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擒人节，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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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柳氏，好妒，疑夫与邻村张梅有染，一日捉奸，擒人，果如所料，其夫柳元良却因其无所出而将其休之，娶其邻村张家幺妹张梅为妻，柳氏闻后当场撞住，昏迷不醒，撞住之前咒道：弃我去者，享一时之欢，然悲苦一世，夺我位者，得一时之意，然必步吾之后路。三年后，张梅亦无所出，柳元良将其休之，遂娶太原陈姓姑娘，又是三年，其虽事业有成，然，膝下无子，如此反复，自终了家大业大，却无妻、无子，无女，孤独终老，无人为其送终。
——《未央鬼话》司马贇
1、擒人节，快乐
我看着眼前这个仪表斯文的男子发呆，如果此刻我们是坐在优雅的茶室，听着舒缓的音乐，品着上好的碧螺春，然后微笑倾谈，我刚肯定那绝对是相亲的场面。
可惜，音乐，有；茶，也有，当然我还可以选择咖啡，不过中国人嘛，还是比较钟情于茶的；当然我此刻坐的椅子也很舒服，正确来讲，是我坐的很舒服，因为我的是躺椅。不过地点不是在茶室，而是医院。
不要怀疑一切浪漫的事到了医院都将变得不再浪漫了。虽然对面坐的是帅哥，可是没有发展的可能，那么对我来说再帅也是别人的。所以，我在进来后的第3分钟就抬手看了手表，强烈的表达我想离开的愿望。
“华小姐。”
“如果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次见面保持这个称呼，如果张教授把我卖个你了，你从现在开始可以叫我暖暖。”
“……暖暖。”
“这么说，他真的把我卖了？”
“张教授他出国去……”
“走之前还赚一票，太没良心了，难得我对他掏心掏肺，告诉他那么多秘密。”
“……”
“他把我卖了，赚了多少？”
“暖暖，你很幽默。”
“或许是你太闷了。”我笑。
“或许吧，”他笑笑，“你好，我叫黄宜笙，是……”接下去他很完整系统的介绍了自己。
“OK，我不是面试官，你不用把你的学习成绩，获得的证书、资格告诉我，I don’t care，或者说你是在说服你自己你是专业的？”
“……”
“虽然我不知道张教授为什么会把我转交给你，不过既然他认为你可以，那我相信他的判断，至于他选择你的原因，我不关心，而你所提到的那些证明说实话我不是很感冒。”
“暖暖，你很自信。”
“那你可以可以证明我是正常的吗，毕竟现在你的一个签字，会让我轻松很多，至少不用每个月来医院报到，你知道的，这里的味道不怎么让人舒服。”
“暖暖，我很抱歉，暂时我还不能这么做。”
“好吧，反正我也没抱多大的希望。那么我们要谈些什么？”
“聊聊你的近况吧，暖暖。”
“如果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心悸，发抖，抽搐等状况，那我可以回答你，没有。而且我最近精神状况很好，也没有再发病。”
“暖暖，放轻松，”黄宜笙笑笑说，“你现在很正常，让我们忘记那些病，只是单纯的聊天，可以吗？”
“说实话，这很难，毕竟，我现在在医院，满鼻子都是消毒药水的味道，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我，我现在在被治疗，对吗。”
“我很抱歉，暖暖。”
“如果下次治疗地点你能约在医院以外的地方，我就原谅你。”
“好，我试试。”
“我开始喜欢你了，至少我这个建议张教授就没有接受，你知道吗，他有时候迂腐的像块石头。”
“我想我不会把你对他的评价当面告诉他的。”
“好吧，为了感谢你不打我的小报告，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啊。”
“恩，这个故事，如有雷同，不是巧合。”
“我开始感兴趣了。”
我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然后看着他，说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2月14日，情人节。”
“你知道情人节还有一种说法，叫做擒人节，擒拿的擒。情人节或许代表了幸福，不过后者可能就没这么浪漫了。”
我有个朋友，叫杜威，是做侦探的。他做的事当然不是像福尔摩斯办案那种，而是类似狗仔的行当，因为他接的客户大多都是女性，富婆。任务很简单，两个字，抓奸。
