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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时透双子x你]花魁双子的未婚妻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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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你头脑昏沉。
如今世道,作男装打扮并非难事,可也是头一回踏入这传闻中倚红偎翠,纸醉金迷的绫罗温柔乡,金碧辉煌的不夜城吉原。
逢魔时刻,夕阳余烬孱弱,倦鸦合该敛翅归巢。你方抬起手腕,空中盘旋的一只孤零零的鸦便猛地俯冲飞落,拍打着翅膀,尖喙一张,竟口吐人言。
“……就在此处!就在此处!”
在过路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前,你两指熟稔一并,粗暴地夹住了鸟喙,“闭嘴!我还有其他要事处理。何况队里不是早派了柱前来此处吗?也不急我这一时。”
说罢,你便不再理会它,径直朝自己目的地走去。
花楼白日里缄默着紧闭门扉,长街空荡荡。在黑夜彻底降临时,忽而街旁一盏盏绯红灯笼次第亮起。
沉睡一日的吉原,在夜间苏醒了。
拥簇着浓艳瑰丽的鲜红翠绿,富丽堂皇,莺声燕语。抹着厚厚白粉的妈妈举着烟管,悠悠吐出一口烟,斜倚着,鄙夷瞧了你一眼,大约是将你当做了看热闹的潦倒平民少年。
无怪乎她这么想。
你身上装扮朴素到土气,里头套着黑漆漆的鬼杀队队服,抱着刀,正一脸新奇而又惊异地瞧着那间金碧辉煌的张见世。
栅栏后一排排游女挤挤挨挨,正襟危坐,指尖丹蔻鲜妍,眼波流转间,媚色勾魂摄魄。如货架陈列的精心粉饰的剧毒蝴蝶标本,扑散出一阵阵糜烂浓烈的香气。
欲望在昏暗灯光与游女那截刻意袒露的白腻后颈中滋生,孵化出阴暗罪恶,缀满密密麻麻的蝇虫,同样也吸引贪婪嗜血的鬼。
你被廉价脂粉呛得连打数个喷嚏,扇扇风,一下子没了围观兴致,也不欲在此处接着与他人拥挤。便仗着自己瘦小,鱼似的钻到人前,从怀里掏出一物,险险掷到妈妈面前。
你在鼎沸人声中蹦蹦跳跳,费劲地挥手,粗着嗓子叫道:“……久闻芳名,在下千里赶来只想与花魁见一面!”
厚妆后,一双刻薄精明的吊梢眼猛地眯起,脸色骤变。
咕噜噜滚在她脚边的,正是一大块明晃晃的、叫人挪不开贪婪视线的金子。
*
一掷千金只求花魁太夫一面的,自然不能是什么潦倒窘迫的平民少年。
你家境富庶,这点钱不过小意思,你的真实目的也并非真要见那对著名的双生花魁,路上只零碎听路人说,她们姐妹两年前在吉原声名鹊起,色艺双绝,三味线奏得也尤为动人。
你来时匆忙,甚至不知道她们姓名,只不愿拥挤,便临时以其为借口。
因此,当你以鬼杀队练就的敏锐听觉察到走廊尽处,两名侍女自以为小声的窃窃私语时,也不太在意。
“偏偏是这个时候……病了……”
“据说去劝那两位新买来的……顶替……”
“也是,同样是双子……”
偷梁换柱的把戏吗?算了,你也无所谓。
你只当浑然不知,过了片刻,由一名侍女领着上楼。侍女低眉敛目,轻轻拉开一扇描红点翠的精致纸门,垂首恭敬小步退开。
你抱刀立在那,望着其内烛火摇曳,莫名踟蹰片刻。飞快望了隔壁紧闭的门一眼,想起自己要做的事,便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暧昧香风袅袅,室内气氛却有些古怪。
侧对着你的一道身影,正影影绰绰于屏风后端庄跪坐。她专注地垂首,抱着一柄三味线,手中拨子轻轻划出几声清幽乐音。
你只瞧了一眼,便按原计划用本音开口:“姐姐,叨扰了,无意冒犯,我来此只是为了寻人,他应该就在隔壁,是我的——”说到一半,你觉得藏藏掖掖可能不够对方配合,便老实和盘托出。
“嗯——是我的未婚夫。”
总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想。
待处理好此事,你再去寻身在花街的柱一起除鬼,想必应该是音柱宇髓大人吧。
说起来……什么鬼需要柱潜伏这么久?
谁料话音未落,那玳瑁制的拨子猛一顿,如人控制不住情绪,漏出了刺耳的声音。
乐声戛然而止。
“……未婚夫?”屏风后传来雌雄莫辨的好听嗓音,却莫名有些冷。
你满以为她气恼会抢了客人坏了自己生意,便急急解释道:“他……他并非你们的客人!是另一位的常客!我听闻他前阵子来了吉原,便也跟了过来……”
蓦地,臂粗的烛火无风自晃,你诧异,却一下望见了另一人披散着的、如瀑鸦发尾一点蔓延的青色。
……青色?
游女和服鲜妍亮丽,裙摆开着大朵大朵繁复盛放的花枝,一对白皙纤细的足无声息踏过来,像凌空踩着薄薄的云雾。
那青色与两点若有生命般游动的火光,辉映在眯起的瞳中,眼尾绯红,似金鱼灵动摆尾,摇曳生姿。
你仰头瞧她,整个人僵住片刻。
像被黑洞洞的猎枪指着头的鹿一样,受惊下意识想要逃窜,但又不敢。
屏风后抱三味线的人垂首未动,打扮招摇的来者先嗤笑,眼底嘲弄神色几乎快要溢出来,施施然一声:
“……我当是谁……”
虽着女装,面上也试图用精致妆容勾勒出女性的柔媚,但这长相,这对你的态度,你惊诧地叫出那个荒谬名字——
“有……有一郎?!”
