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古代来》青青果子

7、情况急转直下（补完啦）

　　我本来很丑的。二师兄在我10岁的时候曾经无比坚决的给我下过一个定义：“素灵啊，我看你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你看看你，头发黄黄，眼睛奇小。好在不算胖。哪个男人愿意娶你这个丑八怪啊。”
　　那是一个初春的下午，昏昏的阳光，趾高气扬的二师兄，在袅袅的药炉前，那个时刻我一直记得。
　　我心里充满无比的悲伤和愤慨。
　　从那以后，我一直对二师兄非常冷淡。我后来知道，他其实是小男孩的胡言乱语，自己早都忘记了。还对我为啥一直对他冷淡感到莫名其妙。
　　我只是不想给他再次刺激我的机会而已。

　　现在我终于变成大美女了。可是我为什么这么惶恐。我其实不是这样的呀。
　　真正的赵凝去了哪里呢？我会回去吗？她会回来吗？我想起这一大团理也理不清的事情，真头疼。
　　李海波见我一直沉默，试探的问我，“你生气了？”
　　问的真奇怪。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李海波笑了，“没生气就好”。
　　他熟练的在路口转弯。
　　“我告诉你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反正你好好考虑考虑。”他眼睛看着路面，没忘记嘱咐我。
　　我没有太理会他说的，而是在考虑另一个问题：我发现汽车的速度比我施展轻功的速度快。
　　如果不算上在路口等着的时间。
　　“你能教我开车吗？”
　　“好啊，不过你想学开车还是应该到驾校去。然后有时间我再给你机会练习就行。不然你也拿不到驾驶本。”
　　“为什么要拿驾驶本。”
　　李海波扭头，瞪着眼睛看我，“你不拿本，学了开车也不能开，图啥？”
　　我知道自己一定说错话了。
　　行了，我知道该拿本，才能学开车，干吗把眼睛瞪那么大。我在心里嘟囔。脸上波澜不惊。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我料想妈妈还没有回家，想着要赶快做饭，就匆匆告别李海波，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楼去。
　　推开门，意外的是，妈妈就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背对着我，但是屋子里静的不对劲。
　　走到妈妈面前，她迟缓的抬起头，我发现妈妈原本丰腴的脸突然一下苍老憔悴了很多。而且，泪流满面。
　　这是怎么了？
　　妈妈在我追问的情况下，断断续续的描述了情况。她说一段哭一段。
　　很多我听不懂，但是我知道大概意思。
　　爸爸生病了。而且是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再生障碍性贫血。”这是我在看到医院的单子才搞清楚的名字。
　　“需要很多钱，对吗？”这是我问的第一个问题。
　　妈妈麻木的点点头。
　　“我们有足够的钱吗？”
　　妈妈摇摇头，踌躇着，“不知道会花多少钱。”接着说她听说某某某家花了30万，某某某花了80万，仍然没有看好。
　　“即使你不去上大学，卖了房子，也不知道够不够。”妈妈有气无力的说。
　　我立刻表示：“我不去上学。”
　　妈妈立刻表情严肃起来，说话也有劲了，“不行，跟你没关系，你爸爸也不会同意的。”
　　说完，又痛哭起来。
　　我听到她反复念叨，抱怨没有医疗保险，否则哪至于这样。
　　不知道能做什么，只好先站起来去做晚饭。
　　突然发现自己忘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爸爸呢？”
　　“在医院里。”
　　妈妈自己说完也才恍然大悟的，“哎呀，我还需要给你爸爸送饭去呢。”
　　“我来！我来！”
　　我赶紧说，劝妈妈好好坐下休息。这个时候我必须得给她打气啊。“放心吧，难关一定会过去的，咱们慢慢想办法。你先等着，我做饭去。”
　　做好饭，我和妈妈一起去医院看了爸爸。由于妈妈事先嘱咐我先不要让爸爸知道病情，所以，当见到爸爸的时候，我们都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送完饭，我和妈妈都回了家，爸爸暂时不需要人陪护。
　　吃过饭，收拾完毕，妈妈给所有的亲戚打了一遍电话之后，就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下午对我来说还无所谓的工作，现在变得格外重要了。
　　如果我能被录用，那么，不光可以为妈妈攒一笔钱，我上学的事情也不用他们操心了。看样子，大学对赵凝来说非常重要——不，是对父母来说非常重要，他们不会同意我不去上大学的。
　　万一有一天，赵凝回到这个身体里，发现没有大学可上，是不是会懊恼呢？毕竟我不是正主啊。
　　我第一次觉得现代生活的不好。我不知道如何养活自己，还给别人造成麻烦。哪如我在师父身边，只需要听师父的话，做师父让做的事情就行了。
　　难道我更喜欢下毒杀人？
　　我苦笑着暗骂自己。
　　我自然是极精通医术的。
　　不过，爸爸的病我看不出来。
　　病的名字我也没有听说过。但是不希奇，这不是现代吗？
　　我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办法，一种是最好睡一觉醒来，我又回到古代；另一种就是我能被美胖男录用，帮助解决一下问题。
　　我马上就鄙视自己，这么经不起考验。
　　虽然我不是真的赵凝，可是爸爸妈妈对我的照顾也是全身心的。我怎么能逃避呢？
　　能不能回去，看天意吧。但是现在要紧的是，要争取自己被录用。尽最大的努力和可能达成。
　　今天李海波临走的时候塞给我一个纸片，说是他的电话。
　　趁妈妈回卧室休息了，我给他打了电话。
　　李海波显然很意外我会给他打电话。声音显得很高兴。
　　我知道，是美女的力量。这时候，我要感谢自己长的美。
　　我想知道是不是美胖男已经做出了决定。
　　李海波说，他不知道，但是他可以帮我侧面问一下。他疑惑我怎么态度变的这么大。
　　我告诉他，我爸爸住院了，需要钱。
　　他就再没有说什么。
　　一副非常理解的样子。
　　我的心得是：在现代是不能生病的，生病就花得倾家荡产。大家还都理解。真是嗤嗤怪事。
　　没有多久，李海波给我回电话了。
　　不出所料，我落选了。
　　“为什么？”我很愤怒。2个小时前我还潇洒的说无所谓，真是报的快啊。
　　“因为小姐不喜欢你。”
　　“有吗？我觉得她对我挺好的呀。”我回想粉红小姐对我的态度。
　　“不是吧，小姐会对你态度好？你在什么地方见的她？她从来不对任何人态度好。”
　　呃，等等，我觉得不对劲。
　　“你说的小姐是什么样子的，是上次把猫放在柱子上的那个吗？”我问。
　　“啊，你以为她是小姐啊，对，她也是小姐，不过是夫人生的，咱们现在说的要雇保镖的小姐是太太生的。”
　　我头晕，太太和夫人有什么区别？
　　李海波自知复杂，详细给我解释了一下。
　　美胖男姓包，发财之前原配已经生了一个女儿，就是这次要雇保镖的宛如。后来包财主发财以后，又娶了一房太太。但是现代社会是不允许娶多个太太的。于是，包财主就将两房太太分别放在两个城市。财主都爱小老婆，这两次见到的猫的主人就是他的第二房太太。两个女人互不相让，无论大小事都要争出个结果。幸好，二房太太生的也是女儿，大房太太这才平气。诸如如何称呼，这样的事情，若是不恰当，也要闹个天翻地覆的。于是李海波他们就想出一个好办法，原配叫太太，二房叫夫人。两位小姐都叫小姐。谁也不得罪。
　　包财主对二太太喜爱有加，不觉得亏欠原配，就觉得亏欠大女儿，而且在他发财之前，家里也十分的贫困，他觉得让女儿吃苦了，就对她格外的恩宠溺爱。以致于她骄横暴虐不可一世。这次保镖的人选最终确定还要看这位大小姐的意思。
　　大小姐叫宛如，就是白天那个冷漠美女，二小姐叫冰如，就是那个顽皮的女孩。
　　原来我其实是要给冷漠美女做保镖啊。
　　唉，这回麻烦了。我的胜算又少了些。
　　“听说宛如小姐一点都不喜欢你，等你一走就立刻宣布要选另一个女孩了，那个女孩又黑又胖。不过，真的，你没有被她选中，是你的幸运。”
　　“不过，老板和夫人都对你印象不错，你可以不去给宛如做保镖，干点别的工作啊。”
　　“有又可以上学，又可以挣钱的工作吗？”
　　他默不作声了。
　　“我还是想试一试，我保证自己不会被车撞断腿，也不会去吸毒。”
　　笑话，我就是施毒专家。
　　“请你帮我联系宛如小姐，我要当面跟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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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如果然就是那天在面试时候年轻的冷美女。我给她打电话要求跟她面谈时，她在电话里的态度一如那天面试，冷淡而不屑。在我再三保证不会耽误她很长时间之后，她才勉强同意。

