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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村庄覆灭,他们获得了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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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林子并不大,所以一片树木郁郁葱葱,里面没有河流或者水潭。
他们携着喷火枪与大口径狙击步枪,步步紧逼,臧云已是避无可避。山火借着风势蔓延,臧云却逆着风向,稳稳立在高地之上。
彦泽皱着眉,一时不知该如何破局——难道要牺牲僵尸王?他强迫自己冷静思考,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不是普通人之内无敌的特殊存在吗?
“系统,我能硬扛子弹吗?”
“当然!宿主可无惧小范围内的热武器攻击!建议宿主多加探索,尽快适应自身的身体强度。”系统的声音温和耐心。
彦泽谎称去厕所,快步回屋翻出高中军训时留下的迷彩服,迅速换上,又戴上军训帽与一次性口罩,稍稍改变了容貌。他轻手轻脚地在屋顶跳跃,矫健的身姿灵活避开监控死角,最终潜伏进路边的草丛。放火的人正分散巡逻,巨大的车灯将树林照得如同白昼,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扣动扳机。
彦泽眼尾微垂,狗狗似的清纯无辜眼眸里,映出的却是村民们熟悉的脸庞。离他最近的两人,正是彦有兵的爸爸和舅舅——小时候,他们还常给彦泽塞糖果与饼干。彦有兵是彦初的同学,向来崇拜彦泽,有时还会带着作业本到他家请教问题……
彦泽犹豫了。他不过是个学生,还常拿三好学生奖状,如今却要为了一具僵尸,对同乡痛下杀手吗?
要杀!不除了他们,后患无穷,往后只会有无休止的追杀!更何况,是他们先动了他的东西——僵尸王臧云,早已被彦泽视作自己的所有物。
念头落定,彦泽猛地从草丛中跃起,化掌为刀,狠狠砍向两人的脖颈。速度快得让他们来不及惊呼,力道重得当场传出“嘎嘣”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两人圆睁着眼,再也没了气息。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彦泽调转方向,赶往下一个巡逻队。那个爱搬弄是非、羞辱他人的大叔,那个杀人不眨眼、端着枪就想扫射的大爷……一个个熟悉的村民接连倒下。彦泽只觉热血翻涌,眼神却冷得像冰——他知道,自己早已没有退路。
彦泽下手极快,可巡逻的人还是很快发现了同伴的尸体,纷纷吹响哨子警戒,迅速收拢枪支。熊熊火焰将每个人的脸都映得通红。
另一边,臧云往外突围;这一边,彦泽往里冲锋,遇敌便战。彦泽起初还担心自己扛不住子弹,却发现村民们的瞄准速度极慢,他轻松就能躲开。
最终,两人在水库边汇合。一人一尸如同杀神降世,以碾压之势,屠光了在场所有同乡。
事后,彦泽和臧云在水库浅水区清洗身体,擦干头发换上干净衣服,将沾血的迷彩服、帽子与口罩扔进大火,付之一炬。
回到住处,彦泽让臧云躲进自己房间,才慢悠悠走向祖堂,那步态,活像蹲了一小时厕所、脚麻了一般。彦辉夜眯着眼打量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不远处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竟无一人觉得异常,更无人前去查看。
凌晨,守灵结束,众人散去。彦泽回房沉沉睡去,却被一阵粗鲁的敲门声惊醒。是村里负责调查的人来找臧云了?念头刚起,门外的声音便打断了他:“彦泽,谁让你睡觉锁门的?我在楼下喊了你三遍,开门!”中年男人的声音熟悉又充满压迫感,还带着压抑的怒火。
“爸,你们今早回……”彦泽刚打开门,一记耳光便迎面扇来,剩下的话被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我听说你昨天守灵时,去厕所待了一个小时?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彦秦的语气格外严厉,嗓门大得像打雷——他向来如此。
挨耳光,是彦泽最畏惧的惩罚。彦秦从小就告诉他,这是对男人人格的侮辱,远比生理上的疼痛更伤人。往常,无论彦秦是拳打脚踢,还是用皮带抽打,彦泽都一声不吭、一脸无所谓,唯有耳光能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正因如此,彦秦偏爱用这种方式“教育”他,而彦泽也渐渐被塑造成了众人夸赞的“好孩子”。
可这一次,彦泽脸上毫无表情,眼神里只有一片冰冷。
彦秦被他这副模样彻底激怒,扬手就要再扇过去。楼下忽然传来彦泽妈妈的声音:“干啥呢!孩子刚回来!阿泽,快下来,妈给你带了好吃的!”
