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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竹亭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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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宋游还记得原著中所描写的:
「聂淮逃出皇城,在客栈饮酒时,听说朝廷正在重金悬赏捉拿自己,死活不论。
于是在喝完那杯酒后就想回屋易容,换个更远的地方躲上一阵子,结果酒还没来得及喝完,人就一头栽倒在地。
原是那杯酒里加了药,聂波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废了他一身好武功,让手下将人绑到刑台上去。
待聂淮再次苏醒时,周围百姓注视着他,聂波说着“今日我为大义”,一剑刺穿他心脏。
他的尸身在城墙上吊了多日后,被随意扔去乱葬岗,被野狗啃食殆尽。」
宋游穿越来后,发现这聂淮确实如小说前文所铺垫那样,该是全文最聪明的一个角色,所以他有什么必要把自己往死地里推呢?
想着,他瞪向聂波。
虽然聂淮最终能够接受死亡结局,但这两人一开始的计划绝不可能是这样,一定是后来这个聂波后来觉得留着他终是隐患,所以拿在到实权后就反水了。
当初看原著宋游就觉得烂尾,在想清楚这层真相后,就更觉得烂尾了。
“你竟然敢直呼太子的名讳,”聂波微笑看他,“关系不浅啊。”
宋游面色如常:“九皇子,我有把握让他当明君。”
“我自然知道,”聂波轻声说,“所以,宋公子可得小心了。”
宋游动作一僵,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我若是真在皇城里出了事,九皇子怕是也脱不了干系吧?”
“我不需要把自己摘干净,”聂波看他慌了,笑意更浓,“鱼死网破罢了,谁不会?”
“九皇子说的极是,”宋游叹了口气,“但我可不是鱼,我只是鱼饵,网破了有人还能再织,可你却只有一次机会…还是说,九皇子是觉得太子殿下连个暗卫都舍不得给我?”
聂波挥了挥手,巷子暗处几个黑衣人得令,很快撤退,藏匿起来。
见到他的动作,宋游暂时松一口气。
他就知道此人不好对付,能凭一己之力当上小说男主,那必然也是有些实力的。
“宋公子,聂某向来不是怕事的人,今日收手只因为——”聂波微顿,“宋公子的胆识,我很欣赏。”
“那就多谢九公子赏识了。”宋游说得不卑不亢。
聂波见他如此,只轻轻一笑,又俯下身子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眼中的狠冽完全没有遮掩。
说完他便走了,只留下个背影给宋游看着。
……
这些皇子,果真个个都是疯子。
宋游站在竹亭里,端了杯酒,却一口没动,紧锁着眉头,回想起聂波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一双手突然按住他的肩,是聂淮的声音:“怎的一个人在此?”
“那太子殿下是希望我同谁一道?”宋游被他逗得一笑,眉头舒展开来。
“独酌,宋公子是在为谁而愁?”聂淮明知故问,贱兮兮地凑过来,将头靠在宋游肩头,手缓缓下移,搂住他的腰。
“……”宋游抓住他的手,狠捏两下,“你的手当真是和你的心眼一般大,明知那位九皇子的威胁仍在,却还敢这般悠闲。”
“哦?我那弟弟又同你说什么了?”
宋游啧了两声,道:“我偏不同你说,有能耐你就自个儿去问。”
聂淮搂紧他:“那些话,即使不问也能猜到,你就因为这个犯愁?放宽心,暴君能屠尽满城,可不在乎多杀这一人。”
“疯了吗?”宋游低骂一句,推开他。
他真想叹一句“还是人能干的事”,那位聂波才扬言说敢带起义军来攻城,闹个鱼死网破,这位聂怀又开始闹他敢弑父上位,带兵杀敌。
神经啊,合着老百姓的命就是草根子是吧?无论是哪一方这样做,最后的结局都只会是战火四起,纷争不断。
莫非古代这些争夺皇位的皇子,都这么喜欢打仗?宋游撇了撇嘴,终于想起这是本垃圾小说,于是又在心里叫骂几句“狗屁不通的逻辑”,却突然又有了其他想法。
这是本以聂波为主角所写的小说,讲的是他一路上广纳贤才、推翻暴政的故事。
如果他找的贤才不忠,暴君也不是聂淮,那是否就能完全改变这故事的结局?
这么想着,宋游唇边倒是有了笑意。
“太子殿下,你身边可没几个真心的拥护者。”宋游发问。
聂淮看着他,似乎被这话说得有些困惑,动了动唇,最后什么都没说。
“罢了,”宋游摆摆手,“我已寻得破局之法。”
“当真?”聂淮眯起眼。
“且看吧,太子殿下,人如草木啊。”宋游只笑着,把酒杯猛地贴到他唇边。
聂淮抓住他的手,就着酒杯喝了一口。
“太子殿下还真是…信任我。”
酒杯倾倒,砸在地面好似一声破裂,清晰、冰凉,酒液顺着亭子的倾斜坡滑落下去,滴落在草木之上。
如此美酒,最后还是沦为草木之醉。
聂淮摔倒在地,呕出一口血,那对狐狸眼已阖上了,多狼狈。
宋游依旧笑着,手指颤抖着抓住石桌上的折扇,摇开来轻抚几下,没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径直走下竹亭。
“逆贼!你竟敢……”
树后突然闪出一个男子,身着黑衣,手中的剑已刺向宋游。
宋游当然知道此人是谁,这是聂淮派来保护他的暗卫,不过,他现在也不需要了,不是吗?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躲闪,剑尖夹带着强劲的风袭来,最后却停在一步之外。
男人吐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从自己胸口没入的长剑,重重倒在地上,这才露出他身后的那人。
宋游看向来者,眼里换上一种顺从的神色,收了折扇,拱手道:“宋游,见过九皇子。”
聂波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眸中是遮掩不住的癫狂与欣赏,他上前几步,微微俯身:“做的不错…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狠下心的?”
他斜视一眼一旁不省人事的聂淮。
“宋游想跟随的,从来就是天下之主,”宋游笑着,“他还不配啊。”
“哈哈哈……”聂波突然笑起来,声音透过几丝疯狂。
他笑了很久,似乎听到了什么值得让人欢愉半生的事,到最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活脱脱的疯子模样。
旁边的草丛不算高,风吹过时稀稀疏疏响了几声,聂波却突然变了脸色,拔出剑,直指那处,逼问道:“谁?”
眼见着那疯子就要把剑劈过去,宋游快步走到草丛边伸手拨开,和瑟瑟发抖的小荷花对视了,小荷花目中尽是疏离,咬着唇骂道:“坏人……”
“宋公子,今日之事,我可不希望被一个小丫头给撞破。”聂波观察着他的表情,将那柄还沾染着血液的剑递过来。
这是要他亲自动手,以示忠心?
宋游接过剑,指向小荷花的脖颈,面无表情:“要怪就怪你的愚蠢吧。”
长剑缠上女孩纤细的脖颈,留下一道红线,没留一点声息,长靴狠狠踹在小荷花身侧,将她踢出去一段距离,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咽下。
宋游走过去,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而后收剑退回到聂波身边:“我认为,这具尸身不用带走,毕竟这样更有说服力。”
“不错,”聂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和身边倒还真缺个像宋公子这般做事果断的人。”
“承蒙九皇子喜爱了。”宋游道。
“此地不宜久留,走吧,宋公子。”聂波收敛笑意,顺势揽住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