难道派到吉原来的柱,竟然是时透吗!被抓了个现行,真是糟糕!
果不其然,紧接着,屏风后探出一张生得如出一辙的漂亮面孔。
与哥哥不同,时透无一郎完全就是标准的花魁打扮,他规规矩矩地跪着,高束起横兵库髻,几支松叶与珊瑚簪斜斜插着,大而圆的眼尾描出斜飞嫣红一抹。
她……不,他还抱着三味线,不大高兴地喊了一声你的名字。
“……未婚夫是什么?解释一下。”
纵使你想破脑袋,也不能料到会在此处遇见时透兄弟,张了张嘴,噎了半晌才道:“呃,我……我只是——”
时透有一郎双手抱臂,冷笑着打断你:“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
你垮着苦瓜脸,揪着衣摆,可怜兮兮地瞄了一眼无一郎。平日里对方总会在哥哥生气时为她解围,此次竟然也只是冷眼瞧着。
真的生气了吗……
在无一郎八风不动的注视下,你方不情不愿开口:“那个人……是家里给我定的未婚夫,我之前真的不知道啊!”
“那你找他做什么?谈你们的婚期?”
还酝酿着如何圆谎的你猛睁大眼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们怎么知道……不!不对不对!我从来没有嫁给他的打算啊!”
见你下意识躲闪,时透有一郎登时狠狠皱眉。身为柱,他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便闪过来攥住你肩膀,阴恻恻道:“躲什么!时至今日才觉得后悔与我们相识吗?”
“大小姐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法和平民共度终生了……玩弄我们两个的感情,就这么令您愉快吗?”他冷冷地挑眉,寒声责问。
甚至用了敬称……
你哭丧着脸,挣扎着道:“我没有!能不能听我解释啊啊啊!”
时透有一郎微微直起腰,终于大发慈悲露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本来在出任务的路上,正巧路过家里,就回家探望一下父母,这才知道他们私下里给我订了婚……”
你偷偷瞥一眼有一郎,发觉他脸色漆黑,吓得倒豆子似一迭声,“对方好像是贵族子弟,经常流连吉原风评很差!所以我想来找他本人谈谈退婚事宜啦!”声音越来越小,“听说他的相好就在这家……”
听到这些特征,无一郎忽而皱眉,他飞快抬头,与有一郎交换了个隐晦的眼神。
接着,无一郎面不改色,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证明呢?”
你退无可退,一咬牙,伸手就往下探去摸自己的腰带,手腕却被有一郎眼疾手快一把捏住。“怎么是男式队服……”少年人狐疑拧眉,怒火冲天质问,“谁的!?”
你哆嗦了下,下意识就站直了,老老实实答:“呃……炭治郎出于好心借我……”
糟糕,大概是做错事了。
你心虚地想,否则时透兄弟的脸色怎么突然都这么难看呢?
入队时,你就知道鬼杀队的队服其实具有部分防止恶鬼攻击的功能,简单来说,就是不易损毁。
可你从不知道,这衣服解起来也很快。
白生生的纤细手臂从衣袖中探出来,无一郎专注捉着你瑟缩的指尖,落下一吻,他花魁的发簪精致而繁复,在烛火下簌簌抖动,流动着属于金饰令人晕眩的光泽。
你被抵在窗边,被双子两处围攻,亲得七荤八素,眼睁睁瞧着有一郎探出舌尖,慢条斯理舔舐你另一只手腕,正不疾不徐地往上攀去。
你裸露在外的整条手臂抖得厉害,试图抽出来,又敌不过他们的腕力。
自己仿佛一道稀世的珍馐美馔,待挑剔的饕客下筷品尝。想到这,你一个激灵,整个人连同天灵盖都麻了,哪还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挣扎着想逃,刚靠上纸门,就被早有预料的霞柱一把攥着脚腕拽了回来。
砰——你失去重心,天旋地转,滚到地上。
时透有一郎猛地一翻身,跨骑在你身上,弯腰覆身上来,显现完全压制的姿态,蛇一般冷冷地盯着你,又像欲倒灌而出的、凌晨港口浸透雾霭的青灰海面。
见你惊惶,半晌,他嫌弃地弯起嘴角。
“跑?哈哈哈……”
属于少年人天真又残忍的神态。
“现在才知道跑,真蠢,已经来不及了。”
时透有一郎桀骜不羁,披散着长长的头发,因此弯腰时一绺一绺乌压压垂到你脸上,扑面而来的脂粉香味,又让你鼻尖发痒,打了个喷嚏。
你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重要的事,像抓住救命稻草大喊道:“你们难道不应该先办正事吗!来这里是为了鬼——杀鬼啊!”
旋即,你听见轻轻的愉快的笑声,大抵是好整以暇,早就等你问这个问题。
“虽然鬼很弱,但这次的血鬼术有点小麻烦呢……”那头,无一郎松开你手腕,苦恼地小幅度皱眉。
“我等潜伏在此,就是为了等待,好消息是,今天是最后一日。今夜太阳升起前,就可以在不伤人的前提下斩杀那家伙了。”
无一郎蓦地舒展了眉,灿烂笑起来。
“没关系的,它暂时还不会伤人,我们可以尽情享受今夜哦!客人!”
刻意精心描摹的红唇下,犬齿尖尖,映在你眼里,却正是比恶鬼还叫人胆寒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