　　一周以后，我们在一家甜点餐厅的二楼见面。
　　宛如换了一件嫩绿的长裙。身材姣好。自然还是冷冷的。
　　我已经点好了两杯红茶。我想她不在乎喝什么，所以没有等她点。
　　她一走近还没有坐下就问我：“你想说什么，快点说，我还有别的事情呢”
　　我点头：“好，我想知道你不雇用我的原因是什么？”
　　她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因为我不喜欢你。”说完，宛尔一笑。
　　笑起来，灿若春花。
　　又紧接着摆摆手，“算了，不跟你绕圈子。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不喜欢你那么漂亮，李海波应该跟你说过了吧，我讨厌漂亮女人跟着我。第二，据说你武功很高，我喜欢找个笨蛋保镖，要是你那么厉害，我就不喜欢了。这就是原因。”
　　我怎么听着这么像夸我呢？
　　“ 谢谢你这么坦白，你说到这两个原因我都能解决掉。我先让你看我如何解决第一个问题。你稍等我3分钟，我将变一个形象，你看好吗？”
　　我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迅速离开座位。
　　这是李海波帮我提前跟店主商量好的，在小小的储物间里，我迅速打开提前准备好的化妆盒。
　　这一周，我主要在做这件事情，我写出易容需要的材料，李海波帮我想对应在现代应该用什么代替，然后我们就去采购。
　　事情比我想象的顺利，材料很快找得差不多了。李海波并没有过多的诧异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手艺，也许在他看来我本来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已经跟李海波很熟了。多亏他帮忙，我对现代社会的了解更多了，比如到商场购物，坐电梯，等等，我闹出不少的笑话，都是李海波帮我。
　　我按照自己在古代的面目画出来。这也是我早就想好的。这样其实也许我会更自在。我觉得那才是我呢。
　　李海波在旁边帮忙，看着我的面貌一点一点变成另一个样子。他的表情越来越惊奇。
　　他拉住我想说什么，但是我急着出去，甩开他就冲出去。
　　宛如还在怡然自得的看着窗外喝茶，我款款的走过去，“宛如小姐，如果我长这个样子，你一定会满意了吧？”
　　她扭过头看到我的脸，呆住。脸上的表情变幻。就是说不出话来。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惊讶、难过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李海波跟着冲过来，拉住我就走，对着宛如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宛如小姐，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们马上走。”
　　说着，就使了吃奶的力气拖我走。
　　莫明其妙，莫明其妙。
　　我当然不会走。李海波哪里能拖动我。
　　宛如慢慢转头看向喘着粗气的李海波，嘴角笑笑，眼睛里却亮晶晶的。
　　“是你干的好事？你到底是想帮她当上我的保镖呢，还是当不上？”
　　说着，就昂头挺胸的走了。仿佛我根本不存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海波在连喝了3大杯水之后，才平静下来。
　　“小凝，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化妆画出这张脸来。”
　　“这张脸怎么了，不是够丑了吗？”
　　“是够丑了，可是真奇怪，你怎么想起画成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跟宛如以前那个好朋友，就是抢走她女朋友那个长的一模一样。”
　　李海波看我的惊异眼神，我无法解释的清楚。
　　他递给我湿巾，我慢慢的擦去脸上的化妆。
　　我也希望有个人给我解释一下。这就是说，在现代社会，有一个人跟我长的一模一样，而且抢走了富家小姐的帅男友。
　　宛如是不会再同意接受我作为她的保镖了。
　　我呆呆的坐着。
　　这真的不能怨我吧，我根本不知道，我的长相到了现代居然如此的有魅力和杀伤力。
　　我们两个人都呆呆的陷入沉默。李海波结结巴巴的想安慰我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突然，李海波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他听了一下，就惊异的看了我一眼，把手机交给我。
　　听筒里传来的是宛如的声音，很平静：“赵凝，我不会雇你做我的保镖，不过我另外有事情，需要你帮我办。现在你就到我家里来，待遇的事情好商量。”

