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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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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很浅，但醒来时林远感到一阵轻松，像是睡得很安稳似的。
或许他应该忧心忡忡，为接下来的生活发愁，林远心底虽然也有些担忧，想着今天老师学生们又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霸凌。
但很奇妙，当他想到这里时，胸口深处蹿出一股动力，像他刚获得超能力时，在指尖打响的火苗，虽然微小，却不停歇地跳动，像一个始终存在于那里的开始。
也许他真的开始踏入这个世界了，因此，他所感知到的一切，都变得新奇有趣起来，让他产生探索的欲望。
即使他面对的是堪称残酷的霸凌。
林远起得太早，舍友都还在房里。
他洗漱收拾好，离开的时候仔细地锁好房间门。
他的三个舍友，乔艾可以释放治愈孢子，方圆能通晓植物的思想，都没有攻击性，而刘意虽然能控制气流，但攻击力也很低，林远想不通他们是怎么把自己原本房间的锁拆掉的，但愿这个房间的锁能够撑住。
还好林远的个人物品并不多，他在书包里额外添了一个小包，将它们收好，打算一起带着上课。
这样，即使舍友想做什么，也找不到机会。
林远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食堂和教学楼离得很近，因此这条路也是通往教学楼的路。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林远走的跟打仗一样。
路上零星有几个早起的学生，毫无悬念，他们无一例外在林远靠近的时候便向他释放恶意，林远的精神难得亢奋，又秉持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心态，对他们的精神攻击几乎完美屏蔽，直到一个人突然向他砸来一个纸团。
林远反应很快，脚下一转，闪身躲过，但随即又是两个物体向他飞来，林远挥手释放火焰打落，不远处几个人嬉笑着跑掉，林远追上几步，却只看到他们消失在拐角。
神经病……这些骚扰虽然对林远造不成什么伤害，但确实够烦人的。
但只是躲在暗处偷袭，而不是直截了当的正面攻击，是不是说明他们也有所收敛了呢？
林远走进食堂。
他正准备拿食物，就看到一个学生迎面向他走来，林远看似毫不在意，注意力都在食物上，却在对方即将靠近他时突然转身跨步，拉出一个空隙。
那个学生正是看准了时机往前一撞，装着汤碗的托盘向前倾斜，打算要把汤洒在林远身上，却没料到林远这么一躲，他刹不住车，哗啦一声，滚烫的汤全倒在了林远身后的学生身上。
“啊！”被撒到汤的学生大叫一声，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你干什么？找死吗？”
林远慢慢走开。
“对不起啊，同学，”剑拔弩张的气氛缓解了，闯祸的学生礼貌地说，“要不，我赔你一套校服吧？”
气势汹汹的受害学生缓和脸色，就这样放过了他：“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没事。”
又是这种生硬的转变。
林远吃完饭，来到教室。
他来得已经够早了，但教室里却已经有几个学生，林远进教室时，看到他们都围在自己桌边，时不时发出几声听起来十分滑稽的奸笑，他们背对着林远，直到林远都快走到他们身后，离得最近的那个学生才转过身来，“喂，他来啦！”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人，于是，人群散开，林远在他们的注视下走向课桌。
这场面，乍一看倒像是林远是什么万众瞩目的班级明星，看来，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它们的前提都是受到关注。
林远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用红笔写下的侮辱性话语，还有丑陋扭曲的涂鸦。
学生们围绕在他身边，似乎很期待他的反应。
“你们做的？”林远看向他们。
几个人彼此对视，然后都嬉笑起来，其中一个说：“对，怎样？”
不怎样，只是，你们的排名好像都不怎么高啊。
林远手中燃起火焰，问他们：“你们要不要先跑远点？”
“噗嗤”，大家被他逗乐了，集体笑出声来，一个人一边笑，一边说：“这废物，还以为自己有多……”
话还没说完，林远一拳打在他脸上，把他砸飞了出去。
那可是带着火焰的拳头！
那学生挨了这又重又烫的拳头一下，在地上跌了几个跟头，撞到讲台才停下。
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火焰分成数个火球，齐刷刷且无比精准地砸中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又快又狠，而他们两边都是课桌，狭窄的过道没什么活动的空间，被这么一砸，立刻所有人都失去了平衡，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人和课桌椅东倒西歪地甩了一地，而林远的追击接踵而至，一时间，火球在教室里四处流窜。
