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眉》木木迟默

9、边外旎情

　　那天以后，王铮的处境很是奇怪。在帐外是与众兄弟嘻嘻哈哈的小头头，但是到了帐内，就成了一直跟屁虫。涎着脸跟着絮飞前后打转，可是絮飞自那天夜探之后便再也不怎么搭理他，李言也知道是絮飞生气了，但是那两人的事情又不好开口只得与靳天见证真王铮帐内帐外的变脸。
　　“絮飞，来，喝口水吧！”王铮殷情的端来一杯水给谢絮飞，可是絮飞并不领情，转过脸不搭理他。
　　“呵呵，”王铮难看的对李言和靳天笑笑，放下水杯，赶紧拿走絮飞手上的衣服，道：“我来我来，我来洗，你歇着！”抢过衣服就跑出去了。
　　絮飞看着他的背影，白了一眼又开始整理床铺。
　　靳天不明白，用手戳戳李言小声问：“怎么了，他们？”
　　“絮飞生气呢！”李言也小声对靳天说道。
　　“啊，为什么呀？”靳天对他这气从何来不甚明了。
　　“关心则乱！”李言看了靳天一眼，轻轻道。也没再打理他，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絮飞，絮飞，衣服洗好了，还有什么事情，我来！”王铮进来，双手湿湿的，衣服上也是水渍，现而今已不是夏季，北国天寒，还是有点冷的。
　　絮飞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做事情，还是不搭理他。
　　王铮又碰了一个大钉子，嗨嗨的哼哼，不敢离絮飞太近，又不想离开，就在帐内来来回回度着步子。
　　晚上掌灯时分，絮飞早早躺下。靳天晚饭后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李言杵在他们中间，很是为难，看着王铮欲言又止的样子，忙说：“王兄，我睡不着，先出去走走！”说完就掀帘出去了。
　　正出了帐门，靳天迈着阔步走来。
　　“靳兄！”李言一手撑在靳天胸膛上，阻止靳天进去，道：“上次说这里有条小溪，带我去看看怎么样！”
　　靳天会意，点点头，就往靠山的营区走。
　　王铮听见二人的脚步走远，起身爬到絮飞铺上，摇摇谢絮飞道：“絮飞，絮飞！”
　　絮飞不想理他，还是不动，继续假寐。
　　“絮飞，我知道你没睡着，你倒是说话呀，这样别捏着，多像个姑娘家！”这可是王铮的杀手锏，他知道絮飞最在意别人这样说他，屡试不爽。
　　果然，絮飞一把推开他，坐起来，狠狠瞪着他。
　　“絮飞，你有什么话就说啊，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啊！”王铮赶紧道，“你近几天老不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哼，王兄，絮飞不敢！”说完絮飞又要躺下来睡觉。
　　“絮飞！”王铮急了，声音都变得严肃，“我这几天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不待见我！”像是耐心用完，立刻从床上下来，直直看着絮飞。
　　絮飞坐在床上不说话，对峙了一会，王铮战败，爬到床上盖上被子也不说话了。絮飞还是坐着，过了很久才看看王铮，轻声说道：“你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我吧！”
　　“你说什么？”王铮一跃而起，“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
　　“哼，在你看来，我就是女人，需要别人来保护是吧！”
　　“你胡说什么啊，你是男人，这我早就知道，说什么胡话！”王铮也被他莫名奇妙的话说的糊涂了。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去?”絮飞也急了，大声说着，“你觉得我不行，保护不了自己吧！”
　　“我没有！”王铮也怒了，大声吼着，吼完就又后悔了，坐到床铺上，搔搔头：“你说的是那件事啊，这个，嗯，絮飞，其实我不是看不起你，也知道你绝对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絮飞逼问着。
　　王铮不再说话，用手摸摸脸，道：“絮飞，我真的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只是让你去，我，我自己害怕！”
　　“怕？”絮飞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继续问：“你怕什么？”
　　“哎，我，我怕，怕自己保护不了你，怕，怕你出事！”
　　絮飞看着他，仿佛时间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自己总粘着王铮，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铮哥哥！”王铮也很喜欢带着自己，那时候在武官里，有一个小霸王老是喜欢欺负自己，王铮总是替他出气，后来被罚站都没吭声。想到以前絮飞心里酸酸的，对王铮说着：“我们认识多久了？”
