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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归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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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叙晚很快洗好了澡,裹着头发湿漉漉的出来。
      我没有继续选择在沙发上等待,而是静静站在了幽暗的长廊里。
      向来敏锐的直觉告诉我,如果离开裴叙晚,她将会以更加可怕的姿态出现。

      浓郁的香气又开始充斥整条长廊,我望着浴室透出的仅有的一丁点光亮,忍不住抬头打量起裴叙晚来。
      我知道这样做有些失礼,可还是不免用所有的视线去注视这位清水出芙蓉的女性。

      她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单薄的睡裙。
      那条我早已丢弃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尺寸一看就非常不合身,款式幼稚,胸前还点缀着蕾丝的蝴蝶结。

      这与裴叙晚的整体气质并不相符,可又与现在的她十分匹配。
      因为用来包裹的浴巾则是被她包裹在了发间,虽说整个人还是泛着些水汽,可现在的状态与之前在门口看到的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的视线从她略微惨白的脸颊渐渐下移,又落在了她攥紧裙边的手上。裴叙晚应该是有些紧张,浑身轻微抖动着,我发现她的圆润指甲的颜色又变为了漆黑。
      我总是记不清楚这些小细节,分辨不清她究竟有没有涂甲油的习惯。
      漆黑的甲油看起来也很衬她,我扫视了一眼,没有多问。

      裴叙晚朝我歉意的笑笑,又顺着我的手指引,轻巧地落座在了沙发边缘。
      走廊内独属于她的香气终于冲淡了些许,使得我有了稍作喘息的机会。

      她边走边用手仔细擦拭着湿漉漉的发。落下的水珠会溅在四周,让淡色系的墙边和桌面晕染出如墨色般的圆圈。
      裴叙晚的身形是高挑的,顺着她擦拭的动作,我会偶尔注意到她光滑的肩头,或是突出的纤细美妙的锁骨…

      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裴叙晚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带着歉意的笑笑:“真是抱歉,这么晚了还来麻烦你。你的衣服到时候我会重新再给你买的,我的工作也与这方面有点联系。如果下次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相约一起逛街。”

      她温和的说着,偶尔会夹杂几声好听悦耳的笑声。裹挟着长发的浴巾终于被裴叙晚取下,秀发四散,搭在了她的肩头。
      后背部分会被湿润的发浸润出深色,裴叙晚没有用上吹风机,微卷的头发散开,香气弥漫。

      “吹风机就在浴室里,我记得在洗手台上。”
      冷不丁的,我提了一嘴。

      裴叙晚的手一顿,很快她僵硬的面色恢复如初。
      她呼出一口气,又认真的望向我,只是张嘴问出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外面的雨停了吗?”

      我又怎么知道外面的雨究竟停了没…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望着裴叙晚耐心的目光,我靠在了沙发边缘,想了会儿开口道:“我现在听不到雨声,应该是停了吧。”
      我并不在意这些,也只是随口胡乱回答。
      旁边的裴叙晚低低地“唔”了一声,旋即起身拉开了窗帘。

      她的湿发还整齐的耷拉着,每走一步湿漉漉的泛着水汽的露珠就会顺着她妙曼的脖颈滴落在地板上,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只是涂上了不合时宜的甲油,但这并不会给裴叙晚造成任何困扰,只会带给我以一种视觉上的强烈冲突。

      裴叙晚那纤细的指节拉过了一点点的窗帘,只不过在拉开的一瞬间,她回头望向我,眯起眼眸有些许的不解:“这样会给你造成困扰吗?”
      我摇了摇头,干脆的回答了她的问题:“现在是夜晚,所以没有关系。”

      因为没有关系,所以夜晚浓稠的黑透过窗帘的缝隙也渗透了进来。
      我注视着裴叙晚拉开了窗帘。

      她那涂着漆黑甲油的手指总会无意识的敲击着窗户,声音不大可又在这寂静孤寥的夜里显得清脆。
      这会容易让我幻想,让我想起不久前才在电视节目里看到的某种蛇类。
      裴叙晚在窗纱上挪动的手指,就像是漫无目的扭动的灵蛇。
      扭曲的漆黑的,在黑夜里显得光亮而滑腻。

      她将窗帘全部拉开了,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颜色浅淡的唇里终于显露出了些许血色,这让她的整张脸看起来美艳极了。
      她微启着唇,又回头同我对视着。

      我总是认为裴叙晚无时无刻都在看着我,可即便是她盯着我,但我在她那好看的眼眸里还是捕捉不到任何一点眼球的样子。
      “我的头发还是好湿,我得去吹头发…”

      ·
      我开始变得惶恐,再度将脸贴近窗户变成了一枚窄窄薄薄的邮票后,我看到了雨滴噼里啪啦敲打在了窗户上,我的视线与窗棂齐平,我发现了一枚又一枚大小不一的血手印。

