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课的余光》東京鸟

3、草莓与未说出口的真心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图书馆的窗台，林野就攥着个鼓囊囊的保鲜盒站在门口。盒里的草莓红得透亮，是陈曼今早特意去早市挑的，他出门前还偷偷把压坏的几颗挑了出去，只留下最饱满的。

　　沈砚到的时候，就看见林野正盯着保鲜盒发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盒盖。听见脚步声，林野猛地抬头，耳尖泛着红，把盒子往他面前一推：“我妈买的，吃。”

　　沈砚拿起一颗咬了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他看着林野紧张得攥着物理书边角的样子，轻声说：“很甜，谢谢阿姨。”林野“嗯”了声，低头翻书，却没看见沈砚把剥好的一颗草莓，悄悄放在了他的草稿纸旁。

　　这天讲的是电磁学，林野听得直皱眉。沈砚没急着往下讲，而是从书包里掏出个线圈和电池：“你看，通电后它会转，就像课本里的电动机原理。”线圈转起来的时候，林野的眼睛亮了亮，伸手想去碰，又怕弄坏，只小心翼翼地问：“这个你做的？”

　　“嗯，竞赛实验题可能会用到。”沈砚把线圈递给他，“你试试。”林野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沈砚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移开。林野盯着转不停的线圈，嘴角偷偷往上扬——原来学霸的世界，也不是只有枯燥的公式。

　　中途休息时，赵鹏突然冲进图书馆，手里挥着张篮球赛海报：“野哥！下周六校赛，咱们班跟（1）班对打，你得上啊！”林野刚想拒绝，就听见沈砚说：“我会去看。”他抬头看向沈砚，对方推了推眼镜，轻声补充：“听说你篮球打得很好。”

　　林野喉结动了动，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闷声说：“知道了。”赵鹏凑到他耳边，坏笑着说：“野哥，为了班长，你可得赢啊。”林野踹了他一脚，却没真用力，耳尖又红了。

　　傍晚离开时，沈砚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个小本子递给林野：“这是我整理的竞赛高频考点，你看看。”林野接过，翻开第一页，就看见沈砚用红笔在重点公式旁画了个小小的草莓，和他上次夹的纸条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走到岔路口，林野突然说：“篮球赛……你要是没空，不用特意去。”沈砚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很认真地说：“我有空。”

　　林野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攥紧手里的小本子，转身跑回家，跑了几步又停下，回头喊：“沈砚，草莓……明天我再带。”

　　沈砚站在原地，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手里还捏着林野刚才塞给他的一颗草莓——是早上那个保鲜盒里，最大的一颗。晚风带着草莓的甜香，他低头笑了笑，原来有些心意，不用说话，也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