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封神——我追的纸片人哪吒是活的！》艾狄

8、东海传说

　　那卷名为《海国秘辛》的残破玉简，如同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便再也无法合上。自那日之后，“汐”这个名字以及她神魂俱灭、镇于归墟的惨烈结局，便日夜萦绕在林昔心头。她开始近乎疯狂地搜寻一切与东海龙族、与古老海禁术、与归墟相关的只言片语。

　　执念与限制：

　　李府的书房几乎成了林昔的第二个居所。她不再满足于志异杂谈，目光开始执着地搜寻那些被尘埃覆盖、字迹模糊的古籍。她的异常专注和日渐苍白的脸色，哪吒都看在眼里。一次，哪吒踏入书房，正看见林昔踮着脚，试图去够书架顶层另一卷看起来同样古旧的兽皮卷轴，那上面散发着令他不安的微弱气息。他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了那卷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阻止：“别再看了，林昔。” 林昔吓了一跳，回头见他脸色沉凝，心中因研究受阻而升起一股焦躁：“为什么？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 “了解什么？”哪吒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内心，“了解那些被封印的禁忌？了解如何唤醒你体内那不该存在的力量？” 他的话像冰水浇下，让林昔瞬间清醒，却又因被他看穿意图而感到一丝难堪和叛逆。“我只是想弄清楚我是谁！这有什么错？难道我要永远这样不明不白、提心吊胆地活着吗？” “弄清楚之后呢？”哪吒逼近一步，语气急切而担忧，“如果真相是你无法承受的？如果弄清楚的过程就是加速毁灭的过程？你有没有想过，你频繁接触这些古老的海禁之物，本身就是在刺激那股力量苏醒！” 他的担忧是真切的，但听在林昔耳中，却成了另一种意味。“所以你就瞒着我？把我蒙在鼓里？然后像看守犯人一样看着我？”连日来的压力和对未知的恐惧让她口不择言，“哪吒，你是在保护我，还是在害怕我知道真相后变成怪物？” “林昔！”哪吒低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被误解的痛色和怒火，“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知道那力量彻底苏醒的后果！” “是！我不知道！”林昔眼圈泛红，倔强地瞪着他，“因为你从来都不肯告诉我！你只相信你自己的调查，从来不信我能自己面对！” 争吵戛然而止。两人站在寂静的书房里，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无力感。

　　自那日后，两人陷入了冷战。林昔依旧固执地去书房查找，但明显感觉到哪吒设下的无形阻碍——一些特别古老的、可能记载核心秘密的典籍被悄然移走了。这让她更加觉得他不信任自己，心中委屈又愤怒。哪吒则更加频繁地外出，有时是巡查，有时是继续他暗中进行的调查。他查到的线索越多，心情就越发沉重。汐公主的旧事牵扯极大，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阴谋。他几乎可以肯定，林昔的苏醒绝非自然，而是有黑手在推动。他急于在她彻底觉醒前找出幕后之人，破除阴谋，却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这复杂的一切。看到她日渐憔悴和看向自己时那带着隔阂的眼神，他心如乱麻，却嘴拙得不知如何开口。两人同在一個屋檐下，却常常擦肩而过，一言不发。那份初生的默契与暖意，仿佛被一层冰冷的薄膜隔绝。

　　尽管在冷战，某些习惯性的关怀却无法完全抹去。一次林昔在回廊下看着雨幕出神，未察觉衣衫已被斜雨打湿。一件干燥的外袍依旧带着熟悉的体温，被略显强硬地披在她肩上。她回头，只看到哪吒沉默离开的背影。又一次，她因彻夜翻阅资料而清晨趴在书房桌案上睡着，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毯子，桌角放着一碗犹带温热的莲子羹。这些细微的、沉默的照顾，让林昔心中的坚冰稍稍融化，却也更加酸涩。他明明关心她，为何就是不肯与她坦诚相对？

