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偶遇飞天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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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浓雾四起。
段徵刚把第三根传灵纹线接好，还没来得及测试，就察觉到灵气流动突然紊乱，像是整片山体都微微震颤了一下。
他皱了皱眉，迅速把手中的灵器往工具箱里一塞，往自己储物戒一放，起身走出山洞。
——灵气波动不对劲。
段徵顺着感觉一路摸过去，穿过两道石林缝隙，前方豁然开朗，是一处隐蔽的山谷。谷内雾气缭绕，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雾珠，乍一看像是上好的修炼福地。
但段徵没有放松，反而越走越慢。
这灵气……不正常。
他站在高处俯瞰，一眼望去，山谷中央盘坐着七八名飞天宗的弟子，全都闭着眼，一动不动，像是入定了，又像是……沉睡。
段徵眯起眼，很快察觉到不对——这些人的呼吸节奏完全不协调，有的飞快，有的浅薄，还有一个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在做梦。
“梦境陷阱。”他心里一惊。
妖兽布下幻境阵，将人困于梦中，再慢慢吞噬他们的神魂。
他正准备抽身去找人，却忽然脚下一滑，雾气猛地涌上来，像蛇一样缠住了他的小腿，下一秒，一阵强烈的精神冲击猛地扑来。
“糟了！”段徵来不及退开，只得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枚【破幻符】拍在自己额头上，强行驱散了幻意。
脑中一阵轰鸣，他单膝跪地，咬牙撑住意识，看着那些被困的飞天宗弟子，眼神坚定下来。
——不能走。
哪怕救不了全部，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魂飞魄散。
他一咬牙，从储物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型阵盘，布下一个“净神破幻阵”。这是他之前为了防止自己修炼走火入魔临时编的阵法，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他将最关键的阵眼法器放在阵心，快速刻画灵纹——精神清醒、灵力复苏、意识唤醒三层阵法同时激活。符纹亮起的瞬间，山谷中的梦境雾气像被生生撕裂，发出刺耳尖啸。
其中一名弟子猛地睁开眼，瞳孔中还残留着混沌。
“别动！”段徵喝道，“你们中了梦境幻阵，稳住神识，我来接你们出去！”
他顾不得自身灵力已然捉襟见肘，继续将“净神符”一一拍在几人身上，每用一次，身体就像被抽空一层。
雾气似乎意识到有人破坏，剧烈翻涌，梦境之主终于现身。——一头通体灰白的巨蛇妖兽自雾中探出头来，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我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段徵身体摇晃但眼神坚定，抽出从山市淘来的二手灵剑，准备拼一把，他不需要杀掉妖兽，只要拖够时间让其余人清醒就行。
他撑了整整一刻钟，等最后一个弟子从梦境中彻底清醒时，他终于也撑不住了。
眼前天旋地转，灵力彻底耗尽。段徵一屁股坐倒在地，额头冷汗密布，脸色苍白如纸。
“这里还有一个……”几个刚醒的弟子挣扎着爬来扶住他，“你……你是……”
段徵摇头笑了笑，气若游丝：“赶紧走，我……打不动了。”
恰在此时——一道清亮的破空剑鸣，从远处轰然响起！
飞天宗支援到了！
“那是我们的人！”那弟子激动道，“是清风长老他们来了！”
下一瞬，雾气中一道锋芒破出，宛如雷霆贯日，将那头幻境妖兽生生逼退！
“所有弟子，速退！”清风长老身披白袍，长剑挥出万丈光芒，硬生生劈裂整片雾气。
褚凌霄就在他身后，一眼就看见了那名倒在地上的人影。他眼神一震：“段徵？！”
飞身而下，褚凌霄落在他身边，看到段徵半闭着眼，脸色惨白，嘴角还有血迹。
“灵力耗尽，精神几近枯竭。”褚凌霄伸手探了探他的脉，“他强行破幻太久，撑得时间太长。”
“他救了我们。”一名弟子哑着嗓子说。
清风长老开口：“他救了我们飞天宗的人就是我们飞天宗的朋友，先带他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
褚凌霄点点头，把段徵背到背上。
清风长老一声令下，飞天宗弟子迅速收队，护住四周。褚凌霄将段徵背起，他能感觉到段徵身上几乎没有灵气的流动，就像一口被掏空的井，表面看起来没事，实际上内里千疮百孔，只是靠着一股子意志在撑。
在清风长老的带领下，飞天宗众人带着段徵找到一个安全的养伤处——南山谷。
谷内灵气浓郁、静谧安然，地形天然闭合，一道防御阵法加持，堪称秘境中的临时庇护所。
