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入侵》我问青天

7、遭贼了？！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苏浅晞大脑一片空白，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心虚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慌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她……她这么快就知道了？按道理来讲这种人设的人对待感情不是应该很迟钝的吗？！

　　可是沈墨染那冰冷锐利的眼神，那毫不留情的警告，分明就是直指她内心最隐秘、最不堪的占有欲！

　　巨大的挫败感和惊慌席卷了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她如此感兴趣、如此想要占有的人，结果还没真正开始接近，就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伪装，直接点明了那阴暗的心思……这让她所有的算计和勇气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在触及沈墨染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般的冷厉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细微的、带着绝望的呜咽。

　　而一旁的江歆笙，此刻的表情堪称精彩。

　　在苏浅晞开始死缠烂打时，她嘴角那抹“姨母笑”简直要咧到耳根，眼睛亮得吓人，内心疯狂刷着“来了来了！经典追妻火葬场开局！”“病娇VS傲娇！这对我磕死了！”之类的弹幕。

　　然而，当沈墨染那句“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别的什么。”冰冷地砸出来时，江歆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她眼睁睁看着沈墨染完全理解错了方向，把一场充满张力的情感拉扯，硬生生扭曲成了敌我矛盾的侦查与反侦查！

　　“等等……不是……这方向不对啊墨染姐！”江歆笙内心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嘴角抽搐着，眼睁睁看着苏浅晞那瞬间惨白、心虚又绝望的小脸。

　　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两人，手指如同抽风般在眼前的虚空里疯狂点击、滑动，速度快到出现残影，嘴里还无声地念念有词，仿佛在操作一个看不见的控制面板，又像是在疯狂查阅什么资料。

　　「警报！警报！主线偏离严重！剧情走向危险！好感度检测……目标苏浅晞：初始好感度MAX（扭曲版），当前情绪：崩溃、恐慌、心虚……目标沈墨染：对苏浅晞好感度：-50（警惕、厌恶），对‘监视者’身份厌恶度：MAX……分析结论：按此方向发展，HE可能性低于0.01%，BE可能性高达99.99%！建议紧急干预！干预方案检索中……」

　　她疯狂“操作”着，试图在脑内的“系统”或者她那丰富的“小说数据库”里找到破解这死亡局面的方法。

　　然而，当她终于从一片乱码和警告中暂时抽离，深吸一口气，准备转身做点什么来挽救这急转直下的剧情时，却发现——

　　身后，只剩下抱着手臂、脸色依旧冷若冰霜的沈墨染。

　　那个栗色头发、小鹿眼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远处操场尽头，即将关闭的校门方向，似乎有一个娇小的背影，正失魂落魄地、慢慢融入夕阳的余晖里。

　　江歆笙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看着空荡荡的前方，又看看一脸“总算清净了”表情的沈墨染，只觉得眼前一黑。

　　完了。

　　她的CP……还没开始，好像就已经被正主亲手埋进土里了。

　　而沈墨染，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苏浅晞消失的方向，紫眸中闪过一丝厌烦。监视者……看来以后在学校里，还得多分一份心，防备这只看起来无害，实则包藏祸心的小鹿了。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亲手“斩断”了怎样一份……扭曲而炽热的“缘分”。

　　腕上的通讯器再次震动，打断了操场边这略显诡异的寂静。这次是秦屿的直接通讯请求。

　　沈墨染按下接听，秦屿那带着惯常慵懒、此刻却难掩一丝急切的声音传来：“两位大小姐，操场叙旧结束了吗？来‘忘忧阁’，立刻，马上。”

　　“忘忧阁？”沈墨染眉梢微挑，那是赤瞳的地盘，也是他们这个辖区渡者常用的据点，但秦屿的语气……

　　“没错，就是那个‘忘忧阁’。”秦屿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语气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意味，“不过现在得加个前缀——‘临时’据点。至于为什么从据点降格成临时据点了……嘿，你们来了就知道了，有‘惊喜’。”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声音里透着看好戏的期待。

　　通讯挂断。

　　沈墨染揉了揉依旧发胀的太阳穴，对旁边还在为“CP崩塌”而神游天外的江歆笙道：“走了，去忘忧阁。”