彦泽狠狠皱了皱眉,从彦秦身边绕开,噔噔噔跑下楼。
彦泽妈妈掏出巧克力,笑着递给他:“给,拿去慢慢吃。”
“我不喜欢吃巧克力,太甜了。”彦泽语气平淡。
“瞎说啥呢!你每次回家都要买一堆,还想瞒我?”彦泽妈妈不乐意了,“你爸不让你多吃,也是为了你好,又不是完全不让你吃。”
彦泽无奈:“那是彦初让我帮他买的……”
他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叹了出来,将巧克力放在彦初的书桌上,而后独自一人走向水库。
路上,有人开着车、拿着水管扑灭余火,见了他便打招呼:“彦泽!去哪儿啊?别去树林那边,现在不让进!”
“我知道。”彦泽习惯性地笑着解释,“就是去水库边散散心。”
走到水库边无人的角落,彦泽轻声开口:“我要假死,死因就定成……溺亡。之后,让臧云把我‘尸体’带走。”
从小学第一次懂得“礼义廉耻”起,彦泽就常常被令人窒息的痛苦缠绕。那时的他总在想,怎样死才好,最后选定了跳进水库——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见到传说中的水鬼与妖怪。无数个日夜,他在水库边徘徊、思索,直到今天,终于要实现儿时那个荒诞的“梦想”。
纵身跃入水库的瞬间,四面八方的水涌来,窒息感瞬间包裹了他,心跳渐渐停摆。模糊中,他似乎听到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完成‘绝地求生’任务,奖励‘召唤卷轴’一张。”
死亡的恐惧不受控制地漫上心头,可生命的流逝已无法挽回。
我在做梦吗?系统是幻想出来的?灵气复苏也是假的?救援僵尸王,难道也只是一场梦?
彦泽陷入无边的沉寂,周遭只剩下黑暗与安静。恍惚间,他竟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自由,如同婴儿般,沉沉睡去。
臧云虽然没有自主意识,却能如彦泽的手足般精准执行指令——只需一句“拿起水杯”,便会自然完成动作,无需多余指引。
因此,在彦泽“身亡”后,臧云忠实执行了预设指令。当村民将彦泽的“尸体”从水中捞起时,它出其不意地将其偷走。如今村里人都坚信彦泽已死,尸体还被怪兽叼走吞噬,却不知彦泽早已提前安排臧云,伪造出森林大火中动物死尸的证据。
彦辉夜对此难以置信:清晨还好好的人,中午就成了“死尸”?村里已有流言,暗指是彦秦打了彦泽一巴掌,才逼得他寻短见。可在村民眼中,父母教训孩子天经地义,无关年龄大小,反倒指责彦泽是“读书读傻了,心理太脆弱,寻死是早晚的事”。
彦辉夜与席闻文联手行动。他们数次与危险周旋,顶着黑恶势力保护伞的压力,最终成功捣毁了罪恶的彦家村。案件宣判后,彦家村半数人被判死刑,部分获死缓,其余人则锒铛入狱。唯一清白无案底的,是高中生彦初。他自幼患记忆缺失症,长辈未让他接触村子的黑暗面,又受彦泽影响一心向学,至今仍是纯粹的学生。
可彦初终究只是个高中生,父母入狱、亲友大半离世,连彦泽也“不在了”,如今只剩彦辉夜这一位前堂哥。彦辉夜此时已恢复本名季辉夜,他帮彦初转学、申请补助,里外忙前忙后,还为找不到尸体的彦泽立了衣冠冢。
这桩大案曾登上各大新闻,轰动一时,却很快被某明星离婚的消息挤下热搜,消失在大众视野中。
与此同时,彦泽在青草与泥土的气息中醒来,眼前冒出一张陌生青年的脸。片刻后他才认出,这是臧云——几日来吸收日月精华,原本干瘪的“尸体”已变得饱满,与活人无异。
他与臧云漆黑的眼眸对视良久,向系统问道:“僵尸王日后能诞生独立意识吗?”
