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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时透双子x你]花魁双子的未婚妻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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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数日前,时透兄弟接到任务赶来花街。
实力才到下弦的鬼,本来是用不着出动霞柱的,奈何先前与其交战的队员竟一个接一个石沉大海,葬身此处。
不能再拖,他们恰巧身在附近,便决定亲自跑一趟。
虽然在霞柱眼里孱弱得不值一提,但从先前情报看来,由于其独特的血鬼术,被日轮刀砍断脖颈也不会立刻死去,弱小又意外的难缠。
时透兄弟潜伏在花街,在第二日时推断出了该如何杀死这只恶鬼。
她的常客,一个常年流连花街的年轻贵族男人,近来被这位美艳的女鬼迷得神魂颠倒,这个男人明明是人非鬼,却浑身散发着浓厚的令人作呕的恶鬼气味。
时透推断,也许是鬼察觉到鬼杀队逼近的危险,卑鄙地以血鬼术将自己的生机与男人连在了一块,男人一日不死,她也不会真正死去。
但从他日益被病气削得灰败的面容来看,要不了几天,这个男人就会被吸干死去。
鬼杀队当然不能杀人,因此时透必须等,等到男人的濒死之际,才能出手斩杀恶鬼。当然,也必须迅疾,否则鬼会找到下一个受害人。
算了算,正是今夜。
他们的房间刻意安排在了不远处,以霞柱灵敏的听力,经常能捕捉到男人醉醺醺地与恶鬼吹嘘,自己家族的财产是有多么丰厚,他很快就会将这位温顺美丽的游女赎走。
同时,他也在过于频繁地抱怨自己那位新鲜出炉的未婚妻,与他们愈发迫在眉睫的婚期……
谁能想到这位未婚妻,竟然是——
蓦地,一串又黏又湿的鼻息萦绕在后颈,一双冰凉的手缠绕上来,你打了个寒战,听见时透无一郎俯身,在你耳侧轻柔地疑问:
“……你是为谁而来?”
你侧过脸,望见那一对氤氲云销雨霁时朝霞的瞳,眼尾无害地下撇,勾勒出柔和弧度,偏又浮着冷淡的天青。
“……”
时透无一郎轻轻捧起你的脸,神色无波无澜,认真的,一字一顿发问:
“回答我,你真的是为我们而来吗?”
四目相对,你心底忽然泛起无穷无尽的委屈,像是被轻而易举否认了一切。
你努力睁大眼睛,眼泪还是一颗一颗落下去,在自己爱人的质问中不争气地啜泣:
“说什么呢!我……我绝对不会履行这个荒谬的婚约……”
……………………………………
你愈发觉得软和热,好像要整个人像初夏日下的冰块,一滴一滴融化在两人之间。
窗外云霞间,黑翼的鸟见猎物,而猛地敛翅俯冲。那一条鱼缸外脱水濒死的金鱼,被撕开鳍,扯裂尾,在模糊的疼痛与极度的欢愉中,被分食——
——被吞吃入腹。
*
疲惫的睡梦中,你突然感到溺水般的窒息,喘不上气的你面红耳赤,挣扎着醒来。
正对上霞柱平静无波的双眼,他抬起手,你才发觉是他捏住了你的鼻子,刚要发怒,有一郎便打断: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即刻前去斩鬼。”
此刻凌晨时分,接近天明,你呆住了。
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又拢了拢身侧被扔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有点茫然道:“你们……两个人还不够吗?难道是上弦……我也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时透无一郎起身,背脊笔直,大团锦簇花枝的鲜艳和服被拖着,影子贴在地上,无声息地游曳。
少年掌心按在腰侧的日轮刀上,平淡地发出轻蔑声音:“只在一墙之隔……”
闻言,时透有一郎皱眉,抱着胳膊补充:“无论如何,有特殊的血鬼术在,我们无能为力,他已活不到天亮。走,随我们去斩鬼。”
“他”?哪个“他”?
但你还是迅速穿好了衣服,抱起日轮刀随着时透往外走去。刚出门,无一郎就与哥哥对视一眼,转身去疏散其他游女,你继续随有一郎走进不远处的房间。
此刻,恶鬼刚刚撕开温顺的皮,显出狰狞的面目。
屋内一片狼藉,她发髻散乱,獠牙尖尖,掐住男人的脖子,肆意嘲笑着他的痴心妄想:“可笑的人类,和你虚与委蛇只让我恶心,成为我的盘中餐吧!”
话音未落,刀光如电袭来,你眼疾手快拔出日轮刀,照面只一下便砍断了鬼的胳膊。
虽然并未造成致命伤害,但至少让恶鬼与男人分开了。
“咳咳!你——!难道是!”
男人倒在角落里,看着与家里递来的照片别无二致的少女面容,瞪大了双眼,他张了张嘴,瞬息间想到许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盯着鬼逃跑的路线,专心致志调转刀刃,又猛地起跳,追击,划出一道又一道凌厉杀意的寒光。
血鬼术刚刚结束,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恶鬼毫无抵抗能力,被瞬息斩灭,无头尸体颓然倒地,化为飞灰。
你完全没察觉男人的惊异,利落收刀归鞘,在那片灰烬一旁驻足了一会。
接着低头将鬓发别到耳后,表情轻松,甚至可以称得上愉快地与身侧护卫的同伴交谈。
“有一郎,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
少年可有可无地颔首。
无数血正从男人鼻腔里,喉咙里,嘴里汨汨冒出。而你也终于注意到他,神色悲悯地走过来。
“可怜人,你被鬼骗了,”你蹲下去,想了想,认真地说,“难道你爱上她了?鬼只有欲望,是不会和人类产生感情的。”
你并不知道他是你未婚夫,却忽地想起退婚这茬事,不知还要惹时透生气多少次,忧愁地叹了口气。
“你中了血鬼术,因此没法救你,我很抱歉。”你说。
濒死的男人眼球几乎凸出来,死死盯着你,嘴巴一张一合,拼命地想说什么。但嗓子只能发出“啊啊”的破碎声音,然后撕心裂肺地咳嗽,几乎连同血沫和内脏碎片咳出来。
模模糊糊间,男人看见那始终皱着眉、不大高兴的少年按着刀,如身为丈夫警戒妻子身边的觊觎者般警惕走过来,居高临下,立在不远处。
长长发尾如青色阳焰,在腰间充满生机地摆动。
“自作自受……真是没眼光的家伙。”
少年冷淡的目光望过来,仿佛在这么说。
无言而有力的,鄙夷着他这条败犬。
直到最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