中的。
 
 为了钱而打的架是安暖最有干劲的架,不过对方对钱的喜爱显然不在她之下。两人眼里都只有银子的光亮,因此几个回合下来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看来有点物超所值。”角都退后几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钱箱。
 
 “虽然前辈的赏金估计也不低,不过这些日子我并不缺钱。”收刀,安暖很理智地选择离开战场。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向来不喜欢。
 
 没等角都反应,安暖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了。
 
 有一个以速度出名的师父,安暖绝不会在这上面丢师门的脸。
 
 人生中的相遇总是耐人寻味的。
 
 下一次见面是敌是友谁也说不清。
 
 且不说蝎和角都,就是几年后对自己刀剑相向的鼬,都让安暖有了砍老天几刀的冲动。
 
 命运,其实比她自己更恶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