收集男方出轨偷情的证据，然后交给对方，已使对方在离婚时能获得有利的形式，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
那天离情人节还有一个礼拜，他在办公室迎接了他的客户，对方是个35岁的女性，一身的珠光宝气。
一些有钱人或许都有点狗眼看人低的脾气，似乎有了钱就能买到全天下似的，至少那个女人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她一来就把一沓钱扔在了我朋友的桌子上。
虽然对方做法有点侮辱人，不过杜威倒是不在意，他点了根烟，翘着二郎腿看向对方，果不其然，闻到烟味，那女人皱紧了眉头，他就乐了，本来嘛，来找他的人都是为了些不能见光的事，自以为很高贵，其实骨子里还不是衰人一个。看到那女人厌恶烟味却不得不忍受的样子，他心情很好，从某种方面来说，他是个挺有阿Q精神的人。
他故意对准女人的方向，吐了口咽，“要我做什么。”
“跟踪照片里的人，把他见得女人都记录下来。”那女人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人西装笔挺，一副事业有成的样子。我朋友觉得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
“7天后给你答复。”
那女人点了点头离开了，在走的一刹那我朋友看到那女人耳朵上的那颗祖母绿耳环，然后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椅子硬生生的倒在了一旁。
他拿起那男人的照片跑出去，外面哪有什么女人的影子，他立刻回到屋里，看了监视器里的画面。
很多侦探社里都有监视器为了什么需要我就不多说了，回到故事里，他看了监视器画面，立刻被吓出一身冷汗，哪有什么女人，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他一个人吸烟，翘着二郎腿，对着空无一人的对面吐烟。监视器里的画面告诉他，从头到尾就他一个人，当时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然后他拿起了衣架上的风衣，走出了侦探社，来到了医院，然后找到了那个出现在他侦探社里的女人，不出所料，那人身上插满了仪器，导管，她依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这个女人，他是知道的，因为同样的案子他在一年前就接到过一次。
同样是2月14日前的一个礼拜，这个女人拜访了他，告诉他，她怀疑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女人，要他找出这个二奶是谁。
他让她一星期后过来，照片上的男人是有名的钻石大亨，身价上亿，他很容易就跟踪了对方，毕竟公众人物的一举一动很容易被大家所知道。而他也很快查处了那个二奶是那男人的秘书，年芳25，大学才刚刚毕业，正值妙龄，可惜奈何做了二奶呢。
一星期后他把调查结果告诉了那女人，女人满脸怒容，他清楚的记得她在离开时眼中所透露出的阴狠。
可是谁知情人节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却刊登了钻石大亨的妻子因意外而成为植物人的报道。他直觉告诉自己这绝不是意外，不过是不是意外和他无关，他只是个外人。
一年后那个植物人竟然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要不是她耳朵上带的那颗祖母绿耳环太精致，让他印象深刻，他也不会一下子想起她就是一年前那个人，难怪他刚刚觉得照片里的男人眼熟，钻石大亨的照片能不熟嘛！更何况一年以前，他还跟过他一段日子。
可是那女人既然是植物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呢，难道他大白天活见鬼了不成！
回到侦探社，桌上的那沓钱还留在那里。他想了想，既然收了钱，不管是人是鬼，他还是的把事做完，毕竟这个活他接了。
不过接下去的几天，他却发现了那个钻石大亨身边的女人不是一年前他查到的那个女人了。一年过去了，25岁的女孩变成了26岁的女人，本以为正牌娘娘成了植物人，那她这个二奶应该可以转正了吧，谁知道又有一个二奶介入，于是二奶变成了旧的，而低位依旧没有被扶正，或者说这个“曾经”已经被打入冷宫了，现在她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小职员，虽然才过一年，可是她却风采不再，服装也不再穿得光鲜亮丽，没有了魅力的女人一无是处，更可悲的是，她还得了卵巢囊肿，一辈子都无法怀孕生子。还有什么比这对一个女人的打击更大的呢。