      血手印的数量还在增加,我眯起了眼眸,再仔细一瞧。
      这所有的、所有的手印里都包裹着一枚小小的眼球,它们、它们全都在睁着眼睛齐齐而又惨白的望向了我。

      眼皮咬住了窗户,窗户显出了裂缝。眼球用圆润的部分一次又一次撞击着玻璃,“咚咚咚——”“咚咚咚——”,血手印在嘶吼,在哀嚎,在拍打着最后一道阻碍。
      我的眼睛还紧紧锁住这里的窗户,若无其事的舔了舔唇瓣。

      裴叙晚就在这时候拿了吹风机过来。

      她根本没有看到窗外的异样,只是连通电源后,又自顾自的说着:“我最近总是睡眠不好,所以头发掉了很多。”
      “你看…”

      她边用梳子精心打理着自己的头发边向我摊开了她的手掌心。白皙的肌肤中央,静静躺着几根纤长的发丝。

      裴叙晚无所谓的笑笑,不知何时她又凑到了我的身边,抬手顺势摸了摸我的头顶。清甜的香气漫入鼻尖,我听到了她悦耳的声音。

      “真羡慕你的头发,很香。”
      “可以帮我吹吹头发吗?感觉我的头发还是没有吹干。”

      我与裴叙晚彼此挨着靠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其实是我在给她吹头发。

      其实她的头发并没有她的口中所说的那么不堪。
      我的手指穿过了她的秀发,留下了满手的幽香。她的发丝很柔软光滑,一看就定期护理的缘故,所以发质极佳。

      裴叙晚很安静。
      整个客厅里只有暴雨时落下的噼里啪啦的拍手声,间或是吹风机发出的不大轰鸣。
      我刻意将裴叙晚的头发放在手指中央缠绕卷曲,这样用吹风机定型后,就会留有一头柔顺的长卷发。

      我记得裴叙晚的头发本就有些微微卷起。

      她的肌肤当真很白。
      因为要保持吹干的发丝不弄乱的缘故,她还特意用手臂撩起了另一部分已经吹干的发。她的手臂抬得很高,线条流畅优美。我顺着她的视线渐渐下移,定在了她将欲滑落的睡裙下。

      那条本该属于我的睡裙,在裴叙晚的肩上滑落了…
      滑落的很快,我能望见她的大半肌肤。

      裴叙晚大概也意识到了这点,她刚想回头将睡裙的肩带提回原点,我却低头吻了上去。
      这本就是一枚猝不及防的吻。
      或者说我吻住的不是裴叙晚的唇瓣,而是她嘴里吐出的眼球。

      她等待这一刻等待了太久。
      而那已经被含到滚烫的眼球则是快速地眨动,用疲软的眼皮夹住了我的舌尖。

      不痛微麻,凉凉的触感传遍了全身。
      我的声音开始变得闷闷的,因为亲吻而加大了力道,将手指完全探入了裴叙晚的发间,我冷笑道:“妈妈,你究竟还要扮演多久?现在玩够了吗?”

      裴叙晚哑然失笑,祂没有关掉闷闷的吹风机,只是呢喃道:“小时候给宝宝吹了那么多次头发,怎么现在宝宝都不愿意给妈妈吹头发了?哪怕是一点也好呀…”

      我后退几步,无所谓地笑笑,却还是耐着性子陪她继续玩这出没有结局的游戏。

      “愿意是愿意,只是你怎么都不看看你自己?”
      “嗯?妈妈是在隐瞒什么吗?”

      我的手指还纠缠着裴叙晚的一缕发丝不放。这整缕发丝仿佛有了鲜活的生命力,包裹住了我的肌肤不断吮吸。
      我垂下眼帘暗自看着,又使劲立刻扯断了这颇有弹性的东西。

      头发断了,头发碎了。

      诚然,因为裴叙晚的头发不是“头发”,所以格外的容易断裂。

      撕裂后,头发发出了唧唧不断地聒噪轰鸣,从发根的断截面溢出了类似于鲜血般粘稠的物质。

      可等到物质完全滴落时,泛出来的却不是常见的血腥味而是异香。
      那是我在走廊里,闻够了的异香…

      我的触手立刻弹了出来全权包裹住了裴叙晚。
      密不透风的距离下,我能看到祂那鼓胀的小腹已经完全张开,青白色的犹如雾气的色泽又弥漫上了祂的眼底。望着裴叙晚越发无措的眼神,我突然笑出了声。

      “原来妈妈直到现在还是学不会忍耐吗?”
      “隐忍是人类才该学会的东西,我又不需要…”

      裴叙晚乖顺的任由我的触手将祂的身体圈起,只是自顾自的朝我张开了双臂,语气是一如既往地温柔缱绻。
      “宝宝,欢迎回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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