　　转机发生在一个傍晚。林昔又一次试图解读一块残破的龟甲上的古老铭文，那文字扭曲诡异，看久了竟让她头晕目眩，体内那股冰冷力量躁动不已，手腕上的乾坤圈骤然发烫！ “呃……”她痛苦地捂住头，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就在此时，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瞬间涌入她的经脉，强行抚平了那阵躁动。哪吒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一只手稳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另一只手抵在她后心，神力源源不断地输入。 “不要再碰这些东西！”他声音带着后怕的严厉，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妥协。林昔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那驱散寒冷的温暖和熟悉的气息，多日来的委屈和恐惧忽然涌上心头，眼泪无声地滑落。感受到怀中的轻颤和肩头的湿意，哪吒的身体僵住了。所有的焦急、担忧、还有那些无法言说的调查压力，在这一刻似乎都化为了叹息。他收起神力，却没有松开她，反而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更稳地圈在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 “别哭了……是我不好。” “……我没有想瞒你全部。”他艰难地开口，尝试解释，“只是有些真相，知道得太早，于你百害无一利。那股力量……它在利用你的好奇和恐惧加速苏醒。”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平安。”他低下头，看着怀中泪眼朦胧的她，眼神复杂而真挚，“信我一次，林昔。至少……在我查清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一切之前，不要再主动去触碰它们，好吗？” 这近乎是笨拙的坦白和请求，却比任何华丽的语言都更能打动林昔。她看到了他冷硬外表下的担忧和挣扎。她抬起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哽咽着问：“那……你查到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哪吒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我怀疑你的苏醒，与当年东海公主敖汐的旧案有关。但其中疑点甚多，恐有巨大阴谋。你的力量……或许源于她，但我也不能确定。”他选择了一个相对温和的说法，“我需要时间，林昔。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 虽然只是部分哪吒的猜测，但这坦诚的一小步，足以打破连日来的坚冰。

　　林昔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和疲惫，心中蓦地一软。她终于意识到，他的隐瞒和限制，背后藏着的是怎样的压力和守护。她轻轻点了点头。
　　哪吒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抬手，想用指腹有些擦去她脸颊的泪痕，却又把手收了回去。
　　“回去吧，天色晚了。”他低声道，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声调，却柔和了许多。回廊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夕阳的金光穿透云层，照亮了湿润的地面，也仿佛照进了两人之间曾一度冰封的关系里。裂痕尚未完全弥合，但信任的桥梁，已在笨拙的道歉和有限的坦诚中，开始重新搭建。

　　雨后的和解如同春风，暂时吹散了两人之间的寒冰。哪吒不再完全阻止林昔接触古籍，但会格外留意她阅读的内容和状态。而林昔也收敛了许多，不再带着偏执的心态去搜寻，更多的是尝试理解这个世界的脉络，试图找到自己存在的、不那么危险的另一种可能

　　一日，哪吒在庭院中演练法术，金光流转间，几个基础的小型防护法诀在他指尖生成。林昔坐在一旁，看得入神。他注意到林昔的目光，动作未停，状似随意地问道：“你们那个世界，没有这些‘不科学’的东西，是如何保护自己的？”

　　林昔托着腮，想了想：“我们有法律，就是规则，告诉人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还有警察……嗯，类似官差，负责执行规则，保护普通人。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相信人自身的力量，团结、勇气和智慧。” “规则……执行……自身的力量……”哪吒若有所思地重复着，指尖的金光微微闪烁，“听起来，似乎更复杂，也更脆弱。”他话锋一转，忽然将一道柔和的金色符印推向她，

　　“试试看，集中精神，想象它是一面盾牌。” 林昔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依言照做，努力集中精神。那符印在你面前颤巍巍地闪烁了几下，竟真的勉强维持了片刻才消散。