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得了这个下场，不得不说是对方罪有应得，谁让她去做人家二奶呢。
7天后，他把调查结果放在桌上，谁知出去买了包烟回来桌子上的东西没了。而那女人却没有出现，或许是在他买烟的时候那人来过了吧，他这么告诉自己。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依旧是2月7日，他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坐在侦探社里，因为直觉告诉他，或许那个女人会再来。有时候知觉这个东西真的很可怕，再见到那个带祖母绿的女人的时候他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噔”的跳快了一拍。
又是放下一沓钱，同样的要求。
调查依旧是7天为限，结果有点意料之中，钻石大亨身边又换人了，可是之前的那一任的结果竟然诡异的和第一任二奶的结果一样，不孕不育症，一个是正常，两个是巧合，等到第三年，又是同样的结果后，他不得不怀疑当中有什么联系了。
他后来有调查了一下，发现宣告这些二奶不孕不育的医院竟是同一家，也就是治疗那女人的医院。
一切都太巧合了，在第四年的情人节，他再一次跟踪了钻石大亨，他要弄清楚，那女人拿了他的调查报告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2月14日，西方情人节，鲜花、巧克力，还有必不可少的情人，让这个浪漫的节日显得与众不同。
烛光晚餐，也成了情人节的项目之一，在来点红酒助兴，接下去发生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其实杜威有点尴尬，毕竟潜进全市最豪华的酒店的总统套房，看着别人喝着美酒享受着美食，自己却只能饿肚子，实在是一件残忍的事，而之后外面两人的激烈运动也让躲在柜子中的他尴尬无比。他再一次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否有意义，毕竟这一天实在是正常无比，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就在两人共赴云雨后，那二奶躺在钻石大亨的臂弯里，说了一句话，就是这句话引起了杜威的注意。
她说，“老公，情人节快乐！”
她说老公！杜威从柜子的缝隙里看出去，竟然看到那女人的耳朵上竟然带着一颗祖母绿耳环。明明刚才她的耳朵上什么都没有，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个耳环！
钻石大亨显然没有听到那女人说了什么，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后来杜威调查了解到，原来钻石大亨的妻子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嫁给了他，他们白手起家，后来生意有点起色后，她发现老公开始不太一样，但是因为是商人，逢场作戏必不可少，因此，她都忍了下来，又过去几年，过去的无名小卒成为了今天的钻石大亨，对着青春不再的妻子觉得越来越不顺眼，而身边的小秘清纯可人，活力四射，两人一拍即合。
后来妻子发现了他这次他不再是玩玩，便找了杜威查那二奶的事情，一切准备妥当后，她在情人节那天出去擒人。
抓奸在床实在不是怎么光彩的一件事，更何况这对当事人任何一方都带来了伤害。
在争执扭打的过程中妻子不幸摔倒撞到了头，变成了植物人。之后钻石大亨事业上越来越成功，他也变得越来越富有，可是每个女人在他身边都只能待一年，然后再被后来者所取代，然后都会离奇的患上绝症，一生无法生育。
整件事就是个悲剧，这悲剧最可悲的地方在于不是因为它的意外，而是在于在男方出轨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结局，只悲不喜。
我看向黄宜笙，示意他故事讲完了。
“一个鬼故事？”
我摇了摇头，“那女人其实还没有死，因此不能称其为鬼。”
“那是什么？”
“怨念。”
“她的怨恨太强烈，形成了生灵。生灵只是一个形态，可以自由离开人体，因此虽然她是植物人，可是却依然可以到处游荡，但是这和鬼魂无关。”
他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继续。”
“故事已经讲完了，不如说说接下去该怎么办。”
“接下去？”