“不能。”系统回答,“僵尸本质是肉身与程序的结合,即便成为僵尸王,也无法产生元神这类意识载体。”
“原来如此……”彦泽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陌生的草原。他下意识想掏手机定位,却发现身上只有一套衣服,连鞋子都没有。
“系统……”
“请选择新的面貌与身份代号。”
彦泽坐在草原上,望着湛蓝天空中云卷云舒,轻声叹道:“从此,我姓白,名白泽。”
“身份信息已录入。”系统温馨提示,“该身份可用于上学、工作、乘坐高铁,但不可用于考公或考取教资。”一张身份证随即落入他的口袋。
新生的白泽,有着银色柔顺长发,狭长的狐狸眼瞳孔中藏着不易察觉的金色,眉间一点红痣,面容偏东方,皮肤白皙柔软。即便身着破衣烂衫,狂风中发丝飞扬时,也已透出几分仙人之姿。
他赤着脚向太阳落下的方向走去,身后高大英俊的臧云亦步亦趋地跟随。这片位于西部地区的草原,既是自然保护区,也是定时畜牧区,平日鲜有人至。
“召唤卷轴有什么用?”白泽向系统询问。
“召唤卷轴刻有时空符文,可撕裂时空,召唤具有强大能量的人或物。是否使用?”
“先拿出来看看。”白泽话音刚落,手中便出现一张牛皮质感的古朴卷轴,上面纹路复杂,还画着一只邪眼。他看了看,又将卷轴收回,暂时没有使用的打算。
接下来的几日,白泽在草原中行走,不被饥渴困倦所扰,也不受世俗礼法束缚,自在随性。直到某天,他遇到了一群徒步旅行者——三男三女,风尘仆仆,带着摄像机和大背包,似要穿越整片草原。
旅行者们见到白泽十分兴奋,拉着他一起吃了顿烤肉,还拍了不少照片。相册里,面带疲惫的旅行者与沉静淡然、宛如谪仙的白泽同框,高原红的少年少女与气质出尘的他站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感。
告别旅行者后,白泽带着好心情准备融入人世。首先要解决的便是钱和手机——他去当地银行贷款租了个小房子,又让臧云打工挣钱:白天送外卖,晚上去高速公路服务区站岗。仅一个月,白泽就买了新手机和电脑。虽觉得让臧云昼夜不停工作有些过意不去,但想到臧云没有灵魂、不知疲倦,便稍稍放宽了心。
白泽在家研究起了召唤卷轴。他用手机拍照备份,又用笔描摹,直到没什么可研究的了,才决定使用卷轴。他特意找了片空地,展开卷轴的瞬间,强光骤然绽放。几秒后,一个24小时倒计时出现在眼前。
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惶:“你使用了召唤卷轴,吸引了恐惧魔神的注意!他决定降下‘神赐’,邪神的游戏即将开始!”
那一天,地球上无数人眼前一花,都看到了这个24小时倒计时。系统解释说,这种游戏在诸天万界很常见,每隔一段时间会强迫人进入游戏世界参与恐怖任务,根据表现评分给予奖励,但在游戏中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白泽对此却十分感兴趣。24小时一到,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没有丝毫反抗,欣然被吸入未知空间。
与此同时,季辉夜看着眼前的倒计时,对会议室众人说道:“时间快到了。”众人神色沉重,目光紧紧盯着他。倒计时的模样像极了爆炸倒计时,透着浓烈的不祥。
突然,在无数监控和众人的注视下,季辉夜凭空消失。坐在他身旁的人伸手去摸,只摸到一片空无。会议室里顿时人心惶惶,有人看向坐在首席旁的季将军。季将军神色平静而庄严,缓缓开口:“辉夜向来冷静沉稳,我们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