　　“咦？”林昔感到新奇，“我好像……有点感觉？” 哪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深思。她竟真的能引动最基础的神力？虽微弱至极，但这绝非凡人所能！这感应天赋……果然与她体内的力量有关。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淡淡道：“尚可。看来你那个世界的‘智慧’，于此地也并非全无用处。”语气依旧有点傲娇，却带着一丝极淡的认可。
　　林昔被他这别扭的夸奖逗笑，故意眨眨眼：“那当然，不然怎么能和鼎鼎大名的哪吒三太子做‘朋友’呢？” “朋友”二字被她咬得微微重了些，带着几分调侃。哪吒耳根微热，移开目光，故作严肃地继续演练，只是接下来的法术，似乎威力都收敛了不少，更像是一场耐心的教学展示。

　　平静被一位意外的访客打破。来自东海龙宫的使者——一位面容倨傲的巡海夜叉，带来了龙王的口信：东海丢失了重要宝物“定海珠”，近期所有出现在东海附近、身怀异常力量者皆需接受龙宫调查。使者言语间，目光几次若有似无地扫过林昔，带着审视与怀疑。哪吒脸色瞬间沉下，一步挡在林昔身前，火尖枪虽未现形，但周身气势已变得锐利逼人：“李府之人，何时轮到东海来盘查？定海珠遗失？哼，我看是某些人贼喊捉贼，另有所图！” 使者被他的气势所慑，但依旧强硬：“三太子息怒，此乃龙王旨意，也是为了四海安宁。若府上这位姑娘果真清白，接受问询又何妨？” “她是否清白，我自有论断，不劳东海费心！”哪吒语气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送客！” 使者悻悻而去，但留下的阴影却笼罩下来。龙宫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林昔的存在，并且找了一个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发难。

　　是夜，月光清冷。哪吒站在院中，望着东海方向，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凝重。
　　林昔走到他身边，心中同样不安：“是因为我吗？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哪吒没有直接回答，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东海近来异动频频，定海珠遗失恐非虚言，但借此发难，目标直指于你，绝非巧合。”他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林昔，或许……你的到来，你的力量苏醒，都与东海近日的变故有关。有人想利用你，或者……你的力量本身，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这个猜测让林昔遍体生寒。“那……我该怎么办？” 哪吒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丝灼热的战意：“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哪吒要护的人，我看谁敢动！”这一刻，他身上那股属于少年战神的热血与桀骜尽显无遗。
　　他看向林昔，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从明日起，我会教你一些更实用的护身法诀和遁术。不求你对敌，但求危急时刻，你能有自保逃离之力。” 这不是商量，而是决定。
　　林昔从他眼中看到了真正的担忧和毫无保留的维护。心中暖流涌动的同时，也升起一股勇气。“好！”她重重点头，“我会认真学！”

　　自此，哪吒的“教学”成了日常。他教得认真，甚至称得上严厉。林昔学得刻苦，那份奇异的感应天赋让她进步飞快，偶尔甚至能举一反三，提出些让他都惊讶的“现代思路”应用法诀。教学间隙，难免有近距离的接触。有时是他纠正林昔结印的手势，温热的手指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会微微一僵，迅速分开，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和一丝甜意。有时是她练习遁术灵力不济，差点摔倒，被他一把拉住。偶尔林昔的发丝拂过他的下颌，他的气息萦绕在你周围，那一刻，仿佛能听到彼此如擂的心跳。 “专心！”他总是率先恢复镇定，耳根泛红地松开手，语气硬邦邦地提醒。而林昔则会看着他故作严肃的样子，忍不住弯起嘴角，低声嘟囔：“……明明你自己也分心了。” “胡说！”他立刻反驳，眼神却有些游移。

　　龙宫使者并未走远，而是在陈塘关外徘徊，显然并未死心。更令人不安的是，哪吒察觉到几股更强大、更隐蔽的妖气开始出现在陈塘关周围，它们不像低等海妖那样盲目袭击，更像是在……监视和等待。而林昔体内那股冰冷的力量，在东海使者到来后，似乎变得更加活跃，仿佛受到了某种遥远的召唤。手腕上那只小乾坤圈，需要哪吒每日注入更多神力才能勉强压制。风暴正在汇聚。哪吒深知，东海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恐怕就不是使者，而是真正的杀招了。他必须更快地提升林昔的自保能力，也必须更快地查清背后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