排名比较低的学生已经大叫着惊慌失措到处躲闪，又不断被地上的课桌椅绊倒，摔得鼻青脸肿，林远直接造成的伤害都没有这么多，剩下几个排名较高的学生都还算有点实力，一开始的慌张过后纷纷开始反击。
但他们面对的毕竟是林远。
他躲开飞过来的桌子，一道火焰精准地给了操控桌子者一个上勾拳，接着手臂一挥，火焰和刺向他的冰锥相撞，接着撞碎了脆弱的冰墙防御将另一人也撞飞，最开始和他说话的那个学生顶着火冲了过来，强化过的身体如同一颗炮弹，然而林远后脚抵住墙壁，及时切换超能力，竟然硬生生顶住了他的撞击，“咚”的一声，那学生如同撞上一堵石墙，咣当一下就倒在地上，额头都被撞破了。
这场鸡飞狗跳的闹剧在老师的怒喝中被制止，主要是制止了其它学生，林远压根没理老师，在他快步走过来的时候还不忘一拳砸在刚刚没太打到的一个学生脸上。
林远是没有什么打架道德的，揍人专挑脸，每个学生都让他打得鼻青脸肿，看到老师来了，一个个哎呦哎呦地叫着，都缩到老师身后狐假虎威去了。
“林远，你在干什么？”老师瞪着他。
林远指了指自己的桌子：“他们在我桌子上写骂人的话。”
“那你也不能打人！而且，谁证明是他们写的？”老师转头，假惺惺地向身后的学生确认，“你们谁写的？不是你？也不是你？”
当然不可能有人承认，他们一溜烟地摇头，老师满意地转回来，指着林远：“好啊你，不仅打人，还撒谎污蔑！”
“对！”这时候，班上的人渐渐地都已经来了，全都凑过来围观，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开始和老师告状，“老师，他老是无缘无故打人！”“在食堂还不让别人吃饭！”“对，昨天还莫名其妙打了他舍友，我都看见了！”
真厉害，他林远才刚来第二天，干的坏事都能排到明年去了。
老师毫无质疑地信了所有栽赃，大吼：“我们学校怎么会有你这样卑劣的学生，林远，你必须写检讨！”
他瞪着林远，没想到，这个学生却笑了。“你还敢笑！”他吼道。
“好啊，”林远说，“写检讨对吗？”
他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撕下两张纸。
接着，他打了个响指，一束火苗在他指尖跃起。
“我是该检讨，”林远点燃了作业纸，“光顾着抽同学，忘了抽你了。”
他将燃烧的纸“啪”地一巴掌拍在了老师脸上！
林远飞起一脚，踹在老师身上，把他也踹得砸在讲台上。
接着，无数颗火球自他手中飞出，冰雹般砸在他的同班同学身上，四散的火光就像是在教室里点燃了一朵巨大的烟花！
一时间，尖叫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老师一边护着头，一边大喊：“林远！关禁闭！许杨！许杨！”
级长许杨像个召唤兽一样出现在班门口，这次林远没给他抓到自己的机会，他一个火球砸碎窗户，碎玻璃上反射出狼狈逃窜的众人，影像被林远的身躯模糊，他越过窗台，跳了出去。
教室虽然楼层不低，但林远利用超能力做缓冲，平稳地落到外面的草地上。
他抬头一看，许杨趴在窗边看了一眼，接着也一翻身跳了下来！
为了抓他还真是努力。
许杨扑了个空，嘴里喊着：“站住！”便向他追来，林远转身便跑，许杨转过一个弯，便跟丢了人。
“人呢？”他怒道，“臭小子，我看你能跑到哪去！”他说着走远了。
林远从绿化带里钻出来，解除隐身。
能随意切换超能力实在是太方便了。
关禁闭的时间大概是一个上午，林远没有回教室，免得又要被抓，虽然逃脱也花不了多少功夫，但有点麻烦。
就这样，林远上学的第二天，连第一节课都没上。
他在四周转了转，回到宿舍查看情况。
还不错，他房间的门锁没有被破坏。
不过也可能是他出门早，没有触发舍友的霸凌机制。
也许他可以尽量多避开人？
反正，林远也不是很喜欢和人打交道的类型，而在这里，和别人有没有交流都不影响他的毕业任务。
然而想到毕业，林远又有些惆怅起来。
毕业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要是要把他送回原来的世界的话，那还不如不毕业呢。
一晃就到了中午，在去食堂的路上，林远听到微弱的声音。
“有、有人吗？谁能来帮帮我……”
那声音闷闷的，像被关在什么地方，林远循着声音找过去，找到狭小储物间，声音就从那里面传出来。
储物间不仅门上挂了一把锁，整个门还被冻了一层冰，能想出这种锁门办法，实在是有些歹毒了。
这还是第一次，林远不在的地方也发生了霸凌。
林远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是你在喊吗？”林远问。
过了一会，那个声音畏畏缩缩地响起：“是、是的，你是谁？”
“我叫林远。”林远回答，“发生什么事了？”
里面安静了一会，林远以为是声音太小，于是说：“你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那个……级长让我来拿东西，我、我一个不小心，就被关到里面了，”那声音有些犹豫和忐忑，“你能帮帮我吗？”
“当然，”林远说，“不过你离门远一点。”