“钻石大亨的妻子躺在医院是植物人，可是她的生灵却可以到处游荡，每到情人节前夕她就会去找杜威帮她调查有关她老公出轨的事。”
“你那个朋友可以拒绝。”
“他的确可以，可是侦探社又何止他一家，她有钱，还怕找不到侦探？”
“那接受？”
“帮她调查，然后看着另一个女子被抛弃，然后不孕不育？”
“……”
“其实不论选择什么都是错的，”我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对付生灵的办法不是没有，可是生灵一旦被灭，那个妻子变会死。害死一个妻子，让丈夫和二奶们活下去，那我们究竟是在从善，还是从恶？我们是在救人吗？”
“你朋友是怎么做的？”
“他来不及做选择，”我看了看手表，正好半个小时，“好了，预知结果如何，请查阅相关报纸吧。”我笑笑，“时间到了，治疗时间结束，很高兴和你聊天。Byebye！”
我拿起自己可爱的小兔手拎包，站起来走到门外，笑着说，“黄宜笙，情人节快乐！”附送他一个飞吻，然后我走了出去，正好一个护士迎面走来，我拉住她，故作神秘的对她说道，“把今天的报纸拿进去，黄医生说不定想看。”
今天是情人节，可惜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却刊登了一则悲剧，钻石大亨与2月14日凌晨被送入医院，被诊断为急性中风。他的下半辈子似乎要在床榻上度过了，钱再多也没用，对一个中风的男人来说，钱，最多能给他换来一流的服务，可是却换不来健康，他的妻子成了植物人，他又没有子女，除了护士没有人回来料理他，看他，他的企业很快就会易主，他也很快将会变得风光不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和他妻子的距离却是拉近了，因为他们在同一家医院同一个病房，可惜即使在一起，他们也无法交流。
在杜威还没来得及做出选择的时候，那个妻子似乎已经做出了选择，她选择让她的丈夫来陪她，因此今年情人节前夕，她没有去找杜威。至于那些二奶，结局不难猜想。
走在大街上，一片喜庆的气氛，这和春节的欢乐不同，春节的快乐是一大家子的，而今天的快乐是独属于两个人的。
由于我形单影只，那些卖花的小屁孩很识相的没有走到我面前，转而去寻求一对对的情侣的慷慨。
我继续朝前走着，感慨这难得的清净，因为那些让我生活的不安分子此刻正在遥远的美国度假，我在心里再一次祈祷道，希望国外的恶鬼们一定要拖住那个疯女人一阵子，也让我过过清闲的日子，才刚想完就看到那个穿着一身火红本应在千里之外的美国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
火一样的颜色，在四周娇艳欲滴的玫瑰的衬托下更显妩媚。
我等了好久，也没看到那一抹蓝出现，那两个连体婴，虽然脾气禀姓相反，可是想来谁也离不开谁的，这会儿这团火出现了，那一汪水呢？
“琎呢？”
“你看到我却叫别人的名字？”
“原来你弟弟叫别人啊。”
“你才知道！”
“不巧，还真是刚知道。”
“哼。”
“美国之旅……”
“别提了！国外的鬼和我们语言不通，沟通起来太麻烦！”
哦，原来是语言交流障碍啊！“下次记得带个翻译。”
“那个烂地方我是不想待了，不就是那里的女的比我们高了一点点，皮肤比我们白了一点点，头发是金黄色的嘛，有比我们好看吗，没眼光！”
“……”
“又不是要吃薯条，头发那么黄干什么~！”
“再说了，她们的胸大，但屁股有我们中国女人大吗，女人最重要的还是要能生，能生！”
这还是一向强调自己完美身材的珣吗，我迷茫了，她是受什么刺激了！
“司马琎，有本事你把那些外国洋妞娶回来，一夜情顶个屁用！”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位姐姐在担心弟弟吗？”似乎有点摸清楚头绪了。
“不提他了，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暖暖，还是你最好！”
看着她一脸信赖我的样子，对于刚刚还在诅咒她这件事，我难得感到了一丝良心的谴责。
“你混蛋！”不知什么原因，不远处的一对情侣吵了起来，女生一个巴扎打过去，男生硬是愣住了，被细心捧着手里的玫瑰花被扔到了一遍，女生哭着跑开了，男生清醒过来，立刻追了过去。
似乎情人节，闹剧也挺多的。
我走过去，捡起被丢弃的玫瑰花，确定了主人不会再跑回来捡之后，笑着递给了身后的司马珣，“情人节快乐！”我这算是借花献佛吧！
虽然是二手货，但珣还是被感动到了。
我笑着说，“还有，欢迎回来，小巫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擒人节，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