　　“啊？哦哦，好！”江歆笙回过神来，连忙跟上沈墨染的脚步，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魂不守舍，嘴里还无意识地念叨着，“怎么就BE了呢……不应该啊……”

　　走了几步，沈墨染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朝教学楼方向走去。

　　“诶？墨染姐，你去哪儿？”江歆笙疑惑地喊道。

　　沈墨染头也没回，声音随风飘来：“找老师补张假条。”

　　“哈——？！”江歆笙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她几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沈墨染的手臂，语气充满了崩溃和荒谬，“我的姐！我的亲祖宗！这都什么时候了？！刚打完BOSS，组织召唤，前途未卜，你、你居然还想着回去找老师补假条？！你这思想觉悟也太……太高了吧？！”

　　她看着沈墨染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冷艳侧脸，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恨不得立刻摇醒她：“我们可是刚拯救了学校于水火之中啊！虽然普通人可能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我们好歹也是‘受惊学生’、‘需要心理疏导’的重点对象吧？补假条？！哪个老师敢不批？！我们直接走都没人会说啥吧？！”

　　眼看着她又要开启喋喋不休模式，沈墨染终于侧过头，深紫色的瞳孔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戏谑。

　　“开玩笑的。”她语气平淡地吐出四个字。

　　“……”

　　江歆笙所有的话瞬间卡壳，抓着她手臂的动作也僵住了，脸上的表情从极度崩溃瞬间切换成呆滞茫然。

　　沈墨染轻轻挣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和一句轻飘飘的话：“看你魂不守舍，活跃下气氛。”

　　江歆笙站在原地，看着沈墨染渐行渐远的背影，足足愣了五秒钟，才猛地反应过来。

　　“活跃气氛？！”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简直哭笑不得，“墨染姐！你差点把我CPU干烧了你知道吗！你真的不适合讲笑话！”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去，嘴里还在嘟囔：“不过……居然会开玩笑了？看来也不是完全的铁板一块嘛……嗯，有进步！CP重建有望！”她瞬间又自我攻略，重新燃起了希望。

　　两人离开学校，穿过依旧有些混乱但已被官方力量有效控制的街道，来到了位于市中心一条僻静小巷的“忘忧阁咖啡吧”。从外面看，这里与往常并无不同，暖黄色的灯光，复古的招牌，散发着一种宁静慵懒的气息。

　　推开沉重的木门，熟悉的咖啡香气混合着淡淡的甜点味道扑面而来。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只有穿着侍者服的人——或者说，代号“赤瞳”成员的双胞胎妹妹“朱羽”，正背对着她们，悠闲地擦拭着咖啡杯。

　　听到门铃响，她回过头，露出一张风情万种、美艳不可方物的脸。看到是沈墨染和江歆笙，她那双天生带着钩子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勾勒出一个足以让任何人心跳加速的迷人笑容：“哟，我们的小英雄们回来了？辛苦啦～阿姐和秦老师在老地方等你们呢。”她说着，纤细的手指看似随意地在一旁的墙壁某处按了一下。

　　柜台旁边，一个原本是装饰性书架的墙体无声无息地滑开，露出了后面隐藏的电梯。

　　沈墨染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径直走向电梯。江歆笙则被赤瞳那一眼看得有些脸红，小声说了句“朱羽姐好”，赶紧跟着沈墨染钻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数字不断跳动，最终停在了“B3”——地下三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

　　眼前的景象，让沈墨染和江歆笙同时愣住了。

　　曾经设施完备、功能齐全的地下据点，此刻几乎……被搬空了！

　　原本摆放着各种尖端仪器、武器架、训练器械、资料档案柜的广阔空间，此刻变得空空荡荡，地面只留下一些器械搬走后清晰的印痕和散落的几根电线。灯光有些冷清地照射着光洁的地板，反射出寂寥的光晕。唯有最里面那间用特殊材料加固过的会议室，门还紧闭着，看起来尚未被波及。

　　整个地下层，弥漫着一种人去楼空的萧索感。

　　“这、这是……遭贼了？！”江歆笙扶了扶惊掉的金丝眼镜，结结巴巴地说道，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谁家贼这么想不开，来偷隐调局的据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