　　宛如并不和美胖男一起住，她的住处是一栋非常别致的小楼，李海波说是复式小楼，没有那么大树林和院子，只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黑色栅栏围成的小院子，突兀的长着很高的荒草。
　　李海波送我到达以后，就为难的告诉我说，他要到美胖男那去一趟。
　　我已经很感激他为我做的一切，千恩万谢的放他走了。
　　宛如的客厅里黑乎乎的，不是因为没有阳光或者是没有灯。是由于家里的家具都是黑色的，或者非常浓重的颜色。
　　她自己倒是喜欢明亮的颜色。我怀疑她就是想突出自己吧？黑色的家具是背景。
　　宛如见我就说：“你的手艺不错，你可以随意把一个人画成另一个人吗？”
　　连坐都不让。
　　我说过，不叩拜已经是现代的进步了。所以，我不介意。
　　我想了想说：“是的，一般情况下是这样，除非这两个人的容貌相差太大。”
　　她笑起来，像明媚的风吹过来。
　　“那你把我画成你刚才画的那个样子，好不好？”
　　我吓了一跳，真是时代不同了，我被二师兄嘲笑的丑模样，成了香饽饽。
　　她见我沉吟，脸沉下来，“我也不去追究你怎么扮成素灵的样子来气我，你还想推三阻四，你想要多少钱？”
　　我再被吓一跳，居然那人也叫素灵！来不及的想，我赶忙回答：“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长的这么美，为何要画成丑样子，我同意就是了，报酬你看着给吧，我也不知道多少合适。”
　　宛如微笑，“我知道你爸爸生病住院了，这样吧，我帮你付你爸爸目前3个月在医院的全部费用，你陪我3个月，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给我化妆，你就什么时候给我化，好不好？”
　　合适不合适？我不知道。后来我知道还是非常合算的，因为爸爸前3个月的费用就花了10万。这是保镖一年的待遇啊。
　　我没有拒绝的必要，而且我隐约觉得，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见到那个跟我长的一摸一样的“素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