　　没想到他问这个，王铮结结巴巴道：“这个，好像很久了，记事时候就认识了吧！”
　　“嗯！”絮飞点点头，与王家是世交，两家的孩子都在一处，他小王铮一岁，小时候王铮保护自己，自己也发誓要好好保护他，所以跟着王铮一起练武，不叫苦不叫累。后来都大了，王家要王铮参军，将来好得个武将，光宗耀祖，自己倒没那压力，可是参军那天还是跟着他偷偷来到了边塞，自己到底在追寻什么，好像也渐渐明朗了。
　　“铮哥哥，”絮飞看着王铮，轻轻叫道。王铮也被这称呼弄得愣住了，好像到了十几岁之后，絮飞就再也没这样叫过自己。不由呆呆答着：“啊……”
　　“铮哥哥！”絮飞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严肃的看着王铮：“铮哥哥，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啊，哦，那是，我们自是要永远在一起的，我们是兄弟！”王铮被他看得发憷，咽咽口水。
　　絮飞被他最后一句话浇凉了心，看着他，心都酸了。王铮一直把自己看做弟弟，所以张开双翼好好保护着自己，可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絮飞，絮飞，你，怎么了？”看着絮飞神情不对，王铮赶紧过去查看。絮飞打开他的手，恨恨道：“王铮，我早已经不把你当兄弟了！”
　　“什么！”王铮听他这么一说，立马火了，“这话什么意思，啊！”
　　絮飞不说话，王铮更是火大，气急了冷哼道：“哼！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不想认我这兄弟，那咱们一拍两散！”掀起被子随手摸了件长袍就要出去。
　　“我喜欢你！”絮飞还是在原处，低低道。
　　“什么？”刚要离开，王铮还是听见了，转过头看着絮飞，又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絮飞抬起头，看着王铮，又道：“我喜欢你，不是兄弟那样的喜欢。”说完嗤笑一声，道：“王铮，你懂吗？”
　　“啊？”王铮还是呆呆的，可马上又说：“我也喜欢你啊！”
　　“哈哈……”絮飞笑起来，对他摇摇头说：“不一样的，我喜欢你，就像是男女之间的喜欢那样，不是兄弟。也就是……”说到这里，絮飞看着他：“我爱你！”
　　轰的一声，王铮彻底愣住了，完全想不到，絮飞竟然对自己，对自己是爱！
　　与絮飞打小就在一起，絮飞小时候爱哭，长大后要强。自己总是护着他，由着他，在他的意识里，絮飞快乐自己就快乐，絮飞是自己的一切，但是关于爱，他从来没想过，觉得那是对絮飞的亵渎!
　　看他呆呆的样子，被吓到了吧，絮飞起来，说：“你不必困扰，是我自作多情，该走的人是我！”
　　“絮飞！”直到谢絮飞要离开大帐，王铮才明白过来，一把拉住他，从后面抱住，急急道：“絮飞，你听我说！”
　　“絮飞，絮飞，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喜欢！很早就喜欢，怕你生气，所以……絮飞……”王铮急的语无伦次，只能紧紧抱着他，一边拿脸蹭着他的侧脸。
　　“铮哥哥！”絮飞挣开他，扑到他怀里，泫然欲泣，“铮哥哥……”
　　看见絮飞眼泪都快下来了，王铮赶紧用手指擦着，一边还用嘴唇轻轻吮吸着。慢慢的吮吸变味了，成了一个个甜蜜的亲吻。
　　“絮飞，絮飞……”王铮吻着，一边在絮飞后背急急摸索着，掩藏了数十年的情感一起爆发，将两人淹没。
　　“嗯，铮……哥哥……”絮飞也低低叫着他，两人最终一起倒在床铺上，纠缠起来，完全忘记了在帐外石化的两个人！
　　外面，靳天领着李言到了溪边，那条小溪不似中原大川那般壮阔，但是水流量也不小。溪边还有些稀稀拉拉的灌木，地上的草都呈枯黄状了。再溪边呆了一会，想着那二人的事情该解决完了，也就回去了。
　　刚到帐外，就听见王铮激动地吼声，以及哗啦啦的声音。本来李言还想着要不要进去劝劝，犹豫间事情完全向着反方向进行。随后就是表白以及“啾啾”的亲热声音。
　　靳天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李言虽说没有经历过，可是想来也就是那亲密之事，不由得脸都红了。赶紧退到远处。
　　靳天也随着退到远处，看着李言羞红的脸，心里好笑。正想逗逗他，但是看着李言那酷似李嫣的眉眼，笑话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眼神深深看着李言，又想着刚才王铮与絮飞之间的事情，自己浑身也是一阵火热。
　　“咳咳……”轻咳两声，靳天不再看着李言，道：“这个，现下我们二人去哪里？”
　　李言又是一阵脸红，嗫嚅着问道：“他们，嗯，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哦，这个啊，大概快了吧，咳咳……”
　　“那，那我们等等吧！”李言说道，然后就地坐下。靳天也坐下来，二人不约而同看向大帐，随后又都撇开眼睛，看向别处。
　　过了很久后，他们两人终是觉得外面太冷，里面的两人像是睡着了，偷偷进帐去了。