段徵被安置在山洞深处，一张临时布置的玉榻上。褚凌霄将他放下，又在他四周布了两道稳灵阵，确保他不会被外界灵气波动干扰。
接下来的几日，清风长老每日为段徵调整灵气脉络，以灵力引导温养，灌注回段徵体内那一点点如细火残烛般的生机。
山洞幽静，灵气如水，时间缓慢流转。第七日清晨，朝阳初升，山谷间薄雾微浮。
榻上人影睫毛微颤，终于睁开了眼。
段徵迷茫了一瞬，接着浑身一阵脱力般的虚软感袭来。他艰难地坐起身，环视四周，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救了回来。
山洞内摆设整齐，阵纹井然。榻旁放着几个空药瓶，还有几张已经燃尽的疗伤符纸。
“醒了？”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褚凌霄缓步走入洞中，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姿态一如既往地冷静端正。
“你昏了七天。”他说。
“……我还以为，我要交代在秘境里了。”段徵嗓子干哑，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
“还好段兄你命硬。”褚凌霄把药汤递给他，动作自然，“这次飞天宗众人多亏段兄相救。”
段徵接过碗，闻到药味苦笑一声：“你们飞天宗的药……下得真重。”
“良药苦口。”
段徵咚咕咚几口喝完，放下碗：“我现在……还能修炼吗？”
“外伤已好，灵脉未断，但灵海虚耗太过严重。”褚凌霄道，“需要温养一段时间。清风长老说，带你回宗门，用灵泉慢慢恢复。”
段徵一愣：“回飞天宗？”
“你救了我们的人，就是飞天宗的恩人。”褚凌霄顿了顿，“而且秘境三日后就关闭了，你现在的状态，出秘境是个问题。”
段徵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却哽住了。他确实灵力全失，一旦离开灵气浓郁的地带，就如凡人一般。此时外有妖兽残留，内有灵脉不稳，若再逞强，只会拖累自己。
三日后，秘境关闭。
飞天宗大部队整装待发，所有弟子按序列站定，由清风长老领队，统一从传送阵离开秘境。
段徵站在人群中，穿着一件飞天宗弟子临时借他的青白法袍，神色低调，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一道光幕升起，传送阵启动，光幕一卷，天地翻转。
下一秒，他已随飞天宗众人，回到了当时进入秘境的山谷。
飞天宗弟子们返程的交通工具已在山谷中等候。
一艘三层高的灵舟悬浮在云雾之间，舟身以寒铁筑骨、灵木为壳，周身刻有锁空阵与静音符，可使飞行时平稳如履平地。舟首“飞天”二字，锋锐如刀锋，朝阳下金光灿灿，颇具气势。
“段师兄，这边——”林南竹朝他招了招手，笑嘻嘻地让开位置，“你坐这里，靠窗风景好。”
段徵看了他一眼，没纠正“师兄”这个称呼，笑着坐下。
飞舟缓缓启动，穿越山谷云雾，朝飞天宗方向而去。
舟上弟子并不多，除去护送弟子的几位执事长老，余下不过三十来人。
褚凌霄坐在飞舟最前方，正在闭目养神。
而段徵这边，已经被一群好奇的飞天宗弟子围住了。
“我听说你用阵法救了我们一队人？”
“听说你阵法可厉害，竟然能唤醒被妖兽迷惑的修士？”
“你身上那个符文发光的小盘子是干嘛的？我刚刚看到它自己旋转了一下！”
段徵一顿，把那正在旋转的“灵盘”从怀里掏出来，轻轻一拍：“这不是阵盘，是手表。”
“手……什么？”
“就是提醒你该吃饭、睡觉、炼功、开会的东西。”段徵咳了声，“还有计时功能，输入灵力后手动设置就行。”
“……！！！”
果然，有些话术不需要多解释，一旦落到实用上，修士们懂得比谁都快。
“太适合闭关用了！”
“我以前锻炼老是错过饭点……”
“这也太方便了吧！能卖给我一个吗？”
段徵从储物袋里掏出几个他在秘境中做的小玩意儿：“我做得不多，都是些小玩意，你们爱用就拿去，拿点材料或者基础符箓来换就行。”
几个弟子一拥而上，纷纷掏出各自的储物袋，“我有火晶铜、这是灵纸、还有净灵石符、你要不要——”
段徵没想到自己随手做的几件“半成品”居然能收获这么多等价资源，心情顿时愉快不少。
“还有这个，这个是……牙刷？”
“嗯，”段徵高兴终于有人懂自己的设计，“灵毛牙刷！用灵泉水冲洗牙齿、顺便提神醒脑。”
褚凌霄也好奇地看着这些设计，每个工具都很有趣。
飞舟继续平稳飞行，云层之外，日光如水。
有人围着段徵试用“灵盘”，有人研究他提供的“微型灵火器”，时不时交流使用心得。段徵望着眼前逐渐热闹的飞舟，心里轻轻一笑。他原本只是想在这修真界安身立命，但是看到大家对他的“小玩具”表现出的热情，让他意识到——修真界也许真的需要“科技”。
而他，恰好能做这件事。
夕阳西下，飞舟穿越最后一道灵雾屏障。
飞天宗主峰——【飞云山】的恢宏山门终于在众人面前展开，宫阙重重，灵泉四绕，天地灵气汇聚于此，宛如神宫降世。
“飞天宗……到了。”
段徵立在飞舟边缘，看着这修真界第一宗门的壮丽山脉，眼神微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