“好、好的，谢谢你！”
林远用火焰靠近储藏室的门，那一层冰很快就开始融化，不过冰冻得太厚，轻易都推不开，他烧了好一会，才渐渐有了松动的迹象，冰化成水，在地上积成一条小水沟。
等到冰化得差不多的时候，林远切换控制金属的能力，尝试开锁。
这把锁比禁闭室的锁要简单得多，很快便咔嚓一声，被林远打开，门微微张开，薄冰也在这细微的动静下纷纷碎裂，落在地上融化成水，林远说：“好了，可以出来了。”
门被打开了，过一会，一个瘦小的学生小心地探出头来。
是方圆。
林远皱了皱眉。
“谢。谢谢你……”方圆显然也没忘记自己干过什么，他缩着脖子，却还是道了谢，接着他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很大的果子，递给林远：“对不起，我身上只有这个……很甜的，就当作我的谢礼……”
林远盯着他看了一会，方圆被他看得都快哭了，但最后，林远还是接下了果子。
当着方圆的面，林远咬了一口果子，汁水丰盈，果然十分甘甜可口。
“系统，”他问，“有毒吗？”
“您的身体一切正常，宿主。”
居然真的不是整他啊。
林远笑了笑，说：“确实很甜。”
方圆露出如释重负的笑，他放松了些许，说：“你喜欢就好。那，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林远心情难得地好了一些。
比起其他人，方圆对他一直是回避的态度，并没有说过什么坏话，连标配般的讥笑和嘲讽的目光都没有，不少和他一样没什么战斗力，体型也不占优势的学生，都是这样。
除了提醒刘意把他锁在门外这件事之外，林远对方圆并没有十分厌烦，何况除了他，方圆在宿舍同样是饱受欺凌，所以如果说一定要在遇到的人里选一个还算有点好感的人，那也只能是方圆了。
何况方圆还没什么恶意地送了他礼物。
系统除外，毕竟系统都不是人。
“这个世界似乎也不是很坏。”林远对系统说，他不由得想起什么，“也许，那个buff也并不总是有用？”
“很抱歉我不能提供这方面的帮助，”系统说，“根据检测，您的状态并未发生变化。”
顿了一下，系统问道：“您为什么帮助方圆？本系统并未发布这个任务，是否存在误判？”
林远笑起来，没想到系统会对这件事感到好奇：“救之前我不知道是他。虽然之前刁难过我，但既然现在他没害我，我也可以不计较之前的事。”
想了一下，林远补充道：“而且帮助别人很快乐，不是吗？”
系统说：“我明白了。”
林远听到提示音，接着，系统说：“任务完成：帮助同学，获得奖励。”
“你还，挺不错的呢。”林远说，系统没有回应，于是林远又说，“这种话，你也可以回复不客气。”
“好的，宿主，”系统回答，“不客气。”
林远和方圆一起来到食堂。
方圆主动要求帮忙占座，于是林远去拿食物，结果，等他回来的时候，方圆飞速地落入了霸凌中。
昨天在喷泉那里围堵林远的三人组围着方圆，像是在质问他什么。
不会是这么一会就传染上自己的体质了吧？
眼看着那三人越来越激动，矮胖男生就要将方圆扯下座位，林远上前，在拳头马上就要挨到方圆脸上时拦住了他。
“你们在干什么？”林远问。
果然，三人组也忘了自己才在林远手上挨过揍，油头男生依旧趾高气扬：“哟，原来是你这个废物啊，怎么，占了我们的座还这么嚣张？”
睁眼说瞎话像是这里学生的被动技能，每个人一张口就是胡说八道，林远和方圆来时，这三人连影子都没见到。
林远轻笑一声，说：“哦，原来这里是你们的座位？怎么，你们三个在这里撒尿了？标记过了？”
油头男生连发怒的姿态都和昨天一模一样，“你！”他喊了起来，接着就挥起胳膊要打他。
林远先发制人，抓起汤碗就扣到了对方头上！
油头男变成了汤头男，林远把餐盘一甩，火焰喷出，三个人都是猝不及防，被他打得踉跄着后退好几步。
“走吧。”林远拉起方圆，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走，虽然不担心能不能打过，但刚才救方圆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林远也觉得总是打架很麻烦，浪费体力还没什么好处，别人又不会因为被他揍了就尊重他。
两人挑了个离三人组远一些的地方坐下。
林远看了一眼那三人组的情况，他们的排名也并不高，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虽然有些人表示了关心，但也有人露出嘲笑的神色，似乎那团结友爱的氛围，正在慢慢破开一个缝隙。
林远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虽然所有人都和谐友爱，唯独只针对林远的状况也令人生厌，但当他们真的开始符合林远的推辞，将弱肉强食的法则缓缓蔓延到四周时，林远并没有感到有些安慰，或者看到恶有恶报的畅快。
在他看来，作为异类的自己，对这个学校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其他人对自己再恶劣，报复回去也就算了。
但除他之外的那些人，总该是同伴了吧。
却能对身为同伴的彼此也展现恶意。
这个世界不仅不欢迎他，而且似乎